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一點,官先生一家送穆亦漾和武總到機場。這讓武總有點受寵若驚,他也明白,其實人家是來送大姐大的。至于他聽到穆亦漾稱呼自己的頂頭上司舅父,他已經(jīng)不再驚訝。
回到海門,酒店司機在機場里將武總接走,穆亦漾則與慕容俊浩與阿漪上了路虎。阿漪敏感地發(fā)現(xiàn),小妹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回到家后,把官先生給自己一家的禮物,還有Eva送的燕窩交給媽媽。然后,她躺在一樓客廳里的軟榻上,雙手雙腳大開:“唉呀,還是家里的床舒服。”
看著她好像很困覺地樣子,小姥爺好心地把毛毯給她蓋上:“先睡一會吧,晚餐的時候叫醒你。”
自己回來海門也有一段時間,他知道囡囡喜歡在客廳里的軟榻上睡覺。
阿漪對媽媽使了個眼色,大家來到后院的涼亭里:“媽,我覺得小妹好像有點失落的樣子。會不會與大衛(wèi)有關(guān)?”
這幾天,小妹都沒有在大家的面前提起過大衛(wèi)。難道,她與大衛(wèi)之間有變故?大衛(wèi)是不是不回來了?
穆爸爸心里猜想,或許自家小女兒的初戀就要無疾而終。他低聲說:“若是那樣也沒辦法,他又不是阿俊,你妹妹總不能像你那樣,飛到羅馬把他捆回來。再說,阿俊對你死心蹋地。只是,大衛(wèi)的心意,我們不能確定。”
好不容易聽到岳父夸獎自己,慕容俊浩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他的大手悄悄地握住妻子的小手,望著她的眼神全是愛意。看得三個長輩都覺得辣眼睛。這個阿俊,平時看著挺正常,為何在阿漪面前,就成了一條小奶狗。老是撒嬌,兩人的角色有點互換。
穆媽媽考慮一下才說:“以后,若不是囡囡提起,我們就少在她面前說到大衛(wèi)。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急也沒用。囡囡已經(jīng)成人了,自己的感情事,她要學會面對。”
當初看到囡囡喜歡大衛(wèi),她才會主動為兩人創(chuàng)造條件,讓大衛(wèi)住到家里。若是兩人沒有緣份,強求也沒有用,一切只有順其自然。
希望女兒不要像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樣,為了愛情不顧一切。雖然她嘴里口口聲聲說相信自己的女兒,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她心里還是打鼓的。
大家都沒有反對,小姥爺甚至還說:“日后,如果大家認識一些條件不錯的人,可以留意一下,介紹給囡囡。”
囡囡那個孩子,單純善良,入世未深。不一定能認清人心。還是要長輩們留意,給她挑個好的才行。之前他雖然不喜歡看到大衛(wèi)那么黏著囡囡,但是無可否認的是,大衛(wèi)對囡囡真的不錯。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天都沒有他的任何信息。這讓人不得不懷疑,大衛(wèi)與囡囡是不是緣份太淺。
不過,囡囡才20歲,還小。感情的事情不著急,說不定,日后她才會遇到自己的緣分。
一覺醒來,穆亦漾聞到飯菜的香味。她一個鯉魚打挺,把坐在旁邊看書的小姥爺和慕容俊浩下了一跳。
“小姥爺,是不是可以吃晚飯了?”
