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昨日住進來了一位老者,長公主待她十分尊敬,派了許多人將她的院子層層守護。”待侍衛離去,他才小聲開口簡單的說道:“我雖然躲在遠處悄悄見了她一面,可我總覺得她身上的氣場特別強大,強大到讓我覺得有些可怕。只是,奇怪的是,能讓我覺得可怕的人,應該不需要那些普通侍衛來守護才是呀!”
夏沐綰也皺起了眉頭,她自然是相信江蘺說的話,他本就不是普通人,他的敏銳程度她一點也不需要懷疑,他既然說那是一位令他都覺得可怕的大能者,那人一定就很強大。
“你今夜可是要去探查的?”夏沐綰看著他身上的夜行衣,眉頭緊鎖。
“這突然出現了這么一個大能者,我自然是要上前去探探底的。”江蘺如實說道,他自然明白夏沐綰在擔心什么,他只是笑了笑,安慰道:“你別擔心,我出來的時候已經隱藏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而且我只是去悄悄看看而已,若發現有什么不對,才好早點跑路呀!”
“真的,我可是很珍惜我這條小命的呀!”見夏沐綰那不相信的眼神,他又補充了一句。
“九條命和一條命,誰更珍惜?”夏沐綰又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呵呵”江蘺扯了扯嘴角,這話堵的他怎么都回答不了。“已經少了一條了!”
夏沐綰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既然都說她讓你覺得可怕,那也不用去看了,今夜就隨我出府去。”
夏沐綰悄悄朝外探出了一個腦袋,確定沒有人的時候,便伸手拉他走,這一次,說什么也不會讓他一個人留在這里了。
“你別急呀!”江蘺急忙將她拉了回來,“你都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或許就能發現些什么呢?”
見她無動于衷,他只能將夢璃珠搬出來了:“你難道不想找那顆珠子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這里聽到了那珠子的消息,你就真的想就此放棄?”
夏沐綰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好吧,這個理由的確是夠她去冒一次險的。
只是,以她現在的能力,若真的是碰上了那些大能者,一百個她都不夠人家砍的。
所以,小命要緊,還是先保命,才有機會找珠子。
“嗯!”夏沐綰內心小人掙扎了半晌,還是決定保命:“你說的的確沒錯,不過,我沒你厲害,打不過大能者,所以,我選折先回家,從頭計議。”
“走吧。”
江蘺耷拉這腦袋被她帶著出了長公主府,待她安全了以后,他才說道:“我好歹是長公主府里的門客,不能不明不白的消失,不然一定會被她懷疑的。”
“你這倔脾氣到底是遺傳了誰呀?”夏沐綰自然是知道他今夜是走不成的,可還是忍不住想吐槽一下。“回去可以,可是絕對不能去招惹那個大能者,有多遠你躲多遠。還有,這個你拿著,遇到危險就放它,然后就趕緊跑,往東宮跑,這樣我才來得及救你。”
如今她被宮羽澤禁足了,外面的消息自然來的有些慢,這個信號彈是她做的,和別人的完全不一樣,她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的東西。出門的時候特意帶的,還帶了兩枚,以防萬一。
江蘺很是感動的將東西收好,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轉頭便進了長公主府。
夏沐綰躲在墻上偷偷觀察了許久,見里面并沒有什么動靜,這才放心下來,回了東宮。
夏沐綰這一覺便直接睡到了午后,起來吃了一些中午送過來飯菜,雖然是中午的,可竹林小院里有一個小廚房,平時讓她們燒燒水什么的,所以也添足了木材。是以,這飯一直熱在鍋里,見她醒了,瑤瑤才跑去取的。
“今日瑾瑜可曾來過了?”夏沐綰邊吃邊問道。
“來過了,說是天氣越來越涼,太子妃身子向來不太好,怕凍著太子妃,便添置了不少的東西,還......”珊珊看了一眼夏沐綰,昨天的事都聽瑤瑤說了,她心里也越發弄不清楚這一切難道不是小姐設的局嘛,怎么瑤瑤還那么生氣,朝她抱怨了一晚上,全是數落太子殿下的。
“還送來了一本女戒?”夏沐綰神色不便的喝完了碗里的菜粥,十分滿足的舔了舔嘴角。
“是,還有筆墨紙硯,說是紙不夠了就和她說,她會差人再送過來的。”珊珊如實的說道。
“嗯!”夏沐綰點了點頭,起身道:“以后不能出去玩了,著實是無聊的,不如就此認命,乘機好好練練字吧!”
