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招呼賓客們忙前忙后的,好不容易才抽空來到隔壁的VIP室坐下歇口氣,順便正與穆媽媽在聊天:“弟妹,你們這躺到京城,待幾天?”
“十天半個月左右,不會太久。”
此次穆家人去京城,對外的理由是到京城處理生意上的事情。二伯母覺得,或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財產轉贈給孩子們,手續(xù)說簡單不簡單,說復雜不復雜,感覺需要花時間。”
忽然,二伯母神秘兮兮地靠近穆媽媽,壓低聲音:“弟妹,你可千萬記得,到時,你務必、必須、一定要白紙黑字寫清楚我三個侄女的名字。知道吧?而且,只能是阿漣三姐妹的名字,姑爺和外甥們的名字,一個都不要寫。記住了嗎?”
小漾還好一點,畢竟她單身,不像她兩個姐姐,全部結婚生了娃。別看現(xiàn)在阿漣阿漪的老公們都把妻子當成心肝肺地寵愛,誰敢保證,將來沒有變故?
最好的例子就以小漾為例。當初那個番鬼佬把小漾寵小天,還不是轉身一眨眼就離婚?
父母的財產贈予兒女,特別是結婚后的兒女,如果在贈予之時沒有明確指出財產受予人的名字,那么這些財產就屬于婚后共同財產,將來離婚的時候,男女雙方都有權要求分割這些由父母贈予的財產。
哼,父母的財產,必須是留給自己的兒女,媳婦姑爺之類的,靠邊去。
穆媽媽知道二伯母擔心的是什么,所以特意提醒自己。她心里很感動:“二嫂,您放心。該怎么做,我心里自然有數(shù)。您可別忘了,我和三少當初離婚的時候,我們倆人的財產可全都贈予給三位姑娘。在財產贈予方面,我是有經驗的。”
對哦,自己老糊涂了。二伯母這才放寬心,同時又有點不好意思。弟妹可是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的人。事關自己的姑娘,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沒考慮一以。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咳,你和小弟離個婚都偷偷摸摸。若不是哪個長舌婦嚼舌根,誰知道你們離婚的事情。”
晚上六點半,滿月酒正式正式。紅光滿面、喜氣洋洋的穆二伯抱著外孫,得意地穿插全場,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姑娘給他生了個外孫。
身子還在恢復當中的阿溪基本都是坐在主桌,由一堆的家人親戚朋友陪著聊媽媽經。阿文則抱著宛婷,跟著外父外母應酬出席滿月酒的客人。
已經退休的海書記羨慕穆二伯:“封總,你要龍有龍,要鳳有鳳。上天對你太厚愛。”
阿洋的前任大上司楊院長也來喝喜酒:“再過幾個月,就輪到你兒媳。你家添丁的速度,沒有歇過呢。”
“謝謝,謝謝。”穆二伯笑得合不攏嘴,抱著外孫在羨慕:“我姑娘生的兩個娃,長得忒像我。我說你們,回家真是催自己的孩子給你們多生幾個娃。到時,咱們約時間,扎堆溜娃去。”
二胎都不愿意生,還多生幾個。再說,真的多生幾個,鐵飯碗還能揣在懷里?楊院長可不認為自己能像穆二伯那樣,想什么來什么:“你們家風水好,你,你弟,家里的娃娃一堆堆的。”
多子多孫不出奇,讓人覺得酸溜溜提,娃娃們隔代遺傳,隨了姥爺?shù)拈L相,這才是最讓人眼紅的地方。
海書記看著遠處正小心翼翼護著媳婦免遭小朋友沖撞的阿洋,小聲問穆二伯:“老封,你家阿洋,真的讓他接你的班?”
以封總和穆家的人脈,如果阿洋留在單位里,過不久,熬上點時間,就是好風憑借力,送他上青云。做得好好的,怎么就退出來?
穆二伯佯裝無奈:“我兒子是哪塊料,您心里也清楚。我是個好面子人,為了不讓自己太丟臉,我也只有讓他回家吃老本。他有姐姐妹妹依靠,總不會餓死他。”
奇怪,老封若真有這么開明,早幾年為何一定要把阿洋送單位里去?難道真的是人老了,茅塞頓開?
