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賞你的自信,不枉我在眾多簡歷當中挑選了你,只是,你切勿得意忘形,成功錄取僅是你踏入凱東門檻要過的第一關,真正的艱難尚在后頭呢,到底是我力排眾議招你進來,但愿你能勝任,否則,不止是你,連招你進來的我也會因為識人不清,未能知人善任,而淪為笑柄。”林總監攥起辦公桌面上的一張A4紙,拄著手臂,于半空中揚了揚,好以整暇,接腔,“現今,你與嚴氏集團,哪怕說是不共戴天,都不為過,然而,面對如此強人所難的要求,你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順利把這份工作證明弄到手,單論這個,便已不容小覷。”
“感謝林總監賞識,鳳凰涅槃,只會展翅高飛,斷不會墜入泥潭,假以時日,我定必明出地上,不負您所望。”蘇沁聞言,先是心頭咯噔一下,而后,抬頭挺胸,堅定的眸光閃爍著呼之欲出的斗志。
最初錄取蘇沁,林總監自問確實隱含幾分見風使舵,可眼下,目睹蘇沁的不屈向上,林總監面上雖波瀾不興,但內心卻難免有所觸動,半晌,林總監裝作不經意,淡若浮云的話腔,徐徐說道,“其實,你倒不必謝我,若不是沈江特地把你的簡歷從人事部撈出來,你早已被淘汰,那么你的簡歷何曾到得了我這里。”話畢,林總監意味深長地斜睨了眼蘇沁。
蘇沁瞳孔徒然瞠大,心頭驀地一震,仿佛困了個小人在里面敲鑼打鼓,一種不切實際的聯想,隨之,破殼而出,會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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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沁單手攥著挎在右肩的包帶,腳下的高跟鞋踱著細步,神情若有所思,踟躕地邁出了凱東集團大樓,走著走著,蘇沁停了下來,腦海中不斷地回放著林總監最后那番意有所指的話語,反復琢磨,沈江是胡靖揚的特別助理,由此類推,沈江的意思會不會就是胡靖揚的意思?思及此處,蘇沁心底遽然浮起淡淡的溫暖,頃刻,如同濃墨化水一般,漸漸盈滿心間。
蘇沁輕咬指頭,嘴角含春,繼而扭頭,回望著身后不遠處,氣勢恢宏的凱東集團大樓,笑靨如花,進而,抬頭仰望著天空,天高云淡,碧空萬里,真好,從明天起,她就要在這里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其實,不怪蘇沁胡亂猜測,就連職場老油條林總監亦是這般思量的,否則,沈江閑來無事,吃飽了撐著,特意跑到人事部,去撈一個無關緊要的面試簡歷。況且,B市人盡皆知,早前蘇沁的官司,胡總可謂鼎力相助,毅然拿出了白湖酒店3003包廂的秘密監控視頻,全然罔顧此舉所衍生的一系列后續麻煩,甚至不惜與正在洽談合作的嚴家企業正面抬杠,事后,惹出了不少事端,費了好些周折,方得以平息。
故而,林總監不得不懷疑胡總是否對蘇沁有意,畢竟,一個男人親眼目睹一個女人那般我見猶憐的一幕,觸動情腸,由憐生愛,實屬不足為奇,這正是她為何挑中蘇沁,卻又無法宣之于口的重要原因。
誰曾想,事實并非如此,一切皆是林總監和蘇沁這兩個女人捕風捉影,見風是雨。胡靖揚哪里會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吖,他甚至由始至終都不曾知曉,蘇沁來了凱東應聘,何談指使沈江一說呢。
事情是這樣子的,沈江某日湊訪人事部,尋人事部經理商榷事宜,恰巧瞅見蘇沁的簡歷被刷。沈江心想,蘇沁這姑娘蠻可憐的,平白無故受辱,從而,動了惻隱之心,加之,念及蘇沁與自家老板娘之間的金蘭情誼,秉著為自家老板娘分憂,故而,替蘇沁美言了幾句,怎能想到自己一時同情心泛濫,居然被人生拉硬扯到老板頭上去了,何其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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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夜色斑斕,酒吧里,昏暗朦朧的燈光,五光十色的酒杯,每個角落無不充斥著推杯換盞。
中心小舞臺上,一個艷麗靈動的美女正在旋繞舞動,舞姿妖嬈,身段柔美,明耀的燈光打在她暉盈美好的清姿,晃人眼球。美女自顧自地旋轉,翻飛,跳躍,長發輕盈浮動,韻味十足。
位于二樓欄桿旁邊的一張小圓桌,孟紫怡挨靠著椅背,憑欄眺望,樓下小舞臺上,身穿白色襯衫,深藍色牛仔短褲,裊娜嫵媚的孫媛媛,搖頭輕嘆,笑得無計可施。舞臺上的孫媛媛隔空,朝著孟紫怡單眼眨了下,電眼迷人,孟紫怡啞然,只得用口型催促孫媛媛趕緊上來,別再跳了。
一舞畢,孫媛媛彎腰單手系著高跟鞋的綁帶,一襲亮麗柔順的長卷發垂落,千嬌百媚,片會,她直起身來,風光無限地一路走來。
當孫媛媛于孟紫怡對面落座,白皙修長的雙腿交翹在一起,然后,抬手,慵懶地撥弄了下凌亂的長卷發,孟紫怡扶額,笑訕,“大庭廣眾的,你還真敢跳呀,莫非你沒瞧見四周的男人,一個個兩眼發直。”
孫媛媛哂笑,“嘖,有何不敢的,難道這不是藝術么?”話落,她拎起啤酒瓶,仰頭猛灌了幾口,姿態撩人。
孟紫怡抬眼,張了張嘴,孫媛媛如同出谷黃鶯般的嗓子,透著淡淡的憂心,插話,“小沁當真沒事了嗎?”
