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發幾家姻家一起回到千家,看到家里的老爺子們也都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千老爺子看到孫子手里拿著的幾支開得正盛的各種顏色的荷花:“你還摘了花回來?”
“囡囡幫我摘的!倍敯焉徎ń唤o阿姨:“麻煩幫我好好弄一下,制成干花。”
千奶奶看到孩子們曬得臉有點紅暈,心疼地說:“出去玩也得注意,別光站在太陽底下曬太陽!
“媽,曬太陽還是小的,您這幾個孫子外孫侄孫姨孫,一個個學人家去打架!
在自己家里,千舒放開嗓子說話:“我說你們幾個,近墨者黑。人家打架,你們湊什么熱鬧。得虧當時人多,要不然,你以為人家看不出你們幫的是丫頭而不是之敏。”
打架,聽到這個詞,一屋子的老人們愣住。千老爺子趕緊問:“飛云的地盆,還有人敢鬧事?”
“姑爺爺,您別聽我表姨唬您!比景l摟著奶奶的肩膀坐下,“之敏哥欺負囡囡,被囡囡揪住衣領揍他,我們只是勸架!
藍毛接著補充:“曹伯母自己不小心掉湖里,之敏哥非要賴到囡囡身上。這人說話做事真沒腦子。”
紋身連連點頭:“是啊,我們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他自己的老娘掉水里他不救,然后怪到別人頭上。虧他娘這么疼他,真是白養他一場。”
耳釘也在嘲笑他:“他就是一個慫包,嘴里說著硬氣話,對上囡囡時,只會躲他爹身后。看了我都覺得丟人!
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老人家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秦老爺子大手一伸,直指染發爹:“兒子,你來說說,剛才發生什么事?”
雞毛蒜皮的小插曲,算不上什么。染發爹一五一十地說出剛才的事情,末了還補充一句:“不錯,你們四個,懂得為小伙伴出頭,沒丟我的臉!
千舒不高興的盯了染發爹一臉:“小亞,小伙伴指的誰?”
“除了囡囡還能有誰。”染發爹說得理所當然,“你們平時總喜歡找囡囡玩,別有事的時候,你們一個個躲后面。”
“我們可不是那些人。我們和囡囡是好兄弟,為兄弟兩肋插刀,這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千云不太明白:“人家是個姑娘,一個漂亮的小妹妹,你們怎會當人家兄弟。”
“表舅,您不明白!比景l翹起二朗腿,“反正囡囡和別的女孩不一樣,我們就是拿她當兄弟!
秦老爺子倒是對穆亦漾刮目相看:“老藍,這孩子,和戰神一樣,言出必行。”
“爺爺,都說了不是囡囡干的!比景l趕緊為小伙伴澄清,“現場那么多雙眼睛都看得到,是曹伯母自己掉湖里,囡囡離她遠遠的,不關囡囡的事。”
肉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離得遠又怎樣,你能保證曹太太站的地方沒問題?小孩子,看問題只用眼睛,不用腦子。
秦老爺子笑著說:“這好比我們看魔術,你以為東西都是魔術師變出來的?還不是人家提前準備好。只能說,我們的眼睛,比不上人家的手快,所以才會覺得魔術師能憑空變出一大堆的東西!
藍老爺子關心的是其它的問題:“孩子們在鬧,父母放之聽之?”
孩子鬧孩子的,父母袖手旁邊?
染發爹呵呵一笑:“難不成怎樣?小二哥想勸架都被大丫拉了回去。說到打架,囡囡不會吃虧。大曹哥看著不擔心兒子被揍,穆三少也不當一回事。若不是有這么多人看著,大人物懶得管!
偏偏這時候,千舒冷冷地說:“大庭廣眾之下打架,丫頭沒把這么多長輩放眼里!
