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一笑的穆亦漾挽著他的右臂:“我們村里的人很少見到外國人,你體諒一下。”
這也是穆家有史以來第一個老外姑爺。大家好奇,都跑來看新姑爺,所以大衛才會覺得人多了一點。
來到穆家祠堂,穆爸爸和穆媽媽站在一旁,穆八公站在供桌旁邊,用燭臺點燃十二支香,嘴里念念有詞:“穆家的列祖列宗,爺爺奶奶,爹爹娘親,穆家子孫穆亦漪穆亦漾,今天攜穆家姑爺慕容俊浩、David Orsi,來給祖宗們磕頭上香。望列祖列宗保佑我們穆家子孫孫身體健康、出入平安、幸福美滿、丁財兩旺......。”
說了一大堆的祈禱話,穆亦漾記都記不住。好不容易,穆八公才說完,然后拿著香遞給孫女孫姑爺,每人三支香,站在供案旁邊叫:“跪。”
四個齊齊跑在冰涼的地板上,遵從穆八公的指令:“一磕頭。”
慕容俊浩和大衛兩人早就得到妻子的吩咐,在祠堂的時候,她們做什么,他們跟著做。看到她們磕頭,兩人依瓢畫葫蘆,認真磕頭。
“二磕頭。”
四人再次把頭磕地。
“三磕頭。”
三個磕頭結束后,穆八公上前,把四人的香收起來,插到祖宗牌匾前面的供案上擺放的香爐里。
磕完頭之后,四人站了起來。穆八公在供案的右下角燒了一些紙錢,對著四人說:“你們過來,給祖宗們燒點金銀財寶。”
四人圍在前面,每人燒了一大堆的紙錢,被那些火焰的溫度烤得辣辣的。然而兩姐妹沒有一人敢吭聲,妻子不吭聲,丈夫當然不好意思說太熱。只能老老實實地燒完金銀財富之后,拜祖才算結束。
穆家祠堂很大,在當時那么動亂的年代都沒有人敢去破壞,后來,大家集資,把穆家祠堂重新修繕,才有現在的規模。
平時初一十五的時候,大家都會來這里燒香祭祖;逢年過節時,大家也集體跪拜;每逢紅白喜事,大家就到這里上香。總而言之,祠堂是一個使用率非常高的地方。它并不像別家的祠堂那樣陰森森冷暗暗的。
祭祖結束后,大家來到村里,開始認臉。這個是大伯,那個是侄子;這是三叔公,那是五伯娘;這是二嬸子,那是六侄媳。
穆爸爸穆媽媽帶著兩個女兒和姑爺,向村里人介紹:“這是老二阿漪,這是二姑爺慕容;這是老三囡囡,還有我的三姑爺大衛。”
在穆家村里,家里的小女兒,大家都習慣叫囡囡。好在穆家村是個陽盛陰衰的地方,女孩子少,就算家里有女孩,都是長女的居多。所以,叫囡囡的人不多。
一些膽子大的小孩子,看到金發碧眼的三姑父,個個圍上去,黑眼珠咕碌碌地打量著人家。大衛主動地對孩子們說:“你們好。”
“媽媽,三姑父會說人話。”一個小屁孩大聲地說,把穆亦漾給逗樂。他雖然是老外,老外也是人啊,怎么不會說人話。
還有一個小屁孩,他要求著:“姑奶奶,你讓姑爺爺說鬼話。”
這下子,穆亦漾才反映過來。我們這邊的人,把老外叫做“番鬼佬”,難道剛才那個小屁孩子說大衛會說人話,原來這人話,指的是粵語啊。
番鬼佬說的話當然是鬼話。至少小孩子就這么認為的。
他的大人馬上訓斥著自己的孩子:“怎么說話的,那叫英文。”
大家私底下把英文叫鬼話就也罷了,可不能當著別人的面,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這么說,多不禮貌。
然而,大人也說話了。大衛的母語不英文,而是意大利語。不過,對于村民來說,只要不是中國話,那就是鬼話。
一大堆孩子們圍著穆家新晉姑爺們,分成了兩派。一些孩子喜歡慕容俊浩,另外一些人喜歡大衛。兩撥的孩子正在攀比,都說自己喜歡的姑爺好。
看到正在鬧得紛紛揚揚的孩子們,兩姐妹也不管,隨孩子們鬧去。慕容俊浩和大衛雖然聽得不太懂,但是他們很有耐心地陪著孩子們在玩。
花了足足一個上午的時間,才拜訪完所有的村里人。幸好阿漪和穆亦漾兩姐妹是個嘴饞的,每到一戶人家,看到人家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比如水果、干果、海鮮干貨、五谷雜糧之類的,喜歡什么就隨便吃什么。
要不然,你一個上午,光說話不吃飯,誰受得了?
