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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dān)心左伊等不到人,秦芷立馬掏出手機想聯(lián)系她,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手機沒有信號。
“咦,這車庫怎么沒有信號的?”
范雨靈從剛才就覺得她不對勁,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怎么了?”
“沒,沒事。”秦芷鎖屏,期期艾艾道“突然想起要回個信息,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沒有信號。”
“嗯,SDM賽車俱樂部的車庫都安裝了信號屏蔽器,以防被人定位泄露了技術(shù)信息。”
原來是這樣子。
秦芷放棄掙扎,選擇將手機放進兜里。
她心想:沒事事,左伊又不傻。等不到人早就撤退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具體不對勁在哪里,她又說不清道不明。
她看向走在前端的宮乃澤,挺拔的身姿,玉樹臨風(fēng)的公子模樣。
但這一身高,在F1賽車場卻并不吃香。身高一超標(biāo),不僅要控制體重,連車子都要專門斥資打造,并且只能一人獨用。
總之受限的方面就很多。
比如現(xiàn)在,為了這么個活動賽還得屈尊借用POR車隊的車子,想想就覺得別扭。
像是知道秦芷在想什么,狐韋開口,試圖矯正她排外的心理,雖然這種心理,對三支車隊的隊員來說非常的常見。
“這一次活動賽的主辦方贊助的是整個SDM俱樂部,所以共同利益沒有車隊之分。”
“是的呢。”左凌這時候也插進來話:“簡而言之,我們POR出車,UZK出人,分工明確得很。”
“俗話說,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對嗎,宮少?”
宮乃澤依舊面無表情,對左凌拋過來的話題一概不理。
從進來開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來自左伊身上的味道。
他內(nèi)心的不安越發(fā)地幽深。
面對宮乃澤的忽視,左凌不甚在意,斂著眉目,嘴角饒是保持得體的笑。
眼底小小的失望與寒意被一一隱下。
“咦?”左凌站定在車庫門口,看了眼墻壁延伸過去的小通道,“那邊廢棄的通道什么時候又被開啟?”
雖是自言自語般的疑惑嘟囔,但聲量卻剛剛好。
在場的人都能聽得見,紛紛往她的視線看去。
通道幽深,黑不隆冬,灰塵在白熾燈下跳舞。
看得出這里堆積了不少雜物。
只是現(xiàn)在除了地上一層薄薄的灰,什么都沒有。
狐韋驟時瞇上了眼,跟范雨靈交換了個眼神。
事出反常必有因。
這時候秦芷突然“哎呀”地驚呼起來。
看見這條通道,她算是把纏繞在她腦海里的線團捋清楚了。左伊聽到的是POR跟技師串通要改宮乃澤的方向盤數(shù)據(jù)。
可眼下,沒有車子,怎么改數(shù)據(jù)?
范雨靈擰著眉,終于將她的疑惑說出來:“你今天怎么毛毛躁躁的?一點都不像平時的狀態(tài)。”
她顫顫巍巍地說了一句:“左伊她,她她她……”
宮乃澤聽見她的名字,眼神掃上秦芷的臉,冷冽得將秦芷的后半句凍在嘴邊。
吞不下,吐不出。
左凌見狀不語,只是笑意瀲滟地看了一眼他們。隨后轉(zhuǎn)身,邊輸入POR車庫的密碼,邊不緊不慢道:“看來你跟我姐交情不錯呢,才分別一小會,就開始想著念著她。”
***
車庫的門緩緩開啟。
不似方才左伊見的那扇門一樣,從中間往兩邊拉開。
這一扇銀質(zhì)色的門是沿著兩條對角線,將四個三角錐形沿順時針的方向收縮。
開門的場景酷似科幻片里的實驗室。
門的后面還有一扇透明但密不透風(fēng)的鋼化玻璃門。
從室外只能看到倒影,但從里面卻能看到室外的一舉一動。
左凌的高跟鞋踩在瓷磚上,一聲一聲地回蕩著。
在幽閉的空間越發(fā)地清晰。
正想掙扎出莫川鉗制的左伊身子一僵。
她看向車庫一面滲出光源的墻,出現(xiàn)了宮乃澤一行人的身影。
霎時,她的瞳孔驟然緊縮,看得莫川忍不住玩味地瞇起眼睛。
趁他這一恍神間的輕敵,他騰出一只手。
“刺啦”——將自己衣服的領(lǐng)口撕開一個口子,大片大片古銅色的肌膚與冷光交織。
汗涔涔的,肌肉緊繃。
邪惑無比。
“呵,這樣子的戲碼才比較夠分量。”聲音盡是得逞的語氣。
“你……”左伊心生怒氣,心想還真是渣男賤女聯(lián)合的一出好戲。
然而,盡管她表面非常地鎮(zhèn)定,但內(nèi)心還是很想逃離這一個地方。
倒不是因為莫川對她的算計和羞辱,而是擔(dān)心宮乃澤撞見她的不堪后,會失望。
