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上來時可有說什么嗎?”夏沐綰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嫁進東宮都這么長時間了,也沒見她這么積極過,這次是怎么了?
“我和她說小姐還沒有睡醒,她倒是沒有多問什么,就帶著人回去了。”瑤瑤如實回答道。
夏沐綰一挑眉,態度這么好?
“叫她進來吧。”妖魔鬼怪要出啥招,也得讓她出了才能知道不是?
珊珊出去領人去了,瑤瑤則將她扶去了躺椅上躺著,然后便在一旁為她泡起了茶來。
夏沐綰悠閑的躺在椅子里,秀眉微微皺起,十分苦惱的模樣。
“臣妾參見太子妃,太子妃萬福。”涼依瑤看她一直躺著椅子上,見她來了也不打算起來,臉色多少有些不舒服,只是將頭垂下,沒人能看見她眼里的不屑。
夏沐綰心中冷笑,還萬福呢?她心里恐怕巴不得她早點死才好了。
“良娣何須如此多理?還不將人撫起來?”夏沐綰睜開眼睛朝她瞥了一眼。
“多謝太子妃!睕鲆垃帥]等珊珊的手碰著自己便自己站了起來。
夏沐綰坐起身子,眉頭緊鎖,問道:“殿下說過了,你不用向我請安的,今日怎么想起來我這里了?可是有什么要緊之事?”
涼依瑤抬起頭并沒有說話,卻看了看她身邊的倆個丫鬟。
“你們都退下去吧。”夏沐綰自然是懂她的意思了,便揮了揮手,將她們都遣了下去。
涼依瑤帶來的丫鬟也按照她的意思與珊珊她們一同退了下去。
“說吧,別繞彎子,我沒那么多的好心情來與你瞎扯!彼眠^桌上瑤瑤已經為她泡好的茶獨自喝著,著實沒有要請她喝一杯的打算。
“太子妃還有這么好的心情喝茶,難道就真的不擔心嗎?”涼依瑤壓下心中的詫異,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淡一些。
“擔心?擔心什么?”夏沐綰不解的看向她,那眼神似乎是真的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
“太子妃何必要和我裝糊涂呢?這眼看中秋之夜就近在咫尺了,你難道就不擔心你的太子妃之位不保嗎?”涼依瑤嘲諷似的冷笑了一聲。
夏沐綰眨巴著雙眼,看向她,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反問道:“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四邊出來的?你難道不是巴不得我做不成這個位置的嗎?”
“我自然是不希望你坐這個位置上,可若要和北姜公主比起來,你也許會更好一些。”至少他不會愛上你,可她就不一定了!
“呵!”今天這太陽真的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呀!“你是覺得我比北姜公主更好對付是嗎?”
“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在乎?”涼依瑤雙手緊緊的握著手里的帕子,似要將它揉碎了一般!笆前,我竟然忘了,你當初還想利用我退婚呢!怎么,難不成如今你還想借北姜公主和親一事與殿下解除婚約?”
夏沐綰挑眉,這丫頭是長了一顆玲瓏心不成?這么了解她的想法?
“bingo”夏沐綰打了一個響指,站起身子,贊賞的看著她道:“有人和我說過,女人太聰明了不好,會不討男人喜歡的!
“這東宮本就沒什么女人,若這北姜公主愿意來此,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絕呢?”見她有些惱怒的表情,她突然想逗逗她。“再說了,太子殿下都沒有覺得不可以,我出面也阻擋不了的!毕你寰U無可奈何般的搖了搖頭。
涼依瑤心下一驚,難道殿下已經同意讓北姜公主進東宮了?
