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后,一行人離開。沒想到,剛出包廂門,迎面又撞上老熟人。
楊宗心里那個氣啊,小子們是盯上了囡囡是吧,非要時不時地來個偶遇。不過,他們現在見到的人群里有楊宗,只要有楊宗在場,他們哪里能和小丫頭說上話。
果然,紋身他們幾個原本以為只有楊宗和穆亦漾還有她帥老公在,沒想到,楊老爺子、楊厚和楊貞也一起和他們吃飯。完了,這回就算見面也只能裝作不認識。
被幾個小輩們忽悠過來吃飯的千老爺子現在總算明白過來,為何好好的,幾個孩子們非要來這里吃飯,還請了幾個大人一起過來,原來是為了見這個小丫頭。
只是,當初禁止他們來往的楊宗也在這里,他們哪里還敢上去說話。也怪,楊家人集體出去,陪著小丫頭吃飯,小丫頭好大的架子。
楊老爺子這頓飯吃得很高興,心情也好。看到千老爺子在一群孩子們的簇擁之下走過來,他笑瞇瞇地說:“您來這里吃晚飯?”
“是啊。”千老爺子明朗地笑著,同時,不忘給孩子們打掩護,“好久沒有和兒女們一起吃飯,大家聚在一起,湊湊熱鬧。”
那個小丫頭就站在楊老爺子旁邊攙扶著他,她旁邊還站著個高大的老外,老外的手還放在她的后背上,這么親熱?
除了你家搞聚會之外,我家也搞聚會。楊老爺子挺直了腰桿子:“我今晚也是和孩子們過來吃頓飯,一不小心吃撐了。這不,只能快點走兩步,消消食。不打擾你們一家用餐啦。”
于是,兩行人你我互相點點頭,經過紋身他們幾人身邊時,穆亦漾也只是隨和朝著他們笑了笑,扶著楊老爺子走了。
回到包廂里,千老爺子開始吹胡子瞪眼睛:“我說你們幾個小屁孩怎么想到來這里吃飯,是為了小丫頭而來。”
聽不懂自家老爹在說什么的千姑姑疑惑得很:“爸,好好的,你怪幾個孩子做什么。剛才,你不是夸他們懂事,知道時不時地搞家庭聚餐嗎?”
哼,幾個孩子真的不能夸。千老爺子沒好氣地說:“那個小丫頭來京城了,剛才楊家人特意陪她過來吃飯。古古,你們是怎么知道丫頭過來吃飯的?”
被外公點名的紋身訥訥地說:“在車展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宗哥打電話,提到這個地方。”
“所以,今晚你們幾個提議大家來這里吃飯?”
“是的。”
被自己兒子氣到的千姑姑一把扭著自己兒子的耳朵:“有出息啊你。為一個臭丫頭,竟然對家里人使心眼。”
“表姐,說話客氣點,別讓楊貞聽到。我看得出,楊貞很重視那女娃娃。”
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溫和地說著,這個男人,就是那天晚上對大人物點明穆亦漾身份的人,也是藍毛的父親。
有了父親這句話,藍毛也在一旁開腔:“是啊,表姑。囡囡人挺好的,找的老公也帥氣。您怎么天生瞧她不順眼。”
他當然知道表姑對于出現在紋身身邊的陌生女子沒好感,特別是那些長得漂亮的姑娘。總覺得她們都想纏上紋身。可是,囡囡不一樣。人家早就結婚了,老公比表哥紋身帥十倍不止。
此時,另外一個結實的中年男人也發表自己的意見:“楊家人對小丫頭確實很好,表姐,你可別在楊家人面前用那種態度對小丫頭。楊家人,個個都是狐貍,心眼也不大。別被他們整得焦頭爛耳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這個,是染發的親爹。紋身、耳釘、藍毛、染發這四人,大家都是親戚,用一句話來說,打斷骨頭連著筋。
千老爺子想著穆亦漾剛才的反應,那丫頭應該認得出他是誰。可是,她并沒有主動問候他,只是禮貌地沖他笑了一下,一句話也沒有。
這丫頭,估計心眼也和楊家人差不多。
回到楊家,穆亦漾和大衛來書房,楊宗拿著一本厚厚的建筑書,拉著大衛在一旁研究建筑風格。楊老爺子則攤開宣紙,讓穆亦漾寫字。
楊宗一早就說了,讓她給他寫一副字的。沒道理爺爺有,大伯有,爸爸有,他沒有。對不對。
于是,禁不住他念叨的穆亦漾只得答應他。吃了飯之后,馬上寫一副字給他。
揮筆之前,穆亦漾小手停頓了一下:“宗哥,我寫一個像你的字,如何?”
