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怎么辦！服務器都癱瘓多少次了？！我請你們來干嘛，吃白飯來的嗎？”蒙寧忍不住把桌子拍得“啪啪”響，借此來提高自己松鼠臉的權威。

    計聲被眾人的眼神推出去挨炮。

    他字字斟酌：“老大，服務器升級要時間。但用戶堵在端口一直擠，擠不進去了就一直擠。所以我們剛維修完，它就又堵住了，”

    “不是讓你們擴容了嗎？”

    “擴容了呀。里面空間大著呢！”計聲站直了腰板強調。

    但隨后又弱弱地蔫下去，聲音越來越小：“但因為服務器只有一個登陸端口，門太窄，門框被踩爛了。”

    蒙寧屁股一端靠在桌子前，褲子沿邊被桌角壓出一道痕。

    他露出鮮少的嚴肅表情，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究竟是對手搞的鬼？

    還是一個神奇KOL帶的貨呢？

    會議室里的中央空調暖氣呼呼，但在場的程序員們都冷汗涔涔。

    一聲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松鼠啃骨嚼肉塞嘴里。

    計聲：“？？？松鼠食肉嗎？”

    其他程序員：“一切以蒙總為實物。”

    “這樣子吧。”蒙寧倏地站直起來，坐回辦公椅子，“你們回去擴多點端口出來，具體操作，我到時候請一個技術指導過來。”

    包括計聲的程序員都松了口氣，公司傳說中的大神終于要出現了。

    學方公司最基礎的程序編寫，計聲他們作為后加進來的成員，再怎么擴容完善都只能是在原基礎修改補丁。

    但如果請來原班人馬，效果則完全不一樣。相同風格的程序編寫能自上而下地革新，甚至激發出更大的算法空間。

    蒙寧散會后，坐在偌大的會議室中央。

    雙手交叉，疊在人中，久經風霜粗糙的大拇指抵著他凌厲的下巴。

    計聲心有靈犀般轉身，見老大隱入背后的巨大光玻璃之中，頓時心生敬畏之心。

    平時雖然打鬧歸打鬧，但計聲非常佩服蒙寧。

    商人的果斷決策，以及敏銳的商機洞察力，這些都組成了蒙寧的人格魅力。

    雖然他出身豪門世家，卻一點都沒有豪門公子的講究。大老粗一個，但計聲就是喜歡跟這樣子的人相處。

    蒙寧發現了計聲的遲疑，開口問道。聲音隱進光玻璃中，有著極度的穿透力：“怎么還不走？”

    “老、老大。”他下意識結巴，覺得自己應該要說些什么，“這后臺顯示，那兩個詞的詞頻又、又爆了。”

    蒙寧聞言，摩挲著下巴皮膚的刺茬。

    他自然知道計聲所指的兩個詞是什么。

    一中，還有左伊。

    如果真的如他所設想的那般，后者KOL帶貨的話，那他說不定可以乘風破浪一番。

    但如果是對手的阻撓，他也得從福禍相依的角度來看待它。

    第一次發現服務器容量問題，第二次發現端口小的問題。每一次發現都能找到問題并解決。

    這一波，不虧。

    半晌，他緩緩開口：“知道了。”

    計聲頷首點頭，正欲退出去，就又聽見他說：“把廣告策劃的人都叫進來。年底準備一下，明年春節過后提前啟動項目。”

    喉結一動，計聲眼睛發亮地看著辦公桌的人：“好的，老大。”

    蒙寧沒好氣笑了。

    他大拇指一滑，碰到自己腫脹的臉頰，又齜牙咧嘴地疼起來。

    ＊＊＊

    夜魅如影，SDM賽車俱樂部里的一間包廂，鴉雀無聲。

    氣氛保持著僵化，間或有人稍微挪開腳步，鞋底與地板的摩擦聲都顯得無比的清晰。

    旋轉燈由明轉暗，又由暗轉明，幾重變化間分別輪轉在每個人的身上。

    “啞了嗎？”少年雙手敞開，散漫而又隨性地搭在沙發椅背。眼神凌厲地盯著面容失色的女生。

    “阿澤，我是真的不知道那車為什么有問題。你信我！”秋安水臉色刷白，眼神惶恐，“我那時候過去拿一下掉落的東西，所以才，才……”

    “信你？你也配？”宮乃澤垂著眼，聲線陰涼，輪廓清雋分明的面龐布滿陰翳。

    他朝孤韋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向秋安水：“隊長，怎么處理？”

    語氣凌厲而低壓。雖是詢問，但也帶著強大的壓迫感。他眉頭緊鎖，神情可怖，仿佛下一秒就能肆虐大地。

    “那、那個，”隊里有人不忍心唯一的隊寵被嚇得渾身戰栗，出來解圍，“宮少，這里面說不定有什么誤會……”

    “誤會？”宮乃澤單手撐在扶手，微托著下巴，眸子驟冷，“最好是。秋安水，放好自己的位，別越矩。”

    秋安水咬緊下唇，灰敗著神色。

    驕傲如斯的她，竟然有一天被他當眾翻賬，一切都始于那個野雞。

    要不是那個人，宮乃澤一定不會這個樣子。她現在也不會這么難堪。

    想到這里，她的眼神閃過一絲陰厲。

    “阿澤，”一直默不作聲的孤韋站起來，拿捏著半商量的語氣，“我是隊長，隊里出了這樣子的事情我也有責任。這樣子吧，這一西班牙站你就別去了，好好在國外閉門思過。阿澤你改天再把左伊帶過來。我讓阿秋給她道個歉。”

    “可是狐哥，我！”秋安水一聽不能去西班牙比賽，急了，“我才剛調好……”

    “阿秋……”孤韋嚴厲地掃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堵住了她的話。

    人證物證俱在，識相者一眼就知道他在給她搭臺階。在即將爆發的火山面前，最好的自保就是不讓自己往火山口撞。

    秋安水還想辯駁些什么，欲言又止的，但最后還是頹然地識相閉嘴。

    她這一次特意回國，為了就是調整好自己車子的方向盤數據，方便她屆時跟著俱樂部參加西班牙站的比賽。

    可現如今隊長一句話，就能將她征戰的名額給取消了。

    憑什么啊？！

    一直在一旁默不成聲的歐亮映也覺得懲罰有點過。

    他開口挽救：“隊長，這樣子處罰會不會有點重？畢竟阿秋她最近也練了很久，參賽數據都達標。”

    別人不知道她為了這個西班牙站的比賽練了多久，但他看是看在眼里的。

    宮乃澤冷冰冰地收回視線，對孤韋的處置不表態，算作默認處理。

    對秋安水這么個驕傲的千金，眾人面前的態度折辱比任何方法還要來得奏效。

    他目不斜視地起身，走出包廂，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留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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