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麗向來不可一世,兼且,自小與孟紫怡不和,逢年過節(jié),看在長輩們的面子上,姐妹倆勉強貌合神離,實則互相瞧對方不順眼,對此,但凡家里人,無一不心知肚明,卻又有志一同地裝聾作啞,左右不外乎閨閣女孩的打打鬧鬧,你笑里藏刀地作弄一下我,我口蜜腹劍地回敬一下你,張弛有度,無傷大雅。
現(xiàn)在,孟驍居然為了孟紫怡,眾目睽睽之下呵斥她,孟紫麗豈能啞忍,當即雙手叉腰,咋呼,“敢情好心沒好報啊,你以為我愿意多管閑事呀?我還不是怕這女人立壞心腸偷走瓜瓜,屆時,小妹哭都沒眼淚,行,我枉做小人……”
眼見現(xiàn)場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了,孟紫怡旋而上前,微笑,打圓場,“哥,姐也是一片好心,況且,她的擔心不無道理。”話到這,孟紫怡眉目疏淡,覷向橫眉瞪眼的蘇母,話音清冷,“這位不速之客,費盡心思,不請自來,總不會僅為了躲在暗處詛咒我?guī)拙浒桑俊?br />
清音剛落,孟驍眸光黑沉,不怒自威,鷙視著蘇母,蘇母不由得心頭發(fā)怵,瑟縮了下,轉(zhuǎn)而,想到女兒如今凄凄楚楚的光景,速即,怒火騰起,“孟紫怡,你這個壞女人,你把我女兒害得雞毛鴨血,你有何顏面在這里為你兒子笑筵歌席,慶祝滿月?孟紫怡,你的良心是不是拿去喂狗了,難道你都不覺得愧疚嗎?要不是你,我們小沁現(xiàn)今就是林奇的太太,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林氏企業(yè)少夫人,不需要工作,不需要煩錢,不需要熬苦,只需要待在家里貌美如花,相夫教子就成,如此,她何會認識那個什么林赫深啊?更不會淪落如斯,但是,因為你,我們小沁的人生全變了…嗚嗚……”
蘇母破口大罵,進而,嚎頭大哭,孟驍聽得忍無可忍,正要上前,孟紫怡沉靜地把他攔下,爾后,凝向銜悲茹恨的蘇母,恬漠開腔,“蘇太太,你比我年長幾十歲,合該曉得人生從來沒有輸打贏要,只有照單全收,天各有命,哪有這么多誰欠了誰?真要論起來,難道我之于蘇沁,只有仇,沒有恩嗎?蘇太太,你別忘了,蘇沁和林奇分手當日,假如不是我心神不寧,給蘇沁去了個電話,你如何會在猶豫過后,去敲她的房門,這么算起來,莫非不是我間接救了蘇沁一命嗎?”
蘇母噙著淚的雙眼怔了怔,隨后,牙槽一咬,干脆耍賴,“我不管什么恩,什么仇,我只知道,當下,你風光無限、幸福美滿,而我女兒呢,凄風苦雨、鋃鐺入獄。”頓了頓,蘇母望著孟紫怡哀哭,“孟紫怡,你為什么不肯放過小沁呢?你知道嗎?我們小沁...她懷孕了,她懷了那個林赫深的孩子。孟紫怡,你如今也是母親,為什么你就不能可憐可憐那個孩子呀?眼下,小沁和那個林赫深都弄成這樣,將來孩子出生后,得有多苦啊?”
