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都還沉浸在氣憤和感動的情緒里時,宮羽澤已經帶著人收到了他的院子里。
一陣腳步聲將二人驚醒,屆時,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神經緊繃,難道是夏沐綰偷偷潛進來被發現了?
可以她的身手,不應該這么容易被發現才是。
云墨清抬手叫她稍安勿躁,給她一個安心的笑,想先探聽一下情況再說。
“叩叩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不斷的響起:“云太子殿下,睡了嗎?”
“出了什么事,這大半夜的,還不讓人睡覺了?”云墨清微微帶了些薄怒的聲音懶散的響起。
“回殿下,侍衛們發現有刺客闖入,為保證各位使臣的安全,我國太子殿下親自帶人前來收查,還望云太子海涵。”又一陣獻媚的笑聲傳來。
云墨清眉頭緊鎖,他沒想到門外來的人竟然會是宮羽澤。
夏沐綰更是心驚,四下打量了一圈,突然看見了窗戶,她正起身想從后面的窗戶翻出去,卻被云墨清一把拉住,塞進了床底下,輕聲說道:“宮羽澤來了,想必外面到處都是官兵,你若現在出去,一定會被發現的。先躲在這里,靜觀其變。”他將地上的黑巾撿起一把塞給了她,這床底不高,可好在她是個女子,勉強還是能藏下去。她匍匐在地,將面巾勉強給自己帶好,若被發現,她大可以殺出去,就派要連累云墨清了。
云墨清伸手將外衣取下,往自己身上披去,然后房間里的燈便亮了。隨著一聲“吱呀”聲響起,門從里面被打了開來。
云墨清打著哈欠,瞇眼看向宮羽澤,嘴角露出諷刺的笑,揶揄道:“這么大的陣仗,還勞煩太子親自來收查,我想那刺客即便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吧!”
宮羽澤神情一凜,仔細的打量起他來,看他那模樣,倒像是剛剛起床的,只是,他眸底清澈,似有一層薄怒濃罩著,倒不像是剛剛睡醒的。
這驛站,他和黎昕二人也都收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這個院子和旁邊一處院子了。而旁邊院子里并沒有住人,如果她是來找人的,那么不可能往沒人的院子里鉆,而他將消息封鎖,她也不該早得到消息跑進那處沒人的院子才是。
所以,她很有可能是在這個院子里嗎?
她是來找云墨清的?可兩次宴會,他仔細觀察過,她和云墨清并沒有接觸,而唯一有過的也不過是長公主府時云墨清和自己提到過她。
“打擾墨清太子休息,并非我意。不過,為了保證太子在我凌霄國的安危,還請讓人進去收查一番。”宮羽澤挑眉淺笑。
云墨清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那你們可收的快一些,我還困著呢!”他又大大的打了一個還欠,睡眼朦朧的讓出了路。
只有一間小小的臥房,進去的并沒有幾個侍衛,宮羽澤這跟在他們后面一同進去了。就只剩下這個地方,最有可能她會在這里了,所以,他要親自進去,一探究竟。
屋子里該找的地方侍衛都找了一遍,并沒有發現異常。
宮羽澤凝眸深思,將整個屋子又再掃視了一遍,甚至連房梁都沒有放過,還是一無所獲。
宮羽澤暗暗吐了一口氣,也許是自己多心了,看來她并不在這里。
云墨清靠著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笑問道:“都檢查好了吧?本宮可以休息了嗎?”
宮羽澤回身皺眉看向他,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又回過頭朝房間看了一眼,眼睛突然看向床榻,俊眉緊皺。
云墨清看見他的目光看向了床榻,神思一凜,便抬步朝自己的床走去,慵懶的坐在床邊,剛好將夏沐綰藏身的地方遮擋去,笑道:“若太子收查好了,還麻煩為我帶好門,我想休息了。慢走,不送。”
宮羽澤被他這么一說,倒不急著走了,他嘴角一彎,問道“墨清太子這般氣定神閑,就不怕被刺客盯上?”
云墨清嗤鼻的冷笑了一聲,“抓刺客那是你們凌霄國的事,我這人懶得很,并不關心。”
“聽說,墨清太子一直喜愛游山玩水,不知我凌霄國境內的風光可還入眼?”
云墨清俊眉一皺,神色一冷,可很快便笑道,“怎么,尋找刺客是假,太子這么大陣仗,就是想與我討論一下你們凌霄的山水嗎?”他偏頭瞅了瞅窗外,俊眉緊皺,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只是,這三更半夜的,恐怕不太合適吧?”
