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羽把碗遞給李天朗,讓李天朗去洗碗,然后躺在小睿睿的旁邊,使勁的想要把小睿睿擠出去。
小睿睿不甘示弱,使出吃奶的的勁來推陳白羽。小睿睿雙手雙腳同時用力,咬著小米牙,“呀呀。”
陳白羽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姑姑,你太胖了。”小睿睿不高興了。
陳白羽更不高興,扯了扯睿睿的小圓臉,“敢說女人胖,就要有被打的自覺。”
“阿祖救命,姑姑欺負我。”小睿睿亂叫喚著,然后哈哈大笑著在草席上滾一圈。
也不知道他在樂呵些什么。
小孩子的快樂很簡單,自己玩著玩著就能傻樂的笑起來。
李天朗坐在阿公旁邊,跟著阿公學編織簸箕。陳白羽和小睿睿在玩,阿婆看著他們傻樂。
“小睿睿,我們來數月亮吧。”陳白羽踢踢睿睿的小屁屁。
“12345,上山打老虎......”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小睿睿竟然唱了起來,“落雨大,水浸街......”
“跟誰學的?”陳白羽抱著小睿睿,高興的在他的小臉蛋上親親。
“我愛上學校,天天不遲到,愛學習,愛勞動......”陳白羽笑了起來,不知不覺,她長大了。而這些美好的記憶,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的清晰。
阿婆一邊織襪子,一邊和陳白羽聊天。
最近,大唐農場最大的八卦是陳杏子和婆家的矛盾。
陳杏子懷孕了,不僅要上班,還要給丈夫做飯,忙又累的。她丈夫平時也不幫忙,家里的活計全是陳杏子一個人的。
沒有懷孕之前,陳杏子雖然也忙,但還能堅持。畢竟,她的很多同事都是這樣過來的。
懷孕后,陳杏子覺得自己力不從心了,有些脾氣也不想隱忍了。
為什么會吵起來?
因為陳杏子懷孕辛苦,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做飯,就讓他丈夫何振光學著做飯。夫妻兩人都有工作,憑什么她要一邊工作還要照顧家庭,而丈夫就能坐享其成?
更何況,她現在正懷著身孕,正是最脆弱的時候。
何振光雖然答應分擔家務,但他不會做飯,只能給他媽打電話,希望他媽能到市里去照顧他們一段時間,給他們夫妻做飯。
何振光他媽來了,但不是為了給他們做飯,更不要為了照顧杏子這個孕婦,而是為了罵杏子。
覺得杏子懶,沒用。
懷孕而已,又不是懷了個金蛋,竟然連飯都不做了。然后用她以前的例子和杏子比較,說她以前懷孕七八個月了還要在田地忙活。
現在杏子不過是做做飯而已,就覺得辛苦了?說一千道一萬,就是陳杏子不知足。
以前的女人懷著孕,不僅要下田,還要做飯,要照顧一大家子。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憑什么你陳杏子就例外?
但陳杏子覺得很委屈,她不吃何家口飯,憑什么不僅要照顧何家的男人,還要給何家生孩子?
她自己有工作,有錢,不花費何家一分一毫,憑什么還要她付出全部?
兩人吵了起來,陳杏子氣得直接說離婚,而何振光的媽更是絕,說‘要離就趕緊離,我兒子離婚了還能找年輕小女生。你離婚了,就是殘花敗柳,沒人要的二手貨。’
這話說出來太傷心,陳杏子直接被氣哭了。
陳杏子是農場嫁出去的姑娘,農場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欺負。于是村長就帶著十幾個人過去給陳杏子撐腰,討要公道。
要離婚,當然是不可能的。
作為親戚朋友,肯定是勸和不勸離的。
在很多人看來,為了一點家務活而離婚,是任性。除非過不下去,否則,沒有人會勸離。
何家覺得陳杏子嬌氣,哪有女人不做家務活的?
