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叉子,楊貞低下頭,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型,貼著穆亦漾的耳朵,悄聲說著:“我謝謝你的好意。”
搞什么嘛,這個答案還不如不說。看著穆亦漾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楊貞呵呵地樂:“讓你們一個個都這么八卦。”
“還不都是給您帶偏的。”
穆亦漾有點遺憾,沒有辦法從楊貞嘴里套出爆炸性新聞。她對大衛聳了聳肩:“二大爺害羞,不好意思說他的心上人是誰。”
聞言,大衛說的有點含糊:“你沒問出來?”
“沒有,二大爺的嘴巴比密碼鎖還嚴實。”
“如果他有心上人,遲早會公布。”
這么一想,大衛說的沒錯。除非人家不喜歡二大爺,否則,二大爺遲早會將這事說出來,應該不會搞地下情的那套。
方信悄悄用腳路踢了一下崔因的腳,示意他注意觀看楊貞的反應。崔因仔細地打量著,沒發現楊貞有說謊的嫌疑。
他悄聲對方信說:“老大真的來第二春?”
“你說呢?”
不好說,或許只是隨口的一句平常話,或許他那顆老心臟煥發渴愛的信號。待楊貞離開餐桌時,崔因趁機問穆亦漾:“囡囡,最近家里有沒有哪個阿姨出入?”
丫頭就住在楊家,對家里人員出入應該了解。
“陌生的阿姨,我沒有見過。”
“不陌生的阿姨,都有誰?”
穆亦漾認真地回想了一下:“護士阿姨,保潔阿姨。”
這些人都不是可疑對象,得從另外一個角度出發。穆亦漾給他們一些提示:“工作的時候,哪位阿姨與二大爺接觸最多?或者,明明她與二大爺在工作上沒什么聯系,可是卻經常伴隨二大爺左右?”
工作上沒有聯系,卻經常跟在楊貞身邊,呵呵,其中的關系,值得深究。
兩人努力回想著,沒發現任何的可疑目標。最終,崔因搖著頭說:“你二大爺身邊幾乎沒有女性出現。若說經常陪在他身邊出入的女性,只有你這個小娃娃。”
沒想到二大爺這么沒有女人緣,穆亦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二大爺雖然離過婚帶個娃,可是他年輕有為,家境優越,是好多女生求之不得的鉆石王老五。條件這么好的人,身邊沒只蝴蝶蜜蜂?”
年輕人說話就是風趣,什么蝴蝶蜜蜂。方信想想都覺得好笑:“你二大爺是柳下惠轉世。”
話音剛落,楊貞的身影又出現在前方拐角處,方信趕緊閉上嘴巴,對穆亦漾使個眼色,想讓她繼續從楊貞嘴里套出話來。
成功接收到信號的穆亦漾在楊貞重新回到餐桌上之后,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柳二爺......。”
方信和崔因兩人被嗆到了,不停地咳嗽。小丫頭要找死,也別扯上他們兩人啊。還柳二爺,你干嘛不直接稱呼他柳下惠。
稱呼不對勁,楊貞想不明白這個稱呼從哪來:“柳二爺?你給二大爺換姓?”