再說,到人家家里,你肯定要吃點東西,要不然,主人家會認為你瞧不上他家里的東西。這可是禮節問題。
阿漪因為有了身孕,不敢隨便亂吃東西,只是挑一些堅果和粗糧諸如玉米、紅薯之類的。穆亦漾可沒有這個束縛,她看到什么就吃什么。
這還不算完,離開的時候,她還要往兜里揣兩個堅果,正所謂吃不完兜著走。兜不了的,她讓大衛幫拿。
大衛也是一個隨和的人,給他什么吃什么。能吃的人不僅有口福,人緣也特別好。那些老人看他很喜歡吃這些土特產,特意包上一些,送到主屋那里。說是給三姑爺嘗新。
在穆家村,穆亦漾一家人住的是祖宅的主屋里。平時他們基本不在村里,所以,這房子就給大伯家里的大孫子阿福住。大堂哥的三個兒子,除了阿福之外,人人生了兩個兒子。人多,于是阿福帶著媳婦住在小叔公的宅子里。
因為穆家人回來過夜,于是,阿福媳婦幫忙收拾好三間屋子。床上被褥等用品,全部都是新的。穆爸爸平時雖然很少回家,但是經常給零花錢給大哥大嫂。再說,他讓后輩們住主屋,也沒問他們要房租之類。所以,對于這些花銷,阿福媳婦也很大度的沒有計較。
再說,這可是祖屋里的主屋。無論環境還是位置或者從風水來說,都是最好的。他們兩口子滿意得不得了。以前,五叔想住進小叔公的房子,小叔公都不肯。
穆爸爸當時是這么說的:“你們這些人,一個個有出息賺到錢。想住好房子,自己弄去。我那屋子,就先讓阿富住著。”
大伯一家的子孫,就數阿富的條件沒那么好。不想兄弟們之間差距太突出,再說阿富也不是那種會賺錢的人。索性穆爸爸就讓阿富住那里,幫忙看家。
他的意思很明顯,阿福是長子長孫,又不會賺錢,你們這些兄弟要多照顧著點。
中午的時候,阿漪要午睡,傍晚的時候才有精神應酬。穆亦漾一點睡意都沒有,她帶著大衛好好地逛穆家村。
其實,她對穆家村也很陌生。一年就回來一兩次,每次都是新模樣。不過,這是村里,迷了路,隨便問個人就行。何況,她頂著一張穆爸爸的臉,任誰看了都知道這是穆三少家里的老幺。
這里畢竟是村里,不像城市那么大方。穆亦漾不肯讓大衛摟著腰,她只是牽著他的手,一路閑逛。
“天使,你們這條村,真的很漂亮。”
雖然不是高樓大廈,但是青磚紅瓦,高臺樓亭,無處不在地顯示出這些房屋的歷史和滄桑,顯得既古老又神秘。
村里,一顆顆精狀高聳的老樹,張開龐大的枝葉,籠罩著在它下方的房屋。家家戶戶的院子全部綠萌籠罩著,即使在七八月的酷署的曝曬之下,院子里卻是一片萌涼,是納涼消暑佳去處。
大衛好奇地指著那些大樹問:”天使,這是什么樹?”
