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后,那天是穆媽媽63歲的生日。她竟然在那天宴請舅姥爺的兄弟們?聽到這話,除了寧爺爺和小姥爺之外,穆家人全都石化,目驚口呆。
姥姥離開人世的那天,正好是穆媽媽的生日。自從之后開始,穆媽媽再也不肯過生日。因為,只要到了那天,她的心情會特別難過,特別地想念姥姥。觸景生情,令人心碎。
如今6年過去了,穆媽媽竟然破天荒地愿意過生日。對于穆家三姐妹來說,這才是天大的喜事。別說請舅姥爺的兄弟們過來吃飯,就算請穆亦漾最討厭的曹家人過來吃飯,穆亦漾也愿意。
她驚喜地蹭到穆媽媽身邊坐下,親熱地摟著她:“媽,您想吃滿菜,還是京菜?要不然,咱們吃海鮮吧。現在是夏天,我有辦法弄來一屋子的海鮮。讓您在京城里,也可以吃到地道的海門菜。”
只要媽媽喜歡,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阿漣也有辦法拿下來。她抱著康康擠到穆媽媽的另一邊坐下:“媽,那天我下廚,煮一桌最拿手的八大碗給您嘗嘗鮮。喜歡嗎?”
媽媽的左右兩邊都被姐姐妹妹占據了,阿漪跑到穆媽媽的背后,溫柔地給她捶肩:“咱們可以在院里搞燈節,把所有漂亮的花燈都掛滿屋里院里,燈火闌珊,可漂亮啦。”
穆媽媽被女兒們左一句右一句地哄著,阿漣還沒說完就被阿漪插嘴,阿漪說完之后又輪對到穆亦漾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吵得她都快要聽不清楚女兒們在說些什么。
不過,她知道的是,女兒們都在替她感到高興。
看到穆媽媽被女兒們眾星揍月似的圍著哄著,穆爸爸心里又不知不覺地吃起醋來。只是,心酸的同時,也在為穆媽媽高興。唉,這些年過去,如今的她,總算多少走出喪親的陰影了吧。
他忍不住酸溜溜地對寧爺爺和小姥爺說:“看看,她們的心里中啊,永遠緊著自己的媽。我這個當爹的,只有排第二的份。”
不僅穆家三姐妹,寧爺爺也是偏心穆媽媽的份。更何況,在他心里,他對穆爸爸存在偏見。他覺得穆爸爸配不上穆媽媽。只是,看到穆家三姐妹的份上,他對穆爸爸,還是和顏悅色的。
“三少,兒女的心往往更多地偏向媽媽。”
他呵呵一笑,想著在穆媽媽生日那天,自己該送什么禮物給她。畢竟,他可是頭一次給穆媽媽過生日。所以啊,這份生日禮物,必須得有價值。
三姐妹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穆媽媽覺得耳根子旁邊很是聒噪:“那天很多長輩們都在,菜譜要易消化才行。囡囡,你和舅姥爺們熟悉,知道他們的口味,你來安排菜譜吧。”
春節之后入京以來,這段時間穆亦漾基本都是和留京的老爺子們混在一起,對他們的飲食習慣,穆亦漾最熟悉。
“好的,媽媽。舅姥爺們的胃口很容易滿足,我們每次吃飯,都是大魚大肉,不食素。”
除了她自己的山海閣和桃園之外,穆亦漾還經常請老爺子們到御坊吃飯,換個口味。她覺得老爺子們的食譜,用專家的話來說,特別不健康,多葷少素。然而,大家卻吃得特別滿意。
老爺子們雖然年事已高,但是勤于鍛煉,身體倍兒棒。甚至,穆亦漾還經常陪著老爺子們練拳過招,讓他們活動筋骨。
寧爺爺尋思著,既然在蘭苑請吃飯,那天他得帶著廚子到那里坐鎮。穆亦漾帶他去過蘭苑,到了之后,他這才發現,原來蘭苑,竟然是主子兄弟以前的別莊。
慢慢地,他跟著穆亦漾去了好些太姥姥留給孩子們的房子,吃驚地發現,這些地方,對他來說,都是熟悉之地。不是主子以前的產業,就是主子家人的舊地。
他很是驚訝,于是問穆亦漾,這一切,是不是她太姥姥的有意之舉,在她能力允許的范圍內,盡量把屬于主子的產業買下來,留給即屬于她又屬于主子的子孫后代。