不行,不行,一定不行。
這只有一個夏沐綰她就已經很難受了,這要再來一個北姜公主,身份地位都遠遠壓過她一頭的人,她根本沒有辦法撼動的。
“若北姜公主要入東宮,你難道就甘心讓出已經屬于你的太子妃之位了?”她一定不會愿意的,是人就不會愿意本就屬于了自己的東西被人強行搶走的。
“那你告訴我,我能這么辦呢?”夏沐綰委屈的看向她,就像是真的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解決的方案一般。
涼依瑤有些泄氣的嘆了一口氣,她說的沒錯,若真的要她交出太子妃之位,她又有什么權利說“不”呢?
北姜公主是為了兩國和平才來和親的,太子殿下若娶她,她不做太子妃,難道還要她只做一個側妃嗎?那誰都不會同意的吧?
“良娣這些日子也辛苦了,還是早早的回去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就不送了!毕你寰U見她似乎想明白了,便下了逐客令。
涼依瑤走前剜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她活該一般。
夏沐綰只覺得好笑,她拍了拍腦門,這一天都是些什么事呀!
這一個二個的都說她即將成為下堂婦了,關心的,嘲諷的,絡繹不絕。
看來,自己的確是快成笑話了呀!
只是,北環玥真的會選折宮羽澤嗎?
若她選折了他,那他會幫助她對付上官家嗎?
若他真的會幫她,那她到時候成了一個不重要的妃子,是不是連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呀?
她突然想起那天上官逸和她說的話,若她成了妾,那以后就休想隨意出入東宮了。
自由,就永遠都是奢望了嗎?
她突然覺得心里有些發苦,這神為她找軀殼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調查一下她的身份背景嗎?還說要她找夢璃珠,這身份一直束縛著她,要她怎么找呀?
“啊!”腦殼疼,腦殼疼。
她突然眼前一亮,不如就此逃跑吧?
只要她不做太子的小妾,那就算是他幫北環玥對付上官家,那也是他的缺失,這樣的良將,損失了,是他的可惜。若她和他沒有關系,她也就能毫無顧忌的保護上官家。
可是,她現在已經嫁給了宮羽澤,怎么樣才能不做他的小妾,還能永久的脫離他呢?
她皺眉盤算著怎么樣才能脫身,珊珊和瑤瑤站在一旁,見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出聲打擾。
突然,她想起之前老王爺說過,她能嫁給宮羽澤,是因為這是她母親拿命給她換來的保障。
她雖然不知道她母親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讓宮羽澤不得不娶她,可這似乎也可以成為她脫身的方法呀!
她想著想著,眉眼便染上了笑意,只是,她想了許多,唯獨沒有想起宮羽澤曾經警告過她的話。
底線這東西,她不觸碰過,又怎么可能會知道那是他的底線呢?
直到中秋之夜,她都表現的很平靜,乖乖的待在屋子里,云墨清遣人偷偷傳了信給她,說是他沒有遇見什么阻攔,已經出了金都,算算日子,怕是已經離金都很遠很遠了。
她雖然有些詫異,宮羽澤就真的這么輕易的放過了他,可心里卻并沒有因此感激。像他這樣的政治家,此時會放過自己的敵人,一定是有更大的圖謀。不然,去和親的也不會是白沁了。
中秋之夜很是熱鬧,和上次太后大壽一般,只是少了許多他國來的使者,就只有皇家的眾人和四品以上的大臣及其家眷,然后便是北姜公主這個即將成為凌霄國媳婦的女子。
這次的宴會有些大,人員也有些多。安貴妃可能是怕她不能操辦好,或者是上次她被皇帝夸了,她心里有些擔心她再次搶了她的風頭,所以,這一次,安貴妃并沒有叫她去宮里學習。
不過,她也落的清閑,正好她也沒有心情去應付這些沒必要的麻煩。
她心里打定主意要為自己再爭取一下,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上官逸。
“不行,這太冒險了!鄙瞎僖莶]有馬上否定她的想法,他深思熟慮了一番,還是搖頭覺得此計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我這幾日反復的想了一遍,這樣是我最好的選折!毕你寰U秀眉緊皺,頓時心生委屈,質問道:“難道,你真的想看著我變成他后宮里一名不起眼的小妾,以后說話做事都要看別人的眼色嗎?”