農場的人則覺得何家太過分,一個大男人竟然讓懷著身孕的老婆照顧。太無能,也太冷血。
男人做家務怎么了?農場哪個男人不會做家務?農場男人炒菜比女人還好呢。
在農場過年過節大部分都是男人掌勺炒菜。
何振光堂堂一男人,竟然連老婆都照顧不好。
夫妻兩人都是一棍一甜棗,然后繼續開開心心過日子。
“哎,嫁那么遠。一次兩次,娘家人能上門去撐腰,次數多了......”阿婆搖搖頭,
“挑男人,怎么能只看男人?家風、門風很重要。他們那條村的人都覺得男人不用做家務,只要負責賺錢就好。”
“眼光不好。”阿婆微微的嘆口氣,“女人最怕的就是嫁錯郎。”在阿婆看來,陳杏子明顯就是嫁錯郎了。
“雖然,你們小年輕都說要自由戀愛,但自由戀愛能有熟人介紹的靠譜?肯定沒有。熟人介紹的,知根知底,人什么樣?家庭什么樣?清清楚楚。”
“看著吧。現在才是開始,杏子以后有的苦吃。”從一件小事就能看出何振光是什么樣的男人。
要說挑男人,陳杏子還真不如麗花。
阿光是把麗花捧在手心里的。
可惜,麗花自己不珍惜,要作死。
阿婆一邊織襪子,一邊悠悠的說著話,“俗話說挑門口,挑門口,就是要把男方的家庭親戚統統了解清楚,才能肯定這個男人能不能嫁。杏子婆婆強勢不講理,振光又習慣聽他媽的話,杏子以后想要過得多舒心......”阿婆搖搖頭,“難”
陳白羽也替陳杏子擔心,但也只有擔心。
生活是自己的,選擇也是自己的,想要什么樣的生活,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這些都是杏子本人能決定的。
她不是杏子。她不知道杏子想要什么樣的生活,所以她不能幫杏子做決定,也不能把自己的思想態度強加給杏子。
雖然,她覺得一個不為家庭做貢獻的男人要來沒什么用,可能還不如富安娜床上用品有價值。
但是,她不能干涉杏子的選擇。
雖然,她很想說這樣的男人不踹了留著過年?但是,有些話只能想不能說。如果她敢說出來,相信很多人都會來教育她‘勸和不勸離’。
“你大姑就選錯了人,嫁錯了郎。”阿婆悠悠的抬頭看看天空。
陳白羽有些心虛。
大姑一家想要到‘天下大雞’干活,但被陳白羽堅決拒絕了。這家人打著她的名義去‘天下大雞’白吃白喝,陳白羽直接讓人報警處理。
相信大姑應該也不會忙著阿公阿婆,但阿公阿婆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
如果大姑一家踏實肯干,她也不是不愿意提攜和幫助自家人和親戚。但大姑一家真的太過奇葩。
誰敢招惹他們,就是招惹一個大麻煩。
現在,大姑一家纏上小叔,正在小叔家的快餐店里幫忙。雖說是幫忙,但干活還不如小叔這個老板多。
就因為小叔愿意借錢給他們,所以他們就死死的攀扯著小叔。
這樣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陳白羽偷偷的看了一眼阿公阿婆,大姑就是太習慣坐享其成了,所以總想著方法去鉆營,去貪圖小便宜。
而這絕對有阿公阿婆縱容的原因在。
一家人在龍眼樹下聊天,從陳杏子的八卦說到大姑,然后說到‘天下大雞’。
現在,農場果園雞的數量已經超過了五萬,這還不算兩斤重以下的小雞。
聽起來,數字很龐大,但分散到各個山頭并不是很多。雖然沒有到上限,但阿公也不打算再增加。
就這樣,一邊出欄一邊增加就剛剛好。
出欄多少,就補增多少。
果園雞想要養得好,密集度就不能太大。一個果園,雞太多,找不到蟲子,就只能吃紅薯葉和紅薯。
紅薯養的雞和蟲子養出來的雞絕對是兩回事。蟲子養著的雞更肥,更彈,口感更好。
一家人一直聊到晚上八點,然后各自睡覺去。
小睿睿跟著阿公阿婆,陳白羽樂得清閑的跟著李天朗帶著手電筒出門,“去哪?照田雞?”
“秘密。”
陳白羽有些好笑的看向李天朗,“又是驚喜?不過,貌似你的驚喜都不怎么驚喜。”
李天朗不太自然的揉揉鼻子。
“嘻嘻。”陳白羽笑著拉住李天朗的手,“我一會盡量表現驚喜。嗯。”就算不驚喜,也要假裝一下。
李天朗嘴角抽抽,“謝謝你。”
“嘻嘻。不用客氣。我不一定能裝得像。”
李天朗帶陳白羽來到平時洗衣服的小溪。
“看什么?”
大半夜的,抓魚?
陳白羽正想翻個白眼,就看到李天朗關了手電筒。
小溪的轉角有一個竹林,竹林里正亂飛著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好像布滿星星的天空。
陳白羽眨眨眼,“螢火蟲?”
驚喜?
還真沒有。
作為一個在農村長大的孩子,螢火蟲和紅薯一樣的平常,見多了。
“我要裝驚喜嗎?”陳白羽扁扁嘴,她裝不出來。
李天朗捏捏陳白羽的小鼻子,“漂亮嗎?”
挺漂亮的。
這不能否認。
李天朗雙手捂住陳白羽的眼,“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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