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婆娑的告別了醫(yī)女局,木槿背著大包袱的東西,本想直接回辛者庫,可想想以后自己可能回去那里的機會也少了,便把東西送回了冷宮小院里自己的房間,等這一大圈兜完回去已經(jīng)很晚了,走到辛者庫門口就看到錦粉姐姐打著燈籠焦急的在那里來回轉(zhuǎn)圈。
“錦粉姐姐,你怎么在這里?”
“哎呦,槿娘,你可算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錦粉走到木槿面前一臉嚴(yán)肅緊張,湊到木槿的耳朵旁說道:“康嬤嬤死了!
“什么!”
木槿非常的詫異,康嬤嬤怎么會死了呢,她是一個如此懂得進退的人,犯了事還能安然無恙的躲在辛者庫,這怎么會死了呢。
“是真的,是昨晚被凍死的,等中午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已經(jīng)成冰棍了!卞\粉一臉的慌張,她胡思亂想了一天,昨天雖然下了一夜的雪,可也不至于凍死人,即便康嬤嬤要一直用水清洗恭桶,可冷了她也會躲躲啊,怎么會凍死在馬桶山的后面。
“怎么會那么晚才發(fā)現(xiàn)?”
“還不是早上永巷的事情給鬧的,大家都去關(guān)注永巷的事情了,誰還會注意一個洗恭桶的老宮女!
木槿沉默著沒有再說話,事情真的那么巧嗎?自己原本打算找個機會再好好盤問一下康嬤嬤關(guān)于那張白紙的事情,念頭剛生出來人就死了,現(xiàn)在怎么問康嬤嬤也是不會說話了。
“槿娘,你說是怎么了,這永巷怎么總出事啊,難道真的有厲鬼索命嗎?”錦粉喃喃自語,像是在問木槿問題,何嘗不是在問自己。
“永巷的事情比較復(fù)雜,你和屋內(nèi)的姐妹們交代一下,沒事就不要往那邊去,管它發(fā)生什么,守好咱們的一屋子就行!
永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木槿現(xiàn)在手頭上的線索很少,對于尋找兇手她還沒有頭緒,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讓大家自保,減少死亡人數(shù),才能慢慢的去找線索。
“好的,我會交代的。”
“關(guān)嬤嬤尸體在哪里?”
“還在原地呢,她坐在地上,整個身體都凍住了和地上連在一起,小爐子喊了幾個人拉也拉不起來,動了動不了!
木槿點了點頭,凍在地上,拉都拉不起來,昨晚有那么冷嗎?木槿不知道,不過小爐子他們暫時不動尸體是對的,自己先去看看,說不定會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
“錦粉姐姐,天寒地凍,你先回去,把你的紙皮燈籠借我,我去看看康嬤嬤的尸體,找找線索!
“。∵@么晚了還要去!”錦粉不知道這個槿娘有多大的膽子,竟然敢深夜獨自一人去看一具尸體,自己想想都覺得害怕的好吧。
“我陪你去吧!卞\粉想了想還是說出這句話,她擔(dān)心木槿一個人,她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有自己陪著會好一些。
“不用,天冷你先回去。”木槿何嘗看不出錦粉的恐懼,可自己怕明早起來康嬤嬤身上的證據(jù)又沒了,就像當(dāng)初粉衣宮女的鞋子一樣,怕就怕證據(jù)沒有找到,引起的禍端更大。
“不,我陪你去,你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卞\粉非常的堅持,她無法放任木槿獨自一人。
“好吧。”木槿只好妥協(xié)。
木槿和錦粉兩人打著燈籠,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到了康嬤嬤清洗恭桶的地方,木槿對著地方非常的熟悉,直接往錦粉說的恭桶山走去。
遠遠的看到好像有個人坐在那里,盤膝而坐,雙手緊握著放在胸口,還未走到跟前木槿就覺得詭異,她知道凍死的人都會有些“回溫笑”的狀態(tài),會脫衣,臉上掛著笑容,可這康嬤嬤一臉平靜,姿勢奇怪,衣服穿的厚厚的,哪里像一個凍死的人,到像是死了以后放在這里做成標(biāo)本的樣子。還有這個康嬤嬤的雙手合實,這個姿勢代表著什么嗎?
