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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目送左伊出了辦公室，鈴聲也響起來。
辦公室的老師只剩下零星幾個，嚴水也在當中。
他拿著水杯朝嚴水的方向走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水哥，還有沒有枸杞？”
他最近可以說是春意闌珊，時不時就要去騷擾嚴水。
嚴水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抽出空，從旁邊抽屜拿出枸杞。
“干嘛呢，那么入神？”老孟好奇湊過去。
“研究B附的題目。”嚴水拿起一張卷，食指輕點，語氣盡是膜拜，“這周一才剛出的卷子。你瞧瞧這考點，這題目，出得太精致了！”
老孟裝好枸杞，不經意瞥了一眼：“144？那看來這考核水平不太行。動不動就14開頭。”
嚴水以一副看不識貨、外行鄉巴佬的眼光看他：“B大附中這次月考數學上140的就3個而已。110左右的比較多。”
“那我們一中還是有精英和他們競爭的嘛。就看火箭區那邊怎么發力了。”老孟還是不以為然，生嚼起枸杞。
嚴水表情微妙，欲言又止。
他張了張嘴，還是把話說出來：：“老孟，你知道這144是誰的分數嗎？”
“誰啊？”
“左伊。”
孟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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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班級但凡有成績優異的學生，都要格外關注他們的班主任。
班主任工作抓好，學生才能受益。
這一邏輯看起來沒啥問題。
至少校長須啟盧是這么想的。
臨近一中第三次模考，他按規矩召集班主任開會。
上紅榜的班主任都在，連單科成績優異的也算進來。
偌大的會議室，高三班主任們進來坐下后，滿滿當當有了些許人氣。
孟東首次出席，加之校長單拎出左伊，點名表揚（7）班，自然是賺足了眼球。
包括火箭區的老師們都紛紛向他表示祝賀，郭震除外。
會議結束后，他收拾會議記錄，準備向外走。
他尋思著要怎么跟左伊講競賽節目的事情。
這一由國家****批下來的黃金強檔節目，旨在激勵青少年奮發圖強，引導出好榜樣，科教興國。明年會在全國各個重點中學進行選拔人才參賽。
由于它相當于自主招生加分項，因此學校特別重視。從老師的角度出發，他們也非常看中這一福利機制。
如果能說服左伊參加的話……
“孟老師！……”思緒被人打斷。
孟東轉身，是（15）火箭班的班主任熊丘。
熊丘一身干練打扮，比老孟晚幾年教學，但業務能力實打實的強，最近剛評上特級教師。
他三步作兩步地走到孟東面前，有點微喘氣。
孟東將雙手背向身子，好意道：“熊老師，看來得多鍛煉了。”
“那是那是。孟老師咱邊走邊說。”熊丘調整好呼吸，做出請的姿勢，跟孟東肩并肩。
深秋的校道，金光蕭瑟。
寒風刮進裸露的皮膚，讓人禁不住一縮。
“這天氣這可真冷。孟老師，您歲數大得注意保暖。”熊丘踩在枯枝敗葉堆里，“沙沙”作響。
“是啊，一天氣一冷，老寒腿就犯。”孟東話落，還真覺得自己的腿隱隱地疼起來。
但他話鋒一轉，直接將方向往明里說：“熊老師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熊丘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
他本來還在斟酌怎么跟老前輩開口，見老前輩這么直接，也就不拐彎抹角。
“你們班這次成績很好，還出了一匹黑馬，實在是恭喜。只是我聽說……”
他稍微頓了頓，觀察孟東的反應。
見孟東平靜得很，他便繼續說下去：“我們班宮乃澤跟她走得很近，你也知道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我怕兩人都耽誤到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孟東半瞇著眼，打哈哈道：“年輕人交友嘛，優秀的人相互吸引，正常著呢。我們班左伊乖得很，這個熊老師你放心。”
不大包大攬，也不直接拒絕。
“行、行！那就好。”熊丘不再多言，兩人一路靜默。
這客套，到這也就算做足了。
至于實施與否，就看孟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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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誕節前夕，一夜入冬。
一中校址在G市的一處小丘陵，夏天天高氣爽，不會過熱。
但冬天，便是考驗學生意志力的時候了。
入冬后，山間寒風四起。
學校門口銀灰色的墻綿延千米，但擋得住人，擋不住肆虐的靈魂。
風從墻的縫隙滲透進來，鉆進衣里鞋里帽子里。
走廊道里的人個個縮著頭，止步難前。開一次教室的門，門口坐著的同學都要哇地叫一聲。
畢竟一中妖風，不是浪得虛名。
左伊眼底陰云密布，耳邊嗡嗡直響。掌心出汗，她攥著手機盡然覺得這室內，涼過室外的風。
“左伊左伊，你沒事吧？”豐妙關心地叫喚她。
聲音依舊糯糯的，像還未長大的小女嬰。
見她半天還沒反應過來，她再熱心地用肉乎乎的小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左伊眼神重新聚焦起來，抬眸，對上一雙藏在鏡框后面，撲閃撲閃的眼睛。
她恢復過來，笑了笑：“我剛才在想事情。怎么了？”
豐妙笑嘻嘻地，把輔導冊的書攤開：“你再給我講講這道題，好不好呀？”
好不好呀？
這個句式，像只沒有攻擊性的毛絨動物，蠢萌蠢萌的，卻讓人拒絕不了任何要求。
讓人甚至忍不住說，好呀好呀。
全部我都答應你。
左伊放下手機，仔仔細細地給她講題，直到上課鈴聲響才結束。
豐妙心滿意足地蹦跶回座位，依舊是一副少女花癡狀。
她超級容易滿足的，同桌池陽幼也感受到她甜蜜蜜的氣息。
她湊近豐妙，神秘兮兮地問：“妙妙，她剛才有什么不對勁？”
“沒有呀！很正常呀！還是一如既往地那么溫柔。”豐妙說著說著，雙手捧住了下巴。
池陽幼無語地搖搖頭，塞給她看一條新聞：“你看看，她妹妹簽鐘毓了。今天掛了熱搜一整天。”
豐妙快速掃一眼，平靜道：“她妹妹想簽約就簽唄，關她什么事？”
“據說，這本該是屬于她的機會呀！你想要是簽約鐘毓，做了明星，什么財路都不用愁。”池陽幼痛心疾首地科普，“要換做我是她，不定氣炸了。”
豐妙不想聽她胡亂揣測她女神的心理，直接打斷：“不看，我想上課了。”
池陽幼知道踩到她的雷區，嘖了嘖，也不再吭聲。
豐妙這人平時軟軟的，與世無爭，但事情只要跟左伊有關，她能跳出來咬人。
她看了一眼左伊位置的方向，心想不知道她是有什么魅力能征服到豐妙。
以及迷倒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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