“表姐,換你是小丫頭,你會放過曹之敏?那張嘴巴口無遮攔,逮誰咬誰。讓我說,他被打那是自找的。曹家怎么養出這么個小痞三,好基因都被他大哥一個人繼承了吧。那性子,和他娘一個樣。”
不知大曹哥什么眼光,當年竟然對寇仁欣死心踏地,不顧老爺子的反對,執意要取人入門。藍毛爹突然覺得,與曹之敏相比,自己兒子還是個好的:“藍毛,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你可不能像曹之敏那么混。”
“呸呸呸,爹,您這什么對比,我怎么可能像他那么爛。”
藍毛覺得自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好歹我也能糊上墻,您可不能把我看得那么低。”
大人物家里,旦旦也是被父母嫌棄。大人物夫人覺得兒子終究還是過于嬌氣:“旦旦,你跟囡囡在一起的時候,能不能男子漢一點,別總像個小孩子一樣要大人照顧。你比旦旦大,你才是哥哥,囡囡是妹妹。”
兒子平時看著也可以,為何與囡囡在一起的時候,感覺他們兩人的性別換過來一樣。男孩有點女生的驕氣,女生有點男孩的豪氣。
被罵得有點莫名其妙的旦旦不知道媽媽說的又是哪件事:“我什么時候要囡囡照顧?”
這點最令大人物夫人生氣:“還說沒有,我問你,剛才下船的時候,你看看別人,都是男孩扶著女生,你呢,一個大高個,比囡囡高一頭,卻要囡囡扶你!
“扶我一把怎么了!钡┑┯X得媽媽小題大作,“當時一口風吹來,舫有點晃,我讓囡囡拉著我點。”
還好意思說,大人物夫人想想都覺得臉紅:“蘭美人那么大的年紀,都不覺得晃。你一個年輕小伙,微風輕拂也能把你晃成暈般?”
“我怎能和蘭姑比。她們海邊人,在娘胎里就會游泳!
真是小孩子說話,令人哭笑不得。大人物夫被氣笑了:“哪個嬰兒不是在娘胎里游泳來著?好啦,我也懶得說你!
娘兒倆在客廳爭論,大人物靠在書房的躺桌上看著天花板:“阿觀,你說囡囡動了什么手腳,才會令掉湖里?”
怎么一個個都覺得是小丫頭動的手?林觀遲疑了一下:“即使是我,都無法隔著老遠的距離,無聲無息地令人掉下去!
言下之意,林觀覺得不是小丫頭動的手?大人物好奇地望著他:“你怎么那么維護小丫頭?”
“實話實話。我做不到的事情,我覺得她應該也做不到!
說不是小丫頭做的,大人物一萬個不相信:“如果小丫頭用暗器呢?”
“當時我感覺不到任何的異常。我一直留意觀察,看她當時的反應,不像使用暗器。再說,我師叔祖雖然擅長暗器,但是那些暗器,除了針之外,其它都是有一定規格的有型之物。如果囡囡運用暗器,我應該有所覺察。聽說,曹夫人的身上并沒有任何的傷口,從這點上可以排除暗箭傷人。”
阿觀的話,聽著有點道理。大人物心里仍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為何我覺得這事就是囡囡干的,雖然我找不到證據。”
林觀淡淡地說:“這事不像孩子平時的風格!
無論什么事,囡囡都是當面說當面做,從不在背后來陰的。今天這事,人家落水,她興奮得一副陰謀德逞的樣子,所以曹之敏才覺得這事就是她干的。
“難道,我們都冤枉小丫頭?”大人物喃喃自語,“莫非,真的有人在背地里而花招?”
腦海里靈光一閃,大人物如雷貫頂,想起楊貞跟他說的那家人,他突然想到,或許這事是那家人的手筆,通過這事讓曹穆兩家的矛盾激化?可是,曹穆兩家斗得你死我活,對那家人有什么好處?穆家又不是圈里人。
看來,營里的老爺子們,才是那家人的最終目的。老爺子們自是站在囡囡這邊,如果他們為囡囡出頭,如果曹家在營里的完全失勢之后,空出來的那些位置,到時坐上去的,都有誰,又會是誰?
