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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乃澤將截圖里左伊發的話，挨句看上個兩三遍。
許久，遲緩地合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嘴角不自覺浮起一絲笑意。
語文造詣也不是她所說的那般差嘛。
桐辛，一只母胎Solo單身狗，敏銳地察覺到同桌瞬變的氣壓。
從極地低氣壓到副熱帶高壓，原來只要接收一條信息的時間。
他抬頭看講臺上的課件。
眼角捕捉到宮乃澤來不及收回的笑，瞬間牙齒都酸掉了：
“哎喲，我覺得我渾身都浸泡在檸檬缸里。”
宮乃澤首次沒有忽略掉他的調侃。
歪頭，撐著下巴，眼睛真誠而困惑，如一條迷路的小狗。
他凝視桐辛，緩緩開口：“你覺得，我有沒有做家教老師的潛質？”
桐辛受到了刺激，身子退后，瞳孔放大：“！！！”
家教老師、學生、調教、室內y……
這些詞語齊刷刷地，閃現在桐辛的腦子里。
再逐個跟眼前童叟無欺、禁欲高冷的宮家少爺一一對應。
果不其然，碰撞出非常激烈、濃烈、以及強烈的化學反應。
場面非常地……刺激。
半晌，桐辛嘴里蹦跶出一個契合度非常高的詞：“禽\獸。”
宮乃澤：“……”
“我就只是說家教老師而已吧？”宮乃澤無辜地舔舔唇，“就語文跟英語，兩個科目，自我感覺還行，能駕馭。”
桐辛搖搖頭，堅持立場：“還是很禽\獸。”
宮乃澤沉聲。
抬頭看到桐辛的腦袋上空的泡泡框，里面正在上演不可描述的小劇場。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對，還有制服、小教鞭，適當的時候，再來點小蠟燭……”
桐辛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果然是禽獸。”
宮乃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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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辛家跟宮家是世交，雖然不如宮家那般財大氣粗，但也算是小有家底。
宮乃澤人冷心也冷，從小也就桐辛入得了他的法眼。
理由在桐辛眼里很扯淡：曾在一次全國小學生圍棋總決賽上，他險勝過宮乃澤。
隔了那么多年，桐辛依舊不相信這個理由。
只覺得宮乃澤也許、可能、大概率，就在那時低自己一端的領獎臺上，看中了自己。
直到前段時間，他以“全世界就只有我不會出賣你，出賣你一輩子三秒早She”的毒誓，套出宮乃澤在學校附近租下小區房的理由。
只記得，當時宮乃澤臉上紅撲撲的。
將一雙修長白皙的手相互交疊，墊在下巴底。
少女懷春似的，輕聲細語道：“因為左伊。”
桐辛心肌梗塞，頭腦當機，半晌才緩過勁。
他咕嚕咕嚕地吸著維他奶續命。
語氣非常地納悶：“左伊？宅男女神校花？可是，怎么會想跟左伊扯上關系了呢？顏值？身材？你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荷爾蒙滿溢的人吶。”
何況，你看上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宮乃澤眼里噙著晶瑩，星星點點不甚真切。
緊咬下唇，吞吐道：“她連續五天，分別解開了我的寶貝。”
桐辛：“………………”
我說大哥，你好歹語文全年級最高分，說話能不能指代清晰點啊！！！
能不能別讓人誤會啊啊啊！！！
你直接說，解開了你的魔方魔條立體迷宮諸葛鎖九連環會死啊啊啊！！！
還有！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清醒一點啊你是宮少！！嬌羞的表情是認真的嗎？！！
至此，桐辛徹底相信，宮乃澤確實十八年如一日地，如此這般地，咬定智商不放松。
而后果就是，從成為他的玩伴開始，自己每一年年底都要經過宮家的重重政審，評估排查自己能否有資格，成為宮家少爺的玩伴。
這簡直就是毫無人性的人間慘案。
在桐家老少一家期盼的眼神下，他恪守友道，不敢逾越雷池一厘一毫。
夜店蹦迪泡妹一條龍服務，同齡人都已經覺得生厭、毫無新鮮感。
就他跟守活寡似的，母胎Solo十八年。
如果有重生的機會，他一定對著當年那個站在領獎臺上洋洋得意的自己，苦口婆心：
“勝負欲可以不用那么強。男子漢能屈能伸，該讓就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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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黯然，街邊樓房的燈火星星點點。
穿過林蔭道的的枝葉，在公交車的廣告海報上輪番滾動。
這是他第一次坐公交，還是跟左伊一起。
左伊雖然神色怏怏，但還是耐心地幫他刷卡。
給他讓出最舒適的位置，體貼得讓宮乃澤以為，自己宛如一個智障。
他有小情緒，但他不說。
暖黃的路燈透過玻璃，映在他半側容顏。
長長的睫毛提前謝幕，蓋住了他發愣的眸光。
如果觀察仔細點就能發現，昏暗車廂，他從上車開始就不曾轉移過的，停留在左伊身上的視線。
自始而終，肉眼可見的悅然。
就像是某種儀式般呼應著論壇上的實錘。
兩人并肩站在公交車上的畫面，令萬千迷妹宅男心碎。
下車后，左伊走在他的右邊，小步款款，不緊不慢。
悄咪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馨香。
若有似無、絲絲縷縷。
她的頭頂呆毛直立，宮乃澤忍住想揉搓的沖動。
緩緩開口：“今天夏絡跟我說了……”
選擇性省略后半句“你舍友瘋了”。
“你真的想補課？”我當初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唔？……嗯。”
她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如懸崖高嶺旁的雨水滴落巖石，清冽而空曠。
“數學和理科還行，就語文和英語差點。我要求不高，只要提上去一點，不要太拉分，能過個本科線就好了。到時候比較有選擇的余地。
老孟前段時間說是答應幫我問問，結果退休特級教師都表示中途不接收學生。其實也能理解，現在都高三了，要跟上進度的話，可能會很吃力。他們也不可能停下來等你。
雖然這么想會舒服點，但還是有點小失望。就像是你本來已經準備好要參加考驗了，結果卻被通知沒有入賽的資格。”
“特級教師啊……”少年輕咳一聲，聲音清冷而隱忍。
“我有一句疑問，沒有冒犯之處。”
“據我所知，特級退休老教師的學費，按小時算的。你的資金，足夠嗎？”
——你的資金，足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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