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公司就一個一姐，章瑤這種，有多少?還二線，你們也好意思！”
“按你的說法，什么好的都要供著一姐，剩下的人無關緊要?”
“我不是這個……”
“我也想問問時總，”黎清拿出褲袋里的手機，示意里頭有錄音，“看他怎么說。”
職場總有捧高踩低的人，想要不受欺負，要不比他更高，要不，找到比他更高的人。
劉部長盯著黎清的手機，想起之前公司傳的大老板和章瑤有關系的流言，一下子不敢說話了。
好半晌，劉部長敗下陣來。
“人，我是要不回來了，除非你自己跟潘姐溝通，她要是同意那皆大歡喜……”
黎清翻了個白眼，如果只是為了要人，她另外招一個不就得了。更何況，這種墻頭草一樣的員工，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劉部長見黎清這個樣子，試探著問：“要不我再給你找個化妝師？”
“不了，貼個告示，就說那個May，玩忽職守，我不要了。”
劉部長眉頭緊鎖，這是公然打潘曉悅的臉啊。“非要這么絕嗎？”
黎清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形成俯視的姿勢：“我只是陳述事實，劉部長難道不打算秉公辦事嗎？”
劉部長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里的氣悶，皮笑肉不笑，道：“行，我這就擬寫一份告示，等會兒讓人貼到公司的公告欄。”
黎清得到滿意的結果，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噠噠噠地走遠了。
……
孟奇奕的新戲叫《醉青樓》，戲如其名，講的是秦淮河岸勾欄院的故事。
章瑤要去試的是女一號柳花，一個連名字都靠別人賜予的女子。
《醉青樓》取景江南，力圖將秦淮河岸八百里風光展現出來。“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講的就是江南。
S市離N市不遠，高鐵兩小時左右到達。
章瑤下了高鐵，走VIP通道出站，隨后叫了出租車。
按照黎清的說法，她只要象征性地坐一回高鐵就行。畢竟，如果在高鐵站被拍，輿論和影響都不好。
出租車師父是個健談的，一路上操著一口吳儂軟語腔調的普通話，試圖給車上兩人安利各處景點。
朱曉曉對答如流，并且成功打消司機關于車上不說話的美女是不是個明星的疑惑。
到了地方，章瑤和朱曉曉兩手空空，給負責接待的人打電話。
“你們好，是章小姐吧？”
章瑤點頭，“你好，我是章瑤。這位是我助理，朱曉曉。”
“好好好。我是統籌張盛國。孟導在等了，我們先進去吧。”
張統籌挺熱情，邊走邊介紹情況：“因為要拍江南水鄉，又要和之前的《江南》有所區別，孟導特意借了一艘畫舫呢。這次不少戲都在這邊拍。哦！瞧我這腦子，《江南》不就是章小姐和孟導合作的嘛。”
章瑤禮貌地笑笑：“承蒙孟導照顧了，也希望這次能夠再次和孟導合作。”
張統籌打著哈哈，將話題繞開，“來來來，這邊走。畫舫停靠在秦淮河岸，現在還沒開拍，所以沒清場。不過畫舫算私人的，有安保在，不對外開放。也就有人拍拍照而已。這邊——”
能夠在畫舫上拍戲，可見孟導財大氣粗。不過于章瑤而言，她更在意的是，場地對戲的影響。
拐了個彎，被楊柳遮擋的畫舫便闖入眼簾。這是一艘三層大船，頂層應該是為了觀光玩樂，甲板上放了不少桌椅和娛樂設施。不過一二層顯然還是古代樣式。木質圍欄，畫著精美圖畫的燈籠，勾勒著繁雜紋飾的窗柩……
進了畫舫，處處精細。不難看出為了讓這艘畫舫還原過去，劇組下了很大功夫。也許主人只是為了游樂才購置的畫舫，但此時道具組已經開始修飾細節，古色古香的畫舫被一點點呈現出來。
張統籌將兩人帶到一個房間。里頭坐著不少人，想來都是來試戲的，就是不知道試的是哪個角色了。
章瑤能根據手里的劇本推出幾個角色，但人設不全。哪怕是女主柳花，章瑤也不敢說完全掌握了這個人物的情感。
“大家再等十分鐘，那邊在布置場景了。這是號碼牌，小趙！”張統籌朝外頭招招手，叫來一個小伙子，“按登記表的順序發一下，回頭把表給孟導。”
章瑤領了號碼牌，薄薄的紙上寫著13。章瑤粗略地估計了一下人數，估計排在中間。
“你是章瑤嗎？我看過你的《江南》，你演得真好！”一個自來熟的女生過來搭話。
章瑤笑笑，接過朱曉曉遞來紅色塑膠凳，坐下，“是，我是章瑤。謝謝你的夸獎。”
“經紀人不能留在這里哦，要到外面等呢。”女生笑著說道。
“不不不，我是助理。”朱曉曉擺擺手。
女生愣了一下，帶著歉意說：“不好意思。不過助理也不能留下呢。你看我們都是在這等的。經紀人和助理去外面等哦。”
朱曉曉看向章瑤，嘴里卻問女生，“是嗎？”
“對呀，你還不出去嗎？”
章瑤點頭，“你先出去吧，等會兒好了叫你。”
朱曉曉見周圍確實沒看到助理一類的人，點頭往外走。只是心里不大喜歡那個自來熟的女生。雖然一直是笑著為別人好的樣子，但語氣實在太過理所當然了。
“你來試哪個角色？”女生將自己的凳子搬到章瑤旁邊。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女生似乎才反應過來，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我叫馮雨，在S市戲劇大學表演系讀大三。我運氣好，副導演來我們學校選演員，我被選中了。”
說是運氣好，但面上全然不見謙虛。
聯想到馮雨一來就說看過《江南》，又見馮雨對自己被選中一事得意洋洋，章瑤有些明了馮雨的想法了。
無非是想要復刻當年章瑤成名的路，卻又小女生心性，恨不得全世界都關注。
“那祝你成功。”章瑤淡淡地回道，從包里拿出那張標記滿滿的a4紙。
馮雨還想說什么，但章瑤卻露出禮貌的笑容：“我要再看看劇本。”
馮雨只好干笑著坐回原位。
“也不知道嘚瑟什么。”
“不過是個新人。”
嘈雜的環境里傳來幾句談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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