對于太姥姥的行為,穆亦漾是知道的。太姥姥親口告訴她,她能做的不多,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盡力把故人的所屬保護起來。因為她覺得,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同時也是對貴人養育和保護她孫女最好的報答。
親耳聽到穆亦漾的話之后,寧爺爺失聲痛哭。唉,時至今日,據他所知,主子的后代除了小主子之外,所剩無幾的幾人,基本沒有好下場。不管是不是因果報應,只是,看著主子一家人丁凋零的悲慘結果,寧爺爺仍然覺得悲從中來。
與汀磯街位于京城最繁華最中心的街段不一樣,蘭苑是在京城的東郊。東郊毗鄰東北境地,四周都是林地。
寧老爺子考慮一番之后,他覺得到時可以安排一些小活動:“蘭蘭,囡囡的舅姥爺們,個個都是戎馬半生的英雄。不如到了那天,安排一些射箭、打靶子的游戲,讓老少爺們樂呵樂呵。”
他曾經看到他們和囡囡一起手對手,掌對掌地推練。有時,穆亦漾還被他們拉到打靶場一起打靶。他覺得,既然大家聚在一起,進行一些娛樂身心的活動會非常適宜,同時也能推動現場的喜慶熱鬧的氣氛。
老人家提議的這些,賀高和慕容俊浩全都不在行,只有穆家三姐妹高興。慕容俊浩有點擔心:“姐夫,你說那天,老爺子們不會非要看我們射箭這些吧。咱們兩人可都不會。”
是啊,自己和連襟從小到大都沒有接觸過,只在電視里看過。讓他們兩人射箭,開玩笑,他們能把弓張開,已經是個奇跡。
賀高心里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大,然而,他也有點摸不準:“咱們兩個都不行,偏偏老婆大人一個個精通。到時,那些舅姥爺們最多只會拿這個取笑我們,不會讓咱們親自去試的。誰讓咱們兩個都不懂這行,他們不會強人所難。”
兩個姑爺在這里嘀咕,穆爸爸聽得直搖頭,他的姑娘和姑爺的角色,有時,好像長反過來。
休息一會兒之后,一家人離開涼亭。離開之前,寧爺爺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玫瑰墻里的樓閣。余生他是沒有機會再踏進那里一步,如今能做的,也只有時不時地回來這里走走看看。
他是沒機會進去,可是,有人卻可以,至少有這個可能性。他輕輕地扶著穆亦漾的手,慢慢地走在后面,故意與前面的人拉開一小段距離,這才用滿語細聲地交待:“囡囡,有機會的話,我希望你能夠進去里面看看。不單是小主子閨房,而是整個心莊。”
能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其它的,看造化。他心里矛盾的很,同時也擔心穆亦漾這孩子聽不出他的話外之意。若是那樣,也只能仰天長嘆。
穆亦漾心里卻是一驚,她當然聽得出,寧爺爺的話里有話。然而,她不明白,寧爺爺為何單獨對自己說這話。莫非,姥姥的親爹對他的信任,到了無話不談的程度?轉頭一想,這些年來,姥姥和京城里的人,誰都不聯系,偏偏和寧爺爺的來往從沒斷開。如果不是至親至信之人,斷然不會這樣。
因此,她淡然一笑,說出的話,讓寧爺爺既驚又喜:“放心。”
離開后院之后,往前庭的方向走,游人逐漸增多。穆爸爸穆媽媽抱著健健康康,小姥爺抱著大大,慕容俊浩一手抱著小小一手牽著阿漪,賀高摟著阿漣的小蠻腰,穆亦漾扶著寧爺爺走在后面。穆家人不論男女老少,男俊女靚,更不用說兩對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一家子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因為一家人太搶眼,而且走在前面的阿漣阿漪兩人的美貌天怨人怒,即使她們的身邊站著男人,還是不斷有男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瞄向兩人。