“那是荔枝樹,旁邊的是龍眼樹。這兩種水果可好吃啦,可惜,你沒有口福,要等到明年才能吃到。”
他既沒見過出沒吃過荔枝和龍眼,只是,幾乎每家每戶以及路旁全是這些樹。這些樹長的形狀也奇怪,幾乎每樹都像一把大雨傘一樣。
穆亦漾提著屋外的一顆大樹:“這個是菠蘿蜜,也很好吃。”
大衛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天使,為何大家種的都是果樹?”
該不會,這些人都像天使那樣,是個吃貨?
果然,他收到穆亦漾“你這個傻瓜”的白眼:“這些樹的果實好吃又貴。”
笑站摸摸天使的頭,這個問題,他確實不該問的。
兩人一直走著,在村口的一顆老榕樹下,七、八個小孩子正在用普通話在那里吵架,甚至,有些人還推搡著。
這些孩子應該是上小學一、二年級的年紀。本來穆亦漾對小孩子的打鬧是不敢興趣的,不過,一個看上去年紀最大的孩子說的話,引起她的注意。
“哼,你這個有娘生沒爹養的野孩子,生來克爹克娘,你不配和我們一起玩。”
穆亦漾皺起了眉頭,七、八歲的孩子,哪學的這些臟話,罵人這么克薄。
那個被罵的男孩子氣得漲紅了臉,他沖上去,對著那個比他高一頭的罵他的孩子就是一拳,把人家打倒在地。
這下可好,本來只是動嘴的,現在,變成群毆。現場很是有趣,不時傳來痛哭聲,以及抱怨聲。
“不要扯我衣服,扯爛了我媽罵我。”
“喂,你打痛我了。”
“狗仔你不是東西,平時他也喜歡欺負那克星,你為何幫他打我。”
大衛看著穆亦漾好像在那里看熱鬧似的,一點插手的意思都沒有:“你不拉開他們?”
“不急,我看他們也不會打架,傷不了人。”
除了那個被稱為克星的人孩子會打架,其它的,不過是拉拉扯扯。就那些力道而言,傷不了人。
不多時,一個隔壁村的大人走了過來:“二弟,你跟那些人玩一起做什么?”
他趕緊上去拉開孩子們,看著衣服被扯爛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你的衣服又爛了,天天換天天爛,你看你都跟哪些野孩子一起玩。”
哼,嘴里說什么野孩子。估計這個二弟嘴里的野孩子和克星,是跟大人學的。
再看看周圍的孩子,他叫著幾個孩子的名字:“阿強、蝦仔、阿冰,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和穆家的野孩子們一起玩。看看你們,又挨打。”
穆家村的孩子們打架從來不輸,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他都跟孩子說了很多次,讓他們別去找穆家的孩子玩,為了就是打架的時候不要挨打。可是,孩子偏偏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一口一個野孩子,把穆亦漾惹努了。她走上前,對著孩子們問:“你們都是哪家的孩子?”
這些孩子,她一個都不認識。
其中有兩個孩子認得她,這是小叔公家里的三姑姑。他跑上去,拉著第一個揍人的男孩子走過去:“三姑姑,我是隔壁家的狗仔,他是隔壁叔公家的外孫旺旺。”
其他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自我介紹:“姑奶奶,我是菠蘿。”
“姑姑,我是阿財。”
“姑奶奶,我是沙蟹。”
聽得她腦袋都大了,好不容易一一自我介紹完畢,她明知故問:“你們怎么打人?”
大人在,正是告狀的好機會。狗仔氣沖沖地說:“隔壁村的二弟罵旺旺。”
抬著看了一眼那個想要罵人的大人,穆亦漾心平氣和,假裝慈祥地問:“二弟,你沒事嗎?”
孩子都沒開口,大人罵了起來:“沒看到衣服都爛了,怎么會沒事?你們穆家村的人,除了會打架還會什么?”