像他的字?雖然不明白她的意思,楊宗頭也不回地答應:“好咧,哥哥等著你的字啊。”
楊老爺子瞧見穆亦漾的小嘴角往上一揚,一絲狡黠的笑容一閃而過,隨即,一個“宗”字如行云流水般出現在宣紙上。一氣呵成,風光恣意,桀驁不馴。
現在,楊老爺子這才明白,的確,這字確實像楊宗,十足的個性寫照。
他笑呵呵地說:“阿宗,過來看看。”
聞聲過來的楊宗和大衛走過來,楊宗驚為天人:“好風流的字。”
像,確實像他。小丫頭什么眼光,能把他看得如此徹底。
大衛緊貼穆亦漾的身后,雙手環抱著她的小蠻腰:“天使,你的字,好風流。”
穆亦漾用意大利語向大衛解釋:“他想要一副像他的字,我就這么寫出來。很貼切吧。”
貼切,再也找不到更貼切的字來形容。
此時,忽然有一道聲音從身后傳過來:“大家都在看什么呢?”
這陌生的聲音,穆亦漾好奇地回過頭一看,天啊,什么風,把大人物給吹過來?
出于禮貌,她主動打招呼:“晚上好,我們在看字。”
大晚上的,他不在家里休息,怎么跑到二大爺家里。他和二大爺有公事要談嗎?
忽然,感覺有道視線在左邊打量她。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好像想透視她一樣。若不是在二大爺家里,她手里的狼豪就下意識地往左后側扔過去。
她猛然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站在茶幾左側望著自己。他打量的眼神來不及收回去,索性大大方方地望著她。
原來是他,這人,穆亦漾有印象,昨天傍晚,他就跟在大人物的左側。只是,他何時走進來,她竟然一點也沒發現。這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也是,能跟在大人物的身邊,不是高手怎么行。
殊不知,她的舉動,也讓這個高手心里嚇了一跳。小丫頭看他的眼神,好冷,沒有溫度的冷。好警覺的女娃娃。若不是她夠自控,那支毛筆應該朝自己扔過來。這女娃,誰訓練出來的?該不會,她是特種兵出身?
穆亦漾和高手之間的暗中較量,令大人物對她刮目相看,令楊貞深感自豪。
大人物走到書桌那里,伸手一看,嘴里發出感嘆聲:“哇,好字。”
楊宗笑呵呵地問:“這字,我小妹特意為我而寫的。”
“嗯,不錯。”大人物走到穆亦漾的身邊,這才注意到,小丫頭的丈夫一直用雙手摟著她的腰。該不會,小丫頭寫字的時候,她男人也摟著她的腰吧?兩人是新婚吧,這么恩愛。
“人如其字。”
這么風流倜儻的字,確實是楊宗的真實寫照。丫頭真是了不起,竟然能用一個字傳神在描繪出楊宗的性格。
楊宗覺得這是對自己的稱贊:“那是,像我這樣的人可不多啊。”
只是,丫頭手里還執著筆,難道,她這副字還沒結束。于是,大人物發話:“丫頭,這是成品了?”
穆亦漾搖了搖頭:“還沒有,我再描幾筆。”
聞言,大人物和楊宗等人都稍稍后退幾步,把空間讓給穆亦漾。穆亦漾輕輕拍了一下大衛的雙手,大衛知道她的意思,將摟著她的雙手松開。
這一舉動,楊厚酸溜溜地說:“丫頭,到處秀恩愛喲。你們就不能收斂一點?”
不理會他的調侃,穆亦漾甩了他一句:“您多看幾回就習慣了嘛。”
穆亦漾提起筆,在宣紙的左邊勾勒幾筆。瞬間,一枝梅躍然紙上,只是,與風流恣意的字不同,這枝梅,錚錚傲骨,令人對它豎然起敬。
一直等她將筆擱在硯臺上,大家才靠過來。楊宗歡喜得一把攬住穆亦漾的肩膀:“小妹,你真是太得哥哥我的心意。你哥我就是一支傲梅。”
只是,楊過還沒來得及繼續向穆亦漾表達自己的謝意,他的大爪子馬上被大衛挪開,隨意,大衛硬生生擠進兩人之間,只差沒把楊宗擠到邊上去。
“大醋壇子。”
忍不住抱怨的楊宗當場迸出這么一句抱怨的話。只是,他的抱怨,換來他大爺無情的嘲諷:“你又不是第一次見識這醋壇子的酸勁。”
一枝寒梅傲立風中,大人物慢慢地打量著:“丫頭,你的畫功真不錯。”
“謝謝。一般一般,家里第一。”
孩子不懂得謙虛,瞧她那得意勁,真的傲嬌著呢。這丫頭,好有趣。
楊老爺子得意地撫著他的白胡子:“丫頭,怎么畫梅呢,太夸獎阿宗這小子。”
實話實說的穆亦漾覺得該夸的還是得夸:“宗哥那是血液里流淌的傲骨。”
聽到她這么說的楊貞禁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這孩子,與阿宗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怎么就這么了解他?還是說,心靈純凈的孩子,看什么事都比較透徹?
