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年前,顏蒼初入世俗,對萬事萬物都是懵懂無知。
唯堅信愛能化解一切苦扼,獲得幸福,就像自己的父母。
他們相愛,相守一生,他們愛他,所以用自己的全部為他化形。
所以,他自也是勵志,成年后要去紅塵,尋一真心多所愛,方為無憾此生。
可是,他的尋愛之路,卻是因不得其法,而屢遭挫折。
直到二百年后,他在林間遇一九尾白狐,方知愛為何物。
他們攜手看日月星辰,一起創立妖島,建立妖族,如此,幸福滿溢的過了五百年。
一次天地浩劫,那時候還是匡爵的父親涼佑任玉帝,掌管天界。
他推測,此次浩劫唯有白狐之血方能化解。
于是,顏蒼的妻子白梵主動請纓,以自己的骨血與靈魂祭了天地。
自那浩劫之后,涼佑也與妻子卸任了玉帝與王母之位,隱居在一個小山坳里。
萬年前,才傳出二人坐化天地,融于乾坤的消息。
白梵祭天之后,顏蒼便一蹶不振,禪讓妖君之位后便閉關修煉,兩萬年不曾再有他的什么消息。
所以,顏蒼其實是一頭翼龍的事兒,除非那些兩萬歲以上的老人家有所耳聞。天下也就只剩顏蒼事創建妖族的人,這一個認知了。
沒想到,時隔兩萬年,他竟又出來了,還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顏染講顏蒼的過往,聽的眾人不禁唏噓,沒想到,顏蒼還是個情種。
……
云伊一行很快就快到冥界入口,期間路過北陰山,發現凝塵正在山頭上望著天,那片天上黑云滾滾,因混了忘川水的陰氣,黑云看起來低沉且不討喜,所以并不怎么好看。
云伊附身而下,打算去跟凝塵打個招呼,自打上次見過一面,她還沒有機會再去看看他,聽聞他是書仙,定是十分博學,不知會不會有一些關于食譜修靈的古書,她好借來瞧瞧。
凝塵見著云伊,眼睛瞬間放了光,再見后面跟著一群妖魔鬼怪,那光芒里便雜了幾分醋意。
“云伊,你怎么來了?是特地來看我的嗎”
云伊還未來得及答話,顏染緊跟上便接道,“路過而已。”
雖然沒見過凝塵,可一看他這幅小白臉的模樣,和那對發著光的眸子,他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
凝塵臉色冷了冷,瞪了顏染一眼,接著又笑瞇瞇的看向云伊,“云伊,這個花公雞是什么人?”說著竟將頭轉向月冥,“你怎么什么人都往云伊身邊放,她單純天真,萬一被騙了怎么辦?”
云伊回頭看了眼月冥,只見他只哼了一聲,并未有其他不妥之處,她這才又仔細看了眼顏染的打扮。
別說,與大公雞還真有幾分相像。
只見顏染不再是一襲白衣的風騷,倒是黑紅搭配,紅多黑少的流蘇袍氅。
難道,性情變了,審美也變了了?
云伊看著顏染,顏染自然也望著云伊,望著望著,顏染紅了。
云伊見狀,一個激靈,連忙道,“妖君如此風流倜儻,怎會像花公雞,三界皆知,您是上天入地最美的一頭狐貍,雞的容顏豈能媲美!
顏染心滿意足,慢慢揚起嘴角,“還是小伊伊的審美見解高深!
云伊松了一口氣,
一轉頭,卻發現另一旁的月冥紅了!
今年流行紅色美瞳嗎?
“呃……王上也是天上地下難得一見的美人?”
難道王上也在意這個了?