說著她便朝書案走去,珊珊急忙上前替她研磨,心下卻不得不吐槽,她若想出去,誰能攔的住她?更何況,昨夜才出去過。
自然,夏沐綰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真的會被禁足兩個月的。
不說明日的宴會,就說過幾日她大哥和北姜公主的大婚,宮羽澤就不得不放她出去。
只是,她原本已經打算被宮羽澤給關上幾日的時候,宮羽澤卻帶著人來找她了。
次日,一大早,夏沐綰做了一個很久很久都沒有做過的夢。
夢里,她還只是一個還未涉世的小丫頭,天真爛漫的和小伙伴們一起玩捉迷藏,玩了好久好久,終于該她來找人了。可她僅僅是閉眼數了十聲而已,再次睜開眼,卻怎么也找不到小伙伴了。
她只能無助的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哭泣。
同樣的場景她已經夢見過數會了,她的意識在這一刻里卻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靜靜的看著那個無助哭泣的小丫頭,卻再也不會感覺到難過了。
對于那一些已經過去了許久的往事,對于現在的她來說,真的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現在再想起,她甚至會覺得前世經歷的那一切就像是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場夢,一場不可思議的夢。
只是這一次,稍微有些不一樣,就是那小丫頭哭著哭著便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疑惑的抬起頭來,始終尋不到聲音的源頭,她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在搖晃,在崩塌。
夏沐綰被搖醒,很是不滿,可看見眼前這一張冷的跟兇神惡煞的門神一樣的臉時,她便把即將出口的臟話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即便不是做了一個美夢,可自己被人硬生生吵醒,心情肯定不會好的。
“這夢跳的也太快了些吧?算了,我不想看見你,還是醒了好!”夏沐綰呆愣了片刻,便又栽回了床上,她直覺告訴她,這一定是夢還沒有醒,這一大早的,宮羽澤怎么可能出現在她床前呢?
“你是屬豬的嗎?成天就知道睡了吃,吃了睡?”宮羽澤伸手又見她從床上給扯了起來。
夏沐綰這才發現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宮羽澤是真的站在她床前了!
她拍開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打了一個哈欠,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心里頓時想問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這天都還沒有亮呀!
他這是想干嘛?
“趕緊收拾一下,隨我一道進宮去。”宮羽澤沒有理會她殺人的目光,在她開口之前先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太后突然病重,宣我們趕緊進宮。”
夏沐綰反應過來,急忙下了床。
宮羽澤進來的時候便讓珊珊和瑤瑤準備伺候夏沐綰起床了,夏沐綰下床時,她們早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急忙上前為她穿戴好一切。
馬車上,夏沐綰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手指頭,說實話現在這樣的結局的確是她想要的,可她想起宮羽澤那時候看自己的眼神,還有那一副完全不相信她的模樣,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經過上次那么一鬧騰,夏沐綰總結出一個結論,在他宮羽澤心里,是絕對沒有她夏沐綰半分的,她甚至還不如一個涼依瑤來的半分重要。
他們之間即便是出現了一次錯誤,可那也只是一場錯誤,她不該想太多的。
而且,她找到夢璃珠以后,也是注定要離開這一片大陸的,即便前路迷漫,現在甚至還沒有夢璃珠的半點消息,可她相信命運最終會安排好一切。
她是神親自找來的人,那么她就一定能找到夢璃珠的,然后離開這里,所以,她也不該多想的。
既然注定沒有可能的結局,那便不必有開始。
更何況,一切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即便想通了,也做了決定,可這么和他一起待著這么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她只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也許,一切的不同,都是因為那一夜錯誤的闖入,還有他總讓她捉摸不透的忽冷忽熱吧!
