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被白老大看的一陣心虛，她總不能說，你跟白二站在一起，單單是一個背影，就有一種很配的感覺吧。

    “雪兒，你今年都十六歲了，是大姑娘了，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樣了。”

    白老大摸著光光溜溜的小下巴，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對，十六歲了，可以娶妻了呢？”

    噗，老大你一個女的怎么娶妻啊？

    沒等紅菱繼續勸說，花鏡從外面走了進來，“老大，樓知州讓你去一趟府衙。”

    “發生什么事了？”白老大收起嬉皮笑臉，嚴肅的看著花鏡。

    對于白老大突然的轉換氣質，花鏡已經習慣了，也趕緊正色道，“具體的不知道，只知道張員外帶著人到知州府衙去鬧了。”

    抄起桌子上的打狗棒，“走。”

    白二在花鏡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從屋子里出來了，此時，聽了花鏡的話，皺了皺眉，依著張員外那晚被嚇到的程度，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收起心中的疑惑，趕緊跟著一起去了知州府衙。

    幾個人剛踏進府衙的門檻，就聽到了張員外的聲音，“都這么多天了，還沒有將兇手伏法，我看兇手其實就是樓思遠，你樓大人就是在包庇自己的兒子。”

    難聽的話跟前天那個求著他幫忙捉拿兇手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樓知州冷著一張臉，任由張員外在那里潑污水，他相信白老大，他會還他的遠兒一個清白。

    看到張員外氣急敗壞的樣子，白老大任心中刮起驚濤駭浪，臉上仍然帶著痞笑，“張員外可是有了確鑿的證據？證明樓思遠就是殺人兇手嗎？”

    突然發出的聲音，讓張員外回頭看去，見是白老大，后背下意識挺直了一些，“對，對啊。小女的丫鬟可以作證，三個月前，樓思遠悄悄潛進了小女的院子。”

    “然后呢？”

    “然后，你……”事關他女兒的清譽，他這個當爹的可怎么啟齒啊。

    “老爺，還是讓奴婢來說吧。”之前作為證人指證樓思遠就是兇手的小丫鬟從張員外后面走上前，低著頭，聲音軟軟的道。

    雖然害怕卻暗含淡定的聲音，讓白老大不禁多看了她幾眼，嗯，頂多算得上清秀。但是周身的氣質，跟她的長相有些不符合。

    壓下心底的疑惑，“你說。”

    丫鬟朝著樓知州和張員外福了福身子，才道，“事情是這樣的，三個月前，我陪著小姐一起去買胭脂水粉，從而被樓公子盯上了。

    夜半，樓公子悄悄潛進了小姐的閨房。小姐抵死不從，奈何他用小姐的清譽來威脅小姐。最后，他得逞之后，揚言說三天后來娶小姐。”

    白老大沒有錯過小丫鬟說的每一個字，她用了一個我字。一個奴才時刻都會謹記自己的本分，即便現在很緊張，也不會說錯，何況，她的緊張都是裝出來的。

    手背在身后，繞著小丫鬟轉了一個圈，順著小丫鬟的話道，“然而三天后，樓思遠并沒有如約上門提親。而日子一久，你家小姐肚子大了，沒有辦法，再次找上樓思遠。

    樓思遠就寫了那封私奔情書，卻夜半在后花園的廢井邊殺害了張小姐，可對？”

    小丫鬟錯愕的看著白老大，愣愣的點頭，“是這樣的。”

    白老大突然拔出腰間的打狗棒，朝著小丫鬟打去，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但是小丫鬟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但也只是一瞬間，小丫鬟就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哆嗦著身子往后退。

    “白，白老大，奴婢只是實話實說，你不要殺人滅口啊。”

    張員外一聽要殺人滅口，立馬怒了，雙手打開，擋在小丫鬟的面前，“白老大，你不要太囂張，朗朗乾坤，你還敢殺人不成。”

    白老大將打狗棒重新別回腰間，“張員外，你反應那么強烈作甚，我剛才不過是突然手癢，想要炫一下罷了。”

    張員外狠狠瞪了白老大一眼，又回頭安撫的看了小丫鬟一眼，“春早，你起來，有老爺在，你不用怕。”

    春早哆哆嗦嗦的起身，“多謝老爺。”

    樓知州擰著眉頭，“白老大，你的意思是，樓思遠真的是殺人兇手？”雖然他現在還是不信，但是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他不信。

    白老大搖了搖頭，“知州大人，草民覺得，是時候讓樓思遠出來對峙了。這些事有沒有做過，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嗎？”

    張員外一聽急了，“不行，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殺了人，他的話根本就不可信。”

    白老大黑白分明的杏眸看向張員外，“哦？那如果你是跟這個小丫鬟一起撒謊呢？我記得，你前天還求我將真正的殺人兇手查出來，還你女兒的清白。

    怎么前天你還說真兇不是樓思遠，今天又這么言之鑿鑿了呢？”難道，中間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意外嗎？

    想到這里，白老大的目光又看向那個嚇得花容失色的丫鬟。通過剛才的試探和觀察，他發現這個丫鬟絕對有問題，連現在的害怕都是裝的。

    張員外被白老大說了一個大紅臉，對啊，他前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竟然跑去求白老大，還說真兇不是樓思遠。

    見大家都在等他回答，只好硬著頭皮道，“春早為了保護小女的清譽，并沒有將三個月前樓思遠那個畜生犯下的惡行說與我。

    如今真相大白，自然一切就都想通了。是他樓思遠忘恩負義在先，殺人滅口在后，這樣的畜生，殺頭都是便宜了他。”

    看著張員外義憤填膺的樣子，白老大很清楚，他不是裝出來的。但是前天驗尸結果就出來了，在得知他女兒懷孕的時候，他的反應也沒有這樣強烈。

    難道是被人催眠了？想到這個可能，白老大只覺得后背有些涼意。

    手探進袖子里，拿出一根紅繩，紅繩底端掛著一枚精致的玉墜。

    白二看到那枚玉墜的時候，手下意識的摸向胸前，為什么這枚玉墜給他的感覺那么熟悉呢。

    白老大拎著玉墜走到張員外面前，“張員外，你家底殷實，見多識廣，幫我看看這個玉墜的成色怎么樣？能不能買一座大宅子。”

    張員外看了一眼玉墜，有些警惕的看著白老大，“你丐幫的占地已經不小了，你還買宅子做什么？”

    白老大羞澀一笑，“我年紀也不小了，自然是娶妻生子了。”

    白老大那十七房的小妾不過是自己封的，丐幫里，都是他的兄弟，除了紅菱一個女的，壓根就沒有第二個女人。

    張員外了解的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那個被白老大握在手上，不斷擺動的玉墜。

    突然，他覺得思緒有些飄空，大腦一瞬間有些空白，只能看到眼前白老大的嘴一張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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