女孩長得太漂亮,有時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擋不住蒼蠅不斷地圍在身邊嗡嗡嗡地叫。這不,三個自詡帥哥的男人不怕死活地來到大美人面前。
從小到大,不知擋在阿漣面前拍死無數只蒼蠅的賀高對這幕再熟悉不過。他的俊臉黑得像包公:“有何貴干。”
中間那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放肆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阿漣,以及站在旁邊的阿漪:“兩位美女,交個朋友。”
走在后面的穆亦漾聽到這聲音,笑了,她說是誰,原來又是老熟人。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急著站出去,而是站后面。姐姐身邊有姐夫在,用不著她來當護花使者。高大結實的小姥爺站在她面前,把她修長苗條的身影完美的遮掩。
周小軍的眼睛沒有完全瞎,眼前的美女美是美了,看看人家,一身上下的名牌,看人家身上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看著不是一般的普通的能夠讓他輕易拿捏的軟柿子。
對于這些前來搭訕的臭蒼蠅,賀高恨不得一拳打過去,他高大的身影擋在阿漣的面前,讓周小軍色迷迷的眼神連阿漪的一根頭發都看不到:“離我老婆遠一點,滾。”
哼,結婚了啊,不過,結過婚的女人,才更有韻味。周小軍看著眼前體格比自己有點優勢的男人,色膽包天,沒有一絲的退縮:“不管已婚還是單身,都有結交朋友的權力。兄弟,你這么霸道可不好,得講點理。”
在后面聽到這一句,穆亦漾差點沒笑破肚皮。周小軍這樣的人,竟然還好意思要求講道理。因為人來人往的游人太多,穆亦漾不想在這里被別人看好戲:“喲,誰在說道理啊。”
這道天籟魔音,令剛才還一臉大爺表情的周小軍渾身一震,他全身的毛孔全豎起來。鬼見愁,她怎么在這里。不對,若她在這里,為何自己沒有看到她?難道,是他產生幻聽?
既然已經發聲,人可不能繼續站在后面,免得周小軍東張西望,望天看地都沒看到她本人。于是,穆亦漾從后面走出來,她臉上的笑容,在周小軍看來,那可是撒旦的微笑。
她站在周小軍面前,玩味地看著他:“你,想跟誰說道理?”
看到他,另外的兩個男子也很不自在。他們甚至后退了三步,試圖拉開自己與穆亦漾的距離。自從在山海閣一鬧之后,他們這些人可是發過毒誓,日后一定要離鬼見愁遠遠的,避之三尺。
周小軍的嘴角不斷抽搐,想跑吧,又怕被別人看了笑話,說他是慫包。不跑吧,他看到穆亦漾之后,小腿一直抽筋。
糟糕,這兩位美女,不會與鬼見愁有關系吧。若是那樣,今天他可不好收場。不過,還好,自己不過說了兩句話,沒有過分舉動。總不至于,因為一兩句話,她就會對他抽鞭子甩剁刀不成。
飛快地瞅了她一眼,周小軍發現,她的腰間沒有纏上鞭子,于是心里大定,故作自然地迸出話:“您,您,您也在啊。”
呵呵,聽聽這孫子的口氣,不用說,肯定被小妹揍過,要不然,不至于對小妹還用上尊稱。賀高反怒為笑:“小妹,你怎么阿貓阿狗都認識?”
向來呼風喚雨的大少爺被人稱阿貓阿狗,放在平時,周小軍早開始抽人大耳刮子。只是,站在他面前的,卻是曾經抽他鞭子的穆亦漾,周小軍想抽人卻沒那個實力和能力。所以,他除了忍,還是忍。
“姐夫,見過面不代表認識。”
一句姐夫,令周小軍、陳奇、于子木三人同時倒抽一口氣。我的媽啊,如果美女是鬼見愁嫂子,那還好一點;沒想到,卻是鬼見愁的姐姐。姐姐比嫂子親,這回,怎么開溜才好。
慫就慫吧,周小軍對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三人齊齊扭頭就走。只是,他們才轉身,穆亦漾那道堪比催命符的聲音響起:“想走?”
