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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內胭脂鋪 第298章 敗家子

作者/七月初九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王員外是個員外,是個與眾不同的員外。

    他比他老爹命好。

    他老爹忙活了一輩子,積累的財富終于能讓外間尊稱他一聲“員外”,得意之下,人生第一次進了青樓,便暴斃而亡。

    于是他年僅十歲的獨子,一躍繼承了他的財富,和他的名頭。

    從十歲到二十歲,小王員外將老王員外創下的財富折騰去了一半,搏得一個豪爽美名。

    貓兒盯上他在鄉下的那一片地,便曾提前打聽過這位年輕員外的事跡。

    以她聽來的關于這位員外“百銀買燭”、“千銀買樹”的敗家之事來看,她十分有望以低價將那片地拿到手。

    酒已三巡。

    小王員外面上顯了紅暈,開始向貓兒吐苦水:“他們明面上夸我豪爽,私下里卻叫我敗家子,呀呀的呸……”

    他一把抓住貓兒手臂:“你說,我是不是敗家子?”

    貓兒訕訕一笑,緩緩掙開手,違心道:“員外英明神武,乃人中龍鳳,怎么會是敗家子?”

    王員外瞇著眼睛盯了她半晌,哈哈一笑:“旁人若說這話,我不信。花妹妹說的,我卻信。”

    貓兒適時道:“那塊地……”

    王員外已舉起酒杯:“干!”

    貓兒只得跟著飲一杯,待放下酒杯,忙忙道:“那塊地……”

    王員外指一指她,仰天豪邁一笑:“花妹妹端的著急。你可知,女子不該主動,主動的合該是男子才對。”

    他雙目忽的閃閃發亮,盯著貓兒道:“你賺銀子厲害,我家里銀子多。不如你我聯手?我家中還未有妻……”

    他話未說完,雅間門被人一把退開,明珠一步進來,急急對著貓兒道:“東家,船被扣在衢州了!”

    ……

    鋪子后院瓦房里,賈忠良風塵仆仆,面上含了幾分悲壯,苦著臉道:“珍珠從陸路到了衢州,剛剛裝船,便被扣押。說是……說是前方戰事吃緊,要征用換做軍資……”

    貓兒手一揚,還未落下,旁邊桌上“啪”的一聲響。

    小王員外呲牙咧嘴道:“呀呀的呸,衢州總兵真他娘的不要臉,竟敢巧取豪奪!虧老子當年還欽佩他的人品,竟同他拜過把子!”

    房中幾人立刻扭頭盯上他。

    小王員外在豪爽之外,還有個急公好義的品質。

    一刻鐘之前,明珠尋上酒樓,向貓兒匯報運送珍珠的貨船被扣之事,便是這位員外急她所急,親自趕著自己的馬車,將貓兒和明珠送回鋪子,同賈忠良相見。

    貓兒出于感激,以及對他那塊地的覬覦,自然要請他進來做客。

    于是他毫不推辭,坐到了賈忠良面前,聽了一回妝粉買賣的內務。

    貓兒未想到,這位員外是位“寶藏敗家子”,竟然能識得衢州的什么總兵。

    她立時問道:“小妹今夜就要上衢州,王大哥可能寫封書信,讓總兵大人通融通融?”

    賈忠良豪爽的一拍桌案:“呀呀個呸的,什么東西比老子這張臉更有用?走,今夜我就跟著花妹妹親自走一趟!”

    ……

    船艙底層,船客熙熙攘攘坐了一地。

    開船前,還有臨時要坐船的人使了大錢,才有了進入底層船艙同人擠在一處的機會。

    過了不久,外間牛角聲嗡嗡作響,船聲一抖,終于開動。

    明珠同貓兒均做男兒裝扮,同小王員外擠在一處。

    小王被擠的十分開心,主動問道:“花……公子若覺著那邊擠,還可再往我身邊挪一挪。”

    一句話說出來,腦袋瓜上立時挨了明珠一巴掌。

    明珠冷哼一聲:“閉上狗嘴,再敢打腌臜主意,小心我做了你!”

    小王未料到貌美溫柔會說話的花掌柜,身旁的丫頭竟然這般兇狠,不由指著她道:“你……你你……”

    貓兒忙忙暗中掐了明珠一把,當先同小王道:“方才……你頭上有個蠅子……”

    王員外再憨傻,此時也知道那是誑他之語,只得摸了摸自己腦袋,負氣道:“呀呀個呸,不識好人心。”

    又喃喃自語:“老子今兒,到底跟來干嘛事?”