“會打架就夠了。穆家村的人不惹事,但卻不怕事。孩子打架讓孩子們來解決。如果你有問題,可以找大人談。若是覺得不夠痛快,可以大人對大人打一場。”
穆亦漾涼涼的語氣讓大人心里一涼,他可不是小屁孩子。眼前這個姑娘眼生,不過卻可以肯定,她絕對是一個穆家人。穆家人蠻橫起來,不管是哪村的人也招架不住。
自家的孩子平時就喜歡欺負人,他有點心虛:“你們穆家村的人,就喜歡欺負人。”
“不不不,你錯了。”穆亦漾搖了搖頭,她撿起一塊完全的磚頭,讓狗仔雙手伸直,揍著那塊磚在手里:“看好了,這才叫欺負人。”
穆亦漾舉起右手,暗中運氣,對著磚頭中間輕輕一記手刀。“啪”的一聲,狗仔手里的磚頭活生生的被她劈成兩半。
穆家村的孩子們個個崇拜得“哇,好厲害。”,一個個圍在她身邊,“姑姑”“姑奶奶”地叫著。至于那個大人,他早就嚇得趕緊帶著孩子走了。
被嚇一跳的還有大衛,他趕緊拿起穆亦漾的右手:“痛不痛?”
那可是磚頭,不是豆腐。怎么可以說劈就劈,真當你的手是刀嗎?
只見雪凝肌膚上一點紅痕都沒有,穆亦漾得意洋洋地訓人:“看到了沒有,厲害嗎。”
小屁孩們個個大聲地回答:“厲害。”
借著這個機會,穆亦漾教壞了一般小孩子:“記得,打架的時候,一定要有必勝的把握,才去跟人家拼命,不要傻呼呼地送上去被人打。如果你一個人打不起他,就一群人上去群毆他。打完人家趕緊撤。安全第一,知道嗎?”
“知道。”
好了,知道就趕緊回家。穆亦漾晃著大衛的大手:“如果孩子們的爸媽聽到我這么說,怎么會覺得你教壞孩子。”
“你說的,都是對的。”
得意地翹起小尾巴,穆亦漾覺得大衛的就是那個說好話不花錢的大騙子。不過,這個騙子,她喜歡。
然而,回到村里的時候,穆亦漾覺得大家看她的眼光怪怪的,崇拜、夸獎、敬畏。這是怎么了?
迎面走來笑迎迎的穆八公:“單手劈磚頭的囡囡,了不起啊。”
原來,那群小屁孩一回來,馬上四處奔走告之,小叔公家里的三姑姑好厲害的,單刀劈斷一塊大磚頭。
穆家村民風彪悍,村民個個是打架的好手。單手劈磚頭的人大把,然而,會這個的女孩子卻沒有。所以,她一下子就出名了。
坐在大樹下的一個老嬸子搖著蒲扇說:“真不愧是三少的女兒,武功都這么在行。”
村里人就數穆三少的武功厲害,沒想到,穆三少如今老了,他家的囡囡卻女承父業,厲害。
在眾人揶揄之下,穆亦漾像一個高傲的花孔雀,大搖大擺地回祖屋。穆媽媽看得直搖頭,這丫頭,張揚的個性太欠揍。
回到屋里的穆亦漾,她跑去問大伯母,那個叫旺旺的孩子怎么回事。大伯母惋惜地告訴她,旺旺是村尾五叔的外孫,他是個遺腹子。五叔的女兒嫁到隔壁村,她男人出海的時候沒了,婆家認為兒子被媳婦給克了,二話不話把媳婦趕回家。
五叔也沒說什么,把女兒接回家后,馬上帶著全村人去親家家里,逼他們把屬于女兒和外孫的那份家產還給女兒。人多勢眾,家里被圍得水泄不通,只有乖乖地把錢吐了出來。
親家變成仇家,還好五叔的女兒堅強,把兒子生出來后,就在娘家住了下來。然而,不過兩年,她出車禍,人沒了。
可憐旺旺這個孩子,先后沒了爹娘,自己的爺爺奶奶還在外面四處說他是個掃把星。除了穆家村的孩子們,幾乎沒人愿意和他玩。
就連村子里的小孩子們,有時候也會有人欺負他。不過,至少在別村的孩子欺負旺旺的時候,穆家村的孩子們會幫助他,不讓別村的孩子們欺負他。
不管哪一代,穆家村的人就算窩里斗,也不會讓別村的人欺負自家人。
“旺旺現在由五叔五嬸養嗎?”