這個狗鼻子,嗅覺太靈敏。小姥爺放下手中的書:“準備了,快洗把臉吃飯去。”
此次出差,香港正宗粵菜令穆亦漾非常滿意。父母也不用擔心她吃得不好,然而還是準備了她最愛吃的海鮮大餐。反正又不是冬天,海鮮多得是。肥美的蟹,飽滿厚實的螺,鮮嫩滑實的魚肉。
不過,最讓她意外的是,姐夫竟然做了油蔥餅給大家吃。這個餅是南楚特色小吃,也是慕容俊浩唯一的拿手菜。餅攤得薄薄的,撒上蔥花,煎得透明金黃,一口咬下去,酥脆可口。這讓向來不喜歡面食的穆亦漾,一連吃了好幾塊。
“姐夫,你這個油蔥餅好好吃。”
她由衷地稱贊著,對于吃的方面,她是最誠實的,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聽到小姨子的贊美,慕容俊浩心花怒放:“在羊城的時候,我經(jīng)常做給大姐和阿漪吃。”
“那你以后也要多做給小姨子吃,不能厚此薄彼哦。”
一直都懂得給自己謀取福利的穆亦漾提出自己的要求,這么好吃的油蔥餅,不經(jīng)常吃太可惜。
慕容俊浩笑呵呵地一口應承:“沒問題,阿漪也喜歡吃。我天天做給大家吃。”
家人還是沾了阿漪的光,如果阿漪不喜歡吃,姑爺就不打算做,是這個意思嗎?
吃完晚餐后,照例是家里新晉姑爺和阿漪負責洗碗。穆媽媽叫小女兒來到二樓的書房:“阿治打電話給我,讓你回家后,有空時馬上去找他。”
大侄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囡囡呢,孩子還小,她哪里懂得辦什么事情。只是,她知道阿治是個分寸的孩子,具體的事情她也沒有問,更沒有把阿治找囡囡的事情告訴老伴。
其實,大堂哥發(fā)作的第二天,阿漪就把電話告訴穆亦漾。穆亦漾也知道,大堂哥的身體越來越糟糕,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她馬上起身:“媽,我現(xiàn)在就去找阿治哥哥。”
女兒這個急性子,完全遺傳她爸爸。穆媽媽吩咐著:“慢點開車。”
穆亦漾一路飛奔到街頭,開著路虎來到二伯家。二伯一家已經(jīng)吃完飯了,大家都在家里,看到穆亦漾一個人來,有點驚訝。孩子下午才回到海門,這么快就來探望阿治。
阿治哥哥的房間里,大木正在陪他聊天。看著好友蒼白的面孔,不時的咳嗽。大木心里非常難受。如今的大木,已經(jīng)知道好友“生病”的真正原因。
大木前天早上親耳聽到好友告訴他實情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憤怒的他一拳招呼到阿治的臉上,不管自己手上的疼痛,他揪著阿治的衣領(lǐng)痛苦地問:“為什么你會這么做。你擁有人人羨慕的人生、智慧、才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你為何要自我毀滅?”
阿治拭去嘴邊的血絲,苦笑著:“因為我該死,我也不明白,當初的自己,為何會沾粉。我真的不知道,沒有人逼我,我就是沾上了。”
如今大木才明白,為何每次提到治病,每次他追問阿治的病情。封叔叔一家,要么避開話題,要么閉口不談。他一直奇怪,以封叔叔一家的財力,為何不送阿治到國外去治病。現(xiàn)在他才知道,原來這確實是一種治不好的病。難怪阿治和封叔叔都說,他得的是絕癥。一種絕對治不好的病癥。
望著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在痛哭的好友,阿治喘著氣說:“大木,我找你來,不是讓你為我流淚的。”
在他短暫的一生,能認識大木這個鐵哥們,他很滿足。阿治拉開床頭柜,拿出自己兩張銀行卡,放在大木面前:“大木,你帶我出去,幫我把里面的錢全部取出來。”
臉上淚水還沒有擦干的大木不肯接過這兩張卡,仿佛它們燙手:“干嘛,不擔心我半路搶你的錢逃跑。我可是窮鬼,一輩子沒見過錢。”
大木以前家里條件很差,是沒有錢。可是,大木家窮心不窮,更不用說,這些年來他努力拼搏,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一個人出去,爸媽肯定不同意。可是有你陪著,我才能出門。”
瞪大眼睛的大木猛然站起來:“你拿這么多的錢干什么,是不是想去買粉?”如果不是買那些東西,平時基本不花錢的阿治為何一下子要取出來。聽說,那些東西可不便宜。
知道好友誤會,阿治耐心地解釋:“不是,我給囡囡,讓她幫我存起來。以后,這些東西都是留給我兒子的。”
可是,大木還是不明白,既然是給阿勛的,為何不找自己父母和弟妹,反而讓一個小堂妹去辦?阿治看出大木的疑惑,他只說了一句話:“我那個堂妹人傻錢多,絕對不會掉進錢眼里。”
想到那個漂亮的小精靈,傻嗎,他不覺得;錢多,倒是真的。這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大木這才接過兩張卡,語氣沉重地說:“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羨慕你;我也渴望自己能擁有你那樣的人生。可是,現(xiàn)在,我鄙視你。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光明大道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
一個天之驕子竟然走上一條自我毀滅的道路,讓來告訴他,這是為什么?
