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旦旦嘟起的嘴巴可以掛起一個油瓶:“囡囡,你門縫里看人。我或許比不上精英中的精英,但是我絕對不會成為拖后腿的那人。”
話別說得太早,穆亦漾一盆冷水潑過去:“你到營里之前真得好好做決定。丟你老爹的臉沒什么,丟你姥爺的臉可不好。”
坐她對面的大人物覺得自己的臉被別人打得啪啪響,小丫頭怎么說的話。難不成,在她眼里,旦旦姥爺的臉面,比自己還高?不是他說,小丫頭的想法,怎的這般與眾不同。
聽得楊貞心里發笑:“囡囡,你覺得旦旦堅持不下去?”
“旦旦如果從事文職方面倒沒什么,只是他想做實戰型的士兵,我覺得難度很大。”
看著臉面不佳的旦旦,穆亦漾沒有停止中傷的話語,她繼續補刀:“旦旦,先說今天。我們可是一直坐在車里,只是下了車之后,你親口跟我說的,骨頭快要散架。如果把你扔到拉練的隊伍,別說背著戰包,讓你空身上路,指不定五公里你都堅持不下去。”
敢對兒子實話實說的人可不多,小丫頭就是其中一個。大人物認為她說的有一點點小道理:“小子,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不反對你鍛煉身體,只是,咱得量力而為。再說,營里除了身經百戰的武兵,還有不少動用腦力的文兵。”
“拉倒吧,老爹。您自個的小崽子幾斤幾兩,您不清楚?就憑我的半桶水,還想學那些天才們動腦子。哼,你讓我挖空心思想哪些菜好吃我倒是能說得出來。”
自暴短板的旦旦覺得比文,自己是末數;比武,自己沒有優勢。他不明白,為何想在他身上挑一兩個優點,這么困難。
虧你小子懂得一點自知之明,大人物覺得是時候對穆亦漾提一點小要求:“囡囡,你也是老人一手帶大的,知道老人對小孩下不了狠手。伯伯這里,想讓你幫忙在老爺子面前說兩句好話。旦旦在東北的時候,讓老爺子手下的人訓他;我不想讓旦旦在他姥爺那里三天打漁兩天曬網。”
只不過是訓練人,又不是往舅姥爺那里塞人。小事一樁,穆亦漾想都不想一口答應:“可以。丑話先說前頭,哪天旦旦在您面前告黑狀,您可不能給我舅姥爺穿小鞋。”
孩子就是孩子,說話時不懂得修飾一下詞藻。大人物雙手握著穆亦漾的右手,鄭重地保證:“我發誓,不管老爺子把旦旦訓成皮包骨還是骨包皮,我絕不會有任何意見。”
就在大人物握著穆亦漾的右手時,右手腕上的玉鐲傳來異常的溫熱,穆亦漾臉上一僵,敏感的視線落在大人物的雙手。
由于她的面部表情變化太大,前一秒笑意吟吟,下一秒駭然大驚。大人物、楊貞和旦旦都被她鎮住,尤其大人物,嚇得趕緊松開雙手:“是不是伯伯弄痛你了?”
不至于啊,他不過是握著小丫頭的右手,一點勁都沒使,怎么小丫頭臉色變了?只是,如果不是有異常,孩子不會驚訝成這樣。要知道,她不是那種談虎變色之人,更鮮少有夸張的臉部表情。
玉鐲上的異溫還在,只是沒有剛才那么炙熱。穆亦漾心里有所懷疑,于是,她站了起來,起到楊貞坐的沙發那里挨著他坐,彼時,玉鑼的溫度已經恢復正常。
為了證實心里的懷疑,穆亦漾重新回到大人物身邊坐下。只是,離大人物越近,玉鐲的溫度越加升高。
問題正出在大人物身上,顧不得三人的異常目光,穆亦漾一把拉起旦旦,推著他走到楊貞那邊,將父子兩人隔開。
她的異常舉動,令大人物心里七上八下。敏感的他覺得,穆亦漾此舉是有意將他人與自己隔開。
楊貞心里很是疑惑:“囡囡,怎么了這是?”