聽聞蘇沁懷孕,孟紫怡愕了愕,但也僅止于此,轉(zhuǎn)而,孟紫怡潸淚,“她的孩子苦,難道我的孩子就不苦了嗎?因為你外孫父母的喪心病狂,我孩子的爸爸至今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很可能終身都無法睜開眼睛瞅一瞅自己的孩子。我真的很后悔認識了你們這家人,你聽著,今后,我與你們蘇家勢不兩立,蘇沁現(xiàn)今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我?guī)筒涣怂膊粫䦷汀!?br />
話語尾聲,孟紫怡的聲音拔高了幾個度,瓜瓜似乎感受到了媽媽的悲憤,于是,哇哇直哭,聽見瓜瓜的哭聲,孟驍和孟紫麗忙不迭圍在孟紫怡身旁,孟紫怡的心猛然像針扎似的,遂而,不想再理會蘇母,囑托保安,“勞煩二位把這個女人請出去,別讓她再踏進我們白湖酒店一步。”
隨后,蘇母罵罵咧咧被保安拉了出去,孟紫怡眼尾都沒有再瞧她,淚雨滂沱哄著瓜瓜,嘴上不停地說著“瓜瓜,媽媽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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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紫怡自從接手凱東集團后,雷厲風行,大刀闊斧,成功助集團度過了危機,之前,哪怕身懷有孕九個月,她也依舊事必躬親,案牘勞形,可謂兢兢業(yè)業(yè)。后來,孟紫怡坐月子,雖然沒去公司上班,但是,她每天都會和公司的高層視頻通話,遠程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務(wù)。
眼下,既然出了月子,孟紫怡打算待會兒就回公司上班,但是,在此之前,她得先做一件事。
孟紫怡來到胡靖揚的房間,先進了洗浴間,拿上剃須膏和剃須刀,而后,她折返床邊,側(cè)坐在床沿。自從把胡靖揚接回家后,除了出差,孟紫怡每天都會親自幫胡靖揚刮胡子,一邊刮,一邊陪他聊天,從一開始的笨手笨腳,到如今的駕輕就熟。
孟紫怡先將剃須膏均勻涂抹在胡靖揚清毅的下顎,直到起泡沫,然后,捏起剃須刀,溫柔輕刮,與此同時,她明眸噙笑,輕聲慢語,“靖揚,你知道嗎?今天頭一天復工,我就要去參加一個大型項目的競標了,你說我們能不能成功奪標啊?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我老婆那么聰慧,肯定沒問題的。好吧,為了不辜負老公的期望,今天我便全力以赴吧,你在家里和瓜瓜相依為命,等待我今晚凱旋而歸喲。”
話落,孟紫怡擱下剃須刀,擰了條干凈的毛巾替胡靖揚擦了擦臉,接著,滿意一笑,“嗯,我老公真帥,好啦,老婆要去上班啰,今晚回家見,拜拜。”
當一身白色職業(yè)裙裝的孟紫怡長發(fā)飄飄,蓮步盈盈,邁出別墅,尤叔伸手拉開轎車后座,孟紫怡彎腰上車前,扭身,沖著屋檐下被容嬸抱在懷里眼珠精靈的瓜瓜,回眸一笑,揮手再見,瓜瓜揮舞著小手,咯咯直笑。
回到凱東集團,剛剛坐下,沈江捧著文件,于敞開的辦公室門上敲了敲,得到回應后,他抬腳邁入。
孟紫怡接過沈江遞過來的標書,揚手,示意沈江拉開對面的客椅坐下,沈江依言。半會,孟紫怡闔上標書,抬眼,淺淺一笑,“很好,待會兒的競標是我們凱東集團歷經(jīng)動亂后,重出江湖的第一戰(zhàn),志在必得,不容有失。”
“胡太太請放心,近來公司上下熱火朝天,眾志成城,誰都不希望公司折戟沉沙,一蹶不振。”沈江雄心壯志,道。
孟紫怡擱下標書,支起雙肘,十指交叉,一雙志盈心滿的眼睛,顧盼生輝,燦若星辰。
巾幗不讓須眉,結(jié)果,這次競標,孟紫怡大獲全勝,在一片或真心誠意,或綿里藏針的道賀聲中,長袖善舞,大有指顧從容的架勢,充分展示了她外柔內(nèi)剛的非凡實力,在場諸位不乏在商界爾虞我詐多年的,誰是綿羊,誰是狐貍,一望而知,眼前這位胡太太,看似清純無害,實則不容小覷。
孟紫怡在這里遇到了熟人,林奇風度翩翩,朝著孟紫怡伸出手來,朗笑,“小怡,恭喜你,從前,念書時,便覺得你天命不凡,將來必成大器。”
“言重了,我充其量苦守寒窯罷了。”孟紫怡微微一笑,與林奇握了握手,“反倒是我該恭喜你,喜獲麟兒,家好月圓。”
林奇涵養(yǎng)道謝,撤回手后,他拐彎抹角,問,“是了,你們公司原定的琪瑰灣圖紙,后續(xù)處理得如何?”