拍拍好友的肩膀,阿治的笑容很真誠:“兄弟,每當你想不開,或者碰到難關(guān)時,你就多想想我,想想我的經(jīng)歷。這樣,沒有什么坎是你過不去的。”
昨天早上他陪阿治把錢全部取出來,葉子很驚訝阿治的身體狀況,私底下問他,是不是阿治快不行了,這才著急拿錢出來。
大木沒有把真相告訴妻子,只是說阿治的身體越來越差,所以他才做好這些打算。聽得葉子鼻子酸酸的。
今天晚上,葉子帶著孩子與老母親回娘家,他就順便來探望阿治。沒想到,卻碰上了穆亦漾。
囡囡終于回家了,阿治心里松了一口氣,他示意穆亦漾關(guān)上房門,拿出一個公文包,遞給穆亦漾:“囡囡,這是最后一筆。”
大堂哥哪來這么多的錢,加上之前他給自己的錢,林林總總都超過百萬。穆亦漾接過來:“多少錢?”
“一共80萬,你看著處理。”
“錢不少,可以買地或者小套房。”
“都行,你愛怎么弄就怎么弄。”
兩兄妹的對話,卻讓大木聽了心驚膽跳。瞧這樣子,阿治之前早就給過錢給囡囡。囡囡的口氣也不小,動不動就要買房買地的。只是,想到這個小妮子在銀行里的存款和基金,他就噤聲。
當著大木的面,阿治認真地說:“大木,以后囡囡去銀行搞什么基金之類的,麻煩你幫她看看,參謀一下。這孩子不懂金融,也不想著以錢生錢,只要不虧本就行。”
感覺阿治哥哥有點托孤的味道,穆亦漾虛心地望著大木:“謝謝大木哥哥。”
為人忠厚的大木鄭重地答應好友的請求:“放心吧,需要用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既然阿治和囡囡爸爸的份上,他一定會幫助囡囡的。更何況,人家或許都不需要他的幫忙呢。
阿治的身體不太樂觀,不多時,二伯母端了一碗中藥上來,讓他服下。穆亦漾跟下去問二伯母:“二伯母,這藥,阿治哥哥喝了之后,氣色有沒有好轉(zhuǎn)?”
不明白為何小漾會這么問,二伯母仍然回答她的問題:“喝完花之后,會比較有點精神。”
聞言,穆亦漾心里一沉。看來阿治哥哥是快不行了,難怪他這么著急把所有的錢都交給自己。她看一下客廳,二伯不在:“二伯出門了嗎?”
“沒有,你上五樓書房找你二伯。”
轉(zhuǎn)身上樓,穆亦漾來到書房。看到二伯正在拿著一本《資質(zhì)通鑒》在看。她來到二伯對面的木椅坐下,靜靜地坐著。
三分鐘之后,穆二伯心里直嘆氣。他的耐性在小弟的三個女兒面前全部不管用,如果他不開口,小漾這孩子是不會主動說話的。
“小漾,有話說吧。不管是什么,二伯都能承受。”
自己大風大浪都經(jīng)歷過,就連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事情估計也差不遠。還有什么,是他承受不了的呢。
他望著侄女那雙幽深的葡萄眼,聽見她婉轉(zhuǎn)的聲音響起:“二伯,阿治哥哥情況好像惡化了。”
是的,他也知道,能挨了幾個月,已經(jīng)不錯了。雖然他心里早已做了準備,可是當事情真要發(fā)生的時候,那顆老心臟還是止不住的痛。
“囡囡,實話告訴二伯,阿治還有多長的時間?”
