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年準備辦宴會認兒子的事情很快就在大院里傳開了。不過,因為顧延年從救災第一線回來后,就一直在單位忙碌著,不在家,鄰居想要說聲恭喜都找不到人。
顧延年找不到人,但祁家的人卻在。
祁家人出門的時候,總有這樣那樣的人想要探聽一下,或者是暗諷一下,總之熱鬧。
祁夫人對這種眼光尤其敏感。
每次出門,祁夫人都覺得別人在說她的壞話,在背地里笑話她,鄙視她,詆毀她。祁夫人不止一次的和別人吵了起來。
她要求道歉。
別人卻好像看傻子一樣的看她。誰聊八卦的時候不是去頭去尾,沒有主語的?祁夫人這個蠢貨竟然對號入座,還鬧了起來,是嫌祁家最近的名聲太好聽了?
甚至有些和祁夫人不對付,或者是對祁家不懷好意的人暗暗的挑撥,讓祁夫人鬧騰起來。
讓祁夫人和祁家的名聲雪上加霜。
不過是幾天時間,祁夫人已經和人吵了好幾次,最后還是祁偉業和祁睿禁止她出門才消停。
外面消停了,祁家去鬧了起來。
女人要是鬧起來,那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祁夫人真的很生氣,她不明白自己的聲明為什么會一落千丈?她明明沒有做什么啊?
她不過就是對不是自己兒子的祈遠不好而已。
怎么就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那些罵她惡毒的人,又有幾個能真的把別人的孩子視如己出?大院里不是沒有人家收養孩子,步隊出來的,誰沒有一兩個關系好而又犧牲了的朋友?
為了表現大義,收養朋友的孩子,但真的有哪家是把別人的孩子視如己出的?
呵呵。
大家不過是半斤八兩而已,那些人憑什么笑話她?
祁夫人真的很不憤,和別人吵架的時候,就把那些和她一樣會裝的人溜出來罵了一頓。
然后,祁夫人的名聲就更差了。
祁夫人不管,我不好,別人也別想好。
反正大家都一樣,憑什么罵她毒婦?這個大院里的毒婦還少嗎?她知道的就有不少。
像她家隔壁,把丈夫救命恩人的女人接來家里養,不過就是添了個免費的保姆。即使這樣的人,竟然還有臉諷刺她?
真是笑話。
誰家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至于內里如何誰不知道誰?
祁夫人以一己之力,攪動了整個大院的氣氛。如果不是祁偉業和祁睿把她把所有人都得罪光,把她困在家里,相信大院的八卦會更加精彩。
對于顧延年要辦宴會認兒子一事,祁夫人是祁家最后一個知道的。
祁家人對這件事的態度,大家各不一。
祁偉業和祁睿是一臉的嚴肅,看不出在想什么。祁夫人則是一臉的厭惡,聽都不想聽到祈遠的名字,至于祁信和祁禮則為祈遠高興。
祁偉業淡淡的看了祁夫人一眼,沒有說話。這件事為什么會落到現在不可挽回,不能轉折的地步?多是因為祁夫人太自我,不會做人。明明不是陳白羽的對手,卻偏要上趕著去作死,得罪人。
明明只要稍稍的妥協一點點,軟一點點,顧家就是再不高興也不能對祁家做什么。因為不管怎么說,祁偉業救了祈遠,祁家養了祈遠。
但就因為祁夫人,祁家和顧家即使不是水火不容、爭鋒相對,也不可能握手言和,和諧相處。
“爸,顧家的宴會時間定下來了嗎?”祁睿一直都覺得和祈遠的關系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也應該挽救,值得挽救。
現在的祈遠已經不是沉默寡言,沒有什么存在感的祁家三少了。現在的祈遠是顧延年的親兒子,是陳白羽的親爸。
親爸有權,親生女有錢。
陳白羽有錢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現在,有點消息來源的人都知道大唐商城的幕后老板是陳白羽這個十八歲的小女孩。
不僅如此,還有大唐雜貨批發和‘天下第雞’,甚至京都不少公司都有陳白羽的投資。
其中,投資的葉碩的文化公司和保全公司的發展最迅猛。而且,陳白羽還和京都新貴Z先生關系親近。
Z先生幾年前來京都投資,然后迅速積累資本,以‘飛速’來擴大事業版圖,成為有錢的新一代。
而Z先生和陳白羽竟然是朋友,忘年交。
小小年紀,就已經打下如此大片的事業版圖,再看她應對祁家的手段,絕對不容小覷。
再過幾年,等陳白羽完全成長起來,吸收了顧延年的人脈,在這京都絕對有陳白羽的一席之地。
相信,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從鄉下來的小姑娘會有如此的本事。當初,顧延年認孫女的時候,不少人在暗地里笑話他,在恭喜的同時還明里暗里的建議顧延年給陳白羽請家教。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一葉障目。