楊宗一高興,當下立即夸下海口:“丫頭,想要什么,你說。只要你說出口,哥哥我馬上給你弄來。”
得了吧,就你,還能弄來我喜歡的東西。穆亦漾沒有任何誠意地敷衍著:“謝謝宗哥。”
什么語氣,這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嗎?楊宗認真地說:“哥哥我可是真心實意要送你禮物,不要白不要。”
要了也白要。“謝謝。眼下我沒有什么想要的。”穆亦漾打量了一下屋子里,楊貞眼尖地發現:“丫頭,想要什么。”
穆亦漾的語氣有點遺憾:“二大爺,你家里沒有裝裱的工具。宗哥,這字畫,你日后找人幫你裝裱。”
大人物眼前一亮,連裝裱也會,這孩子,懂的真多:“丫頭,平時你都是自己裝裱的嗎?”
“是啊,我的東西,一般不讓別人插手。”
接下來,大人物的一句話,讓穆亦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丫頭,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寫一副字給我。”
什么,您這個大人物也要我的字?穆亦漾可不認為自己的書法人見人愛:“您看得上我的字?”
“是的,我很喜歡你的字。從來沒有見過有誰,能把字寫得這么風流。生動,有生氣,感覺這字有生命一樣。”
這么高的評價,穆亦漾眼睛一愣一愣的:“您再夸下去,我會當真的。”
受寵若驚啊,有沒有。不過,大人物或許不太懂字。又或許,人家只不過是場面話,是給楊家面子。
就算是那樣,穆亦漾也覺得他的話非常好聽。她心里高興就行了。
大人物哈哈大笑:“阿貞,你從哪找來這么有趣的小丫頭。”
楊貞微笑著:“在路上撞到的。”
想當初,他在宴會廳走廊那里碰到這個小丫頭,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孩子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讓他想靠近這個孩子。
后來,尤紹光悄聲告訴他,那是尤老的曾外孫女,自己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的小女兒。他想,或許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份吧。
既然是您要求的,那我寫便是。穆亦漾征求他的意見:“您想我寫哪個字?”
考慮了兩秒鐘,大人物決定下來:“國。”
沒問題,不過,穆亦漾想到有個困境,她望了一眼楊老爺子:“老爺爺,還沒有紙?”
咦,旁邊那么多紙,小丫頭不滿意?楊宗覺得她眼大看過界:“小妹,旁邊不就是嗎?”
這么紙不過是練字的宣紙,哪能用這種紙寫字給大人物。穆亦漾沒有明說,只是望著楊老爺子。
可是,連老爺子也開始發愁:“丫頭,這是最后一張了。”
啊,那怎么辦。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一籌莫展。
在場的人都不明白,為何穆亦漾和老爺子是這個反應。不過,還好楊貞反應快,他哈哈一笑,上前拍拍穆亦漾的肩膀:“還好,我前段時間,得到一些好紙。我現在帶過來給你。”
幸好,要不然,她還不知道怎么開口跟大人物解釋呢。她跟在楊貞后面跑過去:“我跟您去拿。”
大衛當然是跟著她一起離開書房。楊宗不明白兩人鬧的哪出:“爺爺,怎么了?”
楊老爺子這才笑著對大人物解釋:“我的好紙,只剩最后一張,用在楊宗的字上。所以,丫頭跟著老二去拿好紙去。”
大人物不懂這些,反正他不懂這些行例,他摸著書桌旁邊上的那些宣紙:“這紙不錯啊。”
“丫頭挑剔著呢,她寫字送人,用紙用墨特別講究。寫給您的字,當然得好紙好墨。”
想到小丫頭當初對著老爺子送給她的那些千年古宣留口水,楊厚還是不太理解為何穆亦漾對這些這么講究:“老爹,您送給她的那些紙,小丫頭當寶貝。我問她用了幾張,她說一張都舍不得用,要用來壓箱底,留給孫子后代。”
大人物現在才覺得,那丫頭不要楊宗的禮物,估計是認為楊宗弄不到這些文雅的寶貝吧。他玩味地一笑:“阿宗,如今你可是被自個妹子嫌棄啊。”
細細品來,好像的確是這么個意思。楊宗嘴巴一咧:“哪個丫頭不喜歡胭脂水粉之類的,偏偏她例外,不容易討好。”
不一會,穆亦漾拿著宣紙過來,將它鋪在書桌上,用筆染上墨汁,準備開始寫字。
大人物細細地觀察著,在寫字的時候,丫頭馬上換了一副表情。臉上的專注、認真,仿佛她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一樣。
只是,她頭一抬:“寫楷書還是行書?”
