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木槿想到應對之策,小爐子已經(jīng)走上前,一把抓過木槿的胳膊說。
“快,快,快,跟我走,還有一大堆人等著你盤問呢。”
“等我盤問?”
“是啊,你還不知道吧,昨晚,永巷又死人了。”小爐子湊到木槿身邊悄聲說道。
“我剛剛在屋內(nèi)聽說了,敢問小爐子公公,死的人是誰?死法如何?”木槿裝作一知半解的問道。
“哎,死的是平時守夜的四喜子,聽說是一刀斃命又被厲。。從宮墻上摔下來摔死的,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小爐子認真的解釋道,他經(jīng)過昨天的事情本想放松幾天,誰知早上被人喊起來,說是出了事。這不,聽說出了事情,他什么也沒做,第一時間過來找木槿,有她在自己放心。
“哦,四喜子?”
“是啊,仵作剛來了,去了永巷。。。”
“那咱也去看看吧。”木槿打斷小爐子的話說道,無論是做表面功夫還是什么,木槿真心想再去現(xiàn)場看看,昨晚,天色黑,不知道會不會遺漏了什么。
“啊?去永巷啊?”小爐子驚呼道,都說永巷又厲鬼作祟,他本是不信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兩人了,他想想心里也會有點發(fā)毛啊。
“是啊,去看看有什么線索,不然盤問起這么多人,什么時候是個頭。”
聽了木槿的話,小爐子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只好認命的說道:“好吧,走吧。”
永巷還是那個永巷,只是因為接連死了兩人的緣故,總覺得這里的空氣都比旁邊的冷一些。
木槿和小爐子到達永巷,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正在解四喜子的衣服。
“住手,住手!!”小爐子大聲呼叫著。
“你們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放進來,破壞了現(xiàn)場怎么辦?”小爐子一個拂塵打在站在尸體不遠處看守的兩個太監(jiān)身上。
“公公饒命啊,公公饒命啊!”兩個太監(jiān)嚇的癱坐在地上直呼饒命。
木槿拽了拽小爐子的衣袖說道:“小爐公公別打了,他們沒有放隨便的人進來。”
“怎么沒有,她不是?”小爐子指著前面蹲著的人影氣急敗壞的說道。
“哈哈,小爐公公,她可是仵作,那是什么隨便的人。”木槿說道這句話的時候,背對著她的人,轉了一下頭,只看到一張側臉,便又回到了原來的方向,繼續(xù)解四喜子的衣服。
“什么?她是仵作!”小爐子明顯受了驚嚇。
這個世道難道已經(jīng)這樣了嗎?一個聰明絕頂?shù)拈饶镞不夠,怎么來個仵作也是個宮女,還是個和槿娘年紀差不多的宮女。
“好了,小爐公公,你看那箱子,那里可還有標識呢?不是專業(yè)的仵作,上面的人也不敢派到這里,放心,放心!”木槿柔聲安慰著小爐子,自己往前都了幾步,站到那人身后,居高臨下的觀察著四喜子的尸體,同時也觀察這個讓人意外的仵作。
“真的,真的,小爐爺爺,她有文書和印章的,是糾謎園派下來的。”癱坐在地上的小太監(jiān)看木槿已經(jīng)給他們解了圍,趕緊上前解釋道。
“需要我?guī)兔幔俊蹦鹃葘χ莻人影說道。
“紙筆在那邊,你幫我記錄吧。”女孩的聲音有些清冷,態(tài)度也是如此,和木槿說話頭都沒有回一下。
熱臉貼了冷屁股的木槿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拿起旁邊的紙筆準備記錄。等拿起毛筆木槿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不會寫繁體字,并且毛筆字也寫的和鬼畫符一樣,這樣怎么替別人記錄文稿。
“死者,男,20到23歲,曾受宮刑,死亡時間是昨晚亥時中到亥時末,死因是胸口中刀,一刀斃命,刀長七寸,寬一寸半,死者身體有多處摔傷,膝蓋破損嚴重,死者流血甚多,血跡顏色偏淺。。。“
根本不給木槿找借口拒絕的機會,仵作把自己觀察的死因,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全說了,木槿只好硬著頭皮,鬼畫符一樣的把重點記錄下來,管他什么字,一會這個小仵作看不懂了自己再給解釋。
“寫好了嗎?”木槿正蹲在地上就著木箱奮筆疾書,突然眼前一片黑影,清冷的聲音傳來,木槿抬頭一看。