沉默是金的大人物突然覺得,書房的溫度越來越低、越來越冷,冷得他受不了。他站起身,往客廳里走去。此時的他,不想一個人待著。
晚上九點,在海定居住的曹太爺在大孫子的陪同之下,回到曹家。見到爺爺與大兒子,大曹哥心里自然歡喜:“爺爺,立敏,你們回家了。早點說一聲,我到機場接您!
“你時間忙,沒必要為我浪費時間!
曹太爺扶著他的手,來到書房里坐下。剛下飛機的老人家,精神看著挺好:“太昊,其他人呢?”
“飛飛有事回娘家,阿欣和之敏陪孩子在房里玩。我把他們叫下來。”
“等等!辈芴珷斀凶O子,“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說!
聽到太爺爺這么說,曹立敏轉身欲離開,卻被曹太爺叫住:“立敏,你留下。這些話,你也得聽!
看到爺爺嚴肅的樣子,大曹哥心里一緊。難道,最近發生的事情,爺爺都已經知道?他心里有點不安:“爺爺,您請說。”
從何時起,孫子的頭發幾乎全白,和自己一樣滿頭銀發。曹太爺心痛地說:“你老婆孩子又給你惹麻煩,讓你很難處理吧!
他人不是國內,但是京城里發生的事情,尤其與大曹哥相關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曹之敏做的那些好事,他與穆亦漾之間的矛盾,曹太爺完全當它們是不痛不癢的小事。只是,曹太太命人撞船這出,太出格。瞧瞧做的什么損招,等于完全把大曹哥架在火架上烤。
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大曹哥的人就是曹太爺。大曹哥心里一酸,臉上露出苦笑:“橫豎是我的老婆孩子,我只有死扛!
真要繼續斗下去嗎,曹立敏不太贊成:“爹,您還要怎么扛?眼下的局面,對您尤其不利。你犯不著為這事,與穆家斗下去,F在不是爭一口氣的時候,面子什么的,先放到一邊去!
有時候,一些事情,明知不可為,卻必須要做。大曹哥搖了搖頭:“事到如今,由不得我不做!
“你打算怎么做?”曹太爺聲音很沉重,臉色凝重,“太昊,我一早提醒過你。那些孩子們,你千萬不要去碰。你怎么就不聽我的話?”
“爺爺,我根本沒惹穆家孩子!
“我知道你不是闖禍的人,闖禍的,是你老婆和兒子。哼,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管束不了,你還能做什么事情。身邊放著兩顆不定時炸彈,一不小心連你一起炸個粉身碎骨。你現在困境,正是阿欣和之敏造成的。枉你辛辛苦苦地打拼下來的天下,還不夠他們兩母子來破壞。”
恨鐵不成鐵鋼的曹太爺破口大罵,完全不顧及孫子和大重孫的面子,他的拐柱咚咚咚地敲在地板上:“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現在外面的是怎么說你的。他們說咱們一家子的人凌駕于法之上,為所欲為。再這樣下去,你還有何名聲而言?先不說這事飛云會怎么處理,眾人的唾沫都可以把咱們一家淹死!
“你那個沒腦子的夫人,別想著用意外來掩飾撞船的事情。哼,我告訴,將軍的舊部,如果有心的話,完全可以用謀殺來控告阿欣。真正要斗起來的時候,你覺得,以你的實力,能做到只手遮天?癡心妄想。如果飛云現在和你撕破臉,你完全是微不足道的螻蟻,不堪一捏!