“那生不如死的,還要我活不活呀?”她癟著嘴,眼里頓時被霧氣熏染,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上官逸心生不忍。
“可是,你若真的這么做了,你的名聲可就毀了,以后,誰還敢娶你呀?”
“不過是名聲而已,難道比我的命還重要嗎?”夏沐綰瞪了他一眼,這還是那個最疼愛她的三哥嗎?她是不是認錯人了?“若真的是愛我之人,無論我變成什么樣,他都不會嫌棄的。若真的在意,那種人,你覺得我即便是嫁了,他可會讓我幸福?”
上官逸啞然,這扯歪理的本事他是敵不過她的,即便知道她說的不對,卻無從反駁。他有些頭疼的扶額,這明明是他們大哥的事,這怎么扯著扯著,倒還成了這丫頭逃婚的借口了?
可這事若是發生在他們成親之前,也許還行?蛇@都成婚了這么久了,她的名字已經寫進了宮羽家譜之中,她現在想抽身離開,是不是有點太異想天開了?
可她說的也對,若北姜公主真的嫁給太子,她這太子妃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的。到時候,她的日子恐怕是真的很難過了。
對于這個一刻都不愿意安靜的妹妹,他比誰都明白,她為什么一直都不愿意嫁進皇家,即便是身份尊貴的太子妃。像皇家這樣的牢籠,真的不適合她。
可這事,他心里實在沒底,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個計劃不行,一定要阻止她。可心里卻也有一個聲音在勸他去幫她,無論成不成功,都要盡力去試試,因為這是她想要是自由。
“三哥,你還是我三哥嗎?你難道就真的要看我郁郁而終的死在東宮嗎?”夏沐綰見他半天沒反應,便心一橫,開始哭鬧起來。
她一邊拿著帕子擦著眼淚,一邊還不忘抱怨道:“我大婚之日側妃便跟著進了東宮,太子便一門心思的放在側妃身上,全然沒有顧過我半分。這下倒好了,又來了一個北姜公主,我這太子妃的身份也快保不住了,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才好呀?嗚嗚.......”
上官逸見她突然哭了起來,頓時慌了神,這丫頭,這可是在皇宮里,隨時都會冒出一個人來,若被人瞧見她這般模樣,那不用等以后了,現在他便可以陪著她一起死了!
“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喲,你小聲些,這可是皇宮,被人看見,你不要命我還想在多活幾年呢!”
他不說話倒還好,這話一出,夏沐綰便哭的更狠了。
“啊.......”
“哎呦,哎呦,好了好了,我應了你行了吧,別哭了!鄙瞎僖菁泵ι焓志腿ノ嫠淖欤@還真是他的姑奶奶,一言不合就不管不顧的鬧脾氣!
夏沐綰將他的手打開,抽泣這看著他問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
“行,你說吧,要我幫你做什么?”上官逸手握成拳頭,捶著自己的額頭,無奈妥協的語氣證明了他有多不希望這是他家妹妹。
夏沐綰終于笑出了聲,探出頭朝他靠近了幾分,小聲的說道:“我不要你做什么,只是我上前和皇上說話的時候,你一定要攔著舅舅和大哥,不要讓他們出來搞破壞就行!
上官逸一愣,瞪了她一眼,這還叫不要他做什么?
這明明是把最難的事交給他來做了好不好?
大哥他也許攔的住,可要他攔下他父親,是不是癡人說夢了?
“時間不早了,我該過去了。你答應我的,一定要做到哈,男子漢,不能騙人的!毕你寰U站起身子,朝他做了一個鬼臉,便揚長而去。
上官逸無奈的笑了笑,自然知道她剛剛是演的,可他這心實在是太軟了,實在是受不了她淚水的折磨。
唉!真希望她不是自己的妹妹;蛘,自己不是上官家的孩子該多好!
