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帝一定是瘋了,竟然要給云伊他和云伊賜婚?!
璃墨此刻腦海中瞬間閃現月冥提著獄火劍要將他一坎好幾段的血腥畫面。
他晃了晃腦袋,趕緊止住冷汗,忙道,“曾祖帝,璃墨對云伊只有感激,并無其他想法,無論是仙界還是凡間,都要講求兩情相悅,先不說璃墨,單說云伊,她也未必愿意留在這九重天。”璃墨頓了頓,眼風瞟過煽風點火的無涯,“若我們用強權壓制,與凡間的惡霸又有何區別?”
他雖然聽不見上首幾位都說了什么,但單看自家祖父臉色鐵青的瞪著玉帝另一邊的無涯太子,心中便早有猜測,果真消停不了幾日。
玉帝心中嗤笑,璃墨這借口找的忒沒水準,小鬼修靈不就是為了來到天上,哪還有不愿的?
于是他十分篤定的脫口而問,
“云伊,你可愿成為璃墨的仙妾?”
可算還有個知道問一問她的意見的。
云伊松了一口氣,看了看上方看似糊涂,實則不知在籌謀什么的玉帝,在肚子里措了一番詞藻,還是決定走直道,“不愿。”
“哦?緣何?”玉帝以為她在故弄玄虛,以退為進。
璃墨心里捏把汗,她可千萬別說她已經和五爺爺兩情相悅了,雖然他并沒有看出來她到底悅沒悅他五爺爺。
“天宮沒有轉靈湯,制不了食譜!
玉帝一時間有些跟不上云伊的思路,“只因為這個?你上了天上之后,用不著制食譜,天界靈氣充足,靈物眾多,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煉,很快就可以升仙。”
“不制食譜?那我能干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只照顧好璃墨的身體就好!
“不用食譜,如何能照顧好小殿下的身體?”
“……”
玉帝竟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無涯一看情況不對啊,云伊小鬼這一招裝傻充愣竟然讓他老爹動搖了!
那怎么行,無涯當機立斷補了一刀,“父帝,轉靈湯可以去冥界取,或是讓冥界送,孩兒想這點要求,五弟不會不應吧?”
此話說的很有技巧,避重就輕,根本沒提什么兩情相悅,仗勢欺人,卻是恰恰說到了玉帝的心坎里。
玉帝一個激靈,可不是,他賜婚的目的也不是真的為了做月老。說到底,不還是為了刺激月冥嗎,這還用在乎什么你情我愿?
“云伊,轉靈湯可以從冥界送過來,況且天界的食材怎么說都比冥界充沛,你不是想去蔬……”話到嘴邊,變成:“如此你可愿留在天界給璃墨做仙妾?”
玉帝怎么都沒拿蔬黍園作為誘惑的籌碼,他心底發虛,總覺得若是應了云伊那小鬼的要求,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若是他知道妖島被月冥和云伊禍害成什么樣,他一定不會后悔此刻的決定。
果真不是投其所好,就很難賄賂成功。
云伊想都沒想,便搖搖頭:“說實話,冥界也有充足的食材。”她還有一個可愛的,堅定不移的后援隊友,定能保證食材的充足且新鮮。
奔波在各大壽裝店的董桌抖了三抖,看了看腳下,最近天氣要變冷了呢,他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精致的手鐲,欲哭無淚,下個月,云伊姑奶奶可別再加那些奇形怪狀,要求甚多的東西了,他都沒有時間去找桃花溫存了。
“況且,小殿下的病不出半年就應該不會再有問題,屆時我不是一樣無事可做?那樣我便又成了一個白吃白喝白混靈氣的人,我相信,玉帝定也不喜歡常?吹揭粋白吃白喝白混靈氣的人總在您身邊晃悠,但是,您既然讓我給璃墨小殿下做仙妾,璃墨小殿下又是您兒子的兒子的兒子,他要經常在您身邊晃悠,我又怎么能不在您身邊晃悠呢?那樣,您身邊不就多了一個白吃白喝白混靈氣的無用之人了?您會開心嗎?您不會,所以,玉帝還是收回成命吧!”
“……”
玉帝被云伊繞的有些暈。
璃墨掩著唇,憋著氣咳了幾聲,忙給自己可愛的五奶奶搭把手,“曾祖帝,不管什么原因,賜婚這件事都太過草率,若是強行下去,于天威不利,還請曾祖帝收回成命!
