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側妃各懷心事的等著蕭靜姝梳妝更衣,王側妃中途離開了一下,很快就又回來了。
太子府的三位妃子一同去了皇宮。
蕭靜姝進宮的時候,不經意扶了一下沒站穩的王側妃:“雨天路滑,妹妹小心腳下。”
李側妃縱觀兩人的舉動,或許這太子妃是在和王側妃示好,但是蕭靜姝眼中關懷不像假的。
一行人在宮內走著,除了蕭靜姝偶爾會開口問一問,柳茵茵和含桃應答,其他人都沒開口。
“姐姐今日的發髻倒也是別致,在大楚國很少有婦人梳作這種裝扮了!蓖鮽儒蝗坏馈
“是嗎?前兩日本妃見李側妃送來的冊子上這種發髻倒也很新鮮,今日就試了試!笔掛o姝雙眸微怔,她道,“茵茵,我們去換一個吧。”
皇宮有些專門供女眷休息用的地方,換個發髻并不難辦。就是稍微會費些時間。
王側妃聽到蕭靜姝的話,只看了李側妃一眼。
果然是這女人的主意。要知道今天來的不只是各家小姐夫人,還有不少男子!
“太子妃,現在換了,怕是來不及了。”柳茵茵一開始就知道李側妃的打算,但是她依舊沒提醒蕭靜姝,因為她也覺得,蕭靜姝很適合。
不過就是梳了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的發髻,又不是大罪,駙馬爺還護不住她們小公主了?
王側妃示意蕭靜姝看向前方:“太子妃,宮宴要開始了。您第一次參宴,莫要遲了才是!
蕭靜姝打消了換發髻的念頭。
王側妃和李側妃一左一右的跟在蕭靜姝身后進了殿內,兩人分明都比蕭靜姝要年長,卻一口一個姐姐叫的親熱,似乎感情極好。
楚之琰和一群皇子聚在一起:“太子皇兄,那不是你的兩位側妃嗎?中間那位小姐是誰?”
黎瓊觴淡漠的看了一眼楚之琰,他不想把蕭靜姝置于這些人眼前,故意沒在一開始就去找蕭靜姝,道:“三皇弟不可無禮。那是你嫂子。”
蕭靜姝的發髻雖然讓許多人驚訝,但是這不妨礙人們弄清楚她的身份。
一時間想要攀關系的人一個接一個,兩位側妃都跟各自交好的女子走了。
蕭靜姝被這些女人們煩的頭疼,為了黎瓊觴,她卻也只能耐下心來應付。
“本公子當是哪一個美人兒這么引人矚目,原來是太子妃。”姍姍來遲的章九霄穿著一身騷氣的粉紅色長袍,他一眼就看到了被眾多官家夫人圍繞的蕭靜姝,“給太子妃請安!
蕭靜姝看見章九霄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章九霄三言兩語轟走了其他人。
柳茵茵將蕭靜姝扶著坐在椅子上。
看了蕭靜姝半晌,章九霄笑道:“太子妃這么柔柔弱弱的,殿下竟然也是舍得讓你被圍攻!
“多謝九霄公子幫忙解圍!笔掛o姝先是道了謝,她柔聲道,“殿下也很忙,這里也沒多大事!
這么體貼的妻子,天底下怕只有他師兄這獨一份了。章九霄聞言搖著扇子在一旁坐下。
“太子妃和九霄公子聊得極為投機!背痪湓捰謱⑷藗兊淖⒁饬σ搅耸掛o姝身上。
“三皇兄這話說的,九霄和哪一個女子能夠聊得不投機?臣弟還聽說,王家二房的一個小妾懷著身孕尋死覓活的,誰勸都不管用。九霄去了沒幾句話的功夫,就給人勸住了!
說這話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長相與楚之琰有三分相似,乃大楚國的七皇子楚繁月。
黎瓊觴突然起身道:“父皇到了!
