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見一陣細碎的步搖碰撞聲,定睛看去,只見一個女子身穿一襲粉色曳地衣裙,現(xiàn)在秋夜間晚風習習,寬大的衣袖飄蕩間更襯得她身形單薄,嫩粉色的衣裙尋常人的膚色并不敢穿,偏她穿上了,不見半分艷俗,倒是襯得一身肌膚凝白如玉,四肢細長纖細。
再看那女子的長相,當真是國色天香,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瘦弱白皙,修長的脖頸上尖尖的下頜,一張朱紅色的櫻桃小口,呵氣如蘭間如泣如訴,細弱的鼻梁兩邊嵌著烏溜溜的黑眼睛,眨眼間睫毛上下輕輕一動,只覺眼含煙波,配合著兩條細細的八字眉,更顯得整個人嬌弱可欺。
樂師收到指示,雙手輕動,開始演習聲樂,絲竹聲入耳,美人隨之細腰輕擺,玉足舞動,為這戰(zhàn)爭前歡聲暢飲的宴會上添加了更多的艷靡氣息。
場中的舞娘諸位看客也熟悉,正是之前引起元洵與馮剛二人不和的芊芊。
元洵四下打量,這一屋子的男人倒是都被芊芊鎮(zhèn)住了,尤其是馮剛,還有李峰。正合我意,元洵這樣想著,這次他傷好以后,趙王的旨意就傳過來了,說是讓他做軍師從旁輔助馮剛,元洵何等聰明人?不消多說,就明了了趙王的意思。
仰頭喝酒時,余光瞥見旁邊的小公主兩腮鼓鼓,在那里偷偷看著他,一張小嘴略略的向下撇,眉間微微一蹙,一雙彎眼睛好似會說話般看著他,分明是以為分開幾月,他開始疏遠自己了,見元洵看向自己,趕緊把頭撇過一邊。
元洵知道,定是看自己剛才看著場中的芊芊久了點,誤以為自己也被迷住了,于是悄悄在案下握住那只柔弱無骨的小手,佑寧頰上霎時飛起兩朵彩霞,心里一股暖流,知道他還是更在意自己,害羞起來,好在主人位上的馮剛忙著看美人跳舞,沒留意到這里的情愫涌動。
芊芊是元洵讓郭肆特意回豐都,高價贖了身后帶過來的,順路也讓郭肆去看看趙仁老伯,自己在張也跟在自己身邊之后,就不方便去看趙仁老伯了,想他一介孤寡老人,多年來忠心于自己父親,如今自己受制于人,處處小心,也難照看他周全。
郭肆也是自己的左右手,讓郭肆以他自己的名義去照看一個老人不會引起懷疑,而且郭肆在豐都也是無家人的,別人問起,就說是自己的叔伯即可。
之所以選擇芊芊,一個是為了讓馮剛喜歡,自己特意打聽過,馮剛對芊芊可不只是常客那么簡單,據(jù)說要不是自己在豐都的叔叔攔著,非得要贖身帶回去做自己小妾,不過大司馬馮氏家族一向重聲譽,就是納妾,也多是自家下人或是良妾,沒有領回去一個青樓女子的。
見自己求而不得,馮年這才一氣之下,請命來了江夏同魏國作戰(zhàn)。
馮剛舉辦這場宴會,既有討好元洵之意,也有示威的意思,比起元洵,他才是在江夏深耕許久的人,就算趙王讓他做了軍師,這領帥,也是自己來當,所以元洵送來芊芊,他是十分歡喜的,畢竟自己娶叔叔不讓,若是駙馬送,自己可不好不收。
想到這里,對待駙馬的態(tài)度比之先前,越發(fā)的恭敬親近,眾人見此,也紛紛舉杯,有樣學樣,于是一場原本看著還有些暗流涌動的宴會,在賓主盡歡的情況下,就這么結束了。
回了府邸的時候,元洵牽著佑寧的小手,一路把她領回了臥房,坐下問道:“那時候氣鼓鼓的,我問你,因為什么?”
“什么氣鼓鼓的?有美酒佳肴,佳麗獻舞,我怎么會氣?分明是你冤枉人!”佑寧臉紅了起來,硬著脖頸說道。
“好啊,你我分別數(shù)月,居然就要騙我,不肯同你的夫君說實話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說著,元洵一雙手掐著佑寧兩邊的小臉,輕輕擰了起來。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自從回來后,元洵一直傷重,佑寧也一直操心著他的病情,每日悶悶不樂,今日難得有機會看見佑寧吃醋,元洵索性哄著她,陪她打打鬧鬧。
佑寧在元洵這一鬧之下,原本在宴會上有的那點兒脾氣也煙消云散了,元洵上下其手,撩撥的佑寧嬌喘吁吁,不一會兒有點兒累了,想要喚待云進來幫她換了寢衣,結果元洵不等她開口,就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抱著她往床上走去。
深夜。
元洵見佑寧一張酡紅的小臉,正睡得安穩(wěn),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一只胳膊,穿上了流云緞的鴨卵青中衣,走到外間的時候,值夜的音兒見他出來,剛要張口問他需要什么,就見元洵一支食指比在唇上,“噓”了一聲,音兒見此,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來一件烏黑色滾金邊的斗篷給他披上。
元洵穿上后就自己出去了,走到二門外,果見郭肆正在院中石凳上等著他,見了他后,草草行了一禮,滿面的嚴肅神情。
“將軍,趙老他,歿了!惫聊侨杖タ蹿w仁時,見買來伺候他的老婆子一身白衣就知道不好,進去一看人已經沒了氣,那婆子倒也盡心,雖然人沒了,她也本本分分的服侍著換了壽衣,沒有趁機盜取銀兩逃跑。
細問了人是什么時候沒的,才知道,正是他回來前一日人死的,倒也沒什么征兆,趙仁本就年邁,身上也確實時常病痛,郭肆親自察看了尸首,并無不妥,今日宴會之前自己才把芊芊帶回來,一直也沒來得及找機會跟將軍稟報。
好在元洵在回府路上看出郭肆面色異常,知道有了是非,這才晚上特意出來問他。
聽完郭肆說了趙仁的后事后,元洵只覺心里愁苦,如今唯一一個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也不在了,只有那枚兵符。郭肆并不知道趙仁與元洵之間什么關系,連聲勸著元洵節(jié)哀,畢竟逝者已逝,并且說把趙仁的遺物不少都留了下來,只是因為那老婆子伺候的時間短,也不知道東西是不是都收拾全了。
元洵想了想,自己這身份非同尋常,那遺物還是都毀了比較好,至于那老婆子,還是收在將軍府里二門上做個打更的閑職好些,郭肆點頭稱是。
元洵又問,老人家可有什么遺言留下,郭肆說老人還來不及交代什么,聽那老婆子說,好似是發(fā)了什么病,還是受了什么驚嚇才這么快就病逝了。
元洵見郭肆這么晚還在外面等著給自己回話,著實辛苦,于是勸他早些回去休息,自己也回房了。佑寧半夢半醒之際,聽得身邊有動靜,轉身一看,只見元洵坐在床邊靜靜看她,眼中滿是有賞,襯著月光,更有縹緲仙人之姿。
“阿洵?你怎么了?”佑寧迷迷糊糊地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開口問道,元洵并不說話,只是躺下緊緊地摟她入懷,生生世世都不想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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