她非木石無心之人。自認(rèn)識他開始,他對她的無限溫柔與呵護,她也看在眼里。
雖然知道他高不可攀,但心下卻生出一絲妄想,妄想這一世能如她所愿,清白如雪,伴在他左右。
他若為帥,她便愿意成為棋局的兵卒,為他沖鋒陷陣。
他若為狼,她則愿意成為冰山的石洞,為他遮風(fēng)擋雨。
但眼下,她雖然掙脫了陸敏的控制,卻難以擺脫莫川的糾纏。
“你放開我……”她掙扎著,卻絲毫不見效果。隨著門慢慢地打開,她的心逐漸如冰窖般灰涼絕望。
“你以為你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嗎?”莫川惡狠狠地說,“別傻了左伊,你躲不掉的。”
她一手被莫川扣住,高舉過頭頂,另一只則被死死地鉗制,壓在他銅色的皮膚。
整個人動彈不得。
車庫的鋼化玻璃門緩緩打開。
外面的光,絲毫不落地瀉進車庫內(nèi)。
一地的旖旎,刺眼地扎進宮乃澤的眼里。
大理石磁磚躺著的左伊,此時唇無血色,皺巴巴的紅色上衣如荊棘條刺凝固的血。
“姐?!”左凌的聲音在此時稍顯突兀,引得后面一眾人的眼神聚焦了過去。
“左伊……”跟在后頭的秦芷也驚呼出來。
身后一眾人見此情此景,紛紛愣住。
縱使經(jīng)歷豐富的狐韋,都不知作何反應(yīng)。
盡管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諒他怎么猜測,也不會想到這妖作到了自家門口。
“阿澤……”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宮乃澤的手臂。
但后者已經(jīng)沖上前去,不等莫川反應(yīng),便將其掀翻在地。
莫川抬頭,正好對上宮乃澤的眸子。
陰火冷然。
他心想,這宮家的幼狼還真是惹不得。但好在尚未成型,還有壓制的余地。
他挑釁道:“身處高位又如何?自己的女人還不是被我……”
“閉嘴……”宮乃澤的四肢瞬時像是浸入了冰河般僵硬,下一秒便被熾熱的巖漿所覆蓋。
隨后,拳頭如雨落,狠狠地砸在莫川的身體。
暴戾而血性。
招招致命。
“哈!”被摁壓在地的莫川反手擋住攻勢,終于撕破了歷年來和平的假面,“呵!宮家毛孩,也就這點能耐了。”
但話一剛落,就又被宮乃澤撂倒在地,不敵盛怒之下的狂暴。
“阿澤,阿澤冷靜點。”孤韋見他收不住,從后面抱住他,“冷靜點……”
莫川抽出空檔,躲開了他的攻擊。側(cè)過一邊捂著肚子,吐出了幾口血水。
這時候范雨靈也趕過來,趕忙去阻止他:“阿澤,媒體就在外面,別節(jié)外生枝。”
宮乃澤看向范雨靈時,眼角卻瞥見在賽車旁蜷成一團的左伊。
他眼瞳如火,給了莫川最后幾腳后,脫下外套上前將她包裹住。
熟悉的、念想了那么多天的馨香終于縈繞鼻間。雖然重逢的場面,不是一般的混亂難堪。
左伊頭發(fā)凌亂,面容失色,一臉的狼狽不堪。
“宮澤,我……”軟糯糯的聲音倏地擒住了他的理智。
“別說話。”宮乃澤將她的頭按壓在他的胸前,打橫抱起來。
別說話,我怕我控制不住情緒想殺人。
所以別說話。
就這樣子在我懷里就好。
他抱著左伊往車庫外走,再次看向莫川時已經(jīng)不復(fù)剛才暴烈失態(tài)的樣子,但森然的冷感仍舊沒有揮散而去。
“今天的活動賽取消。車隊缺多少經(jīng)費,宮家就出多少。”他的話雖然是對著孤韋說的,但眼神卻睨著莫川。
莫川啐了一口,坐直了起來。
宮乃澤走到門口,轉(zhuǎn)身直視著他:“你給我等著,莫川。”
***
暮色將近,倦鳥歸林。
太陽斂去光芒,靠在青山的周邊。烏云如海綿般,將微弱的日陽盡數(shù)吸食。
老姚開著卡宴,駛離SDM賽車俱樂部,繞過市中心開往郊外的半山。
馬路的車來車往,斑馬線旁的人群潮來潮往。
臨近除夕,大街小巷都張燈結(jié)彩,相繼播放新年歌。
各大卡通玩偶聚集在各大商店和廣場門口,伴著節(jié)奏滿面喜容,引來小孩子的歡聲笑語。
車外華燈初上,喜氣洋洋,年味兒十足。
車內(nèi)低壓回旋,就連素日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平心靜氣的老姚都抿緊了唇。
左伊身披外套,雙手抱臂。
從上車后,她就保持這一個姿勢,直到昏昏入睡都還沒放下她的防備。
她的頭靠在后座軟椅,隨著車子來回晃。
宮乃澤挪過去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肩膀。
一側(cè)黑色頭發(fā)從肩膀掉落到他的手背。
一撫一掠,挑逗般地?fù)现男摹?br />
“少爺,”老姚平時鮮少開口過問少爺?shù)氖虑椋裉彀l(fā)生了這樣子的事情,他只能斗膽越矩,“今天莫少傷重,老爺那邊交代不過去的。”
宮乃澤調(diào)整了坐姿,好讓左伊躺得比較舒服。
但語氣仍舊沒有脫離冷冰冰的情緒:“那是他自找的。”
“可是少爺,這一次西班牙站才剛拿到成績,萬一因小失大,豈不是得不償失?”
