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早晨,晨曦欣然來臨,推開雕窗,穆亦漾趴在窗臺往外看。令她意外的是,她竟然看到楊宗光著膀子在院子里跑步。
穆亦漾覺得新奇,沒想到,楊宗這條懶蛇竟然有晨練的習慣。她伸著手向他打招呼:“早啊,宗哥。”
聽到小丫頭的聲音,楊宗也很驚訝:“小妹,這么早就醒了?”
現在已經早上7點,穆亦漾不醒才怪。她左手托著下巴:“宗哥,你跑步嗎?”
“是的,要不要一起跑?”
還以為小丫頭會睡懶覺呢,楊宗邀請她一起運動:“下來,陪哥哥一起鍛煉。”
想了想,扭頭望著還在睡懶覺的大衛,穆亦漾穿上涼鞋跑到院子里。院子里,楊宗已經跑步結束,正在做拉伸運動。
打量著楊宗的八塊腹肌,穆亦漾有點意外:“沒想到,你挺結實的。”
心時暗自得意的楊宗炫耀著自己的肱二頭肌:“看到小老鼠了沒?”
穆亦漾伸手一捏:“你的小老鼠好瘦,大衛的可是大老鼠。”
得了吧,想想你老公那健壯的體格,哪是我能比的。楊宗可不希望自己和大衛相比較,無端降低他的存在感:“老外壯得和一頭熊一樣,我這身材,可媲美健美先生。”
“你會打架嗎?”
突發其來的發問,令楊宗一愣:“怎么,想和我過招?”
然而,穆亦漾的話使他深受刺激:“你不是我對手。”
他氣得一蹦三丈高:“你個小丫頭片子,平時我讓著你,對你客客氣氣的。你就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妹子,我一拳可以把你甩墻上去。”
誰甩誰啊?穆亦漾故意逗他:“這樣吧,咱們來過肩摔。我能夠摔倒你,你卻摔不倒我。”
楊宗分開腿站著,左手叉著腰,右手把胸脯拍得啪啪地響:“放馬過來。哥讓你先。”
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穆亦漾走到他面前,動手之前還特意提醒著:“我準備摔你了,你要做好準備哦。”
看你怎么摔我這頭大水牛,楊宗站得像一顆松樹一樣挺撥:“來吧。”
下一秒,楊宗覺得地球來了個乾坤大挪移,要不然,怎么好好的,他整個人就來個180度的倒轉,現在躺在地上發愣。
這是怎么一回事,他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感覺到小丫頭靠近他,左手抓著他右手腕,右手穿過他的左腋窩,整個人貼近他,手部往上一頂,她的重心往下壓,一個轉身,用臀部把他整個人頂起,令他失去了重心,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將他翻了過去。
這半秒鐘不到的時間,發生了什么?楊宗難以置信地望著穆亦漾:“丫頭,你在干嘛?”
似笑非笑的穆亦漾蹲在地上,與呆瓜似的楊宗平視:“我在摔你。”
廢話,如果不是你摔我,難道我好好的自個摔自個?楊宗還是沒有辦法接受自己被一個小丫頭過肩摔的事實:“不是,你怎能把我摔到地上?”
那是我厲害啊,穆亦漾存心逗他:“你太弱。”
你才弱,你才是那個小弱機。楊宗馬上爬起來,拍拍屁股:“站好,看我不把你五臟肺腑都給你摔個天翻地覆,我就跟你姓。”
把他的威脅當空氣般無視,穆亦漾漫不經心地說:“我可不希望有你這么老的兒子。大衛比你還小,當不了你爹。”
“少在口舌上占我便宜。”楊宗憋著一股勁,存心要把自己不小心被摔倒在地上的顏面找回。
“快站好,哥哥要摔你了。”本著紳士風度,楊宗邊說邊靠前。他也像穆亦漾一樣,撲手拉膊頂胯轉身,咦,奇怪,怎么不動?他又用了用力,還是不動。
我就不信你這個邪,楊宗一發狠,使出吃奶的勁,用力一頂。我的媽啊,這是泰山還是花果山,紋絲不動。他這么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子,扛不動一個九十斤的小女子?
