葉晨曦悚然一驚：“你也知道了？”
葉玄夜微微瞇了眼：“難不成，你一直都知道顧師兄喜歡你？”
妹子什么時候開竅了？
葉晨曦撇開她的目光，吱唔道：“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葉玄夜掰住她的頭，在鏡子里看著她的雙眸：“別逃，趕緊把話說清楚。明知顧師兄喜歡你，你還與王應輝在一起！”
葉晨曦不滿道：“我哪知道顧師兄也會喜歡我？我已經有了阿輝了，顧師兄的喜歡，我只能辜負了。”
“你真的舍得？”葉玄夜低叫，“顧師兄可是顧家的未來的掌舵人，比王家還要高上一兩個檔次呢。”
“那又如何？”葉晨曦說，“我與阿輝情投意合，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在他面前可以百無禁忌，他也同樣如此，王家人也都接受了我。至于顧師兄，我實在是……”
葉玄夜打斷她，并拍了她的腦袋：“我就不信，這么優秀的男人，你就一點都不心動？”或許愛情可以至上，但現實點來說，人往高處走才符合人之常情。
女人容易受感情左右，被愛情迷失雙眸，但那都是蠢女人才會有的表現。這世上哪來那么多的堅貞不俞的愛情，有的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大部份女人，包括葉玄夜本人，在婚姻一事上，也會在權衡利弊后才會考慮所謂的真心與情愛。
她不相信，比她還會精于算計的妹子，會被愛情沖昏頭腦。
對于妹子來說，王應輝已經是高不可仰攀的高峰。
可眼下又還有另一座更高山峰等著妹子的青睞，傻子都會選擇更高山峰才是。
葉晨曦坐到床上，仔細想了想，道：“說老實話，確實很心動的。可是，這份心動在理智與現實面前，也只能克制了。”
“什么叫理智與現實？你個傻子，平時精得跟鬼一樣，怎么緊要關頭就犯糊涂呢？”葉玄夜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擰她耳朵。
“門不當戶不對，這是其一。其二，顧師兄太優秀了，優秀到完美的地步，那樣我會自卑的。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有自知之明，王家少夫人的位置都已勉強，再去妄想更高位置，已超出我能力范圍。”
葉玄夜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不得不點頭：“你考慮的很全面，是我想當然了。”然后又問妹子，“那你喜歡顧師兄嗎？”
葉晨曦被問住了，想了半天才，才遲疑地道：“那么優秀的男人，誰會不喜歡呢？不過，喜歡歸喜歡，顧師兄并非我良配。這點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你們又沒真正相處過，怎會知道顧師兄不是你良配？”
“呃……我在顧師兄面前始終會有壓力，算不算理由？”
“那你在王應輝面前就沒壓力了嗎？”
“沒有，完全沒有。”與王應輝在一起的畫面，歷歷在目，與他交惡時，雙方毫不留情面的殺氣騰騰，到后來面和心不和地各種笑里藏刀，再到雙方握手言和后，被他毒嘴毒舌的各種譏笑嘲諷，直到被他表明心跡后的羞澀、彷徨，再到后來的百無禁忌，嘻笑怒罵皆隨心的快樂感受，讓葉晨曦明明白白地認清自己，不管這是不是愛情，王應輝她都嫁定了。
看著葉晨曦眉眼含情的模樣，葉玄夜嘆口氣，妹子的心意，哪還有不明白的呢，一邊暗道可惜，又一邊心疼顧驕陽。什么人不喜歡，偏要自討苦吃地喜歡她這個傻妹子。
……
陽光俏皮地從窗外射入屋中，給布置雅致的花廳添了一層金色光輝。花架上一盆盆漂亮的盆載擺出別致的造型，給略顯單調的花廳增添了不一樣的動人情趣。
幾子上用井水湃歧視的靈果散發著誘人的果香，凌雙馨一邊蹺著腳一邊啃著靈果，道：“怎么回事？上回抱著晨曦往山石撞，這回又帶著她往樹上撞。你若不給個像樣的解釋，誰會信這只是個意外？”
顧驕臉色并不好看，抿唇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體內的先天陽火，就像八百年沒嘗過肉的山坳野狼，而晨曦體內的清靈素火便是野狼眼里的人間美味。”
凌雙馨嗤笑：“只是陽火在作崇？不是你那第三條腿在作崇？”
顧驕陽臉色黑了一半，尷尬欲死，不過大家都是男人，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道：“都有吧。”
