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拉”一聲響,夜來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斷裂,玉白的珠子立刻滾得滿地都是。
夜來竭力阻擋霄梓翼的動作,低吼:“大公子,快醒過來!”
霄梓翼眸中仿佛灼燒著兩團火,哪里還有半分意識。
夜來不禁感嘆,明萱身邊的息公公,這次給霄梓翼下的藥,果然夠烈?催@情景,若一時半刻得不到解藥,恐怕就這么一命嗚呼了也說不準!
夜來死死掰住霄梓翼的雙肩,低聲警告:“大公子你聽我說,這樣下去,縱使你侮辱我,你自己也非死不可!”
......
承德殿中。
宮宴已接近尾聲,大殿正前方,霄廣左手邊,霄鏡陌的位子上空著。
霄梓玥也不知去向。
霄梓清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己的位子,盡量不引人注意。
詢問身后的侍從,侍從告知,國相不勝酒力,已被國君允準,提前回府休息。大公主照顧國相去了。
霄梓清在心里冷笑。
還沒成親,就已伉儷情深了!
霄梓清手執酒杯,借著送酒入口的機會,視線余光瞥向對面的明萱。
二人互換一個眼色,俱都了然。
明萱的妙目中,有詭異的笑意蠢蠢欲動!
霄梓清再往飛蓋樓的方向看一眼,眸中也泛起詭笑。
然后,明萱盈盈起身,走到霄廣面前,溫言道:“君上,峻兒剛剛說有些胸悶,要去淥庭中轉轉,到現在也沒回來,請君上允準臣妾去尋峻兒!
霄廣喝得有幾分醉,呵呵笑著揮手說:“峻兒還是老樣子,沒事就喜歡往淥庭跑。去吧,外面冷,當心風寒。”
明萱柔聲謝過,起身。
剛要轉身,突聽外面傳來喧鬧,席間眾人都悚然一驚,就聽外面有人高喊:“不好了,著火了,著火了!”
霄廣的醉意立刻被激得煙消云散,震怒,狠狠一擊桌子,吼道:“何人喧嘩!”
就見一禁衛軍軍官疾步踏入,稟告道:“君上,外面不知為何起了火,臣已遣人過去;饎莶⒉粐乐兀皇求E然發生,才引起慌亂。”
果然,外面的驚叫聲只閃現那么一瞬,便平息了下去。
霄廣仍舊氣惱,問:“為何起火?哪里起火?”
軍官答:“淥庭起火。”
隨即,明萱驚叫一聲,面色煞白,腳下也一陣踉蹌,幸被身后的鴻雁及時扶住,方才沒摔倒。
明萱慘聲喊了起來:“君上,峻兒在淥庭!”
霄廣猛地掀翻桌子,對軍官吼道:“還站在這兒干嘛,快去救火!快滾!峻兒若有事,孤唯你是問!”
軍官轉身奔了出去,霄廣起身,又一腳踢開翻掉的桌子,甩袖跨下臺階,徑直往門外走去。
明萱哭哭啼啼地跟在身后。
淥庭位處承德殿北面不遠,居于承德殿與飛蓋樓正中。
一群人擁簇霄廣趕到淥庭時,火勢基本已被撲滅,灰頭土臉的霄梓峻身披宮人送上的斗篷,渾身抖如篩糠,一看霄廣和明萱,立刻奔了過去。
霄廣一把將霄梓峻撈到身前,瞪大眼急急地上下打量,直到確定霄梓峻完好無損,方才將其推讓到明萱身邊,又看向那軍官,厲聲問:“怎么回事?好好兒的怎么會起火?有沒有查出何人所為?”
軍官只能如實相告:“回君上,事出突然,臣僅有時間撲滅火勢。至于是何人所為,恐怕,還要詳查!
霄廣怒道:“查!給孤明察!究竟是何人作亂!”
明萱摟著霄梓峻,泣不成聲:“君上,峻兒還是個孩子,何人會對峻兒下毒手......君上,峻兒以后會不會再遭遇危險?峻兒若有個三長兩短......”