在二人離開以后,不遠處假山處走出一個人影,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笑了笑。
只是那笑并沒有到達眼底,若有人此時正好看見了,一定會嚇一跳的。
他也沒有多呆,轉身便朝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晚宴還有一會才會正式開始,北姜公主自然已經進了宮,只是她的身份特殊,安貴妃便為她特意安排了一個獨立的院子,讓她臨時休息,她只需要在晚宴開始前去到宴會上便可。
宮羽澤來時,她正靠著小榻閉目休息。
宮女通報了一聲,她才疲憊的揮了揮手道:“本宮知道了,待本宮收拾一下,便出去!
待宮女出去后,她才坐起身子,幽幽的嘆息出聲,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此時來見我,不知有何事?”
宮羽澤站在院子里,背對著她,負手而立。聽她詢問自己,這才轉身看向她,語氣冷冷的問道:“公主昨夜怕是沒休息好吧?今日可還有力氣參加宴會?”
“勞煩太子殿下記掛了,不過只是一場宴會而已,不需要多少力氣的。”她微微抬起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昨夜,她的確沒有休息好,剛剛睡著便接連做噩夢,后來,索性就不睡了。所以,她還是很慶幸,安貴妃給她安排了一個院子可以休息一下的。只是,她剛剛休息,宮羽澤便不請自來了,她心里多少有些不高興的。所以,和他說話的語氣也冷冷的,一副不想理會的模樣。
宮羽澤嘴角微微一揚,他對她的疏離不以為意,畢竟他不在乎。
“不知殿下有何急事,要在此時來找我?”北環玥不想和他多做糾纏,直截了當的問道。
“他已經回來了,今晚,他也會來!睂m羽澤道。
北環玥身子一震,他回來了?
“公主若面對著他,可還能嫁給他弟弟?”宮羽澤并沒有給她震驚的時間,接著又問道:“若公主不能,我們大可以......”
“殿下不必擔心,我嫁給誰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彼脑掃沒有說完,北環玥便急忙開口表面了自己的立場。
宮羽澤嘴角的笑意不禁深了幾許,她眼底的慌亂他全然看在眼里,可這又能如何呢?他又不在乎。
“我相信殿下言出必行,也請殿下相信我,我既然答應了你,必定不會退縮的!北杯h玥此刻只覺得胸口里悶了一口氣,憋她十分難受。
宮羽澤朝她走近,輕笑道:“公主不必這么大的反應,我既然答應了你,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自然會實現我對你的承諾!
“我今天來,其實是想告訴你,我改變主意了,你不必嫁給他了!
北環玥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男子的臉,一張干凈好看的模樣,淺淺笑著,卻讓她不禁冷到了心底最深處。
她的手不禁緊緊握著,在宮羽澤越來越深的笑容里開始顫顫發抖起來。
是的,她在害怕,第一次面對這個男人她從心里覺得他讓她害怕了!
入夜,大廳里歌舞升平,大家都舉杯同慶,這中秋佳節,金都的大街小巷里一樣熱鬧非凡。
夏沐綰自然與宮羽澤同坐一桌,涼依瑤則坐在他們后面。她看著眼前二人平和的模樣,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難道她就真的那么不在意嗎?
她不相信。
當初,她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那么不以為意,一切不過是她努力表現出來的。
像太子殿下這般獨一無二的男子,多少名門千金想破了頭都想嫁的人,她不相信她真的不會動心。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太子妃了,這不僅人財兩得,還得到了地位與權力,說什么她也不會相信她真的愿意將這些都拱手相送給別的女人的。
這想著想著,她心里的悶氣便更重了。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夏沐綰,憑什么她生來便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得到別人窮盡一生的努力都不一定能得到的東西呢?還要故作姿態,裝著不在意。
她真的很恨她!
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
就在此時,身旁走來一道靚麗的影子停在了她旁邊,小聲的朝她請了一個安道:“民女拜見良娣,良娣萬安!