一路二人皆無話,好在東宮離皇宮不遠,只是因為這次特殊情況,為了保證太子和太子妃能以最快的時間趕到,所以馬車直接行進了宮里。
二人下了馬車,一路匆匆前往太后的寢宮。
此時,皇帝和貴妃,還有一些妃子公主什么的已經在這里了。
宮羽澤和夏沐綰進去的時候,皇帝和安貴妃正在等候太醫會診。
一陣死寂沉沉的氣氛,濃罩著這整個院子。
二人請了安,宮羽澤才問道:“父皇,太后這是怎么了?”
“太醫說是心疾發作,他們正在全力搶救呢!”皇帝有些無力的回答道。
夏沐綰不禁蹙眉看向里面,前幾天見她還好好的,這怎么突然就病倒了,還如此兇險?
“太后身體向來強健,又有太醫每日請平安脈,這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宮羽澤不禁雙手握拳,那本來就沒有絲毫溫度的臉上又冷了幾分,惹的這殿里伺候的人更加心驚膽戰了。
皇帝知道他著急,也不惱,只是淡淡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安貴妃自然是個有眼力見的,急忙上前兩步解釋道:“中秋宴時,太后在外面待的有些久,身體受了些寒氣,這幾日倒沒多大事,只是今日夜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老人家睡到半夜就醒了,然后在屋子里獨自待了好半晌,伺候在外面的宮人突然聽到屋里有聲響,急忙進來看時,便見她倒在了地上,表情十分痛苦,這才急忙傳了御醫來。”
夏沐綰心里也有些擔憂,但此時并不是追究太后病倒的緣由,而是救人。
她蹙眉看著簾子里面,只見里面人影晃動,看來十分驚險,她要不要進去看看呢?
正在她猶豫之時,宮羽澤突然挨近她小聲問道:“心疾你可會醫治?”
夏沐綰抬眼看著他的眼睛,想了想才道:“沒治過,并無把握。”
“就是說你會治?”宮羽澤再次詢問道。
“嗯,想要先看看。”夏沐綰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她的確知道該怎么處理,只是,這也是要看病人的情況的。
“父皇,兒臣見里面的太醫似乎都有些束手無策,不如讓太子妃進去為太后瞧瞧?”宮羽澤轉頭便朝皇帝行禮請示道。
只是皇帝還沒有問句為何,長公主便從門外急忙抬腳進來,質問道:“宮里幾位太醫都束手無策,難道她一個小丫頭就有比太醫還厲害的本事了?”
對于長公主的質問,宮羽澤也不惱,他只是擔心太后會有危險,情急之下想起夏沐綰會醫術,看著還有些本事,又聽她說她會治,便想讓她進去試試。
“姑姑。”宮羽澤朝長公主打了一聲招呼,才解釋道:“太醫正還要一會才來,本宮只是擔心太后的身子撐不到他來。太子妃雖然年紀尚輕,可她既然知道醫治心疾的法子,何不如讓她進去看看?這也是一線希望,總比大家坐在這里干著急的好,你說是不是呢?”
長公主被他幾句話堵住了嘴,即便心里還是想再數落夏沐綰幾句,可皇帝在這里,她心里清楚,她和夏沐綰比起來,皇帝會更偏愛她一些。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夏沐綰的母親是上官檬,就這一個理由,她就不能當著皇帝的面為難她。
她只能瞥了一眼一旁低頭看不清神色的夏沐綰,這丫頭居然知道治療心疾的法子?
莫不是以前自己真的低估了她?