    貓兒忙忙順毛捋他:“助人為樂,英雄救美。”

    王員外聽聞,心中又重新熱乎起來,便也不去計較挨揍之時,自己往艙壁上一靠,閉上了眼睛。

    貓兒此時方轉頭同明珠悄聲道:

    “衢州雖說有我們的鋪子,可商戶人微言輕,哪里能搭上總兵這個層面?少不得要靠王員外去周旋。

    你莫再沖動,一船珍珠可是五千兩銀子,若拿不回來,簡直是要我的命。”

    兩年前她遭逢大難,明珠一直愧疚當時離開,未能護好她。

    此后明珠便留下了心病。

    凡是有人對貓兒有一絲絲不敬,明珠的十八般武藝,隨手就能招呼上。

    也因此,光在龔州這半年,貓兒去牢里撈明珠,四五回加起來就花了近千兩。

    這還不算那些沒進牢里的小摩擦。

    譬如貓兒去逛夜市,有冒失攤販多看了她兩眼,明珠立刻大怒:“你瞅啥?”繼而掀翻了人攤子,賠了二十兩。

    譬如貓兒去酒樓用飯,有酒鬼歪歪斜斜經過,將貓兒撞了個趔趄。明珠立刻大怒,將酒鬼一個倒拔垂楊柳,扌包摔在地上,賠了人五十兩醫藥費。

    于是,不過短短半年,明珠在龔州出闖出了名堂,被安上了個“母夜叉”的美名。

    此時貓兒既感激這位夜叉的相護,又生怕她冒失下將救星得罪。

    她想和一回稀泥,讓二者握手言和,不由對著小王問出一句她這兩日聽得最多的一句話:“你沒婚配吧?”

    這句話正問到了王員外的心坎上。他雙目炯炯道:“正值二十,尚未婚配,父母早亡,錢財萬貫。不進青樓,不納妾室,沒有通房。不賭、不偷。”

    含情脈脈望著貓兒,指望她投桃報李,自報一回家門。

    貓兒十分配合,忙忙道:“妙齡十八,性子豪爽,從不扭扭捏捏,身子康健,懂得關心人,還能護住自家漢子。”

    王員外喜得打了個尿噤,立刻附和:“配,極配,天作之合。”

    貓兒忙道:“是的是的,我也覺得極配。”

    她轉頭望著明珠:“王員外為人十分單純,家中又殷實,你的舞臺極大。你可要考慮考慮?”

    王員外一愣:“原來是說這個夜叉啊?!”

    腦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明珠一雙眼珠瞪如銅鈴:“罵誰夜叉?”

    貓兒沒想到自己這稀泥不但沒讓二人握手言和,還要再次打起來,忙忙向王員外扌包拳作揖,拉著貓兒出了船艙,上了甲板。

    漫天星子仿佛一顆顆璀璨珍珠,鑲嵌在漆黑天幕上。

    仲春的夜里還極冷,船行雖緩,河風卻有些刺骨。

    明珠心下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忙忙拉著貓兒的衣袖,道:“奴婢再不輕易動手,甲板上冷,我們進艙吧。”

    貓兒帶著她往船舷邊踱了兩步,含笑道:“河風雖有些冷,卻極沁人心脾。略略站一陣,不打緊。”

    她望著天上星辰。

    這般晴朗的夜晚,她也曾在旁處見過。

    那時,她不知長庚星是哪一顆,有人曾十分耐心的指給她看。

    看了一回又一回。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來著?

    仿佛已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她覺著已忘記那人的長相。

    她極輕的嘆了口氣,同明珠道:“那件事你不必總是放在心里。你若總記掛,總不經意提起,讓我如何完全忘卻?我想往前看,不想往后瞧,你不能拖我后腿。”

    明珠喉間發緊,只極低的“嗯”了一聲,站在她身畔許久,方續道:“其實奴婢,也早已忘了。”

    貓兒淺淺一笑:“忘了便好。”

    甲板數丈開外的艙室里,豪華單人艙房高出甲板一層,房中的船客若無睡意,可站在窗前透風,將整個甲板盡收眼底。

    按蕭定曄的原本計劃,他將一批士兵送到龔州,順便進行戰前動員,接著將任務交給副將。

    最后由副將負責將士兵們送到衢州,再由附近各軍營將兵士帶走。

    原本他不需要繼續前行。

    然而他心里總不踏實。

    近半年來,前線三番四次遭受周邊小國突襲,明面上來犯者是外邦,可內里究竟有哪些牛鬼蛇神,卻很值得深思。

    他三哥自啞了之后,表現的十分安份。

    越安份,他越擔心。

    三哥的那處秘密鐵礦,成了壓在他心間的大石。不知哪一日,大戰便要一觸即發,整個大晏生靈涂炭。

    最近這兩日,隨喜得來消息,三哥的幕僚曾在衢州露面。

    究竟是巧合,還是真有陰謀?