兄弟間一場對話就此而止。
這場宴會的目的是什么,一開始大家都心里清楚。宴會的主角是楚之琰。
不過是大楚國主為楚之琰舉辦的一場選妃宴。是以來參加的小姐們,無一例外都展示才藝。
黎瓊觴在開始之前就來到蕭靜姝身邊,噓寒問暖,溫柔的讓周圍人懷疑有人將太子掉了包。
黎瓊觴借著寬大的袖擺遮掩,一手把玩著蕭靜姝的手指,另一只手給蕭靜姝夾菜,別人都在看表演,唯獨蕭靜姝在認認真真的吃飯。
蕭靜姝覺得自己的畫風與眾不同,但是她有依靠,不在意閑言碎語。況且她就是餓了。
皇后的視線經常掃過蕭靜姝。
蕭靜姝不小心和皇后眼對眼迎上過,看出來皇后對她的不喜。她得罪過這位皇后娘娘?
“本宮看大將軍府上的嫡次女倒是不錯,陛下以為如何?”臨近結束,皇后開口道。
大楚國主點頭:“孤也覺得可以!
蕭靜姝看著帝后,又看了看另外兩個當事人。一個在飲酒,一個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皇后又提了一個女子,是禮部尚書的庶女。此女生的也是溫婉清秀,更是有一手好秀藝。
大楚國主依舊沒有反對。
皇后和大楚國主一前一后把兩個姑娘夸到天上去,眾人也不好違逆了這兩位的意思。
眼看著就要這么定下側妃的人選,楚之琰道:“皇后娘娘和父皇既然都喜歡這兩家小姐,不妨就選進宮伺候著。左右兒臣也不喜歡!
“陛下,皇后娘娘,三殿下喝醉了!闭戮畔黾泵Υ蛑鴪A場,哪有給兒子選媳婦自己缺收了的道理,三皇子鬧得真的是太過了。
大楚國主沉聲道:“孤看他也是醉了!
“兒臣沒罪。父皇,您若硬要和皇后娘娘給兒臣說親,兒臣只有受著!背鼡u搖晃晃的站起來,道,“大不了兒臣讓她們塵歸塵土歸土。”
皇后臉色奇差:“這兩個姑娘有什么不好。知書達禮,溫柔大方,定然能夠伺候好你。”
眾人見皇后意有所指的看著蕭靜姝,也都紛紛側目看去。太子府難道出什么事了?
“母后說教歸說教,兒臣府上的人都很好!崩璀傆x把蕭靜姝往懷中摟了摟,道。
“好?”皇后望著蕭靜姝,冷笑,“是好。堂堂太子正妃,一個月二十五天占著丈夫,如此心胸,大夏國主真是教育的好極了!
“母后這話,說得未免不公!笔掛o姝說道,“眾所周知,兒臣是大夏國太上皇教導的!
章九霄還以為蕭靜姝會懟上皇后,他都做好了打圓場的準備,就聽到蕭靜姝說的話。
章九霄想笑又不敢笑。
門外的侍女交頭接耳:“大夏國太上皇也是一代人物。倘若知道把自己的孫女教導成這樣子……”
“那他大概會高興的從棺材里面爬出來!
侍女剛想應,她道:“咦?剛才誰在說話?”
另一個侍女搖搖頭,表示不是她。
夾雜著雨絲的風有些微涼,兩個侍女顫了顫。
“娘娘,太子皇兄后院的事,他自然會處理!逼呋首映痹麻_口道,“說起來,娘娘果然關愛太子皇兄,連這種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各院侍寢的事情,最是私密。皇后在這個時候說出太子府的內宅私事,本身就有問題。
“太子是一國儲君!币恢辈话l話的太后開了口,她道,“皇后再關心,也要有個度!
一個深宮婦人,對未來新君的私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若說她沒有別的想法,誰信?
“好了好了,此事先放著,今日是為了給三皇子選妃!贝蟪䥽黝^疼的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
“兒臣不娶!”楚之琰醉醺醺的摔了酒杯。
大楚國主竟然也沒有治罪,他只是厲聲道:“此事孤做主。你不娶也要娶!”
楚之琰挑眉冷笑:“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蕭靜姝發現了大楚國主對于楚之琰流露出了一絲愧疚的神情,這兩人有什么小秘密?