“要不,明日我去東宮找太子,我們到時候再促膝長談一番可好?”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宮羽澤淡淡的應道:“那本宮就在東宮恭候墨清太子大駕了。”說完,他瞇眼瞥了一眼床底,便抬步帶著所有的人離開了。
她是女子,身形自然比男子瘦小許多,若藏身在床底,也不是沒有可能。
等他才出了院門,黎昕便帶著人迎了上來,“回殿下,都查探過了,沒有人。”
“你確定,她沒有離開驛站?”宮羽澤盯著一處黑暗的地方,沉默的看了許久。
“屬下確定,她沒有離開。”
“那可有發現什么異常?”宮羽澤收回目光,盯著他。
黎昕仔細的想了片刻道:“并未發現什么異常,殿下交代的,屬下都注意了,可是,卻不見任何蹤影。”
“那你可派人收查過他們的床底?”宮羽澤沉聲細問,他越想越覺得那個床底最可疑。
只是,這一路下來,他也沒有收查過床底,她很有可能并不在這呢?
“那床身不高,應該不好藏身吧!”黎昕說著說著便覺得底氣有些不足,難道真是他疏忽了?
宮羽澤再一次沉默,既然她還在這驛站里,那么,他便來賭一把。“你帶著所有人離開,就說刺客被找到了,已經就地被誅殺,讓人通知到所有使臣,讓他們可以安心休息。”
黎昕頷首領命,帶著所有的侍衛便下去了。而宮羽澤回身看向看看走出來的院子,眼眸一沉,便飛身上了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之上,從那里不僅能看見云墨清的院子,還能看見旁邊幾處院子。
如果她還在這里,她總會自己走出來的。那些暗衛無法靠近她,可他卻可以,今天,他一定要知道,她兩次深夜里偷偷跑來見的人究竟是誰。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在這個玄衣男子身上散發出來,讓這夏日里的深夜徒然增添了些許冷意。
不久,侍衛們便悉數撤離,許多院子里也恢復了安靜,就連云墨清的房間,燈火也熄滅了。
可宮羽澤的拳頭卻越握越緊,夜越發的寧靜,她就會越快的現身了!
可時間分秒過去,他卻遲遲不見有人出來。直到天色漸亮,黎昕出現在樹下,喊他。
“殿下。”
他直接飛身而下,穩穩的落在黎昕面前,抬眼朝他看去。
黎昕頷首道,“瑾瑜遣人來報,說大小姐在府里。”
宮羽澤眉頭緊鎖,在府里?
她什么時候離開這里的?
居然在他那么多暗衛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悄無聲息離開了!甚至他還守在這里!
怎么會?
宮羽澤越發想不通,她到底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呢?
難道在他來之前,她就已經發現有人跟著她,她便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躲過了暗衛的眼睛,離開了驛站?
宮羽澤想著想著,便不由的笑了。
還不錯,至少,她比那些膚淺的女人要有趣的多!
今夜這一遭,也算是沒白來。
等宮羽澤帶著人走了以后,云墨清趕忙將門關好,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夏沐綰已經從床底爬了出來,抖著自己身上的灰塵道:“他沒發現什么吧?”
云墨清緊緊皺著眉頭道:“他應該沒發現什么,不然,不會如此輕易離開的。你還好嗎?”他伸手將她肩膀上的灰塵撣去,手剛剛碰到她的肩膀,身子便忍不住一顫。想起她剛才和自己說的事,他的眸子里似有殺氣一閃而過。
夏沐綰看了一眼緊閉的門,若有所思的說道:“他今日來的也未免太巧了一些!看來,一直監視我的人,就是他了。”
“你被他監視了?”云墨清十分不解,她和他有一紙婚約,那也不至于派人監視她吧?
“我不確定。”夏沐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一直只感覺到有人在暗處盯著我,可不知道是誰。不過,照今日這情形來看,多半是他無疑了!”
夏沐綰有些氣憤的在空氣里揮了一個拳頭,“該死的宮羽澤,派個瑾瑜到我身邊就算了,居然還派人在暗地里也監視著我。”
他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讓他如此上心啊?
“如果他是為你而來,那他一定不會輕易離開的。你要安全離開這里,恐怕有些困難了!”云墨清深深的看著她,向宮羽澤那樣不近女色之人,居然對她如此不同。為了她如此大動干戈,將驛站翻了個底朝天,為的就是想知道她來見誰了是嗎?
真的對她很上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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