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散步的人不少，很快圍了很多人，曾勇也很快被好幾人圍著。

    龍老太女兒家住在不遠，不到十分鐘，救護車警車都還沒有到，曾勇已經被人打了一頓。

    不一會兒，老太太被救護車緊急送進醫院救治，曾勇也被警車帶走。

    次日一早，龍川已經爆出特大新聞——龍老太被縣某領導之子曾某不文明踢飛的罐頭砸中腦袋，生命垂危，已經當夜送到省城救治，曾某已經被抓，曾家親自上門道歉，已經送五萬元多元救人，目前還在籌備救治款項。

    朱琴一早坐車去上班，沒有聽到這個消息。

    但是朱嫣上班時聽了這個消息，一個要好的姐妹告訴了她。

    朱嫣的這個好姐妹家住龍老太小女兒的隔壁，父母當時也在那附近散步，目睹了當時的現場。

    朱嫣聽到這個消息，表面上很平靜，但是想到昨晚曾勇對自己的羞辱，內心覺得實在解恨——自己被他們欺負，無能為力，冥冥之中，是天公在維持公理？

    更讓朱嫣解恨的是一個星期后得到的消息，還是那個同事好姐妹告知，說曾勇很可能被起訴要判刑，因為龍老太雖然保住了命，但是卻因為這致命的一擊，加上年紀大，手臂骨折，還有腦偏癱，即使最好的醫治效果，以后吃飯行走都會很不方便，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一生。

    十二月二十六日，龍老太又被轉到上海一家醫院治療。海外的幾個兒女，都先后趕來看視。

    龍家的兄弟姐妹十分氣憤，龍家小女兒聽過曾家一些事情，也聽過他們重男輕女逼迫媳婦離婚，致使那個媳婦神經錯亂的傳聞，還有原來曾勇的母親在外面十分傲氣，不得人心，況且曾家在事發后一共才付了十二萬元醫療費用，實際治療費用已經超過二十萬元，眾說紛紜，龍家姐妹更是覺得不能輕饒曾家。

    龍家不缺錢，但是因為龍老太受重傷這一事件，帶出曾家很多不為人知的密事。

    非正當手段提升親友，受賄違規安排人工作，舉報曾領導以權謀私的信件，像雪片一樣飛到信訪局。

    其中有一個舉報信，說四年前被曾家雇傭制造事實讓其媳婦“出軌”，事后得了六百元外出打工，后來聽家人說這個女子因為百口莫辯導致精神錯亂，而自己也因為當初與曾家的約定幾年不敢回家。現在聽說龍老太的事情，覺得良心不安，所以舉報。

    舉報信太多，加上龍家的起訴，案件很快上傳到市里。

    十二月二十七日中午，兩個身穿便衣的人來到朱嫣家，拿出證件，詢問起四年前被出軌一事的詳細始末。

    因為朱嫣在忙自己再婚的事，未婚夫高楊也在。朱嫣不知道兩個便衣警官為什么找自己，況且那次出軌，是自己最狼狽的一次，自己很清楚是被曾家污蔑，但是人家位高權重，自己只能忍氣吞聲。

    兩個警員見朱嫣不敢說實情，于是很坦率地說，是別人檢舉曾家，要維護法律的公正，伸張正義，就要有更多的證據。

    一邊的高楊道：“朱嫣，你別怕，大不了我們被開除工作，我們可以去打工，不能為他們背著被人指罵的壞名聲生活。”

    朱嫣見未婚夫支持自己，于是把當年被出軌的細節一一說了。

    朱嫣說起自己生下女兒后曾家人態度的轉變，然后認真地說：”那頓飯是曾勇請的，那個理發師我們都認識。曾勇當時找的那些人都很會喝酒，他一直勸我只管喝酒，說會照顧我，然后我喝醉了，但很清楚地記得他對我說有事情，然后就走了，這些都是他先設計好的。”

    兩個警官一人問一人記，又問道：“曾勇離開時大概幾點？你被拍照片時是幾點？”

    朱嫣說，那個晚上吃飯時，曾勇是八點半鐘離開的，因為當時自己還看了一下手表。后來又坐了好一會，只記得有人扶自己上了車，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個詢問的警員道：“你們吃飯的地方到住的賓館有多遠？”

    朱嫣道：“吃飯就在現在的山水樓的二樓，被拍照是在郵政賓館三樓。我被打了幾巴掌，很快清醒了些，但四肢無力，然后被拍照。后來穿衣服時，我看了一下手表，是十點半鐘。”

    說起這些不堪往事，朱嫣依舊一身發抖。但是高楊握住朱嫣的手，安慰道：“朱嫣，你放心，我相信你的清白。”

    兩個警員道：“朱嫣，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一定是個圈套。但是，如果你覺得方便，到時開庭你可以出庭作證，也可以不來，因為這個案子還有別人為你作證。”