“你擅長哪種字體。”
“行書。”
“楷書。”
三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大人物有點發愣:“我該聽哪個的?”
楊家兩兄弟說的是行書,丫頭本人卻說楷書。難道,楊家兩兄弟比丫頭本人還了解?
搶著發話的楊厚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丫頭覺得她的楷書好,那是她喜歡楷書;我們包括她家里人都覺得,她的行書寫得比楷書還要好。”
然而,穆亦漾卻有不同意見:“我覺得我的楷書寫得比行書好。我的行書,有點偏向行楷。”
這樣啊,大人物一眼撇過她寫給楊宗的字,這么好看的楷書,那么比這更好看的行書又是怎樣的一種風格?
就這么決定了,大人物馬上拍板:“就寫行書吧。”
沒問題,反正是您要求的字。穆亦漾爽快的同意,上半向微微往前下傾,手腕揮舞著,三秒鐘之后,一個氣勢磅礴的國字展示在眾人面前。
在大人物以為這就完事之時,他聽到穆亦漾問他:“我給您描上一些山水如何?”
“好啊。”
他算看出來,丫頭的畫功不亞于書法。只見穆亦漾看似隨意上下描了幾筆,連綿起伏的群山若隱若現,又見她橫了幾筆,汪洋大海浮現于眼前。
這功底,得練了多少年?大人物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對她愈發好奇:“丫頭,你練了多少年?”
“三歲就開始了。”
穆亦漾淡淡地回答著,沒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苦練,哪來現在的揮筆成字,抬手是畫?
饒有興趣的大人物對于她為何畫山水感興趣:“丫頭,怎么畫山水?我還以為你可能會畫梅蘭菊竹之類的。”
看看楊宗那枝梅,栩栩如生。
已經擱筆的穆亦漾目光沒有離開那副字畫:“這可是國字,大好河山才配得上它。”
孩子的書讀得不少吧,大人物在心里為她豎起大拇指。他起到字畫的面前,仔細端詳著:“好字、好畫。”
不得不承認,她的行書,寫得比楷書還要好。大人物舒心一笑:“丫頭,謝謝你的字。我一定要好好地裝裱掛起來。”
穆亦漾收到別人的稱贊,心里非常高興,她挽著大衛的手臂,沖著大人物甜甜一笑:“您喜歡就好。”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大人物馬上讓之前暗中打量穆亦漾的中年男人把這字畫拿起來,交待著:“小心一點,別弄皺了。”
時間也差不多,大人物很快與眾人告別,回自個家去了。
回到家里,大人物交待中年男人:“阿觀,剛才那孩子怎么發現你的?”
中年男人阿觀想想也覺得神奇:“她很敏感,您沒注意到,當時她手里的筆已經蓄意待發。若不是當時在書房里,有那么多人在,我估計那筆是要插到我身上。”
只能說那娃娃太敏感,一些人,一些特質是與生俱來的,別人只有羨慕的份。
仔細觀摩著字畫的大人物忽然笑了起來:“如果丫頭是光頭閻王的傳人,那你和她之間要怎么稱呼?”
這個問題,得好好想一下。阿觀想了半秒:“如果她是光頭閻王的弟子,從嚴格意義的輩份來說,她比我還高一輩。”
光頭閻王,自己的師父還得叫他一聲師叔呢。只是,自己怎么也說也是俗家弟子,她呢,連少林的門都邁不進去。
將手里的字畫放下來,大人物交待著:“明天,讓人把這副字畫裝裱起來,掛我書房里。真是一副好字畫,我從來不知道,山水畫竟然只用幾筆墨就能勾勒出來。真是長見識,大開眼界。”
此刻,令他大開眼界的人兒正躺在床上享受著大衛給她的按摩:“大衛,沒想到,我的字,竟然能入大人物的法眼。不管怎么說,也算是一種榮幸。”
大衛覺得不至于這么夸張:“你的字和畫是一種藝術。喜歡美、懂得欣賞美的人,自然會喜歡。”
還是她的大衛好,大實話張嘴就來。穆亦漾撲到大衛的身上,笑得特別燦爛:“只要你欣賞我就夠了。”
大衛心滿意足地接受她的投懷送抱:“能欣賞你的人,只能是我。”
小兩口的甜言蜜語,令月亮聽了都害羞地躺到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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