“你真的知道心疾怎么治?”皇帝聲色不動的看向夏沐綰,沉沉簡單的聲音里是無盡的威嚴和不可挑戰的霸氣。
夏沐綰低著頭有些為難的回道:“兒臣只是知道治療的法子,并未真的治過。”
“太醫正到哪里了?”皇帝突然朝一旁問道。
門外值守的公公急忙進屋跪下回道:“啟稟陛下,太醫正的車馬剛剛過了午門,想來就快入宮了。”
皇帝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手微微一揮,那個回答的公公才起身退了出去。
“你進去看看吧。”
“陛下?”
大家都是一愣,安貴妃和長公主都不約而同的看了彼此一眼。
太醫正現在還未入宮,太后情況又不明了,夏沐綰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掉了。
宮羽澤扯了她一下,讓她進去。她這才朝皇帝微微行了一禮,轉身進去了。
里面的三位太醫早已急的出了一身的汗,這心疾本就難醫,即便是太醫正在這里也不一定能救的過來。聽夏沐綰說知道治療的法子,一顆緊繃著的心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見她進來,急忙讓出路來,大氣不敢出的看著她。
這么年輕的一位閨閣千金,真的知道怎么治療心疾嗎?
夏沐綰也不與他們多理,直接上前探查,她先是取了一盞燭火,掀開太后的眼皮看了看,又將她的頭發掀開,看了看耳后,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這才將手里的燭火遞個了身旁伺候的丫鬟。
然后坐在旁邊的錦凳上,為太后診脈。
心疾,顧名思義就是心臟出了毛病。
在現代很多心臟上面的疾病都不能得以治療,更不要說在這個古代了。
即便是宮里這些太醫,也沒誰敢說能治療心疾的。
不過,那個太醫正倒是個醫術天才,他潛心研究過數年,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醫術超群出眾,三十幾歲的年紀便成為了太醫院的院正。可今夜恰巧不是他當值,他家又住的有些遠,這宮里人跑去他府上請人,這來來回回的,也很是耽擱時間。
“太后患這病多久了?”夏沐綰邊診著脈邊朝太醫詢問道。
“太醫院里每日都有固定的太醫為太后娘娘請平安脈,一直都不曾聽說太后娘娘她有這方面的疾病呀?”一位看似沉穩的太醫急忙回答道。
宮里幾位德高望重的主子太醫院都會派太醫每日去請平安脈,這很是正常,只是,今夜,那個為太后請平安脈的人怕是要性命不保了!
“今日可是受了什么驚嚇?”夏沐綰轉頭朝一旁一直伺候太后的宮女問道。
“今日很是平常,幾位公主來請安,逗的太后很是開心。”宮女仔細想了想,又道:“許是白日里鬧騰的久了,太后早早就睡下了。可后來不知道怎么就醒了,說是沒了困意,還悄悄打發了守夜的宮人去小廚房熬些糖水。宮人取了糖水回來就看見太后難受的倒在地上,一身都是汗,捂著心口直叫疼,后來許是疼的難受,便暈過去了。”
糖水?
夏沐綰蹙著眉頭看著床上躺著的老人,這和她上次見的可真不像是一個人呢!
如今的模樣,才更像是一位老人。
只是,太后如今也六十了,這夜里還要吃糖水,她就不怕得糖尿病嗎?
她如此想著,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在現代,很多老人都會得一種叫做三高的病,難道她也是?
三高嘛,就是高血壓,高血脂,冠心病這些。
不過,這病都是長期性的,這宮里每日都有太醫為她請平安脈,不可能一點癥狀都察覺不到吧?
捂著心口喊疼?
所以大家才會認為是心疾?
“太后很愛吃甜食嗎?”夏沐綰又問。
“是,很愛吃的。太醫也常常囑咐太后要少吃甜食,可太后清湯寡水的吃久了就饞的不得了,所以昨夜才會遣宮人悄悄去小廚房做糖水。”
夏沐綰無語的笑了笑,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天天都要委屈自己,也著實是痛苦。
“守夜的有幾人?”
“倆人,都在院子里跪著呢!”
