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一臉絕望的接過戴凡遞過來的糖罐子,小步、小步,蹭著往那個滿身是血的黑衣人靠近……
他緊閉雙眼,抓起一把糖就往黑衣人身上糊,觸手都是黏膩膩的,如同兒時池塘中,抓起的癩蛤蟆。
好不容易弄完了,他步履踉蹌的將糖罐子扔回了長案上,在一旁的水盆中,快速而迅猛的搓自己的手。
黑衣人身上血混著糖,在刑房中散發著甜膩的氣息。他頗為不屑的看著素衣,就這點兒招式,想讓他們叛主,怎么可能?
很快,他便覺得不對!
從腳下傳來的癢,好似有螞蟻在咬他……低頭看,確實有一大群黑漆漆的螞蟻在他身上爬,其中,還混著個別塊頭大的黑蟲子。
“啊……啊……啊……”變調的嚎叫響徹整個刑房,他實在忍不住了!
可隨著他張開的大嘴,螞蟻紛紛爬了進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身上已經全是密密麻麻蠕動的螞蟻,不明品類的蟲子……
“秦護衛,勞駕你在他腳下架起柴火!”素衣歪頭看他,臉上依舊帶著微笑,“要求,火焰不能太大!”
“啊?”秦峰有些呆滯的看著素衣,見到那微笑,狠狠的打了個哆嗦,“是!”
他身子離的老遠,胳膊伸的老長,架起火焰后,快速的跑開,生怕那些螞蟻喜新厭舊。
“由于外部加熱,那些螞蟻會順著他的傷口往內爬,很快……他的身體里就滿是螞蟻,我們到時候把火加大,將他整個人烤熟,這個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螞蟻上樹!”
一干人就在這里,看著活生生的人,被烤成了一盤菜。
秦峰一退、再退,若不是王爺還在,他現在真的想撒丫子就往外跑,能離素衣多遠,就多遠。
也就只有王爺這么生猛的人,敢睡這樣的娘子!
素衣背著手,在他們面前開始了新一輪兒的挑選,當她的腳步停留在劉二面前,認真的看著他,笑的有些甜……
“娘子、娘子……”劉二使勁兒蠕動腮幫子,將口中的棉布吐出,“我說!我說了,您能給我個痛快嗎?”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素衣笑的更甜,與劉二臉上的恐懼成正比。
“不不不……”劉二猛晃頭,“今早,是我帶著這群人進寢堂的。可……可我也是聽先生的吩咐,我真的只是聽吩咐的人啊!”
“哦?”素衣看了看他,有看了看他身旁劉為從,“那你家先生……又是聽誰的吩咐呢?”
“我家先生,自然是聽王爺……”劉二看了眼坐在后面的司玉衍,“我前兩天去找先生的時候,發現先生屋里出來一個郎君,那人面生的很,是我從沒見過的人。”
“可能復述出,他的容貌、衣著、顏色?”
“可以!”
戴凡拿著紙筆,依據劉二給出的信息,迅速畫出人像和全身像,經過李二確認有八分相似,拿給素衣過目。
“嗯!”素衣對他點了點頭,畫功不錯!
戴凡起手、出劍、回鞘,不過一瞬,劉二的脖子已經多出一道血痕,人也沒了氣息。
他順手摘了劉為從的棉布,這次他沒回長案那邊,他深知,秦峰是因為與他對峙,出言不遜被娘子聽到了。
以娘子護短兒的性格,怎么可能輕易繞了他?
但論用著順手,必然是他們幾個常年跟在娘子身邊的人。
“劉管家,你是打算自己說,還是……不用說了?”
她其實,并不期待能從劉為從身上問出些什么東西?
對方既然敢動手,必然做好了他們輕易查不到的準備!
如同,司玉衍中蠱,已過去幾個月了,半點頭緒也無。除了知道蠱毒是南疆的,其他一概不知。
“我……說!”劉為從像一只斗敗的公雞,“我出身商賈,不能入仕為官,跟著王爺,也是希望能從他的謀士,變成軍師。奈何,王爺請旨的折子都寫好了,卻中了蠱毒。
即便沒有中毒,皇上也不愿讓王爺再次回到邊疆!
那天,有人來找我,說:只要我能將暗衛調開,再讓人帶他們找到你,就可以給我個九品縣官做。”
“他什么都沒給你,你就信他了?”
“他帶來了九品的官服和官印,是江南一帶的小縣城,具體是哪里?他沒說!”
若不是被那閃亮亮的官印晃了眼,他何至于會做出叛主的行為?
直到死,他也沒有當上夢寐以求的那九品芝麻官!
不到一個時辰,七個犯人,死了三個,卻拿到了最有用的訊息!
司玉衍抱著肩膀點頭,以后可以借鑒一下。
“娘子,我來了!”馬平興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沒一會兒,大塊頭就出現在眾人面前,情緒高亢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嗯!”素衣點點頭,“來的正好!”她指了指劉一,“這里的氣氛太沉悶了!開個天燈,熱鬧熱鬧吧!”
“好嘞!”馬平拿起長案上的工具,走到劉一面前,拿開他的棉布,“娘子想要聽響兒,一會兒不用忍著哈!”
他將劉一頭上的毛發仔細剃光,上次就是因為懶,他沒剃干凈,導致天燈染了一半就燃著了頭發,人也被燒死了。
拿著七寸長的棺材釘,伴隨著劉一的慘叫,一下下的在他腦袋上鑿開一個小洞,銅錢大小,接過戴凡遞過來的菜油和燈芯,倒入油,點燃燈芯。
此刻的劉一,身上如同在水里撈起來的一般,頭頂傳來灼熱的劇痛,可他已經沒有力氣喊了,只能啞著嗓子,痛苦的哼唧。
“怎么樣?”馬平拍拍戴凡的肩膀,將手上的血跡也蹭到了他身上,“手藝是不是比上次好多了?為了將開口弄的圓溜兒些,我可是練了好久呢!”
“一會兒出去,我們打一場!”戴凡瞪著肩膀上的手,拿開后的血手印……真臟!
“別!我說……不打,行不行?”每次和戴凡比,都被他弄的一身窟窿眼子,太清涼、太丟人了!
他不喜歡!
“不行!”
“那我賠你五套……不!十套衣服!出去就賠!”
戴凡傲嬌的轉頭,算是默認了他的賠償方式。
馬平擦了擦頭上的汗,和娘子親近的人,什么什么都好,就是太愛干凈了!
“這位娘子……”黑衣人的頭領,吐出棉布,“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自然是可以!”素衣笑瞇瞇的看著他,“你可以問,我也可以不答!”
“你是瘋娘子嗎?”
能在刑訊手段上,玩兒出這么多花樣的,除了瘋娘子,還會有誰?
難怪,十七會那么痛快的選擇背叛、選擇死亡……
“你猜?”
------題外話------
我覺得,我以后再也不會吃螞蟻上樹這道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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