“那些事,我都交給公司的顧問律師處理了,實在分身乏術(shù)。”孟紫怡原想裝傻充愣,一語帶過,末了,還是忍不住提醒了林奇一句,“林奇,你已經(jīng)往前走出許多步了,就不要再回頭望去,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兒子。”
“嫂子……”
孟紫怡循聲望去,目光所及,葉遠單手揣兜站在前方不遠處,側(cè)旁還有徐北城以及幾位響當當?shù)纳探绱笕宋铩C献镶仁浅沁呮倘灰恍Γ又暰重新落向林奇,淺聲道了句失陪了,繼而,優(yōu)雅邁向葉遠和徐北城他們。
蘇沁、林赫深、林妙儀及其余相關(guān)人等證據(jù)確鑿,罪有應得,結(jié)果,當然是鋃鐺入獄,而原定的琪瑰灣圖紙經(jīng)過多次與君遠集團協(xié)商,最終達成和解,雙方各退一步,共同開發(fā)金瓊苑這個項目。
后來,凱東集團在孟紫怡舒卷張弛的管理下,非但風光重現(xiàn),還蒸蒸日上,連帶孟紫怡本人也威名日重,并且,成功登上了B大名人榜,實現(xiàn)了她進入大學當天對父親孟天祥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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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夏日炎炎,天高云淡,這是一間清幽雅致的露天茶座,寬大的遮陽傘隔開了熱滾滾的陽光,人坐于傘下,微風徐徐,分外清爽宜人。
一身淺青色連衣裙的孟紫怡,嫻靜淡雅,她攥著簽字筆的手抬起,勾了勾耳畔被風吹亂的發(fā)絲,爾后,于文件上落下娟秀的簽名,接著,與對面的青年男人交換,待雙方簽字完畢,孟紫怡和青年男人一塊站起身,握了握手。
收回手后,青年男人目光纏戀,矚望著明眸皓齒的孟紫怡,溫文儒雅,開腔,“孟總是第一次來這梧城吧?前幾天,一門心思顧著忙合約的事,都不曾帶你四處觀光,不如孟總再多留幾天,我親自當導游,帶你領(lǐng)略領(lǐng)略我們梧城的風土人情。”
孟紫怡能瞧得出對方眼里的愛慕與追求,她四兩撥千斤,笑說,“藍總盛意拳拳,本不該推卻,只是,家里孩子調(diào)皮得很,幾天不見,都上房掀瓦了,我得回去治治他。”
孟紫怡已婚,并且育有一子,藍總早已知曉,奈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藍總自從視線落在孟紫怡身上的第一眼,便已一見傾心,加之,眾所周知,孟紫怡的丈夫胡靖揚車禍昏迷成植物人數(shù)年,今生只怕難有蘇醒之日,于是,藍總不由得躍躍欲試,眼下,被孟紫怡委婉拒絕,不無沮喪,何其羨慕嫉妒胡靖揚能有如此才貌雙全兼玉潔松貞的妻子,同時,也為這朵坐困愁城的盛世牡丹,即將年復一年寂寞凋零而扼腕嘆息。
胡靖揚昏迷不醒,孟紫怡綺年玉貌,兼且,坐擁整個凱東集團,盡管生有一子,可這三年來,對她趨之若鶩的男人數(shù)不勝數(shù)。有的沖著她人,信誓旦旦許諾,只要孟紫怡愿意和他們在一起,他們甚至可以把瓜瓜當成是自己親生的;有的沖著她錢,打著如意算盤,認為一旦娶了她,就等于把凱東集團也一并娶回家了;有的既沖著她人又沖著她錢,渴望兩者兼得,把凱東集團收入囊中之余,連帶她的心也一起擒獲。
縱使孟紫怡一次次公開表示,她不會申請離婚,可那些或至真至誠,或另有所圖的愛慕者仍舊置若罔聞,對此,孟紫怡也很是煩惱。
藍總離開后,孟紫怡拎起合約和手袋,正想返回酒店,匯合沈江他們,然后,一起啟程回B市。恰在此時,她手袋里的手機響起,孟紫怡只好重新落座,翻出手機,瞅了眼來電顯示,是郭希萊。
“喂,希萊,合約已經(jīng)簽了,你放心,我馬上就帶著人回去,篤定來得及參加你明天的婚禮。”孟紫怡笑盈盈。
電話另一端的郭希萊吁了口氣,繼而,忍笑,嘟噥,“哼,你最好別食言,否則,明天我就不嫁了,我繼續(xù)等靖揚去。”
話畢,郭希萊徑自掛斷電話,孟紫怡搖頭,啞然失笑。
翌日,B市,陽光明媚,碧空萬里,郭希萊舉行了簡單而溫馨的草地婚禮,只邀請了最相熟的親朋好友前來觀禮。新郎是一位聲名遠揚的畫家,比郭希萊小兩歲,他們是在旅行時認識的,緣分到了,果真擋都擋不住,兩人一拍即合,才認識一個月就閃婚了。
草長鶯飛,清風拂柳,一身淡紅色長裙的孟紫怡與一身純白色婚紗的郭希萊立于柳樹下,稍稍遠離十米開外的婚禮會場,遙望著樂也融融的賓客們,靜靜聊天。
“早前,我還擔心你是一時意氣才閃婚的,然而,今天,看你笑得這樣高興,我知道,你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孟紫怡莞然而笑。
“我自己也沒想到會這么突如其來。”郭希萊彎了彎唇,笑渦明艷,轉(zhuǎn)而,她嘆了嘆氣,偏頭,望向孟紫怡,眼波流漾,囑咐,“紫怡,答應我,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你都要一直等著靖揚,不要放棄,不要丟下他一個人。”
孟紫怡攥起郭希萊的手,溫軟淺笑,“放心吧,靖揚是我的丈夫,我不會丟下他,他也不會丟下我,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話落,孟紫怡和郭希萊相視一笑,與其同時,趙亦菲一邊朝著她們飛奔,一邊笑嚷著梁冉帶了男朋友過來,讓她們別聊了,趕緊一塊掌眼去,孟紫怡和郭希萊一聽,哪里還按捺得住啊,立馬拔腿就跑,和趙亦菲一起折返婚禮會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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