我用力,再用力,三用力。不行,都是徒勞。不但頂不動,還推不動,扛不動。楊宗用力這猛,連脖子都變成猴子屁股那么紅。
不知不覺地,院子里多了幾個人來觀看。楊宗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看熱鬧,他們都站在楊宗的后面。這幾個都是老熟人,穆亦漾也沒理會,任由楊宗繼續在那里撥旱蔥。
最后,楊宗在無計可施之下宣布放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氣:“不干了,累死我。”
贏家穆亦漾笑瞇瞇地踹下來:“宗哥,我都說你摔不了我,現在信了吧。”
“你一個小丫頭,怎么會這么多邪門的事情?”楊宗百思不得其解,“我就不明白,你用的哪種歪門邪道。”
去你的歪門邪道,穆亦漾瞪著那雙大葡萄眼,雖然是瞪眼,可是,眼珠子里黑的還是比白的多:“這叫千斤墜,連這個都不懂,頭發短,見識少。”
她毫不客氣地數落著他,可是,卻發現,不知何時,那個本應待在大人物身邊的高手又站在院子里。這人,是什么時候來的,自己又一次沒有發現。真的應了那句話,來無影,去無蹤。
可是,他不是應該時刻待在大人物身邊嗎,怎么有空跑來這里。難道,大人物也來了?
她伸長了脖子往后面看,果然,二大爺和大人物就站在院落里的那墻女兒墻那里望著他們。
高手主動走過來,伸手給穆亦漾:“我拉你起來。”
按他的意思,他是想試試穆亦漾的千斤墜。所以,他才有會這個舉動。穆亦漾望著他,合作地伸出右手給他。
楊宗本來還想著見識一下,別人是不是也拉不起小丫頭。然而,令他和高手失望的是,穆亦漾竟然乖乖地任由高手將她拉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就如同她將楊宗過肩摔一樣。
這不,楊宗不高興了,他覺得自己特別沒面子:“丫頭,柿子挑軟的捏?”
甩給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穆亦漾甚至有點可惜他:“看破不說破。”
在高手面前,楊宗也知道自己是軟柿子。這是公認的事實,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沒辦法,楊宗氣乎乎地用手指戳著她的小腦袋:“沒良心的小丫頭。”
穆亦漾不高興地將他的爪子拍掉:“再戳我腦袋,小心我打你。”
“喲,還反了你了。敢打我,試試。看我不打死你個沒大沒小的小丫頭。”
“哼,說大話的人是你。你又打不過我,我怕你啊?”
“沒大沒小,說你兩句都不成是吧。”
“想說教就說教唄,嘴巴長你身上,你說什么我管不了。可是你若想動手動腳,我會還以顏色。別到時,又輸給我,難看的人是你。”
“說你一句,你還嘴十句。哪學的這么牙尖嘴利?”
“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一高一矮的兩人叉著腰,俯視和仰視相對,誰也不讓誰。這情景,活像兩頭壯志十足難分勝負的斗雞。
遠處的大人物無聲地笑起來,從來沒想到,35歲的楊宗竟然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他也沒想到,會有哪個女孩這么不給楊宗面子。
楊貞無奈的扯了扯嘴皮:“家里孩子頑皮,讓您看笑話。”
“沒事,有吵有鬧,家里有熱鬧。”大人物興趣盎然地說著,“阿貞,我覺得,你兒子和人家小姑娘天生不對付。”
誰讓楊宗這小子第一次與囡囡見面時,竟然想與人家搭訕來著,給囡囡留下不好意象。楊貞可沒那個臉皮把這茬說出來:“大魔王碰到小魔王,兩人總得分出個大小王出來。”
有點意思,看上去的確像這么一回事。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之時,不遠處閣樓里的大衛從窗口里探出頭來:“天使,回來。”
驕傲的斗雞馬上變成甜美的小天使,穆亦漾仰著頭,嫣然一笑:“好的,馬上來。”
扔下一院目瞪口呆的眾人,她一陣風似的馬上跑回樓里,回房間去了。
哇,這變臉的速度,三歲的奶娃娃才有的演技吧。那個老外和小丫頭的話,大家都聽不懂。反正,他們只看到樓上的老外說句話后,小丫頭馬上屁顛屁顛地跑回屋里。
那什么,人家說的,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大人物開起了玩笑:“你家的小丫頭,夫管嚴?”