涼依瑤回頭,見來人微微一愣,卻很快將自己眼底的的一絲詫異掩蓋了去。“夏小姐?好像許久不見了呢!你這是有什么事嗎?”
夏佩雪抬起頭,淺笑道:“我們昔日幾個小姐妹在那邊聊天,大家都說許久不見良娣了,都甚是想您。所以讓我來問問,良娣可愿意與我一同過去坐坐嗎?”
涼依瑤朝宮羽澤看了一眼,尋思著坐在這里也是心煩,還不如出去走走,透透氣來得好,反正今晚的主角和她沒關系。
她點了點頭,起身將事情與宮羽澤說了一遍。
宮羽澤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夏佩雪一眼,才朝她囑咐道:“去吧,不要走太遠,主意安全。”
涼依瑤欣喜的應了一聲,才站直身子,依依不舍的隨夏佩雪離開。
夏沐綰朝夏佩雪的身影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上次叫他們去查她背后操控她的人,還沒有查到。這事,漸漸讓她有些頭疼起來。
“你對你這個妹妹好像還不錯呀!她都對你痛下殺手,你真的一點也不追究?”宮羽澤飲了一杯酒,以手撐頭,歪著腦袋看著她。
夏沐綰這才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男人,這廝今天是怎么了,這滿眼的含情脈脈,還有這如同春風十里的笑。她再一次望天,是不是今天還沒有睡醒呀?
她應該還在做夢吧?
可這夢也太現實了,一點也不像呀!
不是夢,難道是這世界突然變了?
她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感覺滿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怎么覺得你這詭異的笑容背后,比她更可怕呢?”
宮羽澤瞬間便笑出了聲,他無奈的聳了聳肩,“怎么,怕我吃了你?”
夏沐綰嘴角扯了扯,這廝今天是不是又沒吃藥呀?等回去她一定要和顧離說,該給這廝配一些治腦子的藥才行,不然以后凌霄國交給他來統治,怕是全國上下的百姓大臣們都要倒霉。
她偏過頭,不想理會他,可他卻并不想就此放過她。
他伸手抓著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拽了回來。
夏沐綰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本能的就想躲,可眼睛瞟過高位上的那幾尊大佛,突然意識到這是在哪里,她便停下了反抗,乖乖的轉過頭瞪著他。
宮羽澤看著她瞪著自己,不怒反笑道:“你這樣子真丑!
“難道您現在這樣就很好看了?”夏沐綰氣呼呼道。
“有人敢說我不好看嗎?”宮羽澤得意的瞇著眼睛笑道。
夏沐綰握緊拳頭,這廝到底想干嘛呀?
“您先放開我行不行?您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她抬手將他的手掰開,再這樣被他捏下去,她的下巴就該脫臼了。
宮羽澤順勢也就松了手,可眼神還是落在她身上,只是語氣微微淡了幾分:“原來你還知道臉面是什么呀!我以為,你從來就不知道還有臉面這樣東西呢!”
“額......”
夏沐綰一愣,他這話什么意思呀?
這廝是在罵自己不要臉嗎?
“太子殿下想說什么就請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那般不干脆!毕你寰U一直相信一句話,反常必有妖。他今天說話做事都這么不正常,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不過,她這幾天應該沒做什么惹他不高興的事吧?
難道還是在生那次云墨清來找她的事?
有夫之婦,三更半夜的與別的男人私會,還收了禮物,的確是不要臉的行為呀!
這么想著,她的氣焰便被打壓的絲毫不剩了。她低著頭,不做過多的辯解,這事,她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的,他不高興,就隨他發發脾氣嘍,反正他是太子,沒人敢在他面前說個“不”字。
“只是提醒你一下,不要做更不要臉的事而已,不必那么緊張!睂m羽澤獨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只是嘴角那一抹笑看在夏沐綰眼里已經瘆人。
不要做更不要臉的事?
這是在提醒她什么呀?
她本能的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計劃被他發現了?