    朱嫣忙問是誰。

    那警官也不隱瞞，說是當時參與這個案子的一個相關人，因為良心上不安，又收了曾家的錢，一直在糾結。

    朱嫣沒有想到，還有人為自己的清白作證，淚水如泉水而下。

    “我離婚半年曾勇結婚，不到兩個月他的兒子就出生了，這一定不是巧合。如果你們能查到他現在兒子的出生證，或者說看他們的結婚證，就知道我有沒有說假話。”

    做完筆錄后，朱嫣長舒了一口氣。

    自己是清白的，是曾家一手遮天污蔑自己，還出錢雇人。

    查證的人走后，朱嫣很感激的對高楊道：“高楊，謝謝你的信任。既然你后悔，我也決不會怪你，因為我相信不用太久，會有更多人相信我的清白！”

    高楊安慰道：“朱嫣，你放心，我不怪你，從來沒有！我一直相信你！”

    曾家因龍老太受重傷引出諸多事情，朱琴并不很清楚，但是龍家給曾家壓力的事情知道，暗中欣慰。

    十二月二十八日的當街日，朱琴收到了羅勇的來信，翠竹也收到了羅雙虎的信。

    傍晚時候，翠竹來到朱琴處，邀請朱琴去自己家吃飯。

    上次朱琴回來，已經把自己和羅勇的事情告知了翠竹，還把和羅勇的合照給翠竹看，翠竹高興地說道：“朱琴，要是你們兩個拍婚紗照，不知道會有多好看！”

    朱琴羞紅臉道：“我們還沒有這么快呢，我現在都沒有讓我爸爸媽媽知道。”

    翠竹笑道：“羅勇還在讀書，就是不讀書，年紀應當也沒有到，他們男的要二十二周歲，先好好享受戀愛的快樂吧。”

    朱琴和翠竹一起回家，翠竹又想起一事道：“朱琴，你等一下，我去買點楊梅干吃，我發現楊梅干比新鮮楊梅好吃得多。”

    看著翠竹買了一斤楊梅干，朱琴吃了一個，忙道：“太酸了，不吃了。我原來吃的都是好甜的，要是再吃，估計晚上牙齒都要軟得吃不了飯。”

    翠竹道：“我一點不覺得酸，覺得很開胃！”

    朱琴見翠竹一直在吃楊梅干，如吃豆子一樣，忙悄聲問道：“翠竹，你是不是懷孕了？我聽說懷孕的人都喜歡吃酸。”

    翠竹驚訝地說道：“懷孕？怎么可能？我都沒有任何反應。“

    朱琴笑道：”沒有任何反應？你這個不是反應？“

    翠竹笑道：”不可能的，朱琴，人家都說懷孕會生病，吃不下東西，我覺得我好好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到家。

    晚飯后，翠竹依舊和朱琴一房，說起朱嫣的事情，朱琴道：”我朱嫣姐就是太老實，被他們家算計了不算，現在還膽戰心驚過日子，見到那個曾勇，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翠竹道：”人善被人欺負。對不懷好意的人，就不能口軟手軟。我要是在邊上，也要兇他幾句！“

    朱琴道：”他們家就是知道了我朱嫣姐的性子才這樣，他羞辱我朱嫣姐，還敢攔她，我瞪著兇他幾句，他也不敢怎么樣！“

    朱琴說完，將那天曾勇的話原話不動的告訴給翠竹，翠竹憤然道：”虧他還是什么領導的兒子，這么的素質，嘔心！這個教訓應當所有的女的都要記住，取地位錢財嫁人，還不如不嫁。“

    朱琴道：”上次我媽又要給我介紹人，反復強調城里人怎么樣，我就舉了我朱嫣姐的例子，她就不吭聲了。“

    翠竹笑道：”朱琴，你準備什么時候把羅勇的事情告訴你爸爸媽媽？“

    朱琴笑道：”他們不催我就先瞞著。我希望羅勇和原來一樣上進。“

    翠竹忙道：”可是朱琴，這好像不矛盾。“

    朱琴笑道：”怎么不矛盾？要是我告訴我爸媽了，那羅勇的爸媽肯定也知道了，比如逢年過節，不是給羅勇增加麻煩？還有他爸媽。現在這樣多好，我們還是同學，什么負擔也沒有。“

    翠竹笑道：”朱琴，我覺得你好溫柔，現在為羅勇想得這么周到，我都沒有往這些地方想。“

    朱琴笑道：”翠竹，你現在當然不用想這些，你好好想你的情郎，還有你肚子的寶寶！“

    翠竹忙道：”我才二十歲，等過幾年再生孩子也不遲。現在的任務，做新房子，還清楚債務！“

    次日早上，翠竹洗臉時，突然一陣嘔心，然后吃了好些楊梅干，才覺得好了些，可是吃飯時，雖然奶奶做了自己喜歡的米粉肉，還有大蒜炒肉，翠竹沒有一點胃口，吃了一個番薯，還是覺得反胃不想再吃。