當然不是,雖然丫頭老公是國際友人,可是這種國際玩笑開不得。楊貞馬上否認:“沒有,大衛是個妻管嚴。什么都別聽小丫頭的,一點底線也沒有。”
想到穆家三個女婿德性,楊貞忍不住由心底里犯怵:“丫頭們個個都是馴夫高手。她們的丈夫,全部都以老婆為中心,繞指柔。”
房間里,大衛的神色不是很好:“天使,你也太殘忍了。一大早扔下我,跑去和一群男人調情。”
一早醒來,懷里空空的,妻子竟然不在身邊。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糟透了,他習慣每天醒來睜眼的時候就看到妻子窩在他懷里。
四下尋找,聽到窗外好像是妻子的聲音,以及楊宗的聲音,他一看,差點氣歪。天使竟然和楊宗站得這么近,就差貼在一起,關鍵是楊宗的上半身竟然沒有穿衣服。于是,他趕緊出聲,讓妻子快點回房間陪他。
穆亦漾知道他心情不好,趕緊安撫他:“不是,我和楊宗在吵架。”
吵架而已,又不是打架,有必要靠得那么近?又不是兩個男人吵架,互相逼近,想以體格上的優勢給對方施加壓力。
大衛仍然繃著一張臉:“你靠他太近。”
哦,好像是哦。穆亦漾忘記了,楊宗不是她的小伙伴,一般情況下,如果她逼近小伙伴,而且還是那個仗勢奪人的姿勢,小伙伴們馬上被她嚇慫。
覺得自己有點理虧的她只能撒嬌,她索性投入他懷抱,雙手摟著他脖子,用甜到發膩的,在總機的時候向Diana學到的甜甜的聲音勾引他:“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小東西,還想著有下次?大衛輕輕地用手掌拍在她富有彈性的翹臀上:“你總是不長記性。”
呵呵,生氣的獅子被撫平了,穆亦漾笑嘻嘻地說:“剛才,有個高手想試探我,可是我偏不隨他的愿。”
了解她脾氣的大衛揉著她的秀發:“你打不過人家?”
“沒錯,打不過。”
穆亦漾乖乖地承認自己不戰而敗。這人的武功高深莫測,連著兩次,她都沒能夠發現他是何時走進來的。她能感覺到周圍有人走過來,就連楊貞和大人物走過來的時候,雖然不知道是誰,可是,她知道有人靠近。
唯獨那個高手,她真的一點感知都沒有。光憑這點,她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就看她能熬過人家的幾招。
只是,既然她打不過人家,可是,自尊心很強的她,也不會輕易讓人家知道她的底細。所以,當高手伸手拉她,想試探她的功力時,她根本就不配合,只是順勢站了起來。
不管何時,都不要把你的底牌全部都露出來。這是林爺爺一再向她強調的,而她,也一直銘記在心。
樓下,楊宗扯著喉嚨在那里喊:“小妹,帶你老公下來吃早餐。”
“好的,馬上來。”
穆亦漾在里屋也來了一記獅子吼,底下的人聽了,心里暗自發笑,真是孩子氣,連嗓門也要和人家比。
樓下,阿穆魯氏正在和那個高手在說著什么,穆亦漾覺得奇怪,他怎么還在這里,大人物還沒走?
楊老爺子招呼著:“丫頭,過來,豆汁兒熱乎著呢。”
今天的早餐有豆汁,焦圈、炒肝、包子。
看到有點黑乎的炒肝,大衛有點不敢下嘴。穆亦漾微微一笑,舀了一勺喂給他:“雖然不好看,可是好吃。”
好吧,天使說好吃,就算不好吃也好吃。大衛硬著頭皮試了一下,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是不喜歡這個味。
細心觀察到這一切的穆亦漾知道他應該不喜歡,也不逼他;轉而向他推薦肉包子。還好,肉包子是大衛喜歡吃的。京城里的豆汁味,大衛也不習慣。
遠處的高手看到這一幕,覺得有點奇怪。看丫頭的口味,應該是個地道的京城人。可是,一聽她說話,就知道她不是京城人,沒有滿嘴的京腔味。
因為大人物在屋里跟楊貞談事,高手在室外等候。他好奇地問阿穆魯氏:“丫頭是哪里人?”
可惜,他無法從阿穆魯氏嘴里得到具體答案:“她從外地過來這里玩。”
聽得高手嘴角一抽一抽,難怪大人物說老狐貍手下沒有小白兔呢。阿穆魯氏這是什么答案,說和不說,有什么區別?
他不死心地追問:“那丫頭竟然會千斤墜,你覺得她身手如何?”
