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中途的這幾個小插曲不提,這頓飯下來,氣氛還是比較愉悅的,每個人都吃得無比滿足,最后實(shí)在撐得走不動了,干脆坐在一起閑聊胡扯。
祁辰泡了一壺消食的果茶過來放在桌上,然后好整以暇地望著眾人:“今天這頓火鍋主要是為了獎勵青衣青南兩個在書院取得了好成績,你們這些一聲不吭跟著過來蹭飯的是不是應(yīng)該有點(diǎn)表示?”
路非煙率先道:“我前幾日新得了一沓明德軒新出的宣紙,不暈不染,最適合練字,明天就讓人送過來!”
“巧了,前兩天正好有人給我從徽州捎了幾塊墨錠,雖不是什么名貴的古墨,不過用起來倒也湊合!蹦献訚〗舆^話來說道。
有了這兩個人開頭,接下來大家多多少少都送出了一些禮物,有精巧別致的小玩意兒,也有筆墨字畫之類,大都是俞青衣姐弟兩個能用得上的東西,
最后輪到季書玄,只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咳,我手里沒什么好東西,不過倒是還留著一些以前的筆記,回頭可以找出來給他們看看。”
俞青衣姐弟一聽這個,登時眼前一亮,激動地齊聲道:“謝謝季大人!”這可是探花郎的筆記啊,千金難求的好不好?!
“得,咱們幾個送出去的一堆東西怕是還頂不上人探花郎的幾本舊筆記,嘖嘖嘖,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南子潯扼腕嘆息道。
祁辰聽見這話不禁笑了,斜睨著他悠悠道:“所以說,這人還是應(yīng)該多讀書!你說是不是,南大公子?”
南子潯臉上的笑容一滯,他怎么聽著這話像是別有深意呢?
緊接著便聽得祁辰朝俞青衣姐弟囑咐道:“你們兩個將來怎么樣我不強(qiáng)求,但有一條,只要還在書院,就不許逃課,記住了嗎?”
“嗯,我們記住了,祁大哥!”兩個孩子齊齊點(diǎn)頭應(yīng)道。
這下,南子潯的笑容徹底僵在了臉上,旁邊莊嚴(yán)和元青硯俱是強(qiáng)忍著笑意,就連桓柒的嘴角都可疑地抽搐了兩下,要說當(dāng)初他們幾個在書院念書的時候,論起逃課的功夫,南子潯若是認(rèn)第二,怕是沒人敢認(rèn)第一……就連元青硯這個頂不愛讀書的都比不上!
不用想,這事肯定是夙千離告訴祁辰的。
南子潯面色微赧,果斷決定略過這個話題,于是清了清嗓子,道:“話說,今兒個難得大家聚得這么齊,光喝茶可沒意思……千離,我記得你酒窖里應(yīng)該還藏著幾壇好酒呢吧?”
元青硯頓時眼神一亮,繼而目露期待地看向了夙千離。
就連一直不動聲色的紀(jì)簡此刻眼中也染上一抹躍躍欲試的神采,能讓夙千離珍藏的好酒定然不是普通凡品!今日說不定要有口福了!
夙千離眼皮抬了抬,淡淡瞥了南子潯一眼,沒說話。
沒拒絕那就是同意了?南子潯自動解讀了他的意思,然后興致勃勃地拍了拍元青硯:“走走走,咱們倆去拿酒!”
然后熟門熟路地領(lǐng)著人往酒窖的方向走去,生怕夙千離突然反悔似的。
“時候不早了,青衣青南,你們早點(diǎn)兒回去休息吧!”這幫人鬧騰起來還不知要到什么時候,兩個孩子還是不要熬夜的好。
“好!”俞青衣應(yīng)了一聲,然后領(lǐng)著弟弟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南子潯對攝政王府只怕比他自己家都熟,因而沒過多久,兩個人就抱著七八個酒壇子過來了,季書玄看著這一幕不由心里一慌,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這……會不會有些太多了?”
祁辰也是嘴角一抽,這家伙怎么不把夙千離的酒窖給直接搬過來?
“不多不多!”南子潯笑瞇瞇地說道:“咱們這么多人,七八壇也就剛剛好!”
季書玄臉色白了白,突然想到了上次被他們拉去喝酒的情形,當(dāng)時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去的來著?好像記不清了……
“來來來,都滿上啊!”南子潯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酒壇子,然后挨個給大家倒酒。
紀(jì)簡端起酒盅放在鼻尖輕輕一聞,不禁勾起了幾分興致:“九醞春?”
“行啊紀(jì)簡,一聞就聞出來了!”南子潯挑眉笑望著他,“來,你再試試這個!”說著又打開了另一個深色的酒壇子,放到他面前。
紀(jì)簡湊過去輕嗅,一股清冽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眼中頓時又亮了幾分:“這是松苓酒!王爺從何處得來的?”
“這是舅舅在居庸關(guān)的一位故人所贈。”夙千離語氣淡淡地說道。
“不知這位故人現(xiàn)在還在嗎?”紀(jì)簡追問。
見夙千離搖頭,紀(jì)簡眸中不禁劃過一抹失望。
“什么是松苓酒?”羅音好奇地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紀(jì)筠鄙視地瞥了她一眼,解釋道:“一千多年前,北方有個國家叫渤海國,松苓酒就是他們發(fā)明的,據(jù)聞,這松苓酒的制作方法非常獨(dú)特——”
“在山中尋覓一棵古松,伐其本根,將白酒裝在陶制的酒甕中,埋于其下,逾年后掘取出來。按照渤海國人的說法,通過這種方式,古松的**就吸到酒中!
羅音聽得認(rèn)真,倒也沒計(jì)較他話里的鄙夷,而是接著問道:“雖說這松苓酒的制作工序麻煩了些,但也不是做不出來,怎么就這么珍貴了呢?”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完顏嵐接過話來說道:“自渤海國消失以后,這松苓酒的釀造方法就失傳了,后來陸續(xù)有不少人曾嘗試過重新釀造松苓酒,可惜一直都不得其法,釀出來的酒不是壞了就是和白水的味道一樣。”
說到這兒,完顏嵐頗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說起來,她九哥可是很喜歡這松苓酒呢,可惜嘗試了多次,最后都以失敗告終了。
“我天!照這么說,這松苓酒豈不是喝一壇少一壇?”羅音不禁咋舌,說著又朝夙千離贊道:“王爺真是大方!”
“大方的人可不是本王!辟砬щx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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