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佑潭原本想和皇上提一提婚事,他父親母親已經在這樁婚事里給他添了許多枝節,蕭邕如今的地位,和皇上對她的寵愛。雖然因為盛傳她身子有誤,可能無法有子嗣,現在諸多世家貴府都在觀望。
但是她本身居高位,身份尊貴,美貌出眾,他信太子殿下的話,只要蕭邕想嫁人,不可能找不到駙馬。
和蕭邕之間的事,并非說他開了口,就能成。
但是他不開口,如今沒有人能幫自己開口。
可是香囊這個明晃晃的證據,再加上皇上一番猜測,讓他只好咽下剛想嘴邊的請婚。風行之什么犄角旮旯里的東西,也敢來算計蕭邕?
他現在還被關在詔獄里,雖然他注定是二公主駙馬,但是皇上不知是余怒未消,還是真的忘了,沒提要將他歸置道什么地方。芳岐宮和蕭珉好像完全忘了這個人。于是他就這么不清不楚,不死不活的躺在詔獄。
蘇佑潭原本并不想針對他,為了防止他那天一不小心死了,蕭瑾再來纏著他,他還特意吩咐御醫是不是看管一下,一定別讓人死了。
現如今他只想再提審幾遍,好好問問,這個香囊到底從哪里來的——他一個升斗小民,誰給他的狗膽,敢覬覦天家貴女?!
太子東宮。
“以后不要再給我找駙馬了好嗎?”
蕭邕說的許多,蕭縱腦子里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句,她一般不在他面前撒謊,耍小聰明的時候除外。
現在這個場面,她帶著三分后怕,七分茫然,眼眶中慢慢溢出晶亮的淚珠,幾乎有些脫力的喃喃著“不要嫁人”。
以前他總是以為,呦呦是被蘇佑潭傷了心,不愿意再提起嫁人的事;又或者……誰都沒說,但她聰明的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問題。這個猜測在一瞬間襲上他的心頭,讓他倏然感到一陣心悸。
讓一個對婚約和兒女存在沒好期盼的女孩子,意識到自己永遠不會與心上人在一起,并且一輩子都不會有屬于自己的孩子……他不知他的呦呦要如何接受這個事實,也正是這個猜想,讓他意識到。
以前對她傷心于失敗的那樁婚約,以致于有心結這個事情有諸多抵觸的自己,有多單純。要是她的心結真的是來于蘇佑潭,應該是最好的結果。
她紅著眼眶,杏眼泛著淚花,迷茫而又帶著一絲哀傷的注視著他的時候,蕭縱從沒一刻這么清晰的認識到,她是真的不想嫁人。
蕭縱把她輕輕的擁進懷里,慢慢的摸摸她的背,輕聲道:“我們不說這個事了,好嗎?你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是不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嚇到你了,嗯?”
蕭邕埋在他懷里沒吭聲。
蕭縱語調平和溫柔,梳理著她披散在耳邊的發梢,緩緩道:“當時看你那么沉穩冷靜,還及時救了你六妹妹,我還以為你多勇敢呢?原來也憋著害怕不說啊。”
蕭邕揪住他袖口,搓了搓,任性的捏在手里,讓他不準動,也不說話,就這么賭氣一般的埋著頭。
蕭縱無奈的停了手,給他攥著:“你一個小姑娘家的,心氣怎么這么高?當著我的面都不肯示弱,還是真覺得你哥一點都不頂用?”見蕭邕一副顧頭不顧尾的樣子,裝作傷心的語氣道:“唉,原來呦呦是這么想的啊,真是讓人傷心。”
蕭邕推開他,抬頭沒好氣的看著他,氣著氣著覺得不劃算,瞪了他一眼:“你這是什么哄人的方式,我現在一點都不難過,反而要氣死了,哼!”說完又問:“蕭瑾跟風行之的事兒,是不是你設計好的?”
蕭縱并不打算瞞著他,淡淡道:“這個倒真不是我推脫,這件事確實不完全是我的功勞。”蕭邕挑了挑眉,對“功勞”二字表示不敢茍同。只聽蕭縱繼續道:“安排人對六妹妹下黑手,并要把人送出宮的人,可不是我。”
蕭邕思考了一下:“這么說,蕭瑾確實是被她自己安排的馬車,送到風行之那兒的?”
“那是自然。”蕭縱臉上有一絲被冤枉的委屈,讓蕭邕以為自己恍惚,是不是看花了眼。
“她自小長在深宮,外面這些人只是聽從她的指示,其實根本都沒見過她。當然,也沒人見過六妹妹。所以只要不讓她開口,誰都不知道她是二公主。”蕭縱低眉掩下眸中的一絲冷厲,平靜道:“至于風行之要做什么,那是蕭瑾自己命令的,我并不曾暗示,也與你無尤。”
蕭邕沉默了一會兒,想想也沒有別的解決辦法,自己作的事,蕭瑾就算是跪著也得自己演完。她搖搖頭,嘆了口氣:“還好玄一辦事頂用,要是晚一步,遭難的就是瑜兒了……也算是蕭瑾真是咎由自取。”
而經過這件事,和之后父皇的態度,她倒是覺得,玄一似乎能為她一用。
蕭縱不知道她心里有沒有愧疚,也不知道她到底清不清楚,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之前在蕭瑾手里遭的那些罪。但是他沒來由的覺得,蕭邕會無理由的站在他的這邊。況且蕭瑾的錯豈止這一件?呦呦還沒到那么老好人的地界。
蕭縱笑著將人攬進懷里,看著蕭邕毫無芥蒂的依賴近他的胸膛,安心的笑笑,繼續跟她聊一些家長里短送禮的話題。全是關于接下來幾個兄妹大婚送禮的事,婆婆媽媽一大堆,兩人倒是聊得無比投入。
屋外秋葉緩緩而落,金風送爽,空氣中飄散著桂子的香氣,芳岐宮里,蕭瑾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沒有大病,但人看著似乎一日一日的走向了衰敗。如同窗外打著旋兒飄落的樹葉。
在蕭縱的心里,人命沒有那么不值錢,但,蕭瑾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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