太后閉眸轉著佛珠:“三殿下反應如此激烈,莫不是有了喜歡的人?你說出來,就算不是名門閨秀,哀家做主,讓你迎她進門。”
“喜歡的人?對,孫兒是有喜歡的人。”楚之琰回答的出乎別人的意料,他手指一指,道,“孫兒喜歡她,皇祖母也能讓她進孫兒的內宅嗎?”
這一句話可謂有石破天驚之效。
蕭靜姝剛喂了黎瓊觴一顆葡萄,一瞬間就成了眾人矚目的存在。好好的非要提她干嘛!
黎瓊觴淡定的擦著蕭靜姝的手指,掌心劃過蕭靜姝圓潤的指尖,黎瓊觴道:“醉酒之人的話做不得數。父皇,兒臣看三皇弟醉得不輕!
大楚國主看著黎瓊觴的目光有著深深地忌憚,他道:“確實。先讓他去醒醒酒!
“大哥哥!笔掛o姝不安的低下頭。
這場宮宴,看似與她毫無關系,好像她只是無辜被波及。實際上又是怎么樣,誰又明白呢?
“天塌了有我幫你扛著!崩璀傆x說著這話的時候,環視了周圍的人一圈,“縱然是上天,若是想將你從本殿身邊帶走,本殿也不介意逆了天!
“說得好!”一片寂靜里面,章九霄率先拍手,“殿下與太子妃果真是情比金堅。著實讓人羨慕!
七皇子楚繁月也跟著起哄:“確實羨慕!
“太子妃身體不適,還請父皇準許兒臣攜太子妃先行告退。”黎瓊觴此行目的便是為了引出一些人,剛才的事情已經給了他不少線索。
如今有了眉目,他不會讓蕭靜姝在這烏煙瘴氣的皇宮繼續留下去。告辭也是他的本意。
蕭靜姝一離開皇宮,周身就不自覺的松軟下來。一直攬著她的黎瓊觴自然發現了這一點。
“大哥哥,我們回去之后,還是重新再定一定名冊吧。”蕭靜姝擺出一幅一直記掛著皇后的話的樣子,愁容滿面的說道。
黎瓊觴剛想說不用,馬車就是一停。
外面廝殺聲響起。
黎瓊觴護著蕭靜姝,一直到暗衛稟報已經處理干凈了殺手,他才冷淡的吩咐啟程。
暗衛稱是,而后又說道:“殿下,王側妃沒了!
“帶回去,好生安葬了。”黎瓊觴安撫性的拍著蕭靜姝,王側妃在這個時候死了,不正常。
“大哥哥,這些人是不是為了《天音殘卷》來的?”蕭靜姝依附在黎瓊觴胸膛,輕聲問道。
黎瓊觴不意外蕭靜姝能夠想到這一層,他的小妻子足夠聰明,除卻心地過于善良。
黎瓊觴道:“《天音殘卷》是母后留給你的東西,屬于你的東西,我不會讓人搶走!
“王側妃無辜。”蕭靜姝雙眸泛著水光,從最開始見到王側妃到現在,王側妃不曾下手害過她,“她今日還提醒我發髻的事情。”
一開始王側妃身上令她不適的味道,蕭靜姝再也沒有聞到過。應當是有人利用了王側妃。
“我會查清一切!崩璀傆x不忍看到蕭靜姝黯然神傷的樣子,道,“最近先不要獨自出門!
“大哥哥,我和三皇子以前真的不認識!笔掛o姝回到太子府,就寢之前,小聲說道。
黎瓊觴啄吻著蕭靜姝的眉眼,道:“我知道!
蕭靜姝可謂自小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長,遇到過什么人,經歷過什么事,他比含桃都知道的清楚。在嫁到大楚國之前,她從未見過楚之琰。
楚之琰對他的小妻子的惡意到底是因何而起?黎瓊觴想著,該是時候讓人去查查楚之琰了。
另一廂,大楚國主來到楚之琰臨時歇息的寢殿,他看著半分醉意都沒有的楚之琰,揮退了宮人。
“你鬧這一出有什么意義?”大楚國主面對楚之琰的時候,語氣平緩了不少,“孤為了你好。你總要有一個后人,能夠傳承你的血脈!