霄廣面色凜冽,眸中風雷涌動。
這時,霄廣身后的宋公公突然弓著背,上前兩步,小聲說:“君上,不知是不是奴才看花眼。奴才先前出安懷門路過時,好像看見大公子往淥庭方向走。”
霄廣的目光猛地一厲,嚇得宋公公不敢再開口。
恰逢此時,就聽霄梓清說:“大哥是往淥庭方向走?大哥離席時,正好與我碰上,我隨意問起,大哥說是要去梅園散心啊!”
霄廣的雙目中陰影回蕩,深不見底,半晌,又看向那軍官,沉聲命令:“你,到梅園去一趟。梅園四處門,今晚都有守衛,從這里通往梅園的安懷門、六合門,今晚也有守衛。你去問清楚,今晚有沒有人看見大公子往梅園里去。務必問清楚,不得有半點閃失!”
那軍官哪敢怠慢,領命之后,迅速領著一隊禁衛軍,往梅園方向行去。
飛蓋樓內。
最后一絲火星,在霄梓翼的眸底熄滅,那眸色便如同進入永夜,濃壓壓的黑暗無邊無際。
霄梓翼的呼吸也仿佛凝滯住。
片刻,夜來的聲音響起:“大公子?”
霄梓翼猛地喘一口氣,緊接著又一手撫膺,大口喘息起來,仿佛溺水者剛被救上岸。
霄梓翼面色慘白,滿目驚恐,瞥一眼夜來,緊聲問:“洛娘娘?洛娘娘你可有事?”
夜來沉著地搖頭。
霄梓翼的目光,不自主地投向夜來的脖頸。那雪白的肌膚上,浮著淡紫的抓痕......
霄梓翼腦中轟然炸開,胸中卻又無端端涌起一陣激動,強烈的情緒撞擊在一起,令他語無倫次:“洛娘娘,這,這......我該死......這,洛娘娘,我也不知道,這......”
夜來默默搖頭,說:“我知道這不怪你。今晚的宮宴,你本不該來的!
霄梓翼沮喪地說:“父君本也沒讓我來。但熙華夫人一意請求帶上我,說是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其實,我怎會不知,熙華夫人此舉,必是想借宮宴來謀算我。宴中我已步步小心了,除了敬父君一杯酒,席間酒菜我都沒動過。哪知,竟還中了熙華夫人的......的......藥......”
說著,再看向夜來,又追問一遍:“洛娘娘,我真的沒把你怎樣?我有沒有過分的舉動?”
夜來反問:“你說呢?”
霄梓翼說:“......”
那臉上流露出的,是生不如死的表情。
夜來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哪怕霄梓翼步步小心,但息公公的毒藥,豈是那么容易能避開的?
二人再沉默半晌,霄梓翼的面色,便凝重起來,帶著千鈞壓頂的危機感。
夜來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解釋道:“熙華夫人既然有此舉,將你調離宴席?峙,宴席中會發生些‘意外’。你既然不在席間,便成了最大的嫌疑。”
霄梓翼沉聲追問:“發生了什么意外?”
夜來看著他,眸色瀅亮而犀利:“淥庭起了火。我猜,三公子大概在淥庭中吧。如此,君上必會懷疑,是你圖謀陷害三公子!
霄梓翼的目光狠狠一閃,面上凝結寒霜。
夜來緩緩地說:“所以,大公子現在的處境,實在有些進退兩難。要么,無人證明大公子沒去過淥庭,那么大公子就得背負謀害三公子的罪名。要么,我證明大公子整晚都與我在一起,那么,大公子確實能洗清縱火案的嫌疑,然而,然而,呵呵,你懂的。”
她看著霄梓翼,眸中竟透出幾分頑皮!
霄梓翼哭笑不得,片刻,又變得凝肅。
夜來盯著他,問:“大公子可想好了,如何選擇?大公子若選擇第一種,此地怕也沒我什么事兒了,我便先回弱水閣了。大公子保重。”
夜來轉身,但霄梓翼馬上說:“等等!”
夜來回頭,對霄梓翼露出一抹清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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