這個穿著綠色宮衣的小宮女,年紀和自己差不多,臉色如同完美的白玉一般透亮無瑕疵,一雙細長眉眼,彎彎的如同月牙一般,左眼下面還有一顆誘人的小痣,瓊鼻,紅唇,真真是一個美人胚子。要不是她年齡小,缺少點歲月的痕跡,不然這樣一個美女放出去讓多少人沉醉。只是,好好的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怎么會做了仵作這個行當。
“你,你好,我叫木槿。”木槿尷尬的站起身,拿著一團墨跡的手稿,尷尬的自我介紹。
“哦,我叫林夕兒。”宮女楞了又楞,本不愿開口的樣子,后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學著木槿的樣子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個,那個,這個手稿我寫的你可能看不懂,要不我念著,你自己再寫一份。”木槿真想現(xiàn)在找個地縫把自己鉆進去,在這樣一個漂亮厲害學識好職業(yè)特殊名字也好聽的美女面前,木槿只覺得自慚形穢啊。
“不。。不用了。。好吧。”林夕兒本想拒絕,可看到那團實在看不清的墨點只好答應了。
“死者,男。。。。”木槿憑著剛剛的記錄把大概復述了一遍,重點的位置肯定不會有錯的情況下算是匆匆完成了任務。
看著林夕兒寫完的驗尸檔案,木槿覺的人家和自己的那差距可真是天壤之別,林夕兒是天,自己是地。
“好了,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完成任務的木槿非常的開心,眼睛彎了起來笑著問道。
“沒,沒有了。”林夕兒長久話少的緣故,聲音中透露著清冷和不習慣。
“哦,那好,麻煩你把這個報告也給我寫一遍吧,我拿著去里面問話,有點依仗比較好。”
“嗯。”林夕兒點了點頭,把手稿遞給木槿一份,不過在木槿不注意的時候,自己收拾東西把木槿寫的那份手稿也放了進去。
跟著小爐子盤問了一個上午的人,這下完全不用遮掩了,整個辛者庫都知道了這個來了一年多的小宮女是湯爺爺,小爐子公公眼前的紅人。
紅不紅木槿不清楚,不過她這個紅人的胳膊被蝶衣早就掐紅了。木槿眼淚汪汪的也沒博得同情,誰讓自己是那個欺騙大家的人。
辛者庫人不少,盤問自然是分撥進行,可即便這樣也沒有找到可疑人物,紫禁城的亥時很多人早就進入夢鄉(xiāng)了,只有那些守夜的人或許還醒著,可惜盤問來盤問去也沒有什么疑點,四喜子好像真的是被厲鬼鎖命了一般。
“唉,看來沒什么收獲。”小爐子喪氣的說道。早上接到這個差事他就知道是個棘手的事情,沒想到有了槿娘的幫忙還是一點收獲也沒有。
“小爐公公沒有收獲有可能是最好的收獲。”
“槿娘這話怎么說?”小爐子驚喜的問到。
“我們這么仔細的盤問,并未有任何可疑人員,這說明,兇手要么是隱藏的太好,要么是根本不在我們辛者庫中。”
槿娘的話讓小爐子眼前一亮,是啊,兇手有可能根本不是辛者庫的,想到這里小爐子知道怎么回去交差了。
“槿娘,你真是我的福星!”小爐子高興的說道。
木槿笑而不語,她也不確定,只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簡單,不是一個小小的辛者庫可以操縱這樣的事情。
告別了小爐子早已過了午飯時間,木槿回到屋內(nèi),一下子被眾人壓在炕上,幾個人疊羅漢一般的把木槿壓在身下。
“好你個小槿娘,瞞我們這么深,說,什么時候搭上小爐子公公的。”
“就是,藏的太好了,要不是小爐子今天說漏嘴,我們還不知道你竟然幫湯爺爺這么大的忙。”
“就是,就是,該打,該打。”
“各位姐姐饒命啊,好姐姐饒命啊。。。。”木槿只剩下求饒了,被這么多人圍攻的滋味不好受,特別是她們還哈自己癢癢。
“哈哈。。哈哈哈。。哈哈。。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可惜求饒并不管用。
“好了,好了,鬧一會就行了,槿娘還沒吃飯呢,快放開她,讓她把飯吃了。別餓壞了。”錦粉一個一個像拔蘿卜一樣,把眾人從木槿的身上拉開。
被眾人放開的木槿,頭上的小辮早就亂糟糟的想雞窩一樣,聽到吃飯木槿才想起自己早飯午飯都還沒吃,肚子里空蕩蕩的。
“快來,快來。”
錦粉招呼著木槿到炕桌上,上面放著兩個饅頭和一碗白菜燉粉條。木槿拿起饅頭塞進嘴里,兩腮被塞的鼓囊囊的好像青蛙一般。
錦粉拿起梳子坐在木槿的身后給她梳著頭發(fā)細細的問到:“槿娘,你什么時候搭上小爐子的?”