“是啊,你五叔的兒子前兩年生病,人也沒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那個家里,兩個老人帶著外孫過日子。鄉里鄉親的,大家能幫就幫一把。日子倒也過得下去。”
村里的人情味還是很濃的,不像大城市,住在對面的鄰居都不認識。
不知何時醒過來的阿漪走了過來:“你又打架了,我都聽到大嫂說,現在整條村里都在傳你是個打架好手。”
也沒啥,不過劈了塊磚頭。為穆家的小孩子們出口氣罷了。
不到一分鐘,慕容俊浩竟然拿了一塊紅磚跑過來,氣喘兮兮雙手地遞過來:“小妹,小妹,快點,劈開它。讓姐夫我開開眼......。”
最后的一個“界”還沒說出來,他瞪著眼前那兩塊半截磚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大伯母因為年輕的時候,經常看到小叔子單手辟磚頭,現在再看侄女來這招,并不覺得驚奇。
知道姐夫再一次被自己嚇到的穆亦漾故意說:“姐夫,要不我把這二分之一的磚頭劈成四分之一?”
還來?要是小妹不小心把手劈到自己的手,那他還不得斷手。他才不干。慕容俊浩嚇得抱著兩塊半截趕緊往外跑:“我先放好它們。”
走進屋里的穆媽媽瞪了她一眼:“你有事沒事,就喜歡嚇唬你姐夫。”
傻傻的二姑爺很天真很可愛,經常被小姨子嚇得一愣一愣的,屢嚇不爽。阿漪倒沒覺得什么,她覺得,以小妹認生的個性,敢這么對姐夫,那是把他當成自家人。
此時,穆爸爸也從屋外走了進來:“時間差不多啦,老二,你和姑爺也該換衣服,準備吃飯。”
雖然不是婚禮,然而,這次回來是為慶祝老二結婚而擺的家宴,龍鳳褂那是必須的。
來到穆亦漾身邊的大衛悄悄問她:“到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也要穿你們傳統的服裝?”
“那是必須的。我身裝龍鳳褂,鳳冠霞帔。你呢,就穿狀元服。”
與向往白色婚紗不一樣的是,穆亦漾喜歡的是傳統服裝。就算不是龍鳳褂,那起碼也是周制漢服、唐制漢服之類的。
想象自己鳳冠霞帔的樣子,穆亦漾挨著大衛坐下:“在我家的婚禮,以我的意見為主;回你家的婚禮,全部由你說了算。”
嘻嘻,一中一西的兩場婚禮,滿足她和他的愿望,想想都開心。
大衛摟著她的腰,寵溺地說:“依你。”
等到阿漪和慕容俊浩換好衣服出來后,大衛嘆為觀止:“二姐,你好漂亮。”
難道天使非要穿這種衣服,雍容華貴,高貴典雅,美麗大方。大衛繞著阿漪轉了兩圈:“這衣服什么時候買的?”
穆媽媽輕笑出聲:“這是她18歲的時候,姥姥親手繡的。”
整整一年的功夫,龍鳳褂才繡好。
想到自己的養母,穆媽媽心里感慨萬分。
沒有人比媽媽更熟悉龍鳳褂的模樣。阿漣18歲的時候,媽媽親手繡了一套龍鳳褂。阿漪18歲的時候,媽媽又親手繡了一套龍鳳褂。可是,在囡囡15歲的時候,媽媽卻提前繡了一套龍鳳褂。
媽媽說,估計自己是看不到囡囡18歲的時候,所以她提前繡好,尺寸之類的比囡囡當時的稍微偏大了一點,到時囡囡穿了才會合身。果然,第二年年初的時候,媽媽突然離開。
如今,阿漪穿著姥姥親手繡好的嫁衣,老人家在天上看到,也會很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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