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喝幾杯,離醉駕遠著呢。”
小丫頭不是有車癮,就是沒安全感。只要和她一起出門,除非不開她的車,否則的話,司機位置永遠屬于她,別人搶都搶不走。
他們來到外面的時候,藍毛正在那里等著。他一路小跑過來,興奮地炫耀:“囡囡,看看我的新歡。”
耳釘著著一架天寶藍的跑車過來,行云流水般的光滑且剛毅的車身線條,讓人看了就挪不開腳步。熒光閃亮的天藍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野外中,遠遠望著,就像一顆發(fā)光的藍鉆石。
“哇,好炫。”穆亦漾嘴里發(fā)出一聲輕嘆,她忍不住走上去,纖纖玉指撫上光滑的車身,“質(zhì)地不錯,手感好。”
染發(fā)給后座里鉆出來,哥倆好地搭著穆亦漾的肩膀:“囡囡,轉(zhuǎn)兩圈試試。”
時間和地點不對,否則的話,穆亦漾真想坐到方向盤的那個位置。她回頭看了一下大門口,楊貞他們已經(jīng)走到那里。
她有點小小的遺憾:“下次吧。咱們來賽兩圈,看看誰的速度快。”
自己的緋陽紅和藍發(fā)的天寶藍,哪輛跑車的速度才是王者。有空的時候,得驗證一下。
紋身從副駕駛上下來,他也想見識一下兩者的速度:“囡囡,我們明天去賽車。”
這段時間,她都不想出門:“等天暖再說。這種鬼天氣,我不想出來喝西北風。”
要求不要這么高,現(xiàn)在的天氣已經(jīng)很好,你還能要求它怎樣?紋身勸著她:“囡囡,京城的冬季都這樣,比不上你們家。目前來說,這種天氣還算不錯,看日子,過不了兩三天就要下大雪。那時,想開車出門,還得在輪胎上安防滑鏈。”
“那就等春天再說。”
穆亦漾覺得自己像條蛇一樣,想要冬眠。看來,她還是趕緊滾回家里去。至于堆雪人打雪仗之類的,想想就好。
看到楊家人湊齊了,穆亦漾趕緊跟四人說:“兄弟們,我先走了。拜拜。”
四人依依不舍地揮著小爪子,與她道別。看著她跑到楊家人身邊,很快的消失在他們面前。接著,不到三十秒,一輛真正酷到血液里的緋陽紅出現(xiàn)在大家的面前,一晃而過。
米舒站在大人物身邊,逮到機會就告楊貞的黑狀:“小二哥年紀越大,度量越小,讓我蹭車的機會都不給。看看,故意讓小丫頭開車過來,礙我的眼。也不怕招人閑話。”
今天晚上在座的人,除了自己的專車之外,哪有人敢開靚車出來。反倒是那些有錢的商界人士,才會開那些豪起來想讓人罵娘的天價豪車。
自己的秘書煩人的時候,令人產(chǎn)生一種一掌拍飛他的沖動。偏偏他的臉皮比護城墻還厚,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大人物覺得自己的好脾氣都是被他的好秘書給磨出來的:“你什么時候招惹了小二?”
“我才不敢招惹他喲。小二哥的小心眼,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反咬你一口。我不過跟他提了一下,讓小丫頭和我兒子他們一起到自駕沙漠游,他就將我趕了出來。”
嗯,秘書竟然會有這個念頭?大人物不得不上下打量他,審度的目光令米舒有種被看透的心涼。他覺得自己的頭皮開始發(fā)麻:“您別用這種眼光看我行不,怪磣人的。”
“不行。”
說得斬釘截鐵的大人物不客氣地奚落他:“你這是給自己找抽啊。小二的態(tài)度很明確,擺明了不想讓你們家的孩子與囡囡來往。你倒好,將自己的熱臉貼小二的冷屁股。就你這樣,小二會給你臉色好看才怪。”
若不是兒子求爺爺告奶奶讓老人家出面煩他,他至于拉著老臉跑到小二哥面前招人嫌?米舒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倒不出來。
“嚴格說來,這不能怪我們頭上。當初給囡囡臉色看的是我表姐,關(guān)我們和孩子們什么事嘛。小二哥怎能怪到我們頭上。再說,孩子們相處得也挺好,這點,小二哥也知道。”
雖然楊貞明面上禁止染發(fā)他們幾人與穆亦漾玩一起,可是,私底下,他們幾人還是會時不時地在外面偶遇,然后再一起賽賽車,吃頓飯之類的。
真的只有這個打算,大人物心有疑慮:“沒別的了?”