木槿推了推康嬤嬤的尸體,確實硬邦邦的,一動不動,木槿打著燈籠照著地上,地上有冰,連接著康嬤嬤的身體。木槿蹲在地上,仔細的觀察,紙皮燈籠的光雖然微弱,可木槿還是清晰的看到有些冰是從康嬤嬤的衣服里伸出來的,看來,康嬤嬤不是自主被凍死,而是被動被凍死的。
“好漂亮的簪子!”錦粉感嘆,一個洗恭桶的老嬤嬤有這么好的簪子,不虧是以前服侍過貴人的人。
木槿隨著錦粉的話看過去,確實一支漂亮的簪子,康嬤嬤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平時上面的飾物也少,可今天頭上的飾品竟然多了很多,一對花釵,一支玉簪,還有幾朵珠花,這些飾品樣子都很不起眼,也是宮女的樣式,看來應(yīng)該是康嬤嬤以前侍候貴人的時候有的,只是這支玉簪,即便在深夜光線微弱也能看出這只簪子的通透圓潤。
玉簪沒有復(fù)雜的形狀,像是一支曲折的玉蘭枝伸出來一樣,小小的玉蘭花含苞待放,工藝精湛,玉質(zhì)上乘,即便是康嬤嬤以前再得寵也不會有貴人賞她如此樣式的玉簪。
木槿試了幾下,玉簪和康嬤嬤的身體已經(jīng)連在一起,凍的結(jié)結(jié)實實,想要拔下來也難了。
木槿又打量一番沒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這又天寒地凍的,辛者庫除了守夜的人其他都睡了。
“走吧,錦粉姐姐,太冷了,等明天天亮了再說。”
“嗯!
錦粉點點頭,拿著燈籠往前走,從恭桶山到她們的住處并不遠,一盞茶的時間可以來回幾趟,走到住處門口,木槿悄聲對著錦粉說了幾句話,錦粉點點頭,進屋去,木槿燈籠也不打,順著原本的路回去了。
一個人影從恭桶山的背后繞了出來,手里拿著刀子,環(huán)顧一下四周無人,用刀別著砍著什么東西。
木槿躲在不遠處的月洞門內(nèi)看著這一切,她剛剛和錦粉姐姐在檢查康嬤嬤尸體的時候,紙皮燈籠曾照到過一個一晃而過的人影,那個時候她的心中就有了計較。普通情況下,辛者庫的人誰偷個什么的,木槿是不會去關(guān)心的,可這次不行,康嬤嬤身上的東西對于她們來說太重要了,那都是直接尋找背后關(guān)系的證據(jù),被人就這樣偷了去,以后還怎么查這東西的來路。
“這個老婆子竟然藏了這么好的東西,哼!最后不還是落在我的手里。。!
“呸,戴這么緊,害怕人拿了,我偏要拿給你看,難道你還想帶到棺材里不成?”
“你可能拿不到了!
“誰?誰?出來!別給我裝神弄鬼的!
木槿從月洞門后出來,這人看到是木槿前來一點也不擔(dān)心,一臉?biāo)翢o忌憚的看著木槿。
“你這個小蹄子,鞭子沒吃夠嗎?還敢來我眼前?”
這個深夜來盜取玉簪的人正是栗姑姑,木槿的老熟人,木槿剛來辛者庫還在洗恭桶的時候沒少挨這個人的鞭子,沒想到再次碰到竟然在這個時候。
“呵!”和這樣的人木槿不愿意多費口舌,一個把自己的暴躁自己的不甘施加在別人身上的人,在這個紫禁城中很多,和已經(jīng)沒有救的人木槿自然不愿意搭理,何況現(xiàn)在自己的身份,陳金水的徒弟,但這一項已經(jīng)不是眼前這個老婆子可以抗衡的了。
被以前自己手下的人如此嘲笑,栗姑姑覺得自己的權(quán)威被質(zhì)疑了,把手中的菜刀扔下,從腰間拿起鞭子,哼,這些不長記性的小蹄子,多被抽幾次就知道疼了。
可,木槿怎么會給她這個機會,人還沒走到木槿面前,她的身后就竄出來一大堆人,拿著棍子,掃把的把她一頓亂打。
“你們竟敢打我,不看看我是誰,小心我用鞭子抽死你們這些小蹄子!、
“啊,,,啊,,,”
這個時候還在逞威風(fēng),誰會把她放在眼里,又是一頓亂打,把栗姑姑那些威風(fēng)凜凜的話全都打進肚子里了。
木槿看著眼前拿著棍子掃帚的人,正是綠意蝶衣她們,這中間就數(shù)蝶衣打的正歡,雖然平時和這個栗姑姑交際很少,可每次看到她,她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早就很不爽了好吧。
“好了,好了,別把人真打死了!卞\粉笑著勸大家,平時都看這個栗姑姑不順眼,這下把她打一頓,大家可都出口氣了。
“怎么了?怎么了?槿娘沒事吧?”