“也許吧,你不知曉,前些日子,我一直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生怕一覺睡醒,小沁就沒了。”孟紫怡輕擰黛眉,抿著唇,爾后,緩緩地吁了一口氣,不施粉黛的小臉漾起淺笑,語氣帶著欣慰,“幸好,如今總算雨過天晴了,她找了新工作,又有家人的陪伴,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孫媛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世事無常,瞬息千變,我不過是去德國交流學習三個月,歸來竟是滄海桑田啊。”
孟紫怡這段日子何嘗不是郁悶得很,猶似心有千千結,無人訴說。眼下,孫媛媛歸來,終于能夠盡訴心中情了,于是,孟紫怡把這幾個月所發生的變故,包括她和胡靖揚的婚姻,娓娓道來,細說衷情。
話畢,孫媛媛氣憤,把手中的啤酒瓶用力往桌面一擱,伴隨著“咣當”一聲,里面的啤酒濺溢,灑到她白皙細膩的手,孟紫怡遞過紙巾,孫媛媛不接,推開孟紫怡的手,怒斥,“你傻啊,不管為了誰,也不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啊,如此草率便把自己嫁了,你了解他嗎?萬一遇人不淑,錯付終身,屆時,該如何是好?”
孟紫怡先是攥過孫媛媛的手腕,細心地替其擦干凈玉指,孫媛媛垂眸,注望著當前頷首低眉,面容妍靜的孟紫怡,無奈地嘆了口氣,半會,孟紫怡抬首,支起胳膊托腮,眼有溫柔,如涓涓流水靜靜流淌,輕聲慢語,“既見君子,云胡不喜,他是漂浮在我心中經年的一縷薄云,翩若游龍,宛若驚鴻,久久不散。”
這話出乎孫媛媛意料,話落,孫媛媛瞳仁猛然一顫,合著這兩人是舊識,并非一時沖動吖,半會,孫媛媛傾身湊近,眼看孟紫怡一臉的春心蕩漾,孫媛媛當即眨了眨她那雙明亮水汪的大眼睛,興趣盎然,追問,“看來這里頭潛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喔,快快從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末了,孫媛媛伸手上前,撩孟紫怡癢癢。
孟紫怡怕癢閃躲,兩人嬉鬧片刻,孟紫怡求饒,清柔婉約的嗓音,一五一十地將她與胡靖揚的故事,徐徐道出。孫媛媛津津有味地聽著這跌宕起伏的故事,待孟紫怡話盡,孫媛媛歡呼,“哇塞,這簡直就是大話西游里的踏著七彩祥云而至,可是,他怎么就記不起你呢?你一大美女,兼且當時的狀貌又是那么的......”說到這,孫媛媛停頓下來,桃腮掛笑,雙手斜揚,攤向孟紫怡,思忖著合適的形容詞,半會,靈光乍現,“那么的淋漓透徹,他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合該印象深刻才是呀,他這般拋諸腦后,未免太不尊重我們孟女神的魅力了。”
話音未落,孟紫怡杏腮紅透,繼而,惱羞成怒,掄起粉拳砸向孫媛媛,孫媛媛悅笑,敏捷一躲,“行了,閑話少說。”
隨而,孫媛媛清清嗓子,直言正色,“他有一個女兒,你當真不介意?”
“就目前而言,我若說毫無芥蒂,那么,定然是騙你的,奈何,既成事實,百世修得同船渡,千世修得共枕眠,我總不能因為這個,就跟他離婚吧,況且,我何曾舍得。”孟紫怡嘟了嘟嘴,食指摩挲著啤酒瓶,嘆氣道,“我想清楚了,果果畢竟是靖揚的女兒,我會試著去接受她,到底孩子是無辜的。”
孫媛媛始終覺得,以孟紫怡的條件,身邊追求者無數,當人后媽,未免委屈,然而,胡靖揚和孟紫怡非但兩情相悅,還明媒正娶,哪里輪得到自己棒打鴛鴦,少許,孫媛媛淺酌一口啤酒,輕聲問,“他待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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