“兒臣不需要!背z毫不領情,他厭煩的皺起眉,“兒臣想要的,父皇又給不了。”
想要的?蕭靜姝?大楚國主臉色一變,他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多護著她?”
楚之琰似笑非笑的看著大楚國主,當他真想要蕭靜姝?他還不至于去要一個被人穿過的鞋。
“父皇從來不懂兒臣想要什么。”楚之琰道,“當初是父皇要把兒臣喜歡的人趕盡殺絕。如今卻變成了父皇你苦苦求著兒臣成親!
大楚國主對自己這個冥頑不靈的兒子沒有辦法,他意識到楚之琰說得人是誰,只道:“孤是后悔了。孤就應該早些除掉那人!
楚之琰攥緊了拳頭,冷漠的說道:“父皇,兒臣就給您一個機會。兒臣要《天音殘卷》。”
《天音殘卷》。
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大楚國主眼神不定,他道:“你先休息。此事,孤再考慮考慮!
楚之琰望著大楚國主遠去的背影陰冷的笑著,寵愛?愧疚?連著一點兒事情都不能答應他。
窗外雨勢漸大,楚之琰低低呢喃:“長生!
一只信鴿穿過雨簾落在楚之琰肩膀。
楚之琰解開信鴿腳上綁著的紙條,他快速的看了看,而后勾唇回了一封信件。
“你想要蕭靜姝,本殿就把她奪過來給你。你切莫讓本殿失望了!背楉徊[,銳利的視線似乎穿破了夜色,落在遠方的某個人身上。
另一邊,楚繁月持傘從皇后寢宮走出。
細看下去,神情冰冷的楚繁月衣服略顯褶皺,脖頸處還有著青青紫紫的痕跡。
楚之琰的選妃宴就這樣無果而終。
蕭靜姝最近在太子府里面過得也不是很輕松。
除了要應付太子府的女眷,曉樓時不時傳來的消息都能夠把她的書桌擺滿了。
“二皇子要登基了啊。怎么是他呢!”含桃瞥見蕭靜姝手中的書信內容,驚訝道。
“陛下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柳茵茵不覺得意外,夏承越繼承大統是早晚的事,“正常。”
蕭靜姝雙手的手環輕碰,撇開私人恩怨,她道:“作為一國之君,二皇子要比陛下合適。”
“本妃該送一份禮過去。”蕭靜姝道。
柳茵茵和含桃看著蕭靜姝準備的禮物頭疼。
這禮物確實夠大,也夠份量。但是不合適呀。
黎瓊觴回來時,柳茵茵和含桃攔住了他。
弄清楚始末,黎瓊觴去見了蕭靜姝。
“想送過去就送過去!崩璀傆x的一句話讓外面的柳茵茵和含桃都抽搐了一下嘴角。
忘了他們駙馬爺在小公主面前沒有原則了。
“大哥哥,我要陪著你。”蕭靜姝合上木盒,“況且,沒有國璽,我也依舊是大夏國的攝國公主。”
黎瓊觴看出蕭靜姝的綿綿情意,他的小妻子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他的心意。
因為她是大夏國的攝國公主,而他是大楚國人。
蕭靜姝喜歡把自己放在制高點去做事。
夏承越如果能夠坐穩了皇位,安安穩穩的不給她找事,就這樣兩廂無事也不錯。
但是顯然這種可能性不大。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國璽能夠送出去,她自然就能夠收回來。
“要是二皇子不適合了,大哥哥會幫我搶回來的。”蕭靜姝心安理得的去依賴黎瓊觴。
黎瓊觴不排斥被蕭靜姝依賴的感覺,別說是一個國家,蕭靜姝想要,這天下他都能捧到她面前來。如今只是先要清除一點兒障礙。
畢竟他的小公主,招惹了太多的背景不小的人。
“父皇今日還說這件事。想讓你我一同過去祝賀!崩璀傆x道,“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蕭靜姝對大夏國沒什么懷念,最大的念想就是太上皇和蕭阮,回去,也只是祭拜。
“回去。”蕭靜姝望著黎瓊觴說道,“我想讓母后和皇爺爺知道,我和大哥哥在一起,過得很好!