晚上八點半,滿月酒才結束。穆爸爸在大堂里,認真地交待阿洋:“阿洋,現(xiàn)在家里只有你一個男人在,你可得照顧好好家人。你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媳婦還大著肚子,你姐夫上班忙,精力和時間都有限,全家老小可指望著你呢。”
“放心吧,小叔。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家里人的,不用擔心我們一家。你們趁這個機會,在京城里好好地玩一圈再回來也不遲。”
拍著胸脯保證的阿洋說得很豪邁,為了讓小叔放心,他還特意強調:“我和以前你們看不順眼的豬朋狗友全部斷了來往,我現(xiàn)在已經痛改前非,改邪歸正,以后不會再惹事。”
想了一下,穆爸爸覺得有些事還是得對阿洋強調一下:“真有人找你麻煩,你也不用煩你爹,直接報我名號出去,我看誰敢碰你。”
最好不過了,把小叔抬出來,比他老子管用得多。阿洋狗腿地給穆爸爸捶肩:“我的親叔,您對我真好。”
拍馬屁的時候,阿洋也不忘小聲問:“叔,您是不是上去收拾那只黑手去?按我說,往死里削,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他活了34年,第一次見到有人敢招惹小叔一家。雖然平時他看著是個犯渾的樣子,但是他心里還是明事的。
穆爸爸點了點頭:“等著瞧,我不會讓他們好過。”
此時,穆二伯和二伯母從二樓下來,穆二伯看到叔侄兩人嘀嘀咕咕地樣子,好奇地問:“商量大事?”
“嘿嘿,小叔說他放話出去,罩著我,以后我橫著出街都沒問題。”
油嘴滑舌的阿洋有時說話就是沒點正經樣,二伯母瞪了他一眼:“螃蟹上岸啦?”
“那是,我的靠山硬,別說上岸,就是我往油鍋里跳,也沒人敢炸我。”
玩笑說夠了,看到媳婦從后面過來,他趕緊過去攙扶老婆。穆二伯叮囑著弟弟:“到了京城,反正家里也沒什么大事等著你處理,玩兩天再回來。”
說實話,他真的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他那個了不起的弟弟,竟然真的把幕后主揪了出來。雖然穆爸爸沒有對他說半個字,但是他知道,弟弟這次上京城,絕對不是辦理穆媽媽的產業(yè)那么簡單。
“知道啦,我說你們兩父子,當我三歲小孩,對我這么不放心。即使我不會辦事,有我姑娘在,有什么可顧慮的?”
二伯母也覺得老伴的擔心是多余的:“可不是嘛,京城又不是沒朋友在。”
她也是最近也才知道,原來小漾嘴里的那位二大爺,他家里竟然與穆媽媽的親爹有交情。有他在,還擔心有解決不了的事?
剛才雖然她提醒過穆媽媽,可是,她覺得還得提醒穆爸爸才行:“九斤,你記得跟弟妹說,財產贈予的時候,只寫三姐妹的名字。懂我的意思吧。”
直撫額頭的穆二伯覺得自己的老伴真的成了太平洋的警察,管的真寬。只是,她的話,有道理。穆爸爸也是這么認為:“放心,蘭蘭連外孫子們的名字都不曾考慮過。”
老街的穆家,小姥爺端詳著尤老的照片:“義父,一晃半個世紀,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竟然又回到京城。”
對他而言,京城記載著他的整個童年和青春期時光。一別多年,他竟然又回到熟悉的地方。
門外傳來敲門聲,關掩的房門探進阿漪調皮的腦袋。小姥爺一見阿漪就喜笑顏開:“阿漪,行李都準備好了嗎?”
本來,到京城的人只有穆爸爸和穆媽媽兩人。只是,后來阿漣一琢磨,覺得自己的雙胞胎已經到了可以出遠門的月份。家里的生意不用愁,自有員工來打理。穆家人只有把自己帶好,即可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于是,召開一個緊急家庭會議之后,穆爸爸穆媽媽拗不過姑娘們的要求,只能同意全家赴京的決定。
阿漪坐到小姥爺身邊:“小姥爺,我們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您東西都準備好沒有?”