“父帝!”無涯有些急,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讓他們兩個幾句話就給四兩撥千斤的捅回去了呢?
“您……”
“算了,算了……”玉帝擺擺手,“是朕思慮不周,此事不必再提……”他也實在是有些暈,對月冥的事兒,還是要計劃周詳才好,免得橫生枝節,鑄成大錯。
璃墨沉了沉忍不住上揚的嘴角,給了個臺階下,“曾祖帝,今日我還準備了節目,不如這件事我們先不談了!
玉帝撫了撫額,“也罷,你們繼續吧,朕乏了,就不在這拘著你們了……”
不知道玉帝突如其來的低落情緒是怎么回事,但是玉帝走了,無涯和囚因等爺爺輩的也跟著撤了,眾仙便才算真正放開了心態。經過剛剛的插曲,他們都已經忘記之前的尷尬,美食吃起來就是美食,眾仙食指大動,桌桌吃個精光。八卦聊得也開懷。
八卦的中心自是離不開今日殿上與玉帝大說繞口令的云伊。
有說云伊與璃墨般配的,有說云伊與月冥是一對的,有說云伊其實和顧白已經是有實無名的夫妻,也有說云伊和凌兮大約才是一對小弱夫妻檔。
大約和云伊有瓜葛的男仙男鬼,都讓這幫年歲可以做云伊增增增增增爺爺的老頭子仙臉不紅心不跳的給配個遍。
配來配去,他們覺得云伊還真是一個百搭鬼,上至冥王皇孫,中至妖君上仙,下至弱仙小鬼,她竟都能配配一臉,還真是一個神奇的人。
對此,他們對云伊的崇拜又多了一項。
月掛西斜,杯空盤清,終是曲終人散,璃粟宮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凈。
月色下,璃墨坐在清芬殿的茶幾旁,望著安靜讀書的云伊,呆呆的有些出神。
她還真像個迷,說她深藏不漏,故意藏拙,她卻可以在眾神仙面前直懟玉帝。
說她性子剛烈,不屈不撓,卻是不爭不搶,隨遇而安。
云伊千面,卻總歸不是大家表面看到的呆。
這樣的云伊倒是有幾分吸引人的地方。
“云伊,如今和本殿在一起,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璃墨的聲音如近月鋪灑下的月光,溫柔且迷離。
云伊抬頭奇怪的望了望璃墨,又將璃墨這句話在腦袋里轉了轉,依舊不明其中深意,只好如實回答,“不會。”
云伊在回答別人的問話,多為言簡意賅,只有在用什么壞心思或者不耐煩時,才會絮絮叨叨說一堆有的沒的。
所以,璃墨此刻很慶幸,她這“不會”兩個字定是發自內心的。
只是,她對五爺爺似乎不能用這種常規方法推斷。
五爺爺在她心里到底還是不同吧。
璃墨啞然失笑,他最近操心操的有些多了。
其實,原意操心的也并不是只有璃墨一人。
無風和無涯在太子殿商量了半日,才一錘定音,散開來去。
約么又過了月余,這日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毒辣的似乎要把云宮烤散了。
云伊一只手捧著兩本書,一只手放在額頭上打著涼棚,今日這十九天的藏書閣旁甚是安靜。
云伊慢悠悠的飄回十一天,璃粟宮的梨花未謝,遠遠的便可聞到一陣幽香。
只是這幽香中似乎又隱隱的藏著一種其他的氣味,與往日的璃粟宮略有不同。
云伊的一只腳剛剛踏進璃粟宮的大門,就見身后左右呼啦啦圍上一群天兵。
是了,她說這氣味怎么不太好聞,原來是他們早早就在這等她了。
云伊慢慢回頭愣愣的看著他們。
“云伊鬼使,請跟我們去一趟凌霄殿!贝蝾^說話的這個天兵云伊大約見過,具體在哪她記不太清。
“為何?”所謂人在天上坐,禍從天上來,說的大概就是她。
所以,天上還真不是一個好地方,她要盡快完成任務,回到冥界才是,她有點想她的2222室了呢。
“你剛離開藏書閣,藏書閣就失火了,藏書閣下壓著一只千年書妖,趁機逃走了!蹦翘毂挂膊患,左右云伊是個未晉仙的小鬼,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你們懷疑是我燒了藏書閣?”
