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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到右前方有一道熾熱的視線，停在自己身上，許久都沒有移開。

    左伊反感地皺眉。

    這跟那些若有似無的偷看不一樣，完全是赤裸裸的挑釁。

    她順著視線，狠狠地往那個方向瞪了一下。

    宮乃澤收回視線，玩味一笑。

    這么多天觀察下來，興趣不減反增。

    看來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升旗儀式散場后，左伊拿著住宿申請表去找老孟。

    老孟不在，她便把申請表放在桌面最顯眼的地方。

    出門右拐，和迎面而來的宮乃澤擦身而過。

    天光云影，穿堂風撩起她的發絲，從他的鼻間掠過。

    一抹甜香，夏天的橘子汽水。

    此時的辦公室只有零星的老師，都低頭忙工作。

    宮乃澤走到（7）班班主任孟東的位置，大方地拿起申請表。

    他鎮定自若地將它折疊得四四方方。

    “乃澤，來得剛好。這些作業本幫忙發下去。”（15）班班主任熊丘進門，招呼著他。

    他轉身點頭，應了聲“好”，隨即將申請表墊在作業本之下。

    “哦對了。”熊丘坐下，叮囑他：“期中考前有個自主招生的講座，你到時候記得去聽。”

    宮乃澤舔了舔唇：“好。”

    ＊＊＊

    一整天，左伊都等不到老孟的消息。

    終于按捺不住，趕在放學前一節課的課間，去辦公室找他。

    不料，卻被一群紈绔子弟堵在樓梯口。

    來往的人無不側目，但沒有一個敢上前替她解圍。

    他們都是隔壁職高學校的人，非富即貴。

    平時自成一派，偶爾會來一中招惹清純的學妹。

    路人敢怒不敢言，只是學生，哪里敢惹得起權財二字。

    職高群里的頭首是莫川。

    性格陰晴不定，打起架來毒狠蠻厲。

    前世，夏絡曾指著他的照片，警告自己：“別跟他扯上關系。”

    那時候的左伊，什么都不懂，只會一個勁地點點頭。“知道了。”

    然而，后來的走勢很不美妙，左伊還是難逃一劫。

    那年包廂陸敏給她引薦的莫老板，正是莫川。

    一夜狼狽，遍地旖旎。

    之后回校辦理退學，他還將她攔進一間空教室，拍下不堪的照片。

    當時的左伊膽小怕事，希望息事寧人。

    自此，一方面承受著陸敏的壓榨，另一方面也要滿足莫川各式奇葩要求。

    被威脅的視頻一天不刪，她就一天不得安寧。

    后來，左伊忍無可忍，忤逆他，跟他硬剛。

    莫川盛怒之下，曝光了左伊在校園里的視頻和照片。

    抹黑她。

    讓別人知道，所謂清純女神，背后是這般的浪/蕩。

    讓她人設崩塌。污跡斑斑。

    如果有人問左伊，她最討厭最恨的兩個人是誰？

    陸敏算第一個。

    剩下的毫不意外，就是莫川。

    ＊＊＊

    莫川上前一步，逼近她：“我說，周六你人怎么不在頒獎典禮上？”

    冷冽的聲音將左伊神游的思緒拉了回來。

    莫川面若冰窖的樣子，讓他旁邊的小弟忍不住隔開同他的距離，以免他發飆起來，傷及到無辜的自己。

    其實，莫川長相并不似他性格那邊陰冷。

    常年健身曬出來的古銅色皮膚，健康而充滿了色.欲。

    劍眉，單眼皮，臥蠶飽滿，笑起來春風十里。

    緊抿著的嘴則生出幾分威嚴。

    如果不了解他的性格為人，乍一看還會有斯文的錯覺。

    然而，不止是莫川這個人，還包括所有跟他有關的一切，都令左伊反胃。

    她惡心地別開臉，不想跟他有眼神交集。

    左伊橫眉冷對的樣子，讓莫川臉色又陰冷了幾分，

    他不禁提高分貝：“說話啊!怎么沒有去參加典禮！？”

    說完還想上前去拉她的手。

    左伊眼疾手快，躲閃到一旁：“我去不去，與你何干？”

    “與我何干？老子叫了一群兄弟到現場，讓他們看看我馬子得獎后的風光，你倒好，放老子鴿子。”

    左伊一步步后退，脊背幾乎貼在了墻上：“惡心！”

    莫川冷笑一聲，邪惡地看著幾步之外的、拼命想忍住但仍瑟瑟發抖的左伊。

    “你以為你那大賽的第一名是白來的嗎？老子甘愿砸錢捧你，為的就是要把你送進娛樂圈內，這樣子包養你才有成就感。你倒好，壞了老子給你設計的星路。”

    左伊錯愕。

    原來她前世的經歷都被設計得清清楚楚，如棋盤任人擺布的棋子。

    “你以為就憑你現在的身價能拿得到鐘毓娛樂的簽約？別傻了，你也不過是臉蛋和身材條件優異了點……”

    說到這里，莫川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寬松的校服下，掩蓋不住飽滿的胸線。

    “但光有顏值和身材有什么用，唱跳技能一竅不通。要不是給你開個后門，你以為你媽能約得到鐘毓娛樂的經紀人？”

    “陸敏跟你們有交易？”左伊咬緊下唇，震驚得不能自己。

    “別把自己說的那么難聽，你對我來說不算交易。”莫川滿意地看著女生千變萬化的表情。

    以及，即使被上齒咬住還是止不住顫抖的下唇，豐潤有澤。

    莫川竟然看ying了。

    真是個妖精。

    不過，就應該這樣子。

    步步緊逼，讓她乖乖就范，讓她成為他的人。

    莫川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動了動喉結，想將左伊鎖進自己的懷里。

    左伊不想跟他有任何身體接觸。

    面露嫌色，又往里頭挪動：“滾！別碰我！”

    莫川輕笑，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左伊，你遲早是我……”后半句還沒吐露出來，就被從遠處傳來的教導主任怒吼聲掐斷：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來這里在干嘛？”

    “艸——”莫川重重地往墻上砸了一拳。

    隨后摸上左伊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

    往事涌起，眼眸不再掩蓋住恐懼，瞬間泛起了漣漪。

    莫川心口蹭地燃起一團火，火苗之下是無處宣泄的破壞欲。

    他舔舔唇，死死盯住左伊，聲音低沉：“等著，別以為我會就這么算了。”

    說完帶著手下的人，往教學樓的另一個出口跑。

    出口外再翻一道墻是職高，那里是他們的安全區。

    左伊松了口氣，后背順著墻壁，坐在地板上。

    被摸過的臉有點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不爭氣地哭了出來，一半惡心一半無助。

    軟軟的聲音蕩在樓道里，被上課鈴所淹沒。

    跟陸敏對抗，她還沒那么不知所措。

    但莫川，她有發自內心的恐懼。

    她不知道，明明都刻意躲開他了，為什么還會招惹上他。

    皮膚觸感十足的惡心，讓她不自覺想嘔。

    滾燙的淚水像開閘的水庫，稀里嘩啦地往外冒。

    飽滿的珠子掉落水泥地，開出了一朵朵小花。

    “這次還需要救護車嗎？”一個男聲在她頭頂響起。

    話雖毒，卻帶著噓寒問暖的語氣。

    宮乃澤雙手插衣兜，走下樓梯。

    見左伊M字形坐在地板上，他征忡了一下。

    內心像是被羽毛撫過一樣，癢癢的，但又撓不得。

    而她瞳孔倏地放大，略帶震驚看著他。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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