孩子雖然不會醫(yī)術(shù),可是她的第六感太強,她預感的東西,很少會出錯。因此,他想聽聽孩子的答案。
其實她也不想這么說的:“我覺得可能這就一兩個月。”
阿治哥哥說話都喘氣,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氣。這樣的生理機能,能夠撐到半年,需要奇跡。
想到兒子之前給東西讓侄女處理,這次,估計是最后一次了。穆二伯現(xiàn)在才理解,為何大兒子會做這樣的選擇。他低聲說:“小漾,你大哥托咐你辦的事情,二伯就拜托你啦。”
奇怪,二伯怎么知道大哥讓自己辦事。看著侄女疑問的眼光,二伯苦笑了一下:“你大哥沒說什么,是我自己猜到的。”
原來如此,穆亦漾也沒打算告訴二伯實情,她鄭重其事地說:“我辦事,您就放心吧。”
嗯,確實,如果,也只有囡囡辦的事情,才讓他放下心來。
穆亦漾又坐了一會,才離開二伯家。她人是空手來的,離開的時候卻帶了一個公文包。只不過,在她離開的時候,只有二伯和大木送她。別人不知道這一點。
大木離開的時候,穆二伯低聲對他說:“大木,你們銀行最近雖然有人事變動,但是我覺得,你可以繼續(xù)磨練自己,先不用著急晉升。”
自己一直以來都受到封叔叔的幫助,大木衷心地說著:“封叔叔,您對我的幫助,我這一世也報答不了。您就放心吧,我一定繼續(xù)努力工作,腳踏實地,您不用為我操心。”
這么好的封叔叔,怎么會在晚年的時候攤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事情呢。阿治好好的,為何偏偏走歪了。
穆二伯拍拍他的肩膀:“大木,你有能力有實力,唯一缺的就是助力。封叔叔的能耐有限,不能助你更上一層樓。但是在這種時候,你更要謹慎行事。千萬不可劍走偏鋒。有時候,穩(wěn),才是關(guān)鍵。你絕對不能像阿治那樣,把自己的一生都給作沒了。阿勛有我,但是毛毛沒有能給他遮風擋雨的爺爺。”
毛毛是大木的兒子,今年已經(jīng)8歲。長得虎頭虎腦,甚是可喜。大木明白穆二伯的意思,他是擔心自己不小心也走上歪路。自己可是家里的頂梁柱,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那老婆兒子怎么辦?
大木對著穆二伯發(fā)誓:“封叔叔,你放心。就算一直升不官發(fā)不了財,我也會堂堂正正做人,不讓所有人失望。”
欣慰的穆二伯點點頭:“開車慢點,別像我侄女那樣飆車。”
自從小漾買了車之后,他有一回坐她的車到機場。當時路上沒車沒人,她把筆直的國道當成高速公路,嚇得他下了車之后腿都是軟的。
回到二樓的穆二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起身來到客廳坐下,二伯母從三樓下去,看到老伴坐在那里:“老封,怎么還沒睡?”
“阿溪和阿文回來了嗎?”
兩人去參加聚會,說是晚點回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十點,不知回家了沒有。
二伯母點頭:“半小時前回來的,你當時在五樓書房和小漾在聊天。”
是不是老伴有話要說?果然,二伯緩緩地說:“我看,早點讓孩子們領(lǐng)證吧。”
為何這么突然,二伯母不太贊成:“算命的說,阿溪今年不宜結(jié)婚。”
“明天你多找?guī)讉出名的算命先生好好看看。萬一阿治突然離開,你讓阿溪怎么辦?”