月冥一聽,竟像個小媳婦似的,甩了袖子扭過頭,一副嬌嗔模樣。
一群吃瓜群眾目瞪口呆。
……
天地在翼龍后治理的那幾千年里,龍鳳兩族聯姻以為家常便飯,但多數后代卻只表現出龍鳳其中之一的性狀,為龍或者為鳳,只有少數后代天資聰穎,龍尾鳳翼,雖說與翼龍后有些許差別,但世人依舊統稱這一類后人為翼龍族。
萬年之后,翼龍族全族應劫,世上便再無翼龍一族。
只是,世人皆知子玨與鳳蚗育有一女,卻無人知曉,在翼龍后煢蕪出生的千年之后,他二人又生下一名男嬰,男嬰同樣龍尾鱗翼,與煢蕪的外貌別無二致,只是男嬰先天缺少一魄,不能像正常的神獸一般出生變能化成人形。
子玨與鳳蚗帶著男嬰隱居避世,萬年后,翼龍族族滅,子玨鳳蚗傷心欲絕,二人用畢生修為化出了一魄補給男嬰,男嬰將將化形。
又過千年,男嬰長成成年男子的模樣,在凡間偶遇九尾白狐,因此也成就一段曠世之戀。
這個男嬰喚作“顏蒼”。
“尊上,看妖君的樣子,似乎不是與您一條心,您怎么能這樣就將他放出去呢?”碧落規規矩矩立在顏蒼身前,雖心中憤憤不平,卻也不敢表露分毫。
她初被帶回妖界的時候,只將妖界當成散心的地方,根本沒將這群凡間的小妖放在眼里。
第二天,顏蒼將她帶到了一個地方,那地方大抵是妖界的祭壇,大大的廣場中間有一個圓形的高臺,高臺中間祭著一汪泉水,碧落不明白顏蒼帶她來有何目的,只見他負手立在祭壇前面,人未動,風先起,碧落只感覺周身瞬間驟冷,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血液已經從自己身體的毛孔一滴滴的,慢慢的飛向了顏蒼,而顏蒼體內也同樣飛出幾滴黑色的東西,她不確定那是不是血,只見那黑色的東西和她的血液在空中混合之后,又慢慢飛回各自的體內。
“你,你干什么?!”
碧落手心出了許多冷汗,她從未如此恐懼過。
她此刻的身體幾乎動彈不得,又不知道被對面這個看不透的男人,施了什么不知名的妖法,她不知道之后會發生什么,這種未知的恐懼最是誅心。
顏蒼從容的轉過身來,優雅一笑,“不用害怕,你的魂魄是無根神靈,所修血脈與本尊這上古之血融合,會創造出巨大的力量,你也能盡快升階!
“這才是你帶我來這里的真是目的?”碧落感受著血液回落的體溫回升,心中的恐懼漸漸有所平復,卻依舊心有余悸。
“算是吧。”顏蒼看著碧落,他不用去揣度碧落的情緒,因為不管碧落是接受還是排斥,對他而言都沒有分別,他想得到的,沒有能逃脫掉的,除了萬年以來魂牽夢繞的那個她。
“那現在你利用完了,我也沒有用了,下一步是不是該處理掉沒用的棄子了?”
“不要那么著急,目前本尊還不能將你的血液與本尊的泉血完全融合,帶到時機成熟,本尊自會再喚你過來!
碧落盯著顏蒼不語,顏蒼接著道,“你且先回天界,若有需要,本尊自會派人去告知你!
“你就那么自信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顏蒼嗤了一聲,“天界腐朽,已經不能再統治三界,是時候換個主人了……再者,你有九十八個兄長阿姊,你若跑了,本尊再去捉別的!
對于顏蒼說的一系列,碧落沒有憤怒而暴走,而是沉默了一陣之后,轉身回了天界,顏蒼說的沒錯,眼下天界已經不是天地初開時的天界了,天界更是沒有她的立錐之地,她在天界不過是個容器,她又何必還死守那份可有可無的道義
。而眼下,對于碧落的疑問,顏蒼自是沒有回答,他自有他的算法。
……
北陰山上,凝塵焚香撫琴,奏的是鳳求凰,顏染坐在一旁吐了一口瓜子皮,“沒勁,沒勁,這什么破玩意,咿咿呀呀,沒有找幾個美人跳幾曲來的養眼!
凝塵雙手往琴弦上一拍,“你這個俗人懂什么?”繼而又一臉討好且希臆的望著云伊,“云伊,喜歡聽嗎?”
云伊呆呆的回望著凝塵,十分誠懇的搖搖頭,“倒是沒有東坡神君的食譜來的有趣!
“……”
“哈哈哈,本君的小伊伊果真品味不落俗套。”
云伊回頭看了看一路除了與顏染打架,卻一直很安靜的月冥,似乎這一路也不怎么愿意發號施令,便自作主張與凝塵道,“我們該回去了,凝塵。如果你尋到了什么好的食譜,便托人給我送信,我過來取,可好?”云伊從石頭墩上起身,拍打拍打屁股上的灰。
“云伊,你,這就要走嗎?”
