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先生的話仿佛一記重錘狠狠敲打在眾人心上,路非煙頓了頓,忽然明白過來,定定道:“云亭先生說得對,事情還沒走到最后一步,未必就沒有回旋的余地,我這就派人去暗訪名醫(yī)奇藥,說不定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聞言,南子潯一個激靈從門外跳了進來:“我立刻派人去東海,看有沒有辦法能夠提前拿到樨木花!”
莊嚴也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剛要開口就聽得云亭先生沉聲囑咐道:“莊嚴,即刻吩咐下去,攝政王病重的消息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違令者立斬不赦!”
“是!”
桓柒也終于回過神兒來,握緊了拳頭:“我這就給我?guī)煾笇懶牛埶先思覄毡刳s回來!”
……
北狄境內(nèi)。
不知為何,越往北走,祁辰心里的不安就越大,總擔心京城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但她既然已經(jīng)站在了盛京的地界上,就斷沒有中途回去的道理,于是便加快了行程。
所幸這幾日天氣還算比較好,一行三人路上倒也沒耽誤太多功夫,傍晚時分便趕到了盛京城外。
進了城,祁辰并沒有立刻去找完顏嵐,而是和夙千珩他們一起尋了間客棧住下,晚上吃飯時,祁辰見夙千珩點了壺茶,不由失笑道:“說起來,你這酒量和我一個朋友倒是一模一樣,都是一杯倒!”
夙千珩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這算是在幸災樂禍嗎?”他真不該逞強喝那杯酒的……
“不,我是赤裸裸地嘲笑你!”祁辰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他。
夙千珩聽罷更無奈了,一副認命的模樣:“罷了,你愿意笑就笑吧,左右我不會喝酒也是不爭的事實。”
祁辰好容易止住了嘴角的笑意,聽見這話不禁納悶道:“說來也怪,同樣是兄弟,夙千離是個千杯不醉的,就連十一都能喝不少,怎么到了你這兒就成了一杯倒了?”
夙千珩倒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唔,約摸是我這個人和酒沒什么緣分吧!”
“不能喝酒,真是少了人生的一大樂事啊!”祁辰目光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那語氣怎么聽都覺得是幸災樂禍更多一些……
夙千珩哭笑不得地望著她:“我竟不知你還是個酒鬼?”
“酒鬼倒也稱不上,不過偶爾喝點酒放縱一下也不錯!”祁辰十分坦然地說道。
夙千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笑道:“既如此,那日后我若是得了好酒一定都給你送去,也省得留在我這兒暴殄天物了!”
祁辰一聽,立馬朝他拱了拱手:“那就多謝這位兄臺了!”
吃完飯,祁辰特意去敲了夙千珩房間的門,“明日我會先去看看小五,接下來我便要去打聽紅景天的消息了,你們?nèi)绻业搅搜﹨⒕吞崆盎厝グ桑槐氐任遥⒕┻是太冷了,待久了對你身子不好。”
原以為說服他還需要費些口舌,不想夙千珩卻是答應地痛快:“也好,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咱們京城見!”
祁辰目光一怔,旋即點點頭:“好,那就京城見!”
祁辰離開后,程銘走了進來,憋了這么多天的話終于還是問了出來:“主子,您為何不跟他說實話?”明明您的咳疾也需要那株紅景天做藥引……
“咳,咳咳咳!”夙千珩掩唇咳了幾聲,聲音微冷:“不該問的別問,我自有我的用意!”
程銘抿了抿唇,最后還是沒有再多說什么,只道:“既然主子不打算取藥,那咱們還是早些回京……”
“再等等,我要確定她拿到那株紅景天。”盛京的寒風凜冽如刀,吹得他臉色愈發(fā)蒼白,語氣里卻是充滿了不容置疑。
聞言,程銘眸中不禁劃過一抹憤懣,而偏偏就在這時,夙千珩又囑咐了一句:“去把查到的消息透露給她,記住,別留下痕跡。”
“主子……”程銘臉色愈發(fā)難看起來,所有的不滿都寫在了臉上。
“你若是還認我這個主子就照我說的去做!咳咳咳——”許是牽動了情緒,男子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臉上染上了幾分不正常的潮紅。
“屬下這就讓人去辦,您別動氣!”程銘連忙應下,目光擔憂地望著他:“主子,屬下還是去請個大夫過來看看吧!”
“不用……咳咳……我休息,休息一下就好……”夙千珩擺了擺手,就要轉身回去躺著,誰知就在這時,腳下一軟,緊跟著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主子!主子!”程銘臉色大變,連忙把人扶回床上,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觸手滾燙!
程銘頓時急了,拉過一旁的棉被替他蓋好,然后關上門出去找大夫去了。
不想經(jīng)過走廊時,正好碰上去樓下打熱水的祁辰:“程銘?你急匆匆地這是準備去哪兒?”雖然不知為何,一路上程銘都好似對自己頗有意見的模樣,但祁辰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主子發(fā)熱了,我去給他請大夫。”心急如焚的程銘此刻也沒了給她甩臉子的心情,“祁公子,能不能麻煩你先幫忙照顧一下我家主子?”
祁辰一聽頓時急了:“我這就過去。”
房間里,夙千珩渾身滾燙,卻一直冷得在打擺子,嘴里一個勁兒地喊冷,祁辰無法,只能又給他蓋了兩層厚厚的被子,然后替他用濕毛巾降溫。
好容易等到程銘請了一個胡醫(yī)過來,開了一副藥,然而藥喝下去以后,一直到大半夜都不見好,反而又越燒越嚴重的趨勢,祁辰和程銘兩個人越來越心急火燎。
“這個庸醫(yī)!”程銘急得團團轉,破口大罵那個胡醫(yī)害人。
祁辰同樣急得不行,發(fā)熱雖不是什么大病,但要是一直不退熱,燒成肺炎可就麻煩了!想到這兒,祁辰一咬牙,同程銘道:“你在這兒守著,我再去請個大夫回來!”
“這大半夜的,你去哪兒請大夫?”程銘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我自有我的辦法。”丟下這么一句話,祁辰拿了件披風就冒著風雪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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