大家的手剛停下,遠處就傳來小爐子熟悉的聲音,欣娘已經(jīng)把小爐子喊了過來,這下栗姑姑想抵賴怕也是難了。
“小爐公公,我沒事!
聽到木槿的聲音,小爐子這才放心,這個槿娘現(xiàn)在在辛者庫可是被當(dāng)菩薩一樣給供起來的,誰那么不長眼,得罪了她。
小爐子心急火燎的走到眼前,身后還跟著幾個孔武有力的值班太監(jiān)。
“哎呦,嚇的我心啊,砰砰砰的跳,就怕你出了事!
“沒事,沒事。多謝小爐公公關(guān)系,喏,這深夜把你找過來是因為我們幫你抓到一個賊人。”
“賊人在哪里?賊人在哪里?”
“喏,就在哪!”
木槿指著栗姑姑的方向說道。
小爐子走向前,用燈籠照照被打暈過去的栗姑姑,嫌棄的說道:“她怎么成這樣了,真丟人。”
“小爐公公,晚上我回來的晚,剛到辛者庫就聽說康嬤嬤沒了,我覺得康嬤嬤和永巷的事情有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于是便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不知道想干什么,我擔(dān)心辛者庫進了賊人,出了什么事,于是讓姐姐們都過來幫忙抓賊人,也著人急忙去喊了您過來,喏,我們剛剛一起過來的時候,正看栗姑姑拿著刀砍康嬤嬤尸體呢!
“是啊,是啊!
“康嬤嬤的死和永巷有關(guān)?”小爐子的重點根本不在這賊人身上,聽到康嬤嬤和永巷有關(guān)聯(lián),立馬想知道到底有何關(guān)聯(lián)。
“不好說啊,你想康嬤嬤剛開辛者庫,沒過多久永巷就出事了,所以這還得調(diào)查啊!
“那好,那好,槿娘你快快查,你不知道因為永巷的事情,湯爺爺都快要急死了。”小爐子哭喪著臉說道。
本來出第一件事的時候,辛者庫還能撇清關(guān)系,現(xiàn)在接二連三的出事,永巷還正在辛者庫旁邊,想說這兩者之間沒有關(guān)系也不好說啊。
“好,一定一定,那賊人的事?”
“來人,把人抓起來送慎刑司去,連夜送去!毙t子對著后面孔武有力的太監(jiān)吩咐道。
這連給栗姑姑一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送過去了,看來關(guān)系也不過如此。
木槿和小爐子使了使眼色,示意兩人來到一邊說些悄悄話。
兩人來到康嬤嬤的尸體前,木槿指著康嬤嬤頭上的玉簪說道:“小爐公公,這支簪子怎么樣?”
“玉色通透,雕工細膩,是只好簪子!
“明天我會讓師父安排人把康嬤嬤的尸體抬回去調(diào)查,到時候這支簪子就是一條很好的線索,現(xiàn)在栗姑姑沒了,她的位置該有人頂上了!
小爐子一聽木槿這話便明白她的意思,她去調(diào)查兇案,那些證據(jù)線索的還不是她說了算,看來她這是打算用這根簪子給自己換個人情。
“這太貴重了,栗姑姑的位置你不說我也會安排人頂上的,這簪子就算了!
“哈哈,小爐公公放心。”
木槿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她會想辦法讓東西干凈的安全的到達他這里。
“那感情好,你看栗姑姑這位置錦粉頂上可否?”
“多謝小爐公公了。”
一場似是而非的談話,誰也不愿說確定的結(jié)果,一點一點詢問,一點一點試探,總歸各自的目的達到了。小爐子也不擔(dān)心自己的謝禮晚點不會到,只要這槿娘還是陳金水的徒弟,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還想在湯爺爺退休以后自己的位置升升呢,槿娘這助力萬萬不能斷了。
兩人談完話,走到眾人面前。
“好了,都回去睡吧,今夜我會安排人守著這里。”
“哦,對了,栗姑姑的位置空了,錦粉,你頂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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