糟糕,說錯話了。穆亦漾趕緊糾正自己不小心犯下的口誤:“二大爺,這次出來訪問,你有沒有帶些手信之類的小禮物。禮物不在于貴重,主要在心意。”
送手信等禮物,他從來沒做過這些。楊貞不在乎這些:“家里人不興這套,你若喜歡,隨便帶些回去給他們。”
說他是木頭,他還真不會轉。穆亦漾把話說白了:“不是送給家里人,而是送給你的心上人。要不,我給你挑一些手信,回去你再送給她。記得不要說手信是別人幫你挑的就好,擔保她看了就喜歡。”
一眼看穿她小心思的楊貞一個彈弓彈在她腦袋上:“得了,小紅娘。我現有沒有可以送禮物的人。”
二大爺真不好玩,這么快就被他發現了。穆亦漾不想做屢敗屢戰的傻事,只能專注于眼前的美食。
楊貞掃了方信和崔因兩人一眼,覺得有必要將他們和囡囡隔開,免得好好的孩子被他們帶壞了。這要是換了以前,囡囡有話直說,哪里用得著拐那么多個繞彎。
第二天上午10點,楊貞一行人,到當地的汽車廠里面參加。穆亦漾和大衛也在參觀行列的人群中。
看著車間生產流水線里的各種模具還有配件,穆亦漾對大衛說:“其實,我最喜歡純手工制作的轎車。”
這種轎車有,只是,純手工打造的汽車,那是麟毛鳳角。而且,雖然有些品牌它們是純手工制作,但是,一些零配件,純手工是不可能制作出來,還得用機器。
大衛握著她柔軟的小手:“這個世界上,真正純手工的汽車,一只手可以數得過來。”
令人眼花的生產流水線有規律的流動著,穆亦漾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們,小到一個螺絲,大到套型。
大衛看著她全神貫注的樣子,比那些在車間里走來走去的工人還要用心。若不是要跟著大隊伍行走,穆亦漾真想在那里一待就是一天。
她的關注,與一列陪同人員不同。別人更多的是跟著領導走,關注點是人而不是物。只有她,兩只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生產流水線及框架。
廠里的一位高級工程師注意到她的目光,看到她對汽車的執著,他干脆來到她向邊,細聲與她交談。他驚訝的發現,這位東方女孩不僅會說一口流利的德語,而且對汽車知識頗有了解。
最讓穆亦漾感興趣的是,有一款正在生產的新款轎車吸引她的興趣。除去豪華舒適這一貫的風格之外,在技術方面,增加了后輪轉動系統,而且第二排的位置可以靠后,座位猶如頭等艙一般。
廠家工程師介紹著:“除了它的外形,它的速度是一大看點。”
速度啊,我喜歡。穆亦漾脫口而出:“與今年的布加迪威龍相比,誰快。”
回應她的是,是人家樸實的笑容以及打擊自家產品的回答:“它慢。”
若是銷售人員都像你這般老實,你家的汽車怎么賣得出去。穆亦漾莞爾:“你好誠實。”
“這是事實,我們的產品不會因為我說它快,它就真的能比人家快。”
大衛覺得,既然妻子如此喜歡:“要不,我們干脆訂一輛?”
穆亦漾笑著說:“我看上的車,你都要送我嗎?”
“只要你喜歡,這間工廠,我也可以買下來送你。”
在妻子身上花錢,大衛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直走在行列前頭的楊貞無意中回頭,看到穆亦漾與一個工作人員對著一個模架在那里指指點點,不由得在內心一笑。這丫頭,德國之行,唯一讓她覺得興奮的,就是來汽車廠參觀。
離開汽車廠的時候,因為與穆亦漾談得投機,那個高級工程師特意將自己做的一個小小的汽車模型送給穆亦漾,作為紀念。
穆亦漾高興地將汽車捧在手里:“謝謝,艾爾伯。今天,我總算是擁有一輛純手工制作的轎車。”
汽車模型是艾爾伯親手打造,是真正的純手工制品。艾爾伯很高興自己送出去的禮物如此受喜愛:“很高興你喜歡它。”
離開汽車場,回到車上。穆亦漾拿著模型向楊貞炫耀:“二大爺您看,這是廠里的工程師送我的純手工轎車。”
孩子人緣不錯,不過短短的兩個小時,竟然讓對方送上貨真價實的純手工制品,雖然,這手工制品小了一點。
他看了一眼正坐在前排副駕駛的大衛,開著玩笑:“大衛沒說要送你一輛車?”
神了,二大爺怎么知道?穆亦漾瞪著葡萄眼:“您有順風耳?”
傻瓜,某人盯著生產流水線直流口水,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她的心思。更何況寵妻如命的大衛。
想著家里那三輛豪車,還有自己和家人的車,若是還有其他的車,家里不知道還能不能放下。
讓他頭痛的還有楊宗,那小子,看到豪車就想蹭,經常開著太陽紅和緋煙紅在外面招搖,黑色的老爺車他卻嫌棄人家的顏色太舊。
“囡囡,你的車,以后別讓阿宗碰。”
“為什么,留它們放在那里壓箱底?宗哥可沒白開我的車,他給我的車加油。”
除了食物和丈夫不能分享之后,對于自己人,穆亦漾一直都是最大方的那個。她想了一下,猜到楊貞為何不讓楊宗開豪車:“二大爺,是不是宗哥開那些車太招搖,給您帶來不好影響?”