現在怎么辦,跑,還是留?三人面面相覷,有心跑,卻又擔心穆亦漾當眾使用暴力,令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留在現場,他們又沒有膽量直接面對穆亦漾,誰知她會使怎么對付他們三個。
五秒之后,故做堅強的周小軍硬撐著臉面:“我們有事,先走。”
“既然你們趕時間,怎么還有空想認識我兩個姐姐。”
如果我知道那是你的姐姐,給我黃金萬兩我都不會在她們面前露面。周小軍說話的舌頭都有點打結:“剛才沒想起,忘了。”
上一秒街頭痞子,下一秒軟腳蝦,穆媽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公子哥身上:“囡囡,不要耽誤時間。”
既然媽媽發話,而且穆亦漾覺得嚇唬三個軟柿子也沒意思,大方地揮手:“好走不送。”
終于等到這句話,三人腳底摸油飛也似的往前跑,仿佛后面有惡狼在追趕他們。
穆爸爸走過來:“老三,這是哪撥人?”
在他看來,這三個男人,沒膽沒量,肯定不是曹家人。
“一群喜歡作作威作福的官二代。”寧爺爺認出其中一個,當時那小子在自己店里鬧事,被穆亦漾訓得連人家的老子都不得趕緊出來拎兒子回家,“他們那些人,平時都喜歡與那家人的兒子混一起。”
那家人,是寧爺爺對曹家人的稱呼。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靠著家里關系的二世祖。哼,一群米蟲。
小姥爺看了看眼前的三位外孫女,選美比賽都挑不出這樣的容貌,三朵花站在一起,難怪總會有不怕死的蒼蠅想叮:“時間差不多,我們回去吧。”
“小源說的是,我們先回去吃飯。”
今晚穆家人在御坊吃飯,寧爺爺早就交代兒子準備穆媽媽母女們愛吃的菜,等著她們過去開動。
三人火速逃離心莊,把油門踩到底,火箭一般的速度,把心莊遠遠甩在后面。
坐在車里的陳奇撫著胸口喘氣:“媽的,今天出門沒燒香,看個美女都能惹出麻煩。”
京城那么大,美女那么多,他們怎么就看中鬼見愁的姐姐。不過,話說回來,鬼見愁的姐姐,他娘的長得漂亮。最重要的是,美女們與鬼見愁從頭到腳,就連頭發,都沒有一絲絲的相似之處。
若是她們長得哪怕有一星半點鬼見愁的模樣,即使她們再漂亮,他們也不會多看她們一眼。
唉,不說了,今天晦氣,出門遇鬼。
周小軍陰著一張臉,臉上不甘、氣憤,以及一絲僥幸:“漂亮的女人果然是麻煩。”
認為自己今天劫后余生的于子木眼珠子溜溜地轉:“剛才那群人,拖家帶口的,他們,是鬼見愁的家人?”
咦,剛才除了美女之外,身邊站的哪些人,周小軍沒有注意。倒是陳奇,在于子木的提醒之下,他想了想:“看著像。可是,不是說,鬼見愁家里的老人都死絕了,哪來的兩個老頭在那里?”
“誰知道,要不,問問之敏哥。”
他們這些人,對穆亦漾的家里情況不甚了解。他們只知道,穆亦漾此人,是曹之敏最痛恨的仇人。
“拿這些事煩之敏哥,他還不罵死我們。”
自從大鬧山海閣卻被倒打一耙之后,曹之敏被他爹狠抽一頓,外出的時間大大減少。據說,大部分都是被關在家里,不讓他出來惹禍。
與曹之敏有相同經歷的,就是陳奇。他也被他爹狠命地削了一頓,所以,他只想離穆亦漾越遠越好,人家的事,與他無關:“別人的事,管那么多做甚。咱們玩咱們的,走,喝酒去,去去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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