看了一眼楊貞,又看一眼大人物,穆亦漾一下子不懂得怎么說。她覺得,即使自己說實話,這兩人也聽不懂。萬一,若是自己不小心打探到別人的**,或者無意揭開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又該如何是好?
然而,這又說不過去。她又不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大人物。之前玉鐲也沒有這等反應,偏偏在今天才傳動有異常。
感覺到她的為難,大人物主動說:“沒事,有什么話,盡管說出來。”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穆亦漾遲疑地問:“伯伯,您最近是不是皮膚過敏,還是身體哪個部分覺得癢,所以用一些外敷藥?”
自己身體好得很,沒有吃藥。大人物肯定地說:“我最近一年連感冒藥都沒吃。”
聽到老爹可能生病,旦旦有點緊張:“囡囡,我爸怎么了?”
“囡囡,你是不是懷疑,伯伯現在是生病?”
楊貞了解穆亦漾,聽到她委婉的用詞,他心里一沉,覺得大人物身上肯定有大情況。
小二認為小丫頭暗指自己生病,大人物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妙:“我前兩天才做的身體檢查,一點小毛病都沒有。不但沒有三高,身體的其它指標全都達到標準。”
大曹哥這段日子過得這么慘,自己這邊是想什么來什么,要什么得什么,正是人生得意的時候,身體怎會不好?
既然連您本人都這么說,穆亦漾挨坐在楊貞坐著的沙發的扶手上,附在他耳邊,雙手合攏,讓別人看不到她嘴唇的動作,用只有她和楊貞才能聽到的聲音問:“二大爺,這里有沒有裝竊聽器或是監控器?”
停頓了三秒鐘,楊貞站起來,起到大人物身邊,學著穆亦漾,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唇,對大人物耳語兩句。
大人物最信任的人就是楊貞,他點了點頭。于是,楊貞吩咐著穆亦漾和旦旦:“你們兩個,把眼睛閉上,聽我發令。”
旦旦和穆亦漾兩人對視一眼,然后聽話地閉著眼睛。穆亦漾心想,肯定是大人物啟動什么裝置,他不想讓自己和旦旦看到,所以二大爺才會讓他們兩個非禮勿視。
只是,閉個眼睛而已,怎么要這么才的時間。大約過了二十秒之后,楊貞的聲音再次響起:“睜開眼睛。”
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旦旦擔心地問:“囡囡,我爹怎么了?他真的生很嚴重的病?”
穆亦漾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她先看了一眼楊貞,只見楊貞點了一下頭:“囡囡,有話,直說無妨。”
現在可以放心說話了,穆亦漾拍著旦旦的肩膀,同情地說:“你爹沒生病。”
心里的一顆石頭總算落到地上,旦旦松了一口氣:“幸好。囡囡,你不知道,剛才我快被你嚇死了。”
好什么啊,穆亦漾下一句話,讓所有人神經再度緊繃:“他中毒。”
這種事情,孩子絕對不會拿它來開玩笑。楊貞臉色一變:“什么?”
你們聽到的是事實,不用懷疑你們的聽力。穆亦漾再一次強調:“伯伯,您剛才說自己沒病。既然不是你主動用藥,那你就是被人下毒。”
猶如五雷轟頂的旦旦嚇得聲音都有點抖,他抓著穆亦漾的手,帶著口腔:“囡囡,你不要嚇我。我爹他怎么會中毒,誰下的毒?”
你不要把我當成無所不能的人,我哪知道這些。穆亦漾聳聳肩:“我不知道是誰做的。”
老爹,這可怎么辦啊?您看著像生猛海鮮一樣能奔能跳,怎么會中毒呢?旦旦奔向大人物,剛想伸手抱著他,卻被跟著前來的穆亦漾揪著他的領子往后拎:“別碰你爹,萬一傳染怎么辦?”