    他不能坐等消息。

    他得親自去衢州一回。

    此時船行緩慢,他站在窗前,掌中習慣性的摩挲著一只玉佩,透過黑暗往外瞧去。

    目之所及處,只是空空甲板上,被船頭昏暗風燈映照著的兩個瘦削青年。

    這個角度,看不到這艘船之后運送兵士的船只。

    他出了艙室,順著階梯而下,踩著甲板慢慢去往船舷處。

    鋪天蓋地的星子往前延伸,在這艘船之后,那艘運送兵士的船只,果然規規矩矩而行。

    兵士們皆是他出手操練管教,現下自我約束的極好。兩艘船離的算近,卻也聽不到兵船上的一絲兒喧嘩。

    他心下有些滿意。

    如果兩三年前,這些兵士要被他送去戰場,他內心還有些感慨。

    送走的人,不知能活著回來多少。

    然而到了現下,他眼中再也看不到這些細節。

    他只關注,這些兵士還夠不夠,需不需要繼續運送?殺了多少敵軍,可有漏網之魚?

    人的心,總是慢慢變硬。

    這個過程一定會痛苦,卻必須去體會。

    人只有遭受了痛苦,才會成長。

    如若兩年前他像現在這般成熟,知道用雷霆之勢將所有隱患提前扼殺……

    他將目光從后船上收回,望著天際的長庚星。

    船順著這顆星子的方向順流而下,再過六七日,就能到衢州。

    他這回要親自出馬,看看三哥在那處,到底有什么陰謀。

    此時貓兒同明珠站在甲板上,已冷的有些發抖。

    河風里帶著淡淡的魚腥氣,還有一絲……什么氣味?

    她倏地回頭,只看見幾丈之外,站著一位魁梧漢子。

    船艙四周的風燈打過來一片昏暗光芒,那漢子的半個身子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具體模樣。

    只能瞧見圍著整個臉盤上的蓬蓬胡子,茂密的嚇人。

    仿佛長荒了的韭菜,向四面八方戳出去。

    她唯恐明珠又懷疑別人對她心存不軌,要再發瘋。

    明珠若是一時沖動過去要將那人扌包摔,只從兩人的體格來看,這回被摔在地的,還不知道是誰。

    她轉身微微擋著那漢子,同明珠道:“忒冷,快進去吧。”

    明珠從善如流,同她兩個緊緊摟在一起御寒,抖抖索索的往船艙而去。

    身后,蕭定曄被兩人的舉止吸引了目光,瞧著兩人樓樓扌包扌包下了船艙,不禁搖搖頭。

    大晏危在旦夕,年輕男子之間卻還忙著搞什么斷袖情深。

    這種瘦弱如小雞一般的青年,就該丟去沙場上鍛煉,讓他們知道,真正的男人該是什么模樣。

    船行不止。

    第六日的深夜,客船停止前行。

    等到日出,船方停靠在衢州碼頭,放著船客上岸。

    貓兒、明珠和王員外從暗無天日的底艙出來,紛紛舒了口氣,跟隨人流下船。

    待三人上了岸,衢州鋪子管事已派馬車在岸邊迎接。

    車夫哈腰道:“管事忖著東家定然會來,卻不知具體哪日到,便差小的日日在岸邊等。果然就等到了東家。”

    貓兒和氣贊揚道:“管事果然考慮的周到,你也辛苦了。”

    三人上了馬車,將將要前行,小王員外忽然一摸袖袋,大叫道:“不好,老子的錢袋!”

    他立時跳下馬車,往岸邊跑去。

    貓兒不由順著他的背景望去,卻見他急急跑動之下,腳下一個趔趄,便撞在一個頭戴斗笠的消瘦青年身上。

    那青年被撞的掉了斗笠,一頭青絲立刻散下,發絲間露出來的面孔卻有些眼熟。

    她還待再細瞧,那女伴男裝的姑娘只向馬車方向投來匆匆一瞥,便撿起斗笠扣在頭上,一個轉身擠進了人群,再也瞧不出蹤跡。

    而王員外抬著一條腿疼的蹦了兩蹦,執著的往船上而去。

    明珠在一旁吐槽道:“這一回帶了這敗家子,莫說要他幫著尋門路。奴婢瞧著,他怕是要來拖后腿。”

    過了近一刻鐘,小王一瘸一拐返回來,手腳并用爬上了馬車,腳腕痛的不停吸溜,苦著臉道:“老子果然是個敗家子,錢袋尋不回來啦!”

    明珠立刻問道:“丟了多少銀子?”

    王員外唉聲嘆氣道:“兩千兩啊!”

    明珠幸災樂禍“哈”的一聲,繼而又打了自己一巴掌,轉頭看著貓兒:

    “竟被奴婢這烏鴉嘴說中啦,這敗家子果然是來拖累我們的!”

    ------題外話------

    今天還是發一更,共四千兩百字哈。明天開始恢復正常,發文時間依然是凌晨00:30,常規雙更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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