“不是懷疑,是認定!
“呵!”天界也不過如此。
“璃墨小殿下急著等我回話,我去告訴他一聲就跟你們走!绷偛荒苎郾牨牽粗蝗伺腊伞
“不用了,此刻璃墨殿下正等在凌霄殿!
“……”看來他們這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了。
凌霄殿上,無風唾沫橫飛,“祖帝,那云伊早早惦記著蔬黍園的東西,今日見藏書閣里剛好就有幾個果蔬,怎能不心動,她擔心回到璃粟宮的廚房被人發現,一時間犯了糊涂,在藏書閣起了灶火,也可以理解,畢竟她也是好心,都是為了璃墨的身體。”
玉帝不語,無風用眼神瞟了瞟無涯,收到鼓勵一般接著說著,“那書妖也不能掀起太大風浪,只是可惜了幾十天兵的性命……”
“好了!”
云伊進來就聽見玉帝威嚴中壓抑的薄怒的呵斥。
她近前拜了拜,不語。
玉帝開口,無悲無喜,只慢條斯理的問出,“云伊鬼使,你可知錯?”語調里暗藏著威壓。
“不知!
“你拾了無涯落在藏書閣的果蔬,偷偷在藏書閣起火,引發了火勢,放走了書妖,引起了十九天的動亂,死傷數十天兵,你可認?”
“不認!
“朕容你辯駁,不認哪條?”
“從第一條我便不認,我沒有看到什么果蔬。”
玉帝忽然不知因為什么陷入了沉思。
無涯在一旁接過話茬繼續審問,“藏書閣的守官只看到你一個人進了藏書閣,待你出來之后,不過半分鐘,藏書閣便著了火,你說你沒在藏書閣內起火,可有人證!
“沒有!痹埔琳Z調平平。
“被燒的藏書閣一角雖已看不到菜羹湯漬,但是卻找到了冥火珠的殘珠,冥火珠是你們冥界的專用火器,正因為里面是地獄火,才能將藏書閣燒的那樣徹底,以至于讓書妖打破了結界,逃了出去。你可有證據證明這冥火珠不是你的?”
“沒有。”自從上次從妖界回來,月冥拆了顏染半個兵器庫才制了一口鍋,云伊便有再出門將月冥送她那口玄鐵鍋帶在綠骷髏里的習慣,在天界這幾個月來,她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在璃粟宮的廚房里忙活,但偶爾璃墨帶她游天宮,她也有興起自己拿鍋野炊的時候,因此她將冥火珠和玄鐵鍋帶在身上這件事,并不是一件秘密。
“既然條條罪狀,你都沒有證據證明不是你,那么你再狡辯也是無用,不如就此認了,父帝仁慈,也會寬恕于你!
無涯心中得意,對付月冥有些難度,就這么一個小鬼,他竟還費了那么大的周張,委實有些杯弓蛇影了。
“凡間斷案講求人證物證俱全,沒想到仙家倒是比凡界還是不如!
“人證便是藏書閣的守官,物證便是那冥火珠,怎么就不全了?”
“那守官可是親眼看到我起火搭灶了?難道偌大的天宮真的只有我一個人才有冥火珠?”
“他……”無涯一時語塞,“你再巧言善辯,當時可疑的人只有你自己,而你又拿不出證據證明你的清白,不是你還會是誰?”
“哦?這么說,天家斷案原來靠的是猜測!既是欲加之罪,那么云伊無話可說,要打要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痹埔磷焐险f的瀟灑,心中卻也在計較,莫不是此次真要栽了?
“你!”無涯被云伊這么一嗆,有些生氣。
一旁玉帝看不下去,斂著眼皮,沉聲道:“天界斷案自然不是靠猜測,但是,天界也不是光憑巧舌如簧就能蒙混過關的,云伊,先且速速將你今日去藏書閣的見聞詳細說來,若有半句虛言,嚴懲不貸!
且不管月冥與這云伊小鬼有什么關系,但看她能三番五次在天界制造混亂,此次便不能敷衍了事,她的天命定然不同尋常,即便是他也不能逆天,倒不如順應天意,讓她多經受些磨難,或許會打磨出一塊真金來,也未可知。
璃墨站在一旁,面上無波,心中卻始終懸著,看曾祖帝的態度,此次怕是不能毫發無損的脫困。
璃墨悄悄退出了凌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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