不過,祁睿在救災第一線見過跟著顧延年身邊的李白和黃知然后,就覺得陳白羽有這樣的眼光和手段是理所當然的。
那樣出色的老師,教出來的怎么可能是草包?只要陳白羽學習了李白和黃知然的三分,就足夠陳白羽立足了。
更不要說,陳白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所以,不管是從顧延年方面考慮,還是從陳白羽方面考慮,祁睿都想修復祁家和顧家的關系。
祁家做錯的是,祁偉業明知道祈遠是顧延年的親兒子而還把他帶回家,當成祁家三少,而又不好好對他,甚至有些冷暴力。
但不能否認的是,祁家救了祁遠,也養了他幾十年。
如果從一開始,在這件事曝光的時候就操作好,根本就不會有現在的為難。
“具體時間未定。應該就在最近。”祁偉業當然也不希望和顧家交惡,“祈遠是個心軟的人,你到時候和他好好聊聊。”
祈遠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軟綿綿的,好像出了丟失的女兒就沒有其他在乎的。不管別人怎么對他,他都是‘無關緊要’的,只有在要求他不要找女兒的時候,他才會反駁。
其實,祈遠和顧延年一樣,都是倔強而有深情得讓人害怕的人。
以前,不管祁家怎么逼迫,祈遠就是不愿意再婚。不管如何的打罵,他就是要把所有的工資花費在找女兒上。
即使那些錢猶如投入大海,毫無波瀾,他仍然堅持。
說起來,在某些方面,祈遠和顧延年是一樣的。
“多和祈遠聊聊。他應該不懂得如何和家人相處,你教教他。他應該很想和陳白羽相處好。”
“我會的。”祈遠是什么樣的人,祁睿多少也了解一些。祈遠在祁家的狀態,祁睿當然也知道,只是袖手旁觀了。
祁睿會袖手旁,是因為他對祈遠恨鐵不成鋼,覺得他的軟脾氣不配當祁家子孫。明明就是祁家的三少,卻偏要把自己弄得像個小可憐一樣,可憐兮兮的。
因為看不起祈遠的性格,所以祁睿對祈遠是懶得關注,對他在祁家的處境知道卻不理會。
在祁睿看來,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祈遠自己不會爭取能怪誰?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以前,祁睿不懂祈遠為什么不爭?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游離在祁家之外?現在,他有些明白了。
雖然祈遠失憶了,但有些事情是憑感覺的。再說祁偉業夫妻對祈遠都不好,有著很明顯的疏離感,特別是祁夫人,一直背著大家虐待祈遠。
祈遠應該也有感覺吧。
感覺他不是這個家的人,和這個家格格不入。
有些感覺,直白卻有真實。
“我們......為什么要討好祈遠?那個小崽子,就是......”祁夫人不想和祈遠有什么牽扯,心虛卻又必須加裝理直氣壯。
祁偉業冷眼掃過來,“閉嘴。”
“我說錯什么了?現在祁家的名聲這么臭,全都是因為他。你出去聽聽,外面的人是怎么說祁家的?”
祁夫人越說越激動,如果不是因為祁偉業的眼神太冷,她都想要跳起來罵人了。
祈遠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她憑什么要對祁遠好?
祁夫人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再說,她會虐待祈遠是因為她以為祁遠是祁偉業從外面抱回來的私生子。她怎么知道祁偉業居然會為了她一句‘想孩子’就從外面抱了個孩子回來假裝那個死掉的孩子?
她把三兒子送走后,為了不讓人覺得她冷血無情,常在祁偉業面前說‘想孩子了’,也常說后悔把孩子送去寄養之類的話。
她努力把自己營造成一個愛孩子的媽媽。
但她沒想到,祁偉業會為了讓不讓她難過,找了個孩子回來充當......
祁夫人有些埋怨的看向祁偉業,怪他沒有說明白。如果說明白了,她現在也不會有一個‘惡毒’的名聲。
現在大院里,說不說她惡毒?
搶了別人的兒子,還不好好珍惜,不僅冷暴力還虐待。因為陳白羽的原因,現在所有人都覺得祁夫人是個表里不一的毒婦。
走出門,大家看她的目光都帶著打量,眼神是明明白白的鄙視和嘲諷。特別是以前和她不太對付的貴婦們,遇見就冷嘲熱諷,好像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每次看到那些目光,祁夫人就不想出門,然后就開始恨,開始暴躁的想要罵人,把家里弄得雞飛狗跳。
讓祁家的人疲于應付。
祁家人現在的感受就是:家里有個神經病,還怎么愉快的生活?
影響最深的就是祁信和祁禮夫妻,還有他們的孩子,天天被祁夫人折騰。因為祁夫人不敢折騰祁偉業和祁睿,只能挑軟柿子捏。
“你怎么不告訴我,那是顧延年的兒子?”
