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頭，胡韻就松了一口氣。

    只是見江斌答應的這么快，就有點想要反悔了，覺得自己可能還是說少了，只是又怕出變故，只能壓下心里的后悔。

    “那成，一萬塊你什么時候帶來，孩子你什么時候帶走。”胡韻說這話的語氣，仿佛許蕭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牲口一樣，隨便就能賣了。

    江斌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錢就在公文包里，一應文件協議都在。

    他將早就準備好的協議拿出來，讓胡韻簽字。

    胡韻在吳國慶和村支書的見證下，二話不說就簽字了，同時抱起了江斌放在桌子上的錢，轉身跑到了屋里去將錢藏起來。

    那邊許蕭已經站在了坪子里，就這么冷眼看著。

    江斌心里大痛，喉嚨口更是一陣發酸，他走到許蕭的面前，朝他伸出手道：“你看看你還有什么要帶走的，有的話去拿來，叔叔……帶你回家。”后面兩個字，江斌的聲音放的很柔。

    許蕭垂下眼瞼，搖了搖頭。

    江斌帶著許蕭離開時，胡韻自始至終都沒有從屋里出來，只有許萬里跟著跑了幾步，喊著小奴隸小奴隸，被吳國慶呵斥了后，哭哭啼啼的跑回了家。

    而許建宏還在外面做事，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

    不過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在乎。

    江斌并沒有在下河村逗留太久，他怕許蕭在這個地方傷心難過，和阮林氏打過招呼之后，就帶著許蕭離開了。

    臨走前，阮林氏拉著許蕭的手說了兩句話，寬慰了幾句。

    今天的許蕭很沉默，對旁人幾乎一句話沒有，但在阮林氏寬慰他時，表情稍微有了些波動，上江斌的車子前，他朝阮林氏重重的鞠了一躬，這才跟著江斌離開。

    江斌是定的第二天上午的火車票離開。

    臨行前，江斌問許蕭還有沒有什么遺憾，有沒有想要見的人，他都帶他去完成。

    許蕭先是沉默，幾分鐘后要求去一趟初中的學校。

    他們到初中的時候，初中正好是課間操的時間，他坐在小汽車里的后座上，看著正在早操的學生，目光定定的看著某一點，江斌試圖順著他的視線看出些什么，但是沒有成功。

    “小蕭，你是想進去見誰嗎？我們時間還來得及，你可以進去看看。”

    許蕭沒有動，他從許家離開，什么東西都沒有帶，只帶了一個破舊的書包，江斌說等到了北都會安排他上學，所以書也沒必要帶，許蕭就沒帶書，他只帶了一樣東西。

    那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得到的禮物。

    他隔著鐵門看著里面那模糊的點，手放在書包里摸著那只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曾經，那個人是他悲苦生活中唯一的亮點，看著她過的好，過的幸福，他就覺得這個世界其實也沒那么苦。

    曾經，那個人送的筆是他努力的唯一動力，只是后來……現實告訴他，有些東西終究還是他妄想了，他努力了，也變不成第二個許胥。

    而現在……

    許蕭看著江斌，搖搖頭，道：“沒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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