“當時倆人都不在?”夏沐綰這才想起院子里烏泱泱的擠了許多人,站著的,跪著的,比比皆是。
“說是太后讓她們倆都去小廚房熬糖水的,說是這樣來的快些。”
一番探查下來,夏沐綰心里也有了些數,她點了點頭,放開了太后,這才走了出去,與她一同出去的還有三位太醫,太醫一見皇帝,急忙跪下請罪。
皇帝沒有心情搭理他們,他們也不敢起身,只能趴在地上等候發落。
宮羽澤見她出來,急忙上前問道:“如何?”
夏沐綰并未看他,直接走向皇帝,朝皇帝行禮道:“啟稟父皇,太后現在只是暈了過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夏沐綰話剛剛出口,大家都松了一口氣,這事三位太醫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敢說,畢竟心疾這東西,他們即便跟著太醫正一起研究過,可這病情實在是太過復雜,難以捉摸,他們一時拿不定注意,只能在里面等太醫正來,畢竟自己的小命就在頃刻之間,他們實在是太害怕了。
“可看出些什么?”他們在里面的話,外面的人自然都聽見了,又聽她這么一說,皇帝自然只能問她看出了什么沒有。
“回稟父皇,兒臣醫術畢竟淺薄,這事還是要等太醫正來,兒臣到時與他商議一番才能下結論。”夏沐綰不卑不亢的回答著,卻引來了長公主不屑的冷笑之聲。
皇帝并未再次追問,只是點了點頭,安靜的等著太醫正來。
夏沐綰心里微微有些詫異,皇上就因為太子的一句話就讓她去給太后瞧病,她出來后敷衍的說了一句話,他也什么都不問,就這么相信她嗎?
沒多久,門外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然后便是福海公公引著一位三十幾歲的男子進來。
“臣姍姍來遲,請皇上賜罪。”男子一進門便放下藥箱“噗”的一聲便跪了下去,不過聲音里卻一點也聽不出他有絲毫的畏懼之意。
“趕緊進去看看吧。”皇帝視乎有些累了,并沒有追究他的罪,畢竟人家住的那么遠,一路趕來,哪里有錯了?
“是。”太醫正拿著藥箱便進去了。
這位太醫正名叫高毅,祖上三代都是行醫的,他自幼便喜愛醫學,跟著祖父父親學習了幾十年,加之他心性又有些高,即便被皇帝收進太醫院,也是和皇帝談了條件的。
條件很簡單,他可以進宮為太醫,但是,皇帝不可以以他的權勢來隨便壓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不能隨便治太醫院的罪,還要支持他醫學的研究。
那時候,他才二十歲,剛剛入宮,受了不少人的排擠,大家都覺得他太過狂傲無禮。
可他都堅持下來了,更是憑實力證明了自己,最后成為了太醫院的院正。
一身的傲骨成就了現在的他,不僅僅是因為他有這個實力,也是因為他遇見了一個愿意支持他的皇帝。
高毅也問了宮女有些問題,大致和夏沐綰問的都差不多,沒多久,他也就出來了:“啟稟皇上,太后現在并沒有什么大礙,應該是受了些微的刺激,這些還要等太后醒了,問問才能下結論。”
“刺激?”倆個宮女出去了好一會兒,就她一個人在寢殿里,這中間難道出了什么事情嗎?
剛剛夏沐綰也問過宮女這個問題,難道真的有什么事嗎?
“太后有些積食,微臣會寫一些藥膳交給御膳房,這樣既能治病也不會苦。太后平日里也應該多多走走,多吃些蔬菜水果,少吃點甜食。”高毅沒等人問便自己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他心里清楚,能控制太后的人,除了皇帝沒有其他人了。
“至于,太后是否有心疾,還需要等太后醒來,具體問問才能清楚。今夜微臣會為太后針灸,藥熏,太后也需要靜養,還請陛下早點回去休息吧。”高毅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自己要做的事,順便也下了逐客令。
夏沐綰微微扯了扯嘴角,這位院正的膽子還真是大呢!