“老姚,你以為今天這件事,莫川做給誰看的?”宮乃澤的指尖纏繞起她那一小撮不安分的發(fā)絲,“他早就等不及了。”
等不及撕破世家之間虛偽的平衡關(guān)系。
等不及自立為王,企圖重新分割利益的領(lǐng)土。
甚至,等不及想將宮家韜光養(yǎng)晦時期的勢力掐死在初成之時。
老姚將內(nèi)心的擔(dān)憂重新咽了回去,保持緘默不語。
他感慨,雖然宮少三點一線,往返于學(xué)校、俱樂部與公寓之間,連他父親宮利霖都鮮有接觸,但他早就將豪門世家之間的關(guān)系看在眼里。
甚至一語道破莫川的野心。
“老姚,”宮乃澤聲音格外地低啞,“不是因小失大。”
“……”
“跟她有關(guān)的事,都不是小事。”
“……”
他執(zhí)意地糾正著老姚的想法。
甚至端著宮少的架子,為她據(jù)理力爭。
她,從來就不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
所以跟她有關(guān)的事,都不能說是因小失大。
懂嗎?
老姚的手緊了緊方向盤,連神情都變得畢恭畢敬:“好的,少爺。”
宮乃澤不再給予他壓力,而是低頭撩起左伊劈頭蓋臉的柔發(fā),輕輕地塞在耳后。
卻不經(jīng)意撥發(fā)時,撞見她肩膀尚未消退的痕跡。
一想到開門見到的場景,他的占有欲、嫉妒、懊悔等明明暗暗的情緒反復(fù)交織,洶涌澎湃涌向心頭。
左伊在睡夢中并不安穩(wěn)。
隱隱約約感受到一股逼仄強大的低氣壓,她下意識“唔”地一聲,試圖推開。卻不料這一動作,無意間往宮乃澤強行壓制的火澆了一把油。
再也顧不得紳士的規(guī)則或天驕的矜貴,他憑著本能側(cè)過身子,傾身將指腹覆在那一片殷紅。
他既想讓她睜眼看看自己,又怕打擾了她的睡夢。
矛盾的心理,被他一并克制而隱忍地鎖進眸子,霎時噴竄出燎原的火。
“……宮澤。”左伊嚶嚀一聲。
電光火石間,他喉結(jié)一動,停下失態(tài)的動作。
眼神始于混沌,終于清明。
一番天人交戰(zhàn)以后,他艱難地挪開身子。
車窗外光怪陸離的燈光,流轉(zhuǎn)在她嬌嫩的肌膚之。他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
但只是一下,他就收回了手。
他苦笑,自嘲地想:到底還是學(xué)不會趁人之危。
這煩人的教養(yǎng)。
***
老姚瞥見后視鏡宮少的失控,無奈地移開視線。
宮少這段時間對女孩的上心,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原以為,宮少對女生的上心只是他一時間的心血來潮,但眼下今天竟然會為了她,跟莫家少爺撕破臉,甚至在車廂內(nèi)都能差點失態(tài)。看來這事興許沒有像他以為的那般簡單。
是要如實地,將宮少最近的狀態(tài)和事情上報給宮家老爺,以防紅顏禍水耽誤到宮少的前程呢?還是應(yīng)該相信宮少能自己順了這逆鱗,不被莫川牽著走?
此時的他陷入了糾結(jié)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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