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想了想，“算是，也不算是。”
“這話是何意？”小漁沒聽明白墨香的意思，“展痕燁跟我協(xié)定過了，只要給他魔君之位，展家那邊就會撤軍。”
墨香眉頭舒展開，伸手?jǐn)堉O入懷，將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上，道：“展痕燁自然是答應(yīng)撤兵，只是你忘了他的身邊人。更何況，展家如今出了亂子，自顧不暇，就算有想法攻打，也只得再重整旗鼓。”
“你說話別一半兒一半兒的，直接都說完，展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小漁擰了擰眉頭，毫不客氣的一拳打在墨香心口上。
“展痕燁回魔族了，群龍無首，你說他們是不是出亂子了？”墨香笑了笑，回應(yīng)一句。
“啊？”展痕燁回魔族了？什么時候的事兒？他怎么沒把展家軍帶走再回去？
似乎看出小漁心底所想，墨香揉了揉小漁的黑發(fā)。
“展痕燁不是喜歡處理麻煩的人，一向我行我素慣了的魔君，你以為他會顧及凡人的感情留在那里嗎？自然是走得越快越好，他巴不得什么都不帶的回去。”墨香扯著唇角一笑，末了還不忘記往自己臉上貼塊金，“我就不一樣了，答應(yīng)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阿卿，對不對？”
怎么說著說著又說到她頭上去了？
小漁有些哭笑不得，但抬頭撞入墨香有些認(rèn)真的視線里，她竟然又沒辦法置之不理了。
所以猶豫了半晌，小漁立即點(diǎn)點(diǎn)頭，“對，對，你說的都對。”
“阿卿你現(xiàn)在學(xué)會敷衍我了。”來自于墨香有些委屈的指控。
“……”小漁語塞。
墨香這么多年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怎么性格忽然變得這么別扭？以前那個一拳打不出一句話的墨香呢？
展家。
“找到我大哥了嗎？”展紅煙火急火燎的站起身，一身紅衣的她此刻像是一團(tuán)火，滿心都是著急和焦灼。
展筠昭抿唇的搖了搖頭，“沒找到大哥。”
“大哥到底去哪兒了？”展紅煙咬著唇瓣，一股無名之火不斷的往上盤旋。
她最開始是在書房找到封書信的，信上交代展紅煙停止戰(zhàn)火，將展家軍帶回扶清。沒說原因，也沒說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單看那個字跡的確是展痕燁寫的。只是展紅煙看到書信的時候，展痕燁已經(jīng)不見了。
展筠昭看了看她，走過去拍了拍展紅煙的肩膀。
“大哥興許只是出去散散心，畢竟皇上給我們的施壓很重，大哥要統(tǒng)帥展家軍，壓力肯定很大。”
展筠昭說這話的時候，眼眸幽深一片。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出這樣的事，本來已經(jīng)和本家商量好計(jì)策了，展痕燁忽然的這一消失，打亂了展筠昭的全盤計(jì)劃。
“大哥也太糊涂了！”展紅煙氣得全身上下都在顫抖，“行軍打仗能當(dāng)成兒戲說停就停嗎？他是吃了哪門子的迷藥，不知道皇上在忌憚?wù)辜覇幔炕熨~！太混賬了！”
展筠昭手掌在展紅煙后背上拍打幾下，算作是安慰。
“我們找了這么多天，始終沒找到大哥下落，他會去什么地方？”
“是他！肯定是他搞的鬼！”展紅煙一個激動，立即站了起來，她目光灼灼的盯著展筠昭，“南朝皇帝來過，他跟大哥在書房交談了整整一夜，等到那人離開，大哥整個人就不太對勁了。”
“南朝皇帝？”展筠昭皺眉，問道。
“對，秦回雪，就是他，肯定是他搞鬼騙了我大哥！”展紅煙咬牙切齒，就知道當(dāng)初不應(yīng)該手軟留了他的命！
國難當(dāng)頭，若是這個節(jié)骨眼聽了展痕燁的話班師回朝，到時候皇帝怪罪下來，陪葬的就是她整個展家。
雖不知道展痕燁到底抱著什么心思，但展紅煙誓死也得把這場仗打下去。
“二哥。”
“嗯？”
“你在校練場待的時間很長，對將士們也很熟悉，三日后不管有沒有找到大哥，帶領(lǐng)兄弟們屠了那紫蘭城！”展紅煙握緊拳頭，一字一句有些發(fā)狠。
許是紫蘭城承載了展紅煙太多的記憶，她對這城池產(chǎn)生了點(diǎn)點(diǎn)執(zhí)念，想要一舉拿下這座城池。
展筠昭愣了愣，注意到展紅煙赤紅的雙眼，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將軍！小將軍大事不好了！”門外跌跌撞撞跑進(jìn)來個小兵，進(jìn)了門就“撲通”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好幾個頭，“大事不好了小將軍……”
展紅煙擰了擰眉頭，“什么事？起來說話。”
小兵抬頭，先是小心翼翼的看看展紅煙，又瞧了瞧展筠昭，最后才顫巍巍的說著，“小將軍吩咐咱們幾個去找將軍的下落，咱們幾個找了好幾天，山林里的角落到處都找了……可就在今天……”他抽噎了一下，有些說不下去。
展紅煙到底是個火爆性子，上前幾步揪住對方衣領(lǐng)，“說，繼續(xù)說下去，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在山林的柳樹下發(fā)現(xiàn)了將軍的……尸體……”最后兩個字，小兵說完就立即垂下了頭，再也說不出來別的話了，身子也跟著一抖一抖的。
展紅煙聞言，手上的力氣忽然松開，身子也往后倒退了幾步。索性展筠昭上前攬住她的腰肢，才避免她摔倒。
“在哪里……我大哥在哪里？”展紅煙用盡了力氣的開口。
“我?guī)④娺^去。”小兵趕緊站起身，抹了抹眼淚，率先走了出去。
展紅煙眼前有些花，腳下的步子都不穩(wěn)了。
“二哥，二哥……怎么辦？大哥他……”著急的她嗓音里帶了哭腔。
“放寬心，可能是他們幾個看錯了。”展筠昭安慰著她，視線投遞向前方，瞧見藏在陰影里的暗衛(wèi)對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
展筠昭的眼底幽深飄過，有些懷疑。
很快的，展筠昭攙扶著腳步虛浮的展紅煙到了樹林柳樹下。
展痕燁消失的這件事并未大肆宣揚(yáng)，展紅煙聰明的只是找了幾個心腹出來尋找，并未告知校練場中的將士們。
“小將軍，您看。”
展紅煙看到地上躺著的人，眸子猛然睜大，立即甩手推開展筠昭，跌跌撞撞的撲了過去。
那鼻子眼睛嘴巴，練輪廓都和展痕燁一模一樣。
展紅煙吸了吸鼻子，不敢置信的伸手一遍又一遍的在他心臟上按壓幾下，可是對方依然鐵青著臉，俊顏已然毫無生機(jī)。
展筠昭也被驚住了，慢吞吞的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的人，皺了皺眉。
展痕燁這么強(qiáng)勁的對手，忽然就死了……
一切來得是不是太快了些。
“大哥……大哥……”展紅煙淚如雨下，無論怎么按壓對方都沒有反應(yīng)。她像是瘋了一樣的伸手捶打著展痕燁的尸身，眼睛紅的遍布血絲。“大哥！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紅煙，我是紅煙啊！”
一個月內(nèi)連續(xù)在她眼前死了兩個人，這份心痛和痛楚終于讓展紅煙心底最后的防線都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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