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很想抱一抱時白夢,感受她的體溫感受她的存在。
然后她會回擁他,柔軟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安慰,是世上最溫暖的暖流,讓他沉醉。
夢夢,我害怕。
因為比誰都了解自己,所以才害怕。
用這種方式小心翼翼算計,把自己都算計在內(nèi)的局。
目的到底是什么,真相又會是什么?
那一瞬,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去追尋答案。
可是又因為他比誰都了解自己,清楚自己的可怕,所以這個答案他一定要去揭秘。
能讓他自己費盡心思去布局也要揭開的真相,必然有必須揭開的重要原因。
“門。”閉著眼睛的伊諾低低呢喃,嘴角流露一絲自嘲。
看,這就是他。
把自己都算得清清楚楚。
這個所謂的門代表的是什么,他沒用多久時間有了概念。
他曾經(jīng)對時白夢說過,從小到大的記憶他都記得,包括做的夢。
這種記得,并非所有記憶都存于腦海,有些記憶還是被埋得太深,需要一些媒介提醒方才能想起。
伊諾對自己三歲之前的記憶就是模糊的,從前的他認為那是三歲之前的記憶不重要,重復的日子根本不需要重復的去記憶。
可是門這個字眼出現(xiàn),他腦子里浮現(xiàn)無數(shù)相關(guān)的線索,最后就定格在了三歲之前記憶中,他身后的那扇一直關(guān)閉的門。
記憶里那應(yīng)該是屬于他的房間。
而他三歲之前的記憶,一直都是被保姆放在客廳地毯上,在固定的區(qū)域,固定的玩具里,固定沉默玩著自己的玩具。
他竟然并不記得,緊閉的門后有什么東西。
答案就在眼前,而伊諾從來都不是自欺欺人的性格。
躺在陽臺藤椅上的青年慢慢睜開眼睛,幽郁的眼神在黑夜里醞釀著深淵般的漩渦。
伊諾站起來回到室內(nèi),來到床上躺在時白夢的身旁。
“夢夢。”湊近女子的耳邊低語。
緩而有節(jié)奏的一聲聲,將陷入沉睡的女子喚得半夢半醒。
伊諾抱緊她,看著時白夢的眼神充滿愛憐,又深不見底,“來我夢里。”
這些日子幾乎每天都會進伊諾的夢境,甚至直接就在他的夢中累到睡著,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動脫離了他的夢境。
在伊諾輕度的暗示催眠下,半夢半醒中的時白夢就按照他說的做了。
等伊諾閉眼睡覺,沒多久兩人就在夢中相見。
而伊諾夢里的場景就和現(xiàn)實中的情況一模一樣,完全還原了現(xiàn)實里的房間。
他和時白夢就躺在床上。
看著微睜開眼的時白夢,伊諾輕撫她的秀發(fā),傾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睡吧。”
時白夢嘟囔了一句,就閉上眼睛繼續(xù)睡過去。
大概是覺得伊諾又無聊亂折騰人。
好好睡覺為什么還要她入夢,入夢就為了讓她繼續(xù)睡覺?
伊諾就這樣輕撫著時白夢的秀發(fā),直到發(fā)現(xiàn)時白夢真的睡著了才緩緩停下。
他抬起頭。
周圍的環(huán)境一寸寸的變化著。
唯獨這張床依舊沒有絲毫動彈,保持著最穩(wěn)定的結(jié)構(gòu),也自然沒有影響到時白夢的睡眠。
最后夢中環(huán)境徹底定格,變成了一個寬敞空曠的室內(nèi)客廳。
只是這個客廳漂浮在一片灰暗無邊的世界里。
伊諾的視線落在不遠處,那個坐在地上的孩童身上。
孩童才兩三歲的模樣,前亞麻色的微卷發(fā),低著頭擺弄著手里的機器人玩具。
饒是看不清完整的相貌,光看到小半張臉,也足以發(fā)現(xiàn)這是個小天使般的孩子。
他安靜、固執(zhí)、對周圍的一切視若無睹。
連擺弄機器人玩具的動作都很輕,不發(fā)出一絲聲音。
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一直在重復著,仿佛個不知疲憊的機械。
伊諾看了一會兒后,從床上走下來,一直走到孩童的身邊。
這孩子依舊沒看到他一樣,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伊諾對孩子也沒有多余的行為,視線直逼孩子背后的那扇門。
他面無表情的靠近,手握著門把,正要下壓推開。
身后傳來,“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伊諾轉(zhuǎn)頭看去。
幼兒版的伊諾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起來,視線也朝他看著。
幼兒版伊諾雙眼卻沒有絲毫孩子該有的童真,也不是小時候初見時白夢時那種天然,反而清澈而深不見底,不留一絲塵埃,也不留世界任何事物印象。
這種眼神完全不像孩子該有,連成年人都會被震懾。
伊諾沒有回答他。
兩者對視著。
幼兒版伊諾忽然扭頭,朝不該出現(xiàn)在客廳的床鋪望去。
那里躺著睡著了時白夢。
靠時白夢的能力維持這特殊的夢境,進入自己的潛意識世界。
幼兒版伊諾的臉上有了表情,他的眼神也生出情緒。
“去吧。”幼兒版伊諾重新看回他,“這次會成功也說不定。”
說不定這個詞匯本不該出現(xiàn)在伊諾的字典里。
這代表著不可確定因素,代表了說話的人內(nèi)心的不自信。
現(xiàn)在伊諾就親眼看到了,也聽到了自己的不自信。
沒錯。
伊諾很清楚。
這個世界里。
這個幼兒版的伊諾就是他自己。
也許可以理解成潛意識的構(gòu)成,又或者是第二人格。
無論如何解釋,唯有一點不會變,他們都是自己。
伊諾沒有說話,將門把手壓下打開,然后一腳跨了進去。
“嘀嘀嘀嘀嘀”
刺耳的嗡鳴聲不斷急促的響著。
這應(yīng)該是個封閉的房間,否則聲音不會這樣響亮不絕。
伊諾覺得自己的眼皮沉重無比,身體亦是如此。
不過隨著他意識的清醒,身體的機能也正在逐漸的恢復。
他在哪里?
他又在做什么?
一陣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在靠近。
“快!快!”
“博士的機艙又反應(yīng)了!”
“速度做接應(yīng)準備。”
誰在說話?
不,應(yīng)該問,哪些人在說話。
因為說話的人遠不止一個。
他們的聲音激動又嚴謹,急促卻不混亂。
沒多久,伊諾忽感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上脫離。
“噗”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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