“別的什么?”
米舒不明白,除了這些,還有哪些?對上大人物“你懂的”眼神,米舒搖了搖頭:“真的不懂。”
算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大人物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沒有其它的想法就好。不過,你家里的那幾個孩子,也該讓他們找點正事做。別整天的吃喝玩樂。”
那些不成材的孩子們,他們這些當?shù)囊差^痛,可是,晚了。誰讓家里老人寵壞了孩子。再說,有楊宗這個最好的例子擺在眼前,家里的老人們自欺欺人,個個以為他們的寶貝孫子也能夠像楊宗一樣,大器晚成。
大廳里,三三兩兩的人在收拾宴席。吳太爺倚在榻上,神情復雜:“阿榮,若我沒記錯的話,你這是第一次見到你哥的家人。”
誰說不是呢,阿榮還覺得剛才仿佛在做夢一樣:“之前,家里從來沒有和爸爸的老家聯(lián)系。老家里都有哪些人,我們都不清楚。”
爸爸的老家,他們姐弟四人從來沒有回去,爸爸尚在人世時,沒有帶他們回去;過他還聽說,就連自己的媽媽,也從來沒有去過爸爸的老家。就連爸爸逝去之后,媽媽也沒有說過要回老家祭拜。
實際上,爸爸的朋友們對爸爸老家的情況,比他們這些兒女還要熟悉。
吳太爺有點惋惜:“這些年,你們沒有一直沒有聯(lián)系。這門親戚,有等于沒有。親人之間,還是要有來有往。不過,這事,不怪你們,都怪你爸。”
同父異母大哥的早逝,年幼的他也知道,一直是爸爸心里的永遠無法醫(yī)治的心病。更何況,爸爸有時候喝醉了酒,一個勁的自責自己。
老人一般都講究落葉歸根,在他的腦海里,爸爸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提過家鄉(xiāng)一個字。就連爸爸的陵墓,也沒有移回老家,而是由吳太爺幫忙在當?shù)匕苍帷?br />
他嘴巴動了一下,想說些什么。可是轉(zhuǎn)頭一想,估計大哥遺留的兒孫輩們也不想和他們聯(lián)系。否則,這么多年來,他們都沒有上去找過自己一家。
算了,大家無意認親,干脆就像以前那樣,各過各的。沒必要非得硬湊上前,打擾各自的安穩(wěn)生活。
他的反應(yīng),落在吳太爺?shù)男睦铩@蠣斪有睦镆苍趪@氣,阿榮性子好,就是有點優(yōu)柔寡斷,沒有主見。這樣的性子,與阿能一點也不像。至于他的幾個姐姐,缺點全都隨了阿能,優(yōu)點呢,一個巴掌上的手指頭都湊不齊。
兒孫自有兒孫福,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吳太爺看著白頭發(fā)漸漸增多的萬榮,頗有感慨:“你也快退休了吧。”
63歲的高齡,再過兩年,肯定要退下來。
“是的,我剛辦理內(nèi)退,現(xiàn)在是半退休的狀態(tài)。”
他的一生,因著父輩的關(guān)系,即使沒有太大的起色,依然順風順水。對此,他本人很滿足。
這個結(jié)局,令吳太爺有點意外:“你已經(jīng)內(nèi)退?”