說話的同時,她還伸出空閑的左手,把靠近大人物身邊的楊貞也拉走,離大人物至少三米遠。剩下大人物孤伶伶地一人坐在沙發那里,仿佛他真的成為一個傳染源。
別人看不出來的問題,小丫頭卻說得有板有眼。楊貞馬上追問:“囡囡,你知道是什么毒?”
這種毒,知道的人不多。恰巧,我就是那為數不多的人之一。穆亦漾點了點頭:“水晶蘭。”
不懂這是什么毒,大人物雖然聽到自己被人下毒,可是覺得身體并無異樣的他,不太擔心:“你聽誰說的?”
誰說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毒是否有法子可解。楊貞趕緊問:“解毒的方法?”
以大人物的地位,無擔心找不到能幫他解毒之人嗎。穆亦漾朝著大人物走了過去,卻被楊貞一把拉住。她不解地望著他,楊貞只得松開手,提醒著:“小心一點。”
剛才穆亦漾把楊貞和旦旦拉離大人物,所以楊貞擔心她靠近大人物不安全。
“您放心,我不會有事。”
穆亦漾來到大人物身邊,毫無顧忌地翻開大人物的右掌心,再翻看左掌心。手掌的掌紋清晰可見,膚色紅潤,手背上的青筋無異常。
她點頭稱贊:“伯伯,我現在才發現您的手好漂亮,比鋼琴家的手差不到哪里去。”
無語地看著她,大人物嘴皮子抽搐著:“伯伯謝謝你,沒有給我看手相批命。”
當著一個中毒的人的面,夸他的手好看,能給病人的心理帶來安慰?小丫頭不會說話,幸好她沒有從醫,要不然,沖她看病的態度和無厘頭的話,肯定三天兩頭被病人投訴。
她認真地搭著大人物的左脈,甚至還伸出手,按著大人物的心臟細細地感受著。過了一小會之后她出聲:“深呼吸。”
聽話地深深地呼吸,大人物也不懂,為什么他會配合一個既不是醫生又不是護士的小丫頭的話。
接著,她又給大人物把右脈。她的舉動,令旦旦不明白,他慢慢地靠近大人物:“不是男左女右嗎,你怎么兩邊都把脈?”
瞪了他一眼,穆亦漾沒好氣地說:“你給我列舉某個器官,在女人身上長右邊,到了男人身上卻長左邊?你給我離遠一點,別靠過來。”
擔心兒子會被傳染的大人物也催著他:“你到我辦公桌前坐好。”
想到夫人,大人物心里一慌:“旦旦,趕緊回家看看你媽,看她有沒事。”
自己中毒不打緊,千萬連累老婆孩子。想到夫人可能也會中毒,大人物心里慌騰得厲害。
只是,他的話,穆亦漾并不贊成:“姨姨有沒事,旦旦看不出來。再說,這是慢性毒,您都沒有發作,姨姨更不會有異常反應。”
隨著手腕上的玉鐲的溫度變化,穆亦漾把目光盯在大人物右手腕的衣袖,原來,源頭在這里。她直接解開衣袖口的扣子:“襯衫脫下來。”
脫下襯衫之后,穆亦漾打量著大人物的身材,順便鄙視一眼旦旦:“你連你爹的身材都比不上。瞧瞧你爹的古銅色肌膚,再看看你的白切雞肌膚。旦旦,你一點男人味都沒有。”
楊貞好想捂著自己的耳朵,不想聽到穆亦漾的胡言亂語。大人物更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沒想到自己一個糟老頭子,還能引來小丫頭的花癡。
旦旦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就是煉不出八塊腹肌:“我皮膚像我媽,好多女生羨慕我的雪凝肌膚。”
“一個大老爺們要那么白做什么。雖然一白遮百丑,可是,光是皮膚白也不是最好看的。得像我這樣,白里透紅,臉不施胭脂膚自紅的這種,才讓人羨慕。”
小丫頭怎么越來越自戀來著,這種臭毛病,不用說,肯定是跟阿宗那小子學的。楊貞趕緊把話題扳回正題:“囡囡,衣裳有問題?”