    七點多鐘，翠竹和羅雙蓮收拾好東西，和朱琴一人一捆青菜去幼兒園，走到石橋上，翠竹還是嘔了，把剛吃的番薯全吐了。

    ”嫂子，你是不是病了？那我先去，我會喂豬喂雞鴨，你一會讓郭醫生看看吧。“

    羅雙蓮見翠竹這樣，忙安慰翠竹，先帶了阿英先去幼兒園。

    朱琴陪著翠竹，一直送到幼兒園，囑咐道：”翠竹，我看你八成是懷孕了，你還是讓醫生看看吧，好好休息。我先去單位了。“

    翠竹點點頭，覺得實在有些頭昏，于是去屋子躺著休息一下，再出來時，已經九點多了，于是去買肉準備中飯。

    十點時，雙蓮來到廚房，見翠竹在切菜，忙關切地問道：”嫂子，去郭醫生那里看看吧，十一點我來炒菜。“

    翠竹忙笑道：”雙蓮，我沒事，吃完飯我過去讓郭醫生看看。“

    見翠竹精神還好，又說中飯后會去看醫生，雙蓮也不在意。

    其實翠竹也一直在想自己今天早上的反常。回思結婚后的情形，才發現自己那個一向很準的沒有來了，莫非真懷孕了？”

    朱琴說楊梅干好酸，吃了一個就不吃了，而自己，一點不覺得算，估計昨天吃了有半斤多。

    煮肉湯時，翠竹又想嘔，忙到廚房外，只感覺廚房里不舒服，所幸雙蓮來了，見翠竹又不舒服，于是說自己炒菜，翠竹去外面看學生。

    中飯時，翠竹沒有胃口，吃了半碗飯，只吃了素炒蘿卜絲。

    李老師聽說翠竹今天老想嘔，忙笑道：“蕭老師，讓郭醫生看看吧，一定有喜了。”

    雙蓮聽說翠竹可能有喜，忙催翠竹去看。

    翠竹只好過郭醫生的診所，說了自己的情形，郭醫生于是給翠竹把脈，把了兩個手，笑道：“蕭老師，恭喜了，是有喜了，我給你開幾貼中藥，你這些天還是別炒油膩的菜，也不要吃油膩的菜，至少要過一個半月才會好點。”

    羅雙蓮聽說翠竹真的有喜了，高興地說道：“嫂子，太好了，你有喜了，我們要寫信告訴我哥哥，讓他高興。”

    這么快就有了孩子，翠竹實在有些意外。但是已經有了，那是羅雙虎和自己的骨肉，雖然自己并不想這么快有孩子，可是羅雙虎已經三十歲，確實應當做父親了。

    雙蓮當即承諾，說喂豬喂雞鴨的事情，以后都由她做，中飯也自己準備，到時翠竹看著在外面活動的孩子就可以。

    晚上回到家里，奶奶得知翠竹已經有喜，高興地說道：”翠竹，明天開始我到幼兒園做飯，你爸爸可以自己熱中飯吃。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做重活。“

    晚上回到屋子，看著自己這個別樣的新房，翠竹拿出羅雙虎的來信看了幾遍，決定把自己懷孕的喜事告訴羅雙虎。

    ”雙虎，你好！

    昨天上午接到你信，很高興，看了好多遍，我就知道，雖然你回去沒有立刻給我寫信，但是我知道，你應當像我想你一樣想我。

    雙虎，其實如果你忙，也不用這么急給我寫信。你的工作忙，我完全可以理解。這些天我和雙蓮，我奶奶，我爸爸，都很忙。

    今天早上起來，老想嘔吐，又很喜歡吃楊梅干——朱琴說很酸，吃了一個就沒有吃了，可我一直在吃，覺得一點不算，中飯時又嘔了，雙蓮陪我去郭醫生那里看視，郭醫生說我懷孕了，雙虎，聽到這個消息，你喜歡嗎？

    我好像問得有些多余，是不是？

    我本來想遲一二年再生孩子，想先把房子先建好，把債務還清楚。但是我們的寶寶既然來了，我很高興。雙虎你放心，我奶奶說，以后幼兒園的中飯，都她來準備，讓我多休息，雙蓮也這么說。郭醫生給我開了幾副藥，說要過一個半月，自然會好起來的。

    雙虎，我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羅勇和朱琴進展很順，他們在干城一起拍好多照片，還有合影——他們實在般配，正宗的郎才女貌。但是朱琴說，先不要告訴雙方家長，以免影響羅勇的學業。

    我們的屋基已經澆好了，伯父說，要過一個星期回土，正月初八開始，會開始裝好第一層的建房材料，估計元宵前就可以動工建房子了。

    你說貸款的現款要到元宵節后，那樣也好，稍遲也沒有關系，第二層交錢的日子還久呢，不用急。

    好像有點困，先寫到這里，等我精神好些，我再給你寫信，如果你忙，不用急于給我回信。

    好想你，祝你健康平安快樂！

    翠竹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晚“

    －－－－－－題外話－－－－－－

    夫妻感情要持久，除了相互忠誠與真心這個前提外，更要牢記住兩句話：戀愛可以短暫美麗如電光一閃，婚姻卻必須切實平淡似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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