“時辰已經不早了,兒臣會留在這里守著太后的,還請父皇保重龍體。”宮羽澤進言道。
“太子妃對心疾也略知一二,你們二人可以交流一下,確保早日查出太后的病因。”皇帝看了夏沐綰和高毅一眼,撇下一句話后便拂袖離開。
“是。”
“遵旨。”
二人接了旨,不禁都看了彼此一眼。
半天不說話,一說話就給她賣了,他和宮羽澤還真是親生父子呀!
這漫漫長夜,好困呀!
皇帝一走,福海公公便遣人將外面的人都打發走了,幾個眨眼的功夫,外面便安靜的能聽見蟲叫聲。
“你們都起來吧,今夜,全力配合高太醫。”宮羽澤對地上跪著的幾位太醫道:“高太醫需要什么,盡管吩咐便是。”
“謝太子殿下。”
高毅也不扭捏,直接去寫藥方,三位太醫便跟著他的后面,一陣忙活起來。
夏沐綰揉了揉脖子,找了一個離宮羽澤最遠的位置坐下,以手撐頭,準備瞇一會兒。
“睡了一天一夜,你還沒睡夠,你難道是豬嗎?”宮羽澤搓著腰間的玉佩,像是不經意的抱怨了一句,又像是故意嘲諷。
夏沐綰秀眉一皺,冷冷的笑了一聲,嘲諷道:“都說女子嫁人以后便隨夫君姓,我現在應該叫宮羽沐綰對吧?”
“我若是豬,那你們宮羽家族又是什么?”
“伶牙俐齒。”宮羽澤嘴角一抽,這個坑,居然是給自己挖的!
“還有,我禁足第一天,就抄了幾十張的字,哪里有時間睡覺了?”夏沐綰懶懶的控訴著:“您雖然貴為太子殿下,可也不能睜眼說瞎話是不是?”
......
宮羽澤咬牙問道:“明明就十一張的字,還有十張是你倆個丫鬟幫你抄的,還好意思說。”
“你監視我?”夏沐綰這下徹底沒了睡意,差一點就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了。
可突然想起這是在太后的寢宮里,不遠處還有幾位太醫在,不由便降低了分貝,那話聽起來,咬牙切齒的緊。
而事實也是如此。
“瑾瑜今天去時聽見你們說的。”宮羽澤見她發火了,心情不由大好,端起宮人剛剛上來的熱茶便悠哉悠哉的品了起來。
夏沐綰被他這一提醒,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哼!”她氣焰頓時滅了,繼續假寐,可心里的緊張感卻等了許久才消散。
還好,還好,不是別人監視到的!
“你之前診斷出了什么?”宮羽澤顯然是沒打算就這么放過她。
夏沐綰也重新坐直了身子,只是耷拉的腦袋和幽怨的眼神已經夠說明她此時的心情了。
算了算了,不說今晚真的就別想休息了:“太后年輕大了,還總愛吃甜食,而且她又一直待在宮里,養尊處優的,這很容易得一種老年人都愛得的病。”
“什么病?”宮羽澤神色一緊。
“恩......可能是消渴癥。”夏沐綰心里思量了一番,才說道。
“很嚴重?”宮羽澤不懂這些,只能順著問。
“不是很嚴重,只是這病不太好治療。”高毅突然掀了簾子走了出來,替夏沐綰回答了。
“而且,時間久了,還容易誘發其他的病癥,到時候就更麻煩了。”夏沐綰朝高毅笑了笑,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拜見太子妃殿下。”高毅朝夏沐綰行了一個簡單的禮,道:“太子妃的醫術果然不俗!”
“啊!果然?”什么情況?
“早前就聽顧離提起過您,沒想到真人比他講的還要好。”
“你和顧離也熟啊?”那家伙不是出了名的高傲無禮,眼里從不留下任何沙子的嗎?
居然還有除了宮羽澤以外的朋友啊?
“高太醫也是紀神醫的徒弟,是顧離的師兄,只是他為人低調,所以這事沒幾個人知道而已。”宮羽澤站了起來,走到二人身邊。
額!
就他那高傲的頭顱,應該不允許他低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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