果然最聰明的還是二大爺。穆亦漾捏著衣袖口,指揮旦旦干活:“用個大大的海碗,倒一杯茶水給我。哦,我要紅茶,不要綠茶。”
大人物的辦公室里沒有紅茶,旦旦剛想讓別人拿茶過來時,楊貞阻止了:“你到我辦公室,找阿穆拿大紅袍。”
雖然旦旦不明白為何一定要到楊貞的辦公室拿,但是他還是聽話行事。穆亦漾把襯衫包起來,拉起大人物回到他辦公桌坐好,又仔細地給他把脈。
驀地回頭,看到來人,她松一口氣,嘴里抱怨著:“您別老是神出鬼沒地嚇人行不行。沒病都你嚇出病。”
難怪阿舅他們總是喊他幽靈觀,他真的像幽靈一樣飄來飄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林觀走到大人物身邊,他輕聲地問:“嚴重嗎?”
“不嚴重,依我之見,應該是這一兩天才被下的毒。”
穆亦漾松開大人物的手腕,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中指的指腹,用力一捏,大人物倒吸一口冷氣,沒忍住,啊地一聲,痛叫出聲。
好痛,痛得他全身痙攣,大人物額頭冒虛汗。穆亦漾滿意地點頭:“不錯,神經沒有麻痹。”
只能說,大人物走運,毒才沒下幾天,馬上被發現。
拿著大紅袍飛快跑回來的旦旦看到大人物痛得五官都湊一起,趕緊跑過去,又被大人物叫住:“離我遠一點,你怎么不聽勸?”
忍不住掉下眼淚來的旦旦哭著說:“囡囡可以近你身邊,為什么我不能。”
男孩子眼淚腺太發達可不好,說哭就哭。穆亦漾小嘴一撇:“我會醫術,你懂嗎?”
不懂,可是,至少你告訴我,我爸現在怎樣。旦旦胡亂地抹著臉上的淚水:“我爹沒事吧?”
“放心,黑白無常不會找上門來。”
呸呸呸,大吉利是。楊貞安慰著旦旦:“囡囡剛才說了,你爸沒有大礙,放心吧。”
既然沒事,為何剛才他痛成那樣?旦旦不放心地追問:“真的沒事?”
“大事肯定沒有,小事自有醫生醫治,你把心放寬。”
穆亦漾接過林觀遞過來的泡開的大紅袍,拿過那件襯衫,輕輕地把衣袖團一小團,放進海碗里。
大約一分鐘之后,紅色的茶水驟然變成色,由紅色慢慢就成淡藍、深藍,大約過了三十秒之后,顏色又開始變色,竟然又逐漸恢復成最初的茶水色。
看到這一幕,除了穆亦漾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若非親眼所見,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旦旦甚至喃喃自語:“紅色怎么會變成藍色,這不科學。”
哼,某人的化學沒學好。穆亦漾瞥了旦旦一眼,不說話。
從衣帽間里拿出一件干凈的白色襯衫,林觀遞給穆亦漾:“看下有無問題。”
沒想到,我還成了試毒員。穆亦漾接過來,捏著衣肩,隨意地抖動一下,還給林觀:“沒事。”
玉鐲什么反應都沒有,無毒。
大人物將無毒的襯衫給穿上:“囡囡,這毒要怎么解?”
穆亦漾說出自己的建議:“伯伯,您找頂尖的大夫,包括皮膚科的大夫,讓他們來醫。對了,最好找精通中藥的大夫。”
末了,她又加一句:“您不用太擔心,這種毒雖然毒性強,但是它是慢性毒,雖然經過長期的接觸,還得經過很長周期才會發作。你才被下毒不久,整體而言,您還是安全的。”
囡囡既然能看得是什么毒,那么她肯定有辦法解。旦旦滿懷希望地問:“囡囡,你不能解毒嗎?”
坦然地對上大人物的目光,穆亦漾直說:“我雖然知道這毒,但是從來沒有解過。所以,不敢在您身上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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