做為一個經常旅行的人,小姥爺在打包行李方面特別有經驗:“一切都收拾好。”
“那您早點休息,明天的航班有點早。”
“好的,大家都好好休息。”
遠在數(shù)千里之外的京城,汀磯街的別院里,穆亦漾興奮地在院子里飛來跳去,毫無睡意。
楊宗坐在抄手游廊的欄桿上,雙手托著下巴:“小妹,你奔騰了一整天,累不累?”
說來巧了,本來奉命出巡的楊宗,行程竟然被大人物改了,說要延期。于是,跟著楊貞外巡結束之后的穆亦漾直接回到京城。沒想到,當天就接到家里的電話,說一家人入京。
終于可以見到家里人,特別是大姐的那對雙胞胎,想死她了。于是,穆亦漾馬上來到汀磯街,請阿姨們把別院里的一些院落打掃得干干凈凈地,靜候家人的到來。
楊宗下了班之后來到別院,看她腳不挨地東奔西跑,晃得他眼花。現(xiàn)在夜已經深了,看到穆亦漾還沒有睡覺的打算,楊宗只能明說:“小妹,該回家了。明天哥哥陪你去接家人。”
“宗哥,我今晚在別院睡,明天我直接從這里到機場。”
汀磯街和鴻苑都是京城最中心的地段,離機場的距離都是差不多。楊宗想了想,覺得也可以:“那好,咱們今晚不回鴻苑,住這里。”
反正平時每到周末,他都會陪穆亦漾來別院住上兩天。有時,楊老爺子和鄧老爺子也會在這里留宿。大家都喜歡別院的環(huán)境。
他招了招手,讓蹲坐在涼茶頂上的穆亦漾飛下來:“過來,哥哥仰頭和你說話,脖子酸。”
穆亦漾覺得待在高處賞月,風景特別好:“宗哥,你爬上來唄。今晚的月亮特別圓,像月餅一樣。”
吃貨就是吃貨,賞月也不忘記月餅。楊宗搖了搖頭,認命地從游廊里跳出來,來到涼亭一角,抱著柱子往上爬。
人比人,氣死人。小妹像嫦娥姐姐一樣飛上涼亭,姿勢優(yōu)美;他卻是像獨猴子一樣爬上去,有點狼狽。
好不容易才爬上去,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著,穆亦漾伸手拽他一把:“小心點,別掉下去。”
他艱難地坐在穆亦漾身邊,緊緊地攬著她肩膀:“好滑。你扶著我點,我真的有可能會掉下去。”
看他如臨大敵的恐慌樣,穆亦漾好心地安慰他:“就算不小心滑下去,我也會在你的俊臉挨地前撈你上來。”
穆亦漾拉著楊宗往下倒,楊宗心里惴惴不安:“小妹,別鬧,真的會摔下去。”
“不會的,宗哥,聽我的。慢慢的,身體往后,像我這樣,躺在瓦片上。”
她雙手交叉抱頭,以手掌為枕,還翹起二郎腿,悠然地望著天空:“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在京城里,竟然還能看到繁星夜空。好美的夜景,若是再有一顆流星,那才叫夢幻。”
月亮女神仿佛聽到她的祈禱,三秒鐘之后,楊宗激動地喊起來:“快看,流星。”
哪呢哪呢,我怎么沒看到。穆亦漾著急的小眼神不知往哪瞄,楊宗伸出手指給她看:“在你右手邊,看到沒,它還在流動。哇,好長的流星。”
一顆明亮的流星緩慢地在星光點綴的夜幕劃過,穆亦漾興奮極了:“真的有流星,太棒了。好想它來一場流星雨。”
好貪心的人,能看到流星的機率本來就小,你還敢奢望來一場流星雨?楊宗也學著她的樣子,躺在涼亭頂上:“喜歡的話,等哥哥有空,帶你到芬蘭看極光。”
“極光我想看,只是芬蘭冷。”
京城冬天的溫度她都受不了,更不用說芬蘭。楊宗覺得,辦法還是有的:“沒關系。我給你從頭到腳包到尾,讓你的肌膚不會直接接觸冷空氣。我小時候,我媽媽就曾經帶我到芬蘭玩,還真給我碰上極光。極光可美麗啦,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晚上的美景。”
楊宗和他媽媽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很少,穆亦漾平時也很少聽到楊宗主動說起他媽媽。她側看頭來看楊宗:“宗哥,你想媽媽嗎?”