云伊回頭看著凝塵,不明白凝塵這失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只見凝塵張了張嘴,又睨了眼月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一旁的顏染起身,優雅的整理著衣袖,“有話便說,如此吞吐的模樣,真真是浪費了那么好的一副皮囊。”
“我!”凝塵不知是氣的,或是別的什么原因,白皙的臉胖染了粉色,“云伊,你,可是有喜歡的人了?”他其實真正想問的是你可曾還記得千年以前?
云伊一愣,在場上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顏染最先反應過來,來了一句,“自然,云伊看上了本君,這不是世人皆知的!”
凝塵仿佛聽不見顏染的話,只盯盯的看著云伊,將她看的十分不自在,云伊下意識轉頭看了看月冥,才回頭訥訥道,“沒有!
“好,好,既是沒有,我就還有希望,我這就隨你去冥界!
凝塵高興的手舞足蹈,顏染冷冷的來一句,“你去冥界?眼下,你是這北陰山的守山之神,怎可擅離職守?”
凝塵呵呵一笑,轉手便在掌心現出一塊玉牌,“玉帝曾赦本君其他地方不能去,到冥界溜達可是隨意!
顏染瞪大了眼,拿著玉牌看了一遍又一遍,“玉帝為什么會下這么荒唐的旨意?”
誰知道呢?
月冥沒有表態,如此,一行七人浩浩蕩蕩便過了桃址山的結界。
云伊甫一回冥界,便扎身在食修館,廢寢忘食。
顏染與凝塵往食修館門口一蹲就是一天一夜,門兩邊一邊一個,眼下睡的十分香甜。
月冥回了趟冥王宮,很快又冥王宮風風火火的趕回來,看到兩尊生動的石獅子,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于是,他哼著小曲進了食修館。
食修館是冥界重地,為了避免食材和轉靈湯出現什么意外,早在在人間建立土地廟的時候,就定了閑人免進的規矩。
冥界除了在食修館工作的鬼差,也就只有月冥能自由出入。
這個規矩是當時崔府君提出來,月冥也覺得少讓其他小鬼見云伊是個十分不錯的主意,便二話不說同意了,此刻他覺得他當時的決斷十分英明。
顏染朦朧中睜開眼睛,隨手甩一個石子正正扔到了凝塵的腦門兒上,凝塵一個激靈,立馬彈跳而起,坐起防御姿勢,“誰?”
顏染捋了捋頭發,懶懶道,“你可見到一個黑影進去了?”
凝塵順勢將兩手一拍,睨了顏染一眼,搖搖頭,“哪有什么人?”
顏染嘆了口氣,甩甩袖子走了。
“你去哪?”
“隨便逛逛!
也是,好不容易來趟冥界,是該逛逛,凝塵深深的望了望食修館里頭,云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來,他也應該出去熟悉熟悉環境,畢竟以后他可是打算在這里常住的。
云伊走后,東坡獨自撐著一個食修館,雖稱不上焦頭爛額,卻也手忙腳亂,凡間傳過來的祈禱信件壓了一些疑難雜癥,如今云伊一回來,東坡便拭了額頭一股腦的推給云伊。
云伊埋頭苦干,一天一夜將將理回頭緒。
云伊擦了擦頭上的細汗,松了一口氣,東坡神君剛剛遞上一杯熱茶,就見食修館門口飄進一個黑影,只在看到云伊的瞬間頓了一下,便嗖嗖的飄了進來,還未待館內幾個鬼差反應過來,直接沖向他們的云伊鬼使,來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云伊嗚嗚兩聲,委實嚇得不輕,怎么在自己的食修館她也能遇襲呢?
她勉強掙扎抬起頭來,便看到一個熟悉的下巴。
“嗚,王,王上,我喘不過氣了。”月冥回了趟冥王宮,被鬼沖著了?
月冥松開胳膊,雙手握著云伊的肩膀,目不轉睛的將云伊深深的瞧著。
從打在妖島看見她,他就想這么做了。
他忍了一路,如今看著那風塵疲憊的小臉,他恨不得馬上捧著狠狠的親上兩口。
奈何目前食修館里晃著十來個礙眼的小鬼差和一個更加礙眼的食神,他如何也要顧及云伊的臉面。
“王上,你怎么了?”月冥看的云伊有些發毛。
月冥目不斜視,只道,“本王與云師有要事相談!
東坡掩著嘴角,率眾道了聲,“告退。”便匆忙的消失了。
“你,有沒有受傷?”月冥的聲音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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