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見琴姨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才問道,“琴姨,您是我母親的妹妹,您能跟我說說我母親當年的事嗎?”
琴姨點了點頭,目光有些悠遠,仿佛陷入了沉思,“其實,你的母親是名震北燕的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更是子車家的大小姐。”
子車家大小姐?白老大萬萬沒有想到,她的母親竟然跟將軍府還有關系。
仿佛知道白老大在想什么似的,琴姨接著道,“當今的大將軍正是你的親舅舅。”
“那當今皇后娘娘就是我的親姨嗎?”白老大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她真的很討厭那個偽善的皇后娘娘。
“呸,她也配,不過是子車家的一個養女,用了骯臟的手段,爬上了龍床,卻一步登天,當上了尊貴的皇后。”
白老大知道這里面的事一定不會這么簡單,但是琴姨不說,她也不急著問,乖乖聽琴姨回憶當時的事。
琴姨緩緩的開口,平靜的話里帶著濃濃的哀傷,“由于你母親太過優秀和出色,想要娶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當今圣上就是最強烈的追求者之一。”
白老大沒有想到,當今皇上竟然喜歡她的母親。
琴姨接著道,“但是你母親的心中只有你的父親,而你的父親……”說到這里,琴姨面上閃過一抹掙扎,仿佛在衡量是否應該跟白老大說。
“琴姨,您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琴姨緩緩搖了搖頭,認真的看著白老大,“如果琴姨記得沒錯的話,你的名字里應該有一個雪字,對嗎?”
因為她的姐姐喜歡雪,她的姐夫又那樣喜歡姐姐,他們的女兒的名字里一定是帶著雪字的。
白老大點了點頭,“嗯,琴姨,您猜的沒錯,我的名字是白若雪。”
琴姨點了點頭,“好,好啊,雪兒,你也長大了,有些真相,也是時候跟你說了。”
真相?就是她爺爺說時機未到,不肯跟她說出口的真相嗎?一時間,白若雪只覺得心跳的速度有些快,不知道那個真相她能不能承受的起。
看出了白若雪的緊張,琴姨拍了拍她的肩膀,“雪兒,你不要緊張,琴姨呆在冷宮十幾年,就是為了等姐姐回來,哪想到,姐姐沒有等到,卻等到了姐姐的女兒。”
“琴姨,謝謝您,謝謝您。”白若雪不知道還應該說什么,琴姨為了等她的母親,在冷宮中耗費了十幾年的光陰。
沒有愛人孩子的陪伴,只有無盡的孤寂。
“傻孩子,我這不是等到你了嗎?”琴姨慈愛的看著白若雪。
“嗯,琴姨,你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嗎?”從琴姨剛才的話來判斷,她一直在這里等她的母親回來,那就說明她并不知道她母親已經死了。
也就是說,她并不知道兇手是誰。
琴姨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雪兒,雖然我沒有親眼所見,但卻并不難猜。能將唯一的異性王,手握三十萬重兵的大將軍殺死的人,除了當今皇上,再無其他人。”
什么?當今皇上?白若雪想過無數種可能,她也猜到了可能是擁有最大權利的那個人,但是當被琴姨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一陣天翻地覆。
本以為,她對冷無痕的感情只是老大對小弟的情誼,但是此刻,她非常清楚,不是,她對冷無痕動了情。
她竟然對仇人的兒子動了情,這是多么諷刺的一件事啊。
“瑤兒,你還好吧?”琴姨雖然還不知道白二的真正身份,但是隱約從白若雪的反應中猜出了一二。
白若雪微仰著頭,讓眼中的淚強制流回去,大大的杏眸眨了眨,仿佛又恢復成了那個灑脫淡然的白老大。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跟冷無痕永遠都不可能了。
“雪兒,你現在打算怎么辦?”既然找到了姐姐的后人,那她就沒有必要再忍辱負重呆在冷宮了。
“琴姨,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冷宮是為了您而封禁嗎?”