大曹哥的臉色,猶如打翻的醬瓶一樣,五顏六色。在他內心,他覺得,自己并不像爺爺說的那樣不堪一擊。只是,現在的他,不足以對抗飛云。這點,爺爺說的沒錯。至于他提到的營里的老爺子們,他反而開始擔心這點。若是老爺子用這個借口,他一時半會真沒辦法把夫人從這件事情里摘出來。
咆哮過后,曹太爺喝了一口立敏端給他的茶,潤潤嗓子:“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做,我的話擱在這里,這事,到此為止。若是讓我知道阿欣和之敏暗地里使手段對付囡囡,我一定會親自出手,替你教訓這一對不知天高地厚無法無天母子!
“爺爺!
“太爺爺。”
兩聲驚呼,分別從大曹哥和曹立敏的嘴里叫出。曹立敏最為緊張,他第一次見到和藹可親的太爺爺竟然有如此冷酷無情的一面。大曹哥之所以擔心,因為他知道,這一次,爺爺是真的生氣。生氣之下的爺爺,絕對言出必行。
大曹哥知道這一次是自己夫人的不對,可是,他沒想到竟然令爺爺這么勃然大怒。從小到大,他第一次見到爺爺這副樣子。他既茫然又無措:“爺爺,無論如何,阿欣是我的妻子,是立敏和之敏的媽媽。難道,您讓我看著自己老婆被別人欺負;非得讓我大義滅親?”
“我看你也是飄飄然找不到北。哼,你怎么不想想,別人為什么欺負她?除了穆家的孩子,別人能欺負得了她?如果不是看在你和立敏之敏的份上,對于令你陷入無情無義、無法無天罵名的那個女人,我早就親自押著她到蘭蘭的面前賠罪。”
“你啊,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竟然還不如立敏的腦子清楚。”曹太爺覺得自己的老心臟,已經是千瘡百孔,“如果你想飛得更高、飛得更遠,首先,你自己必須得坐得正站得直;此外,你的家人也必須和你一樣一條心,絕對不能讓自己沾上一丁半點的腥污。知道你為什么一直不如飛云嗎,你輸的,正是你們的小家庭。你的阿欣,遠不如飛云的逑逑;旦旦雖然不如立敏,但是他卻比之敏強十倍!
自己的兩個兒子,只有立敏能入爺爺的眼。大曹哥看著長相酷似死去的父親的大兒子,心里至少有點安慰。爺爺說的沒錯,在放眼過去,大院里的孩子,他的立敏,向來是優秀的那個。
他不想與爺爺繼續爭論這個話題:”爺爺,您放心。這種事情,以后絕對不會發生。我一定會約束阿欣和之敏,也不會找穆家的麻煩!
“就你們,還想找穆家孩子的麻煩?”曹太爺苦笑著搖頭,“短短幾天,咱們家里幾乎天天發生意外。你不要告訴我,一切意外都是巧合。你連意外都處理不了,又怎會抵擋孩子們的報復?不用再懷疑,也沒必要花時間去找什么證據。我可以明確地告訴,這些事情,全部都是穆家的孩子們做的。怎么,你不服氣,不相信?”
大曹哥非常疑惑,也不想相信:“爺爺,我是有懷疑,可是沒證據!
“那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曹太爺唏吁不已,“很多年前,我也像你一樣,三天兩頭的大小意外。這些意外雖然會對我造成致命的后果,卻足以令我和我的護衛們擔心吊膽,心理和生理上吃足了苦頭!
大曹哥突然想到了什么,愕然不已:“難道,會是,戰神對你下的手?”
“正是。”曹太爺懺悔地說,“我和阿能,當時是出名的瘟神。只要有我們在的地方,所有不可思議的事情都發生到我們頭上。巧合的是,每次倒霉遭殃的只有我們兩兄弟。久而久之,我們兩人心里明白,容易是誰下的手。我們也想躲過、努力過,可是意外從不停止,想避也避不了。直到戰神徹底消失在京城之后,這些意外才徹底消失。”
想不到,像神一樣存在的戰神,竟然也會耍手段。想到穆亦漾在西苑罵過的話,大曹哥忍不住問:“爺爺,您當年,竟然對戰神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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