不過,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這個計劃很保密的,對誰都沒有講,今天也就拉著上官逸講了一個大概而已。
他不可能那么神通廣大的知道的。
對,他不可能知道的。
一定是自己太緊張了,心虛。
對,一定是自己心虛了。
她努力的調整了一下呼吸,不再說話,免得越說越錯,最后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宮羽澤也就此放過了她,再也沒找她什么麻煩,二人就專心的看表演。
一場演出剛剛退下,酒已過三巡,皇帝樂呵呵的舉杯開始了今天的重頭戲。
“今日是中秋佳節,乃團圓之夜。為了讓今夜更加圓滿,朕決定在今夜為北姜公主賜婚。”
皇帝一開口,場上頓時收了聲,大家都專注的看向上座,等著上座的人再次開口。
就連離開了的涼依瑤也悄悄回到了座位上,等著看夏沐綰被貶的好戲。
“北姜公主,朕答應過你讓你自己選折一位如意郎君。不知這幾日公主可選好了?”
被皇帝提起,北環玥自然是要走出來回話的。“回稟陛下,幾日下來我心里已經有了人選,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面色不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問道。
“我只是想問問陛下,是不是我選折誰,您都一定會答應呢?”北環玥抬起頭,朝高位上的皇帝看去,那份氣場,一點也沒有因為是身在敵國而害怕,反而,她的背脊挺的筆直。那一直便躲在面紗后的臉,也讓人看不出是什么樣的表情,只有那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微微可以看出一絲笑意。
皇帝眉頭一緊,不由看向宮羽澤和夏沐綰這邊,他心里也覺得她會選折自己的兒子,畢竟身份地位就擺在那里,沒有人比他更加合適。
只是,太子剛剛大婚,已經娶了太子妃,若她此時提出要坐太子妃,那夏沐綰這委屈必然是要受的了。
他一面心疼夏沐綰,一面卻不能反悔自己說過的話,因為他是一國之君,不能言而無信,更何況這是兩國邦交的大事!
“自然,朕一言九鼎!
大臣們常年與皇帝打交道,見他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大家心里那份猜測就像是被證實了一般,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夏沐綰,突然很是同情她,聽說她身體常年不太好,這好不容易與太子大婚了,可這才大婚沒多久,恐怕那太子妃的位置都還沒有坐熱,這就要讓出來了!
唉!果真是可憐呀!
對于大家那副可憐同情的表情,夏沐綰是感覺到了的,她心里一陣唏噓,這怎么一下子她成了全場的焦點了呢?
不由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執意要娶她,她現在需要這么不堪嗎?
“那我先謝過陛下成全了!”北環玥緩緩朝皇帝行了一禮,剛剛站直了身子準備將那個已經到自己嘴邊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便聽見有人喚了一聲“父皇。”
她微微一愣,看向身旁,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妃,夏沐綰。
“父皇,請允許兒臣說兩句?”夏沐綰在宮羽澤冰冷的眸子里逃也似的幾步便走了出來,她努力降低了幾分自己的語調,盡量讓出口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么亟不可待。
皇帝本就偏疼她,加上之后可能會讓她受委屈,此時對她更是愧疚不已,便點頭準了。
“北姜與我國近年來常有戰時發生,如今終于可以和平解決,兩國的百姓一定無比高興,兒臣也很是開心!
“兒臣雖然是女子,卻也知道什么叫做大局。如今北姜派了他們唯一的嫡公主來和親,足可見他們的誠意。兒臣知道,兒臣如今若還要霸占著這個位置,就真的太不通情理了!”
宮羽澤眼睛瞇成了一條線,這女人......
場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都落在了夏沐綰的身上,上官景站起身來,雖然還沒有聽完她要說的話,可他似乎是預料到了些什么,本能的就想上前去阻止?墒謪s突然被人拽住,只聽上官逸對他小聲說道:“別去了,你去了也改變不了什么的!”
他身子一震,回頭震驚的看著他,他的確什么也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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