琴姨點了點頭,“那個狗皇帝,是他親自將我關在冷宮的,目的就是為了引你母親來見我。”
“不對啊,他親手殺了我的父母,為何還要用您來引誘我母親上鉤呢?”白若雪還沒有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還能理智的分析。
琴姨嗤笑了一聲,“呵,因為我跟你母親長得有幾分相像,所以,他在殺了你母親之后,更加不會放我離開了。”
聽了琴姨的解釋,白若雪緊張的看著她,“琴姨,那個狗皇帝沒有對你做什么吧?”
琴姨搖了搖頭,“那倒沒有,他也就在十幾年前來過幾次,見姐姐一直沒有來,他就再沒有出現過了。”
白若雪提著的心放下了,但同時也覺得這件事處處透著不合理,但又說不上來。
“對了,雪兒,白二呢?”她總覺得白二的身上有一股天然的貴氣,但也沒有往失蹤的無痕太子身上想。
白若雪苦笑了一聲,“琴姨,白二的真名叫冷無痕,就是失蹤了一年多的太子冷無痕。”
“什么?他怎么會是狗皇帝跟那個女人的兒子?”原本對白二的好感,現在都因為他的真實身份而消失了。
琴姨最后嘆了口氣,“雪兒,你們的關系實在不適合在一起,趁著感情還不深,趕緊斷了吧,以免以后痛苦。”
白若雪苦澀的點了點頭,“嗯,琴姨,我知道,而且,我也是有未婚夫的人。”
“哦?雪兒的未婚夫是誰?”為了轉移白若雪的注意力,琴姨故意將話題轉到她的未婚夫上來。
白若雪一直是反對跟武林盟的婚事的,但是如今不同了,她不會再反對了,她要盡快跟花錦容成親,利用他的勢力,為自己的父母報仇。
雖然利用他很可恥,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不能不報。
琴姨見白若雪又開始發呆,也沒有打斷她,只是靜靜的等她考慮完。
一瞬間,白若雪一樣耀耀生輝的杏眸中仿佛蒙了一層塵埃,讓人看了更加憐惜。
“琴姨,我已經想好了,我的未婚妻就是現任的武林盟主,花錦容。我們的婚約是我的爺爺跟他的父親定下的,我也很滿意。”
琴姨看著那個哭著一張臉說滿意的人,心中也滿是酸澀,但是,姐姐的仇不能不報。她不會讓姐姐和姐夫白四,而那些惡人卻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榮華富貴。
“雪兒,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你可以喜歡任何人,但就是不能喜歡那個狗皇帝的兒子,知道嗎?”
其實,她看得出來,冷無痕對雪兒絕對是真心的,貴為一國太子,卻親自為雪兒下廚做早飯,做叫花雞,就是普通的男子都不一定能做到,何況是最貴的太子殿下了。
“琴姨,您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本來我就當他是兄弟,現在不過是連兄弟都做不成罷了,我沒事的,您不用擔心。”
琴姨心中嘆了口氣,這孩子,雖然跟她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已經將她的性子摸的差不多了。什么事都自己放在心里,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
“雪兒,我們必須先從這里出去,然后在想對付那個狗皇帝的辦法。”
“嗯,我們明天一早混在出宮采買的太監隊伍里。”她無意中聽驚云提起過,最得寵的貴妃娘娘每天都會命人出去采買食材,所以,正好可以混進隊伍里離開。
“嗯,我簡單收拾一下,你要不要跟他告個別。”那個他,自然指的是太子冷無痕。
白若雪緊緊握了握拳頭,“不用了,下次再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雖然這樣說,其實她是不想跟他走到這一步。那一年多的時光真的很美好,他是她的小弟,她是他的老大。
使勁搖了搖頭,幫著琴姨一起去收拾東西。
很快,天邊就露出了魚肚白。
兩個嬌小的小太監從冷宮中溜了出去,一路避開守衛和丫鬟太監,朝著廚房的方向奔去。
為了保證供給皇上和各宮娘娘最新鮮的食材,很多蔬菜都是天剛剛蒙蒙亮,由專人出去采購。
白若雪跟琴姨趁著其中兩個太監落單,在后面敲暈了他們,然后低著頭,代替那兩個太監回到了隊伍里。
帶頭的是個年紀稍大的太監,因為剛才已經點過名了,所以兩人歸隊之后就直接出發了。
因為不是第一天采購了,在出宮門的時候,守門的侍衛也沒有查的特別仔細,檢查了帶頭太監遞過來的腰牌一眼,就放他們出去了。
按理說皇家所吃的食材都是有專人負責送的,但最近貴妃娘娘吃膩了宮里的菜色,所以,皇上命人到民間采購最接近自然的食材。
因為出發的早,到達菜市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大亮,白若雪跟琴姨趁著帶頭的太監挑菜的時候,悄悄混進人群中,溜了。
白若雪離開后就帶著琴姨回了他們之前下榻的客棧。
樓思思因為擔心白老大,從皇宮中被放回來之后也沒有回她的外公家,而是一直住在客棧里等著白若雪回來。
科舉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但是白老大一直沒有從宮中回來。水月這幾日也是心神不寧,根本就沒有心情看書。
樓思思看著不斷在自己眼前走來走去的哥哥,終于被轉暈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在轉了,我的頭好暈。”
樓思遠長長嘆了一口氣,“妹妹,我這還不是擔心白老大嗎?舅舅和外公那里我也去求過了,唉,可是他們都說沒有辦法。
對了,你上次不是被皇后娘娘叫進宮了嗎?可有看見白老大嗎?”