“不是,大家都知道,車是你這個小財神。我只是覺得,你宗哥最近的心有點膨脹。”
那小子現在春風得意,走路都是飄的。
穆亦漾覺得自己與楊宗是同病相憐:“我嫁給大衛之后,人人說我嫁了金龜婿。你來了我們家幾趟,大家說我們找到大靠山。所有的一切都是外人說的,周圍總有那些喜歡捧高踩低、愛說風涼話的人,嘴巴長在別人身上,管得了那么多?”
自從自己大學畢業之后,她的生活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變化。原來以為自己家一窮二白,沒想到家里的錢可以讓她衣食無憂一輩子;更沒想到,自己和兩個姐姐在短短幾個月內全都結婚成家;最沒想到,爸媽竟然在七老八十的時候離婚。
所以說,人生的計劃之類的,全都是空話,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她歪著腦袋,有點想不太明白:“人家都說窮養兒富養女。你說,我爸媽怎么反過來,窮養我。”
“你爸媽沒有窮養你,是你自己不懂事,沒有金錢概念。”楊貞又看了一眼前在前排的大衛,“我有時候也想不明白,你家里的字畫古董的價值,你也是知道的。為何你竟然還以為家里沒錢呢?”
穆亦漾想都不想,直接拒絕:“對我來說,它們不是錢,那些都是傳家寶,要世代相傳下去的。”
這么說來,你的傳家寶可不少。誰有幸做了你們家的孩子,那可是投了個好胎。
參觀完汽車廠之后,一行人準備回酒店,打算乘坐晚上的飛機回京城。
回到酒店之后,剛好在大堂里有當地民俗表演。看到人家穿著民族服裝,圍著圈跳舞。穆亦漾覺得新鮮,硬是拉著楊貞陪她與大衛在那里觀看。
楊貞不上樓,別人也不可能先上去,都陪他在大堂待著。足足待了二十分鐘,表演結束后才回房間。只是,還沒等走到電梯那里,只聽到“哄”的一聲爆炸聲響,地面傳來微微的晃動。一些平衡感不好的人,當場跌倒在地。
大衛下意識地將穆亦漾摟進懷里,阿穆魯氏和大劉等人迅速圍過來,將楊貞、穆亦漾和大衛護在中間。
這聲音,好像是樓上爆炸。阿穆魯氏神氏凝重,他馬上用滿語提醒穆亦漾:“囡囡,有危險,注意警戒。”
根據他的初步判斷,這個爆炸聲,就是楊貞他們住的那層樓。此刻,他嚇出一聲冷汗。若不是楊貞在一樓大堂里待二十分鐘,現在恐怕......。阿穆魯氏不敢想下去。
大堂的人群開始奔跑,一片混亂。周圍的警衛已經把楊貞一行人里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起來,謹防陌生人或不相關人員靠近。
德國方面的警衛隊長帶著人跑了過來,用鎮定的語氣快速地說著:“樓上發生一些意外,我們需要轉移。請跟我來。”
他是不萊梅這邊的安保負責人,阿穆魯氏昨天晚上開始就與他打交道。他點頭同意:“好的。”
阿穆魯氏把這情況對楊貞說了,等待他的指示。方信靠過來,輕聲問著:“您的意思?”