想起這件事,祁夫人就怨念深深。
如果知道這是顧延年的兒子,她才不愿意養,肯定是直接送回去給顧延年了。當然,如果知道是顧延年的兒子,她也不會虐待了。
當年,祁妮下鄉回來,年紀大了,而且在鄉下嫁過人,生過孩子,很難再嫁一個好人家。
那時候,顧延年正復出,如日中天。
祁夫人有意讓祁妮嫁給顧延年,找葉家老太探口風的時候,顧延年竟然一口回絕,甚至連安排的相親都不愿意去。
這讓祁夫人覺得自己被怠慢了,更覺得顧延年看不上自己的寶貝女兒,所以,一直不喜歡顧延年。
雖然不喜歡顧延年,但她也不是真惡毒,怎么會無緣無故去虐待別人的孩子?她很祈遠,只是因為覺得他是祁偉業的私生子。
所以,即使她虐待了祈遠,也不能怪她。
不知者不罪。
“那你怎么不告訴我,你把我們兒子寄養是因為覺得他六指克親?你怎么不告訴我,在你送出孩子的那天起,你就沒有想過他會回來?你怎么不告訴我,明知道兒子生病,你卻無動于衷任由他病死?”
祁偉業冷冷的看著祁夫人,“我還以為你有多疼愛孩子呢。”好一個慈母,原來都是裝的。
其實,把祈遠帶回來不久,祁偉業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并不是像她所說的那樣地惦記孩子,愛孩子。
相反,她常常被在背地里虐待孩子。
祈遠身上常有掐痕。
很多時候,祁偉業都想要找祁夫人談一談,但因為工作實在太忙了,一拖再拖,然后就忘記了。
再后來,慢慢的就習慣了。
“......把我當傻子一樣耍,是不是很得意?兒子被送去寄養,你常因為想兒子想得生病了,讓我不上班在家里照顧你;你想兒子想得半夜做夢驚叫起來,讓我安慰,哭著拉著我的手說想兒子......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疼愛兒子的好姿態。背地里,卻眼睜睜的看著兒子病死而不聞不問。當初,只要一點點錢,兒子就不會死,而我也不會把祈遠帶回家......”
祁偉業咬牙,“他養母來找你要錢看病的時候,你怎樣的鐵石心腸做到不聞不問的?”
祁偉業是真的生氣了才會當著幾個兒子的面說這些。
當年,因為陪著生病的祈夫人,他放棄了兩次出差的機會,而這兩次里代替他出差的分別是顧延年和諸先生。
這兩人在出差回來后都進了一步,讓他怎么能不氣憤?不遷怒?
祁睿扶額,看著祁偉業和祁夫人互相揭短,你來我往的攻擊對方,直接出聲打斷這兩人的爭吵。
祁睿相信了陳白羽的話,他媽可能真的患有‘更年期’。
這段時間,祁睿也從一些渠道了解過‘更年期’這個病,和他媽現在的癥狀都能對得上。
祁睿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和父親聊一聊。
這樣的母親方出門,殺傷力太大,會得罪一片的。
不過,讓母親去治病?
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為祁家的當家夫人絕對不能是個精神病,祁家丟不起這個臉,祁家也經不起那樣的輿論風暴。
‘更年期’不是精神病。
但,如果繼續放任,就真的要發展成精神病了。
“大哥,顧家會給我們請柬,邀請我們參加宴會?”祁信有些不確定。顧延年可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這么多年,顧延年第一次舉辦宴會,就是認兒子,可見顧延年對祈遠的重視。
“聽說,還有陳白羽的養父母一家,也會從鄉下來。”
這幾天,大家都在談論顧家的宴會。因為顧家和祁家的恩怨,不少人故意在他們面前談論,故意說給他們聽。
祁偉業半點不擔心,“就算顧延年不給我們請柬,陳白羽也會建議他給的。”相對于顧延年和祈遠,陳白羽明顯更會做人。
“也是。陳白羽還真不像一個孩子。”不管是智商情商,還是人情世故,她好像都能信手拈來,熟練得讓人心驚。
在祁睿的記憶里,李白并不是一個懂人情世故的人,至于黃知然?應該更加不懂。
但陳白羽卻就是圓滑得像條泥鰍,滑不溜秋的。
“鄉下妹。”祁夫人還想要說什么,在祁偉業和祁睿的冷眼下很識趣的閉嘴。
“爸,我們回書房吧。”祁睿覺得真的不能讓他媽再出門了。
本來,他就說過,不能讓他媽出門的。但因為幾個舅舅找上門來說清,祁睿只能讓他媽出去走走。
但就是這個走走,又得罪了不少人家。
祁偉業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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