樓思遠覺得他的頭發都要愁白了,但白老大在皇宮中一日,他的心就一天不安穩。
提到進宮,樓思思的思緒有些飄遠,“哥哥,小白如今得罪了皇后娘娘跟公主殿下,想要全身而退可能會有些困難,我們……”
沒等樓思思說完,門外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你們可是在擔心爺啊?”
那漫不經心,還帶著一點小誘惑的調調,不是白老大還能是誰。
話落人到,兩個穿著太監府的人走了進來。
“呃,你,你是白老大?”樓思遠手指顫了顫,有些不能相信面前這個唇紅齒白的小太監是白老大。
白老大將頭頂上的太監帽一摘,齜著兩顆小虎牙,朝著樓思遠晃了晃,“這下可像了嗎?”
“像,起止是像啊,根本就是那個惡劣的家伙啊。”說完,樓思遠就一拳頭打在白老大的胸口。
這一拳頭用了些力道,仿佛要將這連日來的擔心和手帕都包含在這一拳里。
水月跟花鏡也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跑了進來。
“老大,您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如果您今天再不出來的話,即便是死我也要闖進皇宮去將你救出來。”花鏡用袖子擦著眼淚,看來是真的把他嚇得不輕。
白老大拍了拍花鏡的肩膀,“好了,就知道你辦事容易沖動,所以我這不第一時間就出來了嗎?”白老大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心虛,她本來是打算在皇宮中多呆一些時日的。
好不容易進趟宮,她自然不想空手而歸。但是現在,她不但知道了真相,跟冷無痕之間更是隔了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水月心思敏感,第一時間發現白老大的心情不太對勁。
“老大,你可是有心事嗎?還有,這位怎么稱呼啊?”水月一向是最穩重的,即便是擔心白老大,也能保持一份冷靜,不像花鏡一樣哭出來。
白老大趕緊將琴姨拉到眾人面前,“這是我琴姨,是親的那種哦。”白老大刻意加重了親的兩個字,意在告訴大家,這是有血緣關系的,不是隨便亂認的。
在場的眾人都是人精,哪有不明白的。不過,小白有親姨,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啊。
琴姨非常隨和的依依跟大家打著招呼,優雅的舉止和溫和的氣質,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好感。
都互相認識了之后,白老大才再次開口。
“小月月,馬上要考試了,你專心準備考試,不要分心,知道嗎?”
水月重重的點了點頭,“老大,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你一直是我的驕傲。”
說完,又轉頭看向花鏡,“小花花,你去打聽一下,花錦容到底有沒有來京城?”
花鏡的情緒已經穩定的差不多了,見老大這么關心花錦容,不禁疑惑的問道,“老大,你不是對那個家伙不感興趣的嗎?為何要了解他的行蹤啊?”
不光是花鏡不理解,一直跟在白老大身邊,唯一的一個女人紅菱也很是不理解,小姐因為反對那樁婚事,連著花錦容也遷怒了,為何今日主動要了解他的行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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