之前他心里還有點埋怨穆亦漾拖著楊貞在大堂看表演,可是現在,他不再有這種想法。若不是她的臨時起意,說不定,現在大家都完蛋。
崔因也走了過來,向楊貞匯報:“和我們一起過來的企業家都不住這家酒店,他們應該都沒事。”
除了囡囡和大衛這對夫妻之外,所有的企業家都安排在隔壁的酒店。
見貴賓不為所動,保羅內心著急,再次提出要求:“情況緊急,我們需要馬上轉移。”
楊貞決定聽從警衛人員的安排:“阿穆,按他們說的做。”
幸好,轉移地點離這里不遠,只有十分鐘的路程,很快就能到達。警鳴響起,一路呼嘯著向另一家酒店駛去。
坐著這輛加長防彈車,穆亦漾悄聲跟楊貞說起民:“二大爺,剛才上車的時候,我望了一眼,發現我們住的那層樓著火。”
看來,這是一起針對自己的襲擊。楊貞仔細地打量著她以及坐在她旁邊的大衛:“你倆沒事吧。”
“沒事。”穆亦漾摸著大衛下巴的胡渣,“大衛,你還好嗎?”
“我很好。不用擔心。”
到了新的安置酒店,穆亦漾和大衛在楊貞套房里的臥室里休息,楊貞則與崔因和方信等人在客廳里商量對策。
他的門外,里三層外三層全是警衛。重要外賓在他們的地盤在遭到襲擊,令所有的警衛都提高了警惕,不敢大意,全部打起十二分精神,警防意外發生。
穆亦漾透過窗簾的空隙,向窗外望去。樓下的人群明顯的突然增多,十個人里面至少有五個便衣警衛。大衛一把將她拉離窗邊:“窗口這個位置是最危險的。”
“都這個時候,哪有安全的地方。”
她拉著大衛坐在床上,臉上有一點擔憂:“你說這次事件,是內憂還是外患?”
大衛摟著她一起躺在床上,安撫著:“我覺得,內憂的可能性大一點。”
夫妻兩人心有靈犀啊,穆亦漾也是這么認為的:“我不明白,警衛這么森嚴,檢查如此徹底,炸彈是怎么放進去的。”
自己的妻子變成福爾摩斯啦,大衛突然覺得,妻子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天使,你果然是爸爸經常說的,受到老祖宗保佑的人。”
這事可千萬不能告訴爸媽,他們會擔心的。穆亦漾一再地強調:“大衛,這事要守口如瓶,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遵命,我的天使。”
穆亦漾突然又覺得有點抱歉:“如果不是陪我,你也不會遇到這些事情。”
“說什么呢,幸好我在你身邊,要不然,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大衛輕輕地捏了一下穆亦漾的鼻子,“有你的地方就有我。再說,我可是有天使保護的人,完全不用擔心會遇到什么危險。”
俏皮話逗得穆亦漾呵呵一笑,她輕輕一拳捶在大衛的胸口:“貧嘴。”
與臥室里的輕松不一樣,客廳的氣氛特別沉重。
方信第一個提議著:“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我們改航班。”
“不行。”崔因第一個反對,“第一次失手之后,鼠輩不敢輕易行動第二次。冒然改變路線,安保方面非常不利。”
他們如今人在國外,安保措施本來就受限,更何況還得依靠他人的保護。鼠輩的第一次得手,已經充分說明一個問題。安保方面已經被滲透,德國這邊肯定有內鬼。
沒想到,鼠輩的膽這么大,竟然想在國外動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沒想到,小丫頭一個任性舉動就破壞他們的全盤計劃。
楊貞傾向于崔因的意見:“什么都不用改變。你們跟那邊聯系,確認沒有什么危險之后,讓我們的人回去收拾收拾。”
“我們一直在這里待到去機場?”
“是的,你去確認和我一起來出訪的企業家的安全,我們準時出發機場。”
看來,鼠輩們開始坐立不安,慢慢開始有了動作。還別說,這次的他,差點著了別人的道。
方信點頭,走到偏廳打電話。崔因試探著:“家里那邊,要不要加強防備。”
自己之前還說過,暗箭難防,果然烏鴉嘴,暗箭這么快就找上門來。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不用多此一舉。一切照舊。”
楊貞想了一下,交代著:“回去之后,將我大哥調回來,他的工作,由劉維去頂替。”
交代完這一切之后,楊貞帶著阿穆魯氏來到臥室,輕輕敲了敲門,看到給他開門的人是大衛。走進房間之后,他有點愕然。
原來,穆亦漾正倦在床上睡得正香,沒有因為剛才的爆炸事件而受到驚嚇。這孩子,心倒是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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