“是啊,我能力和精力有限。不如早點讓賢,把機會留給有能力的年輕后生。早點回家享清福。”
他的外孫女才八個月大,反正閑來無事,不如回家?guī)兔春⒆印8螞r,他的待遇什么之類的,也沒發(fā)生什么太大的變化。該是他享受的,一樣都不少。
沉吟了五秒,吳太爺也能接受這個變化:“也好。趁著年輕,多留點時間出來,做自己喜歡作的事情。”
他還是不明白,阿榮又不是身兼要職,何苦有人盯著他的位置。不過,既然是阿榮自己做的決定,那就尊重他的意思。
與吳家的和睦氣氛不一樣,曹家卻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二樓的書房里,曹太爺拿起桌上的茶杯,對著曹之敏狠狠的砸過去。幸虧他上了年紀,不像年輕時的手疾眼快。位置偏了一點點,原本想砸在曹之敏的腦袋上茶杯,只砸到他的肩膀。
即使那樣,避閃不及的曹之敏覺得肩膀火辣辣地疼。他不明白,為何太爺爺突然大發(fā)雷霆。
擔心爺爺氣壞身子的大曹哥趕緊上前,扶穩(wěn)曹太爺:“爺爺,您別動怒。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覺得自己胸口氣得爆裂的曹太爺恨鐵不成鋼,他指著曹之敏的手指有點發(fā)抖:“就他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賬,我跟他有何話可說。”
被罵得一頭霧水的曹之敏,不明白老爺子的怒氣從何而來,他悻悻地為自己分辨:“太爺爺,我做錯了什么惹您生氣。”
瞧瞧他那態(tài)度,做了錯事,不知悔改,還死鴨子嘴硬。曹太爺覺得這個重孫子愚蠢到家了:“阿戈,看看你養(yǎng)的小兔崽子,好好的一個孩子,怎么就被你們給養(yǎng)歪了。”
幸好立敏是跟著他長大的,若是都讓阿戈兩夫妻撫養(yǎng)孩子,指不定,立敏也被養(yǎng)成了那副德性。
自覺臉上無光的大曹哥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可是,兒子是他養(yǎng)大的,他又能怪誰:“爺爺,您放心。從明兒開始,我將他困在家里,讓他哪里也去不了。”
聽到自己被軟禁,曹之敏不干了。他生氣地嚷著:“我說太爺爺,爹,你們就算叛我死罪,也要給我找個理由。”
你要理由是吧,好,我能夠給你一千個理由。曹太爺在大曹哥的攙扶下,坐在太師椅上,柱著拐杖,冷冷一笑:“自己是個傻的就罷了,別把其他人也當成傻子。今天晚上的事,你敢否認,不是你的手筆?”
之敏如果有兩分聰明,或許曹太爺?shù)男睦镞有些安慰。事實上,他不僅愚蠢,而且自大。這樣的人,能不讓他窩火嗎?
曹之敏不耐煩地坐在曹太爺?shù)膶γ妫瑒裾f著:“太爺爺,我還當什么事呢。怎么,您就因為這事才對我發(fā)脾氣。”
什么語氣,小崽子,聽著,你還認為自己立了大功是嗎?曹太爺覺得爛泥永遠也扶不上墻就是這說的曹之敏這個,他被氣笑了:“你千方百計將阿榮調(diào)過來,不就是想讓我們這些老骨頭和林將軍那邊的老骨頭鬧矛盾。混賬東西,我警告你,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經(jīng)歷的事情,比你喝的水還要多出一條黃河。別以為自己打的什么算盤,別人家看不出來。你活膩了,想找死,沒問題。可是,那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別拖著你老子,讓他陪著你一塊上吊。”
話說到后面,曹太爺是拍著桌面吼出聲的,可見他是生氣到了頂點。
然而,曹之敏卻不認為自己這么做何錯之有。效果不是挺好的嗎,沒看到戰(zhàn)神的老伙計們,臉色比包公還要黑。
他振振有詞地反駁:“我就是想讓這些人的矛盾激化,只有鬧起事來,他們才會站隊,這樣對我們更加有利。誰讓這些老東西,一個個地認為自己勞苦功高,目中無人。既然他們?nèi)绱瞬蛔R抬舉,那就將他們徹底趴下去。有何不妥。”
回應(yīng)他的,是桌上的一本厚重的書籍。這一回,曹之敏的運氣沒這么好,被砸個正著。被一本厚重的硬皮書砸在臉上,力道比大曹哥的拳頭還重。頓時,他覺得自已的右半臉都是火辣辣的。
他捂著被砸紅的右臉,驚訝地望著曹太爺:“太爺爺,您打我?”