凌雙馨指著他：“我都不知該怎么說你了。機會與機遇稍縱即逝，你自己不好好把握怨得誰去？如今晨曦與澤云感情穩定，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非要吊死在這顆樹上？我聽聞，令尊不是已經給你物色了個純陰之體的女修嗎？”
顧驕陽的體質特殊，普通女修也承受不起這份沖擊，非得純陰之體，或像葉晨曦這種體內有天先靈火的女修，方能化解。
葉晨曦已是名花有主，退而求次，選擇純陰之體的女修為道侶，進行雙修也是不錯的嘛，非得去招惹晨曦，弄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顧驕陽苦笑：“別人不理解也就罷了，為什么你也不理解我呢？她是若若呀。她便是我此生的劫。”
“她恨你入骨，你又何必自討苦吃呢？倘若讓她知道，你就是讓她恨之入骨的劉東澤的轉世，就算不親自手刃你，也會離你遠遠的。信不信？”
顧驕陽苦笑：“我信。上輩子，我的確對她不住。可是，這一世我只想彌補她……”
“可是人家一丁點都不稀罕。”凌雙馨直中要害，“放棄吧，這樣皆大歡事。晨曦和澤云都會感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所謂的執著，只會給他們造成困擾。”
顧驕陽恨聲：“若非當初我要閉關修煉，若非當初要參加密境，豈會讓王應輝趁虛而入？”現在真是恨得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王應輝這么小人，他就該先下手為強。
凌雙馨道：“我倒是覺得王應輝這一手干的好，要是換作是我也會……唉，你也別瞪我，當初我就提醒過你，要小心王應輝。是你太過自信，沒有把他放眼里，以為可以像打發衛子俊那樣打發他，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顧驕陽怒道：“現在不是說這些風涼話的時候，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凌雙馨道：“你要我怎么幫？殺了王應輝？”
顧驕陽眼里閃過一絲殺機，不過很快又恢復清明：“倘若殺了他就能一勞永逸，我早就動手了。”一來他下不了手，二來也動不了手。王應輝是王家唯一的獨子，身上又豈會沒有保命手段？王家要是拼起命來，顧家就算滅了王家，也會元氣大傷。更何況，王家在仙界有著不弱于顧家的勢力。
再則，顧驕陽上一世作惡多端，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兒，要不是后來迷途知返，加上后臺足夠強硬，這才有了重新投胎的機會。但這一世，他已經被仙冥兩界的人都鄭重警告過，這一世絕不可再胡作非為，否則將再無出頭之日。
凌雙馨打了個響指：“你也知道殺他于事無補，那就退一步，不如成全人家。你可別忘了，天元大陸無盡海域盡頭的九炎大陸，已逐漸被魔族全面壓制。”
顧驕陽神色一緊。
凌雙馨又嘆道：“等從奪天造化密境出來，我就得去九炎大陸。你和晨曦的事，就到此為止吧。”
顧驕陽如夢中初醒，趕緊問：“九炎大陸，真的比咱們天元大陸還要強？”
“論整體實力，雙方都差不多。但幾百年前，九炎大陸忽然降下了個魔星，這個大魔頭又收了九大惡徒，把整個九炎大陸弄得血雨腥風。地府高層認為，這個魔星有可能是天界的魔族投放到下界來，故意削弱我道門以及地府的實力。我奉命前往九炎大陸，拔亂反正。今后百十年，怕是沒法子再管你們的事了。”
“對了，還忘了告訴你們一件重要的事，地府這些年一直都在鬧獨立，與東西方天界都鬧得不大愉快，雖沒在明面上打起來，但暗地里的爭奪已是白熱化。九炎大陸已讓天界魔族制控了大半，無窮域更是被天界魔族全部控制。唯獨天元大陸還能獨善其身，但我想，隨著各方勢力競爭的白熱化，天元大陸也不會是一方凈土了。你們可得做好迎戰的準備。”
……
正值初夏，院門外的梧桐樹綠蔭如蓋，后花廳一片如鏡子般的湖水，給屋子里增添了無數清涼。
湖中那大片的蓮花與堤岸上的垂柳相映成趣，遠處一條飛瀑如白色匹練，從天而降，山霧升騰中，妖艷的桃花配合著氤氳的紫氣，人間仙境莫過如此。
花廳里的人卻沒功夫欣賞這些美景。
王應輝握著茶杯，卻并未喝下，他正在消化顧令源剛才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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