海門的習俗,出現(xiàn)白事的人家,婚嫁之事,要么在一個月之內(nèi),要么在一年之后。只是,把喜事放在喪事之后,誰都不會開心。
這個決定,是二伯想了好久之后才下定決心要這么做的。因為,他不想讓阿溪的婚事在悲傷的氛圍之下進行。他更不想把女兒的婚事拖到一年之后。既然阿溪與阿文的事情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不如提前辦喜事,讓阿治也感受一下家里的喜慶。
女兒一直都希望早點結(jié)婚,二伯母也不想故意拖延。想到兒子的身體,女兒的期盼,二伯母最終點頭:“算命先生也不用找了。星期一的時候,我給戶口本讓孩子們?nèi)サ怯洝!?br />
兩夫妻再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要合八字,挑選黃道吉日。越快越好,最好能在這一個月之內(nèi)完成。反正家里有錢,家具之類的,全部買新的回來,然后再加急裝修一下四樓就可以當婚房。
穆亦漾沒有馬上回家,她把車開到白虎頭,把車停在路邊。一個人漫步在浪花朵朵的海灘上。這里,是當時大衛(wèi)來到海門后,跑到海邊打電話給她。已經(jīng)五天了,自己沒有收到大衛(wèi)的任何信息。此時,她的心里很煩悶。
心煩意亂之下就喜歡來到海邊吹風,希望大海把她的煩惱憂愁都帶走,讓她恢復平靜。只是,海風把她頭發(fā)都吹成了梅超風,內(nèi)心還是無法得到安寧。
她掏出手機,撥打大衛(wèi)的電話。山不來就我,我就去靠山。只是,這座大山突然隱身,找不到它的位置。電話那邊,傳來的是意大利語音。她聽不懂是什么意思,估計應該是電話關(guān)機或者無法聯(lián)絡的提示音吧。她唯一確定的是,手機沒有啟動留言功能。
大衛(wèi)什么意思,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即使兩人要分手,你說一聲也是可以的吧。就這么一聲不響地消失,沒有任何音訊,她能不擔心嗎。
如果兩人分手,他不想聯(lián)系自己,這沒什么。最怕的就是他發(fā)生什么事情。比如車禍、失憶,還是生病之類的。然而這么狗血的事情,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嗎?
只是兩人相遇的情節(jié),不也挺戲劇性的嘛。她喪氣地一屁股坐在細膩柔軟的沙灘上,生氣地喃喃自語:“你再沒有音訊,我可要變心了。”
她不希望自己像媽媽那樣,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她更不喜歡自己這種傷春悲秋的怨婦樣;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個星期之后,如果大衛(wèi)還沒有音訊,那她就結(jié)束自己這段只有短短一個月的短暫的初戀。
站起身,拍掉屁股上沾在褲子上的白沙,她離開沙灘,回到車邊。只是,當她回到車的旁邊時,卻看到一個大男人扶著她的路虎在嘔吐。幸好他沒有吐到她的車上。
男人的身上一身的酒氣,熏得穆亦漾都想吐。她到車尾箱拿了一瓶水,等到那個大男人停止嘔吐時,遞給他:“喝點水,漱把口。”
那人接過水,擰開,喝了一大口,沖了一下喉嚨,然后全吐出來到地上。然后頭也不抬地說:“謝謝美女。”
美女此刻的心情不好,她平時討厭醉酒的男人。看到人家不吐了,她平靜地說:“我要開車走了,你沒事的話,能不能松開手。”
原來自己擋住了別人的車,男人松開扶車的右手:“不好意思。”站直身看著車主,第一眼,呆了,真美;第二眼,心動,好漂亮;第三眼,決定了,泡她。
他故做瀟灑地挺直胸:“美女,謝謝你的水。這樣吧,我請你喝咖啡,當是賠罪和謝禮。”
本來不討厭他的,看到他醉酒的時候還想著泡美女,穆亦漾生氣,不想理這人。她打開車門坐進到,準備開車。
看到美女不睬人,男人心急,走到車頭前,張開雙臂大叫著:“美女,你不同意跟我去喝咖啡,我就站在你車前,讓你撞死我。”
你趕著投胎,我卻不想蹲號子。你不讓開,我走。穆亦漾兩眼盯著車前那個高大的身影,倒車五米,然后一扭方向盤,揚長而去。留下一車的尾氣熏那個醉酒的男人。
男人喝了一肚子的廢氣,愣在原地。他怎么忘了,汽車除了前進,還有一個倒車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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