與大哥相比,太爺爺更喜歡大哥。可是,這不代表他不喜歡自己。平時,太爺爺對他也是寵愛有加的。今天晚上怎么了,一分鐘之內(nèi),動手打他兩次。
曹之敏覺得臉痛,曹太爺痛的卻是心臟。他覺得自己若是翹辮子,都是被這個重孫給氣死的:“你娘的王八蛋,你懂個屁。你是誰,我們這些老東西,是你說動就能動的。你把自己當成西天如來,我們這些老東西卻不是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大圣。”
“今天晚上來的這些人,哪個不是有著戰(zhàn)功赫赫,隨便一個人的智商都能輾壓你。可是,你看到他們的鼻子朝天了嗎?你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若不是因為你爹,你能邁進吳家別院一步?一無是處二無智商三無仁義,你怎好意思在他們面前蹦跶?”
“看看你今天晚上做的事,那叫事嗎?尤能是誰?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結(jié)拜兄弟。當初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我的重孫卻拿我救命恩人和兄弟的丑事擺開來看熱鬧,這是人該做的事情嗎?狼心狗肺的東西。”
“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阿能和戰(zhàn)神的矛盾,不管是戰(zhàn)神的兄弟,還是阿能的兄弟,我們哪個不是一清二楚。可是,我們大家有說什么了嗎?60年來,兩邊的矛盾重生,可是大家都相安無事。你以為,就憑你那上不了臺面的小伎倆,就能激化我們的矛盾?你做夢。”
“你的卑鄙手段,讓兩邊的人同時將矛頭指向你爹。要知道,阿能的兄弟,不僅我一個。吳太爺也是他的好友,還有今晚與吳太爺坐在一起的人。這些人,隨隨便便一個人,一個手指頭就能將你弄殘。你沒腦子,大家只會認為,這事,肯定是你爹指使的。這筆賬,他們只會算到你爹的頭上。你自己作死,何苦要拖上你爹。你爹辛辛苦苦經(jīng)營的一切,很有可能全部毀于一旦。”
說到這里時,曹太爺已經(jīng)用盡所有的力氣。然而,這還是其次。最令他生氣和痛心的是,曹之敏竟然無動于衷,仿佛他講的一切,不過是危言聳聽。
罷了,這樣的子孫,只會累死人。多看曹之敏一眼,曹太爺覺得自己猝死的可能性就會增加。
他看了一眼大曹哥,無力地用手指指了指大門的方向。大曹哥明白爺爺?shù)囊馑迹愿乐苤簦骸澳阆然胤浚t點我去找你。”
能夠離開這個地方,曹之敏求之不得。他二話不說,起身走人:“您老歇歇氣。別氣壞身子,又是我的罪過。”
“砰”的好大一聲關(guān)門的聲音,代表著曹之敏的不滿。
家門不幸,出了這種忤逆子孫。曹太爺氣得猛然咳個不停,咳嗽之厲害,大曹哥嚇得以為老爺子快要歸西。
曹哥趕緊倒了一杯熱水給老爺子漱口,老爺子喝下熱水之后,這才緩過氣來。他深深地嘆息:“阿戈,爺爺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只是,這是一個難以實現(xiàn)的理想。你就不能實際一點,放棄嗎?”
那是他人生的最高追求,讓他放棄,還不如讓他放棄自己的生命。大曹哥表情沉重,低聲且有力地說:“爺爺,憑什么飛云可以坐到那個位置,我卻不行?我們都有能福澤子孫后代的長輩,區(qū)別在于,云飛爺爺抓槍,您抓筆。”
無論從家世、能力、相貌等條件,他和飛云兩人不分伯仲。可是,最后,上位的人卻是飛云而不是他。
他一直覺得,自己缺少的,是槍桿子的支持。雖說爺爺?shù)呐笥巡恢校蝗狈﹃犖槔锏娜恕?墒牵f話最管用的,分量最重的人,卻是云飛他爺爺當年的下屬。
如果自己能力不足,或許他不會堅持自己的執(zhí)念;可是,既然憑著人脈才能登頂,若是那樣,他何不一試。
此刻的他,有點埋怨和不理解:“爺爺,為何當初您不支持我?如果有您們的支持,我不見得會輸給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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