睜眼說瞎話的阿穆魯氏差點沒讓高手郁悶死:“你難道沒有想過,這不過是楊宗在哄她開心呢。楊宗向來憐香惜玉,傷美女自尊心的事情他從來不做。”
你倒給我哄一個試試。高手覺得再與阿穆魯氏交流下去,最后有可能自己會內傷。于是,他索性閉上了嘴巴。只用余光打量著那個小丫頭。
等到穆亦漾她們幾個吃完早餐,好長時間之后,大人物的事也談完。他、楊厚還有楊貞從書房里走出來,來到客廳的時候發現,小丫頭竟然陪著老爺子在下棋。她老公坐在榻上的另一邊,與楊宗看著一本厚厚的設計圖,兩人不時在低聲細語。
終于等到兒子們出來,楊老爺子覺得自己找到解脫的機會,馬上站起身,熱情無比的態度令大人物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累了,渴了?快快快,來喝點茶。”
單手撐著下巴的穆亦漾懶洋洋地說:“老爺爺,金蟬脫殼?快點過來,你老胳膊老腿的,不適合干這些粗活。”
又來這招,每當要輸的時候,總是一萬個理由來賴賬。要么就是不小心打翻棋盤,要么不小心打一個大噴嚏吹散好幾個子,然后趁機搞亂棋子的位置。
這些小把戲,穆亦漾早就摸透了。以前,姥爺和林爺爺也喜歡用這招。不過,沒有楊老爺子這么蹩腳。
看來,老爹又輸了。楊厚樂了,不分場合取笑老爹:“爹,您還嫌自己沒輸夠?您這是屢敗屢戰,精神可嘉。”
楊老爺子的老臉一紅,氣呼呼的一巴掌拍向自己兒子的后腦勺:“你得意個什么勁。你小子,不也一樣是手下敗將。烏龜笑王八。”
老人家的話,令楊貞臉上掛不住。哪有人自己罵自己烏龜,您都以烏龜自稱,我們除了王八之外,還能是什么?
腆著厚臉皮,將大人物送走之后,楊貞回到客廳里,對著已經開始收棋的穆亦漾說:“不下了?”
“呵呵,總得給老爺子一個面子。”光輸不贏,楊老爺子下棋下出一股火出來。
楊厚也坐在榻來:“丫頭,沒帶些手信回家里。”
“下次。這次的時間有點匆忙。”
本來也只是看車展而已,都沒能好好地逛逛京城。下次有時間,慢慢的逛逛,仔細的挑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手信。
望著兒子和大衛指著圖紙上的建筑指指點點,楊貞緩緩地說:“丫頭,我記得,你曾說過,大衛是建筑師?”
“是的,有名的建筑師和設計師。他家里的幾棟建筑,都是出自大衛的手筆。”
吹噓自己的丈夫,穆亦漾向來不遺余力。
正好,楊貞反問:“我們的建筑,與西方的完全不一樣。富有民族特色,藝術和技術都令老外們嘆為觀止。有沒有想過,讓大衛好好地觀摩和研究我們的建筑風格。我覺得,大衛日后的設計機會肯定很多。”
穆亦漾覺得楊貞的說法沒錯:“當然有。我和大衛說了,研究和學習甚至是借鑒我們的建筑風格,對他的設計會有很大的幫忙,完全可以說是打開全新的一面。我是這么打算的,我們會專門抽一兩年的時間,陪他走遍全國,好好地研究我們的傳統建筑。”
真是心里想什么就來什么。楊貞主動推薦:“京城的建筑是最有代表性的典型。”
“沒錯,我爸媽也這么說。我媽說,等日后有時候,她帶我們回姥姥家看看。本來,昨天寧爺爺還想帶我去逛的呢。”
看來,日后,咱們相見的時間還多著呢。楊貞先提前打好招呼:“來京城,二大爺家的大門一直為你們打開。”
別,謝謝您。您家里,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出個門都不方便。穆亦漾趕緊謝絕:“二大爺,我謝謝您。可是,您知道,我散漫慣了,喜歡自由。這個地方規矩多如毛牛,人來人往。不管在哪里,總會有眼睛關注在我身上。我不習慣。”
這里面的人,尊尊大佛,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除了人眼,還有無數的攝像頭在時刻關注著你。而且,可能受到老人和爸媽的影響,穆亦漾不喜歡和這個圈子里的人打交道。
自己千想萬想,愣是把這點忘記了。這孩子,天生敏感,不喜歡受拘束。這種戒備森嚴的地方,她怎么可能喜歡。
退一步來說,好像自個家里,除了環境和位置之外,各方面都比不上她家里。難怪她會不喜歡。
這些都是其次的,楊貞最想知道的是別的:“囡囡,你不喜歡二大爺一家。”
“我喜歡你們一家。只是,我不喜歡這個地方。這里不是我的生活圈。”
明白,孩子只是不喜歡這個在他們監督之下的生活。楊貞強迫自己認為小丫頭就是這么想的,他拍拍她的肩膀:“別忘了,來京城的時候,一定要和二大爺通氣。別又像上次一樣,來了都不吭一聲。”
穆亦漾俏皮地擠擠眼睛:“到時,您別嫌我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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