“談不上想,只是偶爾有時會無意中想到。”
楊宗把玩著他臉頰邊微風吹拂起穆亦漾的一絡秀發(fā):“我小的時候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6歲的時候,我爸才從外地回到京城工作。不久之后,他們兩人離婚。后來,我媽就出國,周游世界。在我10那年,她就離開。我對我媽的印象不是特別深。但是,我跟她在一起生活的短暫的日子,卻給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即使身邊的人不怎么提到楊宗的媽,但是從大家有限的話語中,穆亦漾能夠感覺到,那是一個活出自我的大美女。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帥哥,是一個典型的顏值控。
穆亦漾把楊宗媽媽和自己媽媽作個對比:“宗哥,我覺得你媽和我媽還有點點像。自己要做的事情,誰都阻攔不了。”
“那是,當初她明明知道我爸訂有娃娃親。可是,她還是對我爸死纏料打,非我爸不嫁。我姥爺怎么勸她都不聽。”
咦,大新聞。二大爺竟然訂有娃娃親?穆亦漾如同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激動的翻在身來,八卦的小臉在星空照耀之下熠熠生輝:“二大爺?shù)耐尥抻H是誰?”
“我哪知道是誰。”
臉色依舊的楊宗心里卻是七跳八下,像打鼓一樣響個不停。為了掩飾心里的慌亂,把自己的話圓過去,他趕緊解釋著:“一切不過是老人家之間的戲言,而且他和娃娃親之間根本就沒見過面,若不是看到我媽追得緊,我爺爺擔心兩人會擦槍走火,這才告訴我爸,說他有一門娃娃親。”
咳,她還以為會挖到有價值的信息,沒想到,不過是大人之間的玩笑話。就像她小時候,身邊的舅舅舅媽們,哪個見了她,張嘴閉嘴地說這是我的兒媳婦。
不過,聽上去,好像二大爺當年的婚事,也不見得順順利利。穆亦漾覺得還可以挖多一點內幕:“當年,兩位爺爺反對你爸媽結婚?”
“是的。我姥爺?shù)囊馑际牵野钟懈焙闷つ覜]錯,可是在性子上有點悶葫蘆。個性與我媽相差太大。我爺爺呢,覺得我媽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過于自我,性格太奔放。”
只是,鄧大小姐非楊宗不嫁,還主動跑到楊家賴在那里不走。丟不起這張老臉的鄧老爺子只能同意這門親事,楊老爺子看到楊貞結婚意愿強烈,也不再堅持反對。最后呢,兩人才能領到結婚證。
聽完楊貞的愛情故事,穆亦漾認真的想了一下,得出一個結論:“看來,父母強烈反對的婚姻,大都沒有好結果。”
“一棍子打翻一條船,小丫頭,萬事不能以偏蓋全。”
“我沒胡說,是以事實為根據(jù)得出的結論。”
穆亦漾振振有詞地開始認證:“你爸媽結婚,家長強烈反對。我爸媽結婚,父母堅決反對。結果呢,不管你爸媽,還是我爸媽,他們全都離了婚。恩愛夫妻不到頭。”
兩樁不好結局的婚姻,全被你看見。楊宗撩起穆亦漾的秀發(fā),用發(fā)尾撓她鼻尖:“小丫頭,不管結局如何,幸好你爸媽和我爸媽結婚。要不然,這個花花世界就不會有我們的存在。”
鴻苑的某個辦公室里,楊貞隔三差五地打噴嚏,大人物關懷地問:“小二,著涼?”
“沒有的事。”
耳根子有點發(fā)熱,誰在念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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