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后宮近來一片喜悅。國君霄廣的第五個公子誕生,霄廣自是喜笑顏開,連久病的太后鶴儀,沐浴在那喜悅之中,身子也有好轉之勢。
然而,比起小公子的誕生,更讓人感興趣的,還是國相的那件“禮物”。
哪怕霄廣一再命令不可對外宣傳,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夜來用咒術謀害容嬪的事,很快就闔宮皆知。然而,本應被直接處死,至少也該被打入掖庭服苦役的夜來,不但沒受國君的責罰,反而憑一副我見猶憐之態,再次奪得國君的寵愛。
此寵愛,哪怕算不上獨寵,也絕對是盛寵。
夜來暫居昭明閣調養身體期間,霄廣除探望容嬪和小公子之外,來后宮的時間,便全部耗在昭明閣,心醉神迷地欣賞夜來的歌舞。不出三天,冊封的旨意到達昭明閣,封夜來為洛嬪。
還未侍寢便被冊封為嬪,此殊榮,縱使曾經寵冠后宮的寧嬪清瑤,也望塵莫及。
每個人,包括霄廣在內,都在耐心等待,等待,等待夜來的身體康復。當然,霄廣自是等待與夜來云雨極樂,而其他人,卻在等待另一種疑惑的答案——夜來再度侍寢,是否也會跟第一次一樣,令國君驟然爆發濕疹,生不如死?
無論怎樣,夜來絕對是個蠱惑人心的尤物。那樣純粹、直率、咄咄逼人的美,完全已超出美的定義,變成一種矛盾與災難。
清晨,落雪垂枝,草木銀裝素裹,節日的氣氛溢滿宮墻內,檐下已掛了火紅的燈籠。
夜來身披雪白斗篷,立在檐下。雪光映著她的側臉,那剔透的肌膚下,仿佛流轉一層明月清輝。
立在她身后的小丫鬟,櫻唇嬌艷,大眼忽靈兒,正是先前在紫竹軒中維護過她的宮女靈兒。
其實夜來并未主動要求,靈兒卻被送到她身邊。
旁人只道這是霄廣對夜來的另一重用心。無論怎樣,霄廣對她已然死心塌地。
靈兒看夜來佇立良久,便小聲提醒:“洛嬪,這里風大,洛嬪的身子尚未恢復,到不若先回屋休息?”
夜來置若罔聞,問:“國相又送東西過來了?”
靈兒一聽這話,大眼一亮,面露歡喜之色,使勁點頭:“是呢是呢,相府已連著三日遣人送禮過來。洛嬪您嫌麻煩不愿看,都被熙華夫人存在庫房里。”
靈兒喋喋不休:“啊,國相是什么人,國相怎會輕易往后宮送禮。也只有洛嬪您,能被人如此看重。君上重視您,現在連國相都重視您,今后看誰還敢對您不敬。”
說了半天,靈兒一瞥夜來的神色,卻發現她眸色清冷淡漠,談不上一絲熱情,頓時有些尷尬,又有些不解,問:“既然國相關心洛嬪,洛嬪您為何不高興?有國相相助,洛嬪在這后宮中……”
夜來卻淡淡打斷靈兒的話,下頜一揚,指向庭院的一個角落,問:“那是誰?”
靈兒怔了一下,順著夜來的目光看過去,立刻一掩嘴,低低地驚叫一聲:“啊呀,那不是……這,這怎么可能?”
角落的銀杏樹下,有兩個宮女正在掃落雪,衣裳頗單薄,遠遠就能看清,那手和臉都凍得通紅。
那兩個宮女,正是在紫竹軒中侮辱夜里的兩人!
靈兒緊緊皺著可愛的眉心,嘟囔道:“熙華夫人問我時,我明明將她們當時的惡行,描述得分毫不差。那般不知死活,以下犯上,分明就該進掖庭!熙華夫人怎么不懲治她們,反而將她們送到您眼皮子底下,惹您不快?這,這什么道理!”
夜來面無表情,對靈兒吩咐:“喚她們倆過來。”
靈兒一聽,立刻對那邊高喊一聲:“喂,你們兩個,洛嬪喚你們過來!還不快一點!”
兩個宮女聽聞叫喊,俱都渾身一顫,將掃把往墻角一擱,忙不迭地奔過來,面色煞白,滿眼驚恐。
靈兒清叱道:“看見主子,你們還不下跪?”
兩人哆嗦嗦地跪下去,緊接著就搗蒜似地磕頭,高一聲第一聲地呼“洛嬪饒命”。
夜來看二人瑟縮在寒風中的模樣,裝作不解,問:“按宮婢的份例,冬季也有夾襖,你們穿這樣單薄,若凍死在我這里,傳出去不是都要罵我虐待下人?”
兩宮女只顧著磕頭求饒,靈兒又呵斥:“洛嬪問你們話,你們都聾了嗎?”
其中一人,滿嗓子哭腔地解釋:“洛嬪饒命,奴婢今日這樣,都是咎由自取……熙華娘娘吩咐,不許奴婢穿冬衣,晚上就宿在西邊的廢閣里,還……還不讓吃飽……都是奴婢咎由自取,洛嬪饒命……”
靈兒“咦”一聲,向著夜來,小聲問:“莫不是熙華娘娘在替您出氣?借此向您示好?”
夜來盯著兩宮女,眸中幽光明滅,緩緩地說:“我記得當時我說過,若想有個好死,就乖乖請罪。你們偏不聽。”
話音一落,兩宮女慘叫幾聲,求饒聲更凄厲。
夜來卻淡淡嘆息:“事到如今,你們求我有何用?決定你們生死的,不是我,而是熙華娘娘。你們到了下面,若想尋仇,就找她!”
宮女慘叫起來:“洛嬪您開開恩,替奴婢們求求情!洛嬪您如今正得寵,您說的話無人不聽……”
夜來搖頭嘆道:“你們還是不懂。”
說完,抬頭看看天色,喃喃道:“就這會兒吧。”
靈兒不解,問:“洛嬪,您說什么?這會兒怎么了?”
夜里淺淺地說:“這會兒,人該來了。”
話音一落,就聽院門被推開,抬眼望去,就見一隊宮人擁簇明萱款款走來。
明萱關切地看著夜里,問:“妹妹怎么了?是這兩個宮女不懂事,惹妹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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