“嗯嗯,也沒搭上,就是昨天去給湯公公回話的時候,正好碰上了一些事情,我?guī)土藗小忙。”木槿嘴里塞著飯菜老老實實的回到。
“嗯嗯,槿娘最好了,原本還擔心你年紀小怕被欺負了,現(xiàn)在看來,有湯公公和小爐子給你撐腰,這個辛者庫中應該沒有人敢難為你。”錦粉高興的說道,當初木槿剛來辛者庫洗恭桶的時候被很多人欺負過,她們當初也是看這個不愛說話的小姑娘不順眼,屋里的有的人也欺負過她,可后來不經(jīng)意間她慢慢的融進大家里面,慢慢的你的心會對她更柔軟一些,畢竟她是一個這么懂事又這么單純的小姑娘。
“有錦粉姐姐們呢,沒人敢欺負我的。”木槿笑著說到,確實錦粉周全,綠意細膩,蝶衣潑辣,有她們?nèi)齻護著本來就沒有什么人敢欺負自己。
“你趁著現(xiàn)在能靠上湯公公,要不我們湊些銀錢出來,讓小爐子幫你調(diào)個位置,到繡房啊,珍寶閣之類的,年齡小正是學東西的時候。”綠意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木槿身后,柔聲說道。
“是啊,是啊,學點手藝傍身,無論是在宮里還是到了年紀出宮總是一個掙錢的手段。”難得蝶衣也認同的說道。
在紫禁城中,宮女從小進宮,學兩三年規(guī)矩有些好的就被挑進去學手藝,繡房和珍寶閣是最適合女子的,也是最熱門的選項。但是宮女多,能被挑走的少,剩下的大部分就是做些打掃院子浣衣之類的粗活,而這些做粗活的既傷身子,以后出宮去只能靠著積蓄過日子。可在宮內(nèi)的積蓄能有多少,大部分月錢都孝敬上面的人了,沒積蓄沒手藝,身體還不好,這就是大部分宮女即便到了年齡也不出宮的原因。
“湯爺爺已經(jīng)調(diào)我到醫(yī)女局做學徒了,今天就去報道。”木槿嘟嘟囔囔的說道。
“醫(yī)女局?”
“是啊。”
“為什么去那個地方,那里可苦的很。”錦粉皺著眉頭說道。
槿娘有這么硬的靠山,為什么還要去那種苦地方。
“我想著自己會了醫(yī)術,辛者庫的這些姐姐們有了病再也不用硬熬著了。”木槿小聲說道,她可不愿意承認,因為自己手笨,那些繡花啦,做珠寶之類的細致活做不了才選擇的這個。
“唔。”
木槿一下子被錦粉緊緊的抱在懷里。
“乖槿娘,好樣的!”蝶衣也抱了過來,聲音哽咽的抱著槿娘。
“咱們辛者庫的人以后就要請槿醫(yī)女多多照顧了。”錦粉打趣的說道。
“我還沒學習呢,還照顧不了大家,你們都別生病,等我學好了醫(yī)術了再生病。”
木槿的胳膊又被擰了一下“笨蛋,生病那是我們能控制的。”蝶衣嘲笑著說道。
“盡量控制,盡量控制。”木槿訕訕的說道。
“對了,你可知道去醫(yī)女局跟那個師傅?”
“好像是許醫(yī)政。”木槿好像記起湯全德特意交代過。
“許醫(yī)政,快,快給槿娘收拾好趕緊去報道。”錦粉著急說道。
“怎么了?怎么了?”
“許醫(yī)政是有名的苛刻,對手下最嚴厲,你這上午沒去報道,不一定怎么罰你呢。”
“啊?”
“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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