她手下的人,也需要回故土看一看。
回大夏國的這件事情就這么說定了。
夏承越的登基典禮在兩個月后,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讓蕭靜姝籌備攜帶的賀禮。
王側妃的死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人們淡忘。
楚太子的生辰趕在了夏承越的登基大典之前,宮內都開始提前籌備起來,至少各處都維持了表面上的喜氣洋洋,看不出問題。
蕭靜姝被皇后宣進了宮。
阿雪親自駕車把蕭靜姝送到皇宮門口,他將馬車停穩,就看到柳茵茵將蕭靜姝攙扶了下來。
目送自家柔弱的主母進宮,阿雪看了一眼天色,嗯,這個時間,月尊已經找到主子了。
黎瓊觴被大楚國主派去臨近的一處城池辦事,皇后只怕是瞅準了這個時機了。
“雖然看著主子為了主母著急的表情很有趣,但是這要是因為主母受傷那就另當別論了!卑⒀┼止局麑ⅠR車交給一同前來的小廝,找了個借口去跟著蕭靜姝。
蕭靜姝已經來到皇后的寢宮:“兒臣見過母后。”
皇后一身明黃色百鳥朝鳳的宮裝加身,頭上的九尾鳳釵甚是惹眼,她狹長的雙眸打量著蕭靜姝,許久才讓蕭靜姝起來:“賜座!
蕭靜姝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至少在別人眼中是如此。
皇后宛如閑話家常,她慵懶的坐在軟榻上,道:“今兒個叫你來也沒有別的事,太子生辰將近,你身為太子妃,各個方面都準備的如何了?”
蕭靜姝聲音很小,但是答得面面俱到。
皇后半瞇起眼,因為保養得宜,她眼角甚至沒有一絲的皺紋。皮膚看起來好極了。
“說了這般久,渴了吧。嬤嬤,給太子妃看茶!被屎罂雌饋硇乃疾辉谶@上面,似乎她根本不在乎黎瓊觴生辰宴是如何操辦的。
蕭靜姝想起來黎瓊觴調查出來的事情,并不對此意外。外面有多少人傳著大楚國主和皇后如何疼愛黎瓊觴,她心中對此就有多少不恥。
當真寵愛,如何會忌憚?
柳茵茵見蕭靜姝端起茶杯就要喝,她不確定里面是不是干凈的,正著急,蕭靜姝卻手一松。
茶杯落在地上碎裂。
蕭靜姝面紗下嘴角一勾,有個靠譜的且貼心的屬下實在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她才不會喝不明不白的東西!
搶在沈鳴前面出手的阿雪坦然接受沈鳴的視線,他攤手道:“不好意思,手快!
這一切落在皇后眼中又是另一回事。
這個太子妃果然沒那么單純。
不過,這也是她早就料到的結果。
蕭靜姝慌亂之間起身道歉,卻感到小腹有些疼痛。她身體一個踉蹌,幸虧含桃及時扶住。
皇后假模假樣的關心了一句,就道:“給太子妃再換一杯茶。”
蕭靜姝撫著自己的小腹頻頻皺眉。
皇后不動聲色的看了一陣子:“宣太醫。”
一名年過花甲的太醫遲遲而來,他給蕭靜姝把了把脈,神色從最初的震驚恢復到平靜。
“皇后娘娘,太子妃有喜了。”
莫說蕭靜姝是真的目瞪口呆,就連外面的沈鳴都覺得自己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
阿雪嘖嘖兩聲:“這一屆的太醫醫術不行啊。”
被有孕的蕭靜姝茫然的看著柳茵茵。
她那位神醫爹爹又不是江湖騙子。
就算黎瓊觴日日與她纏綿,她天天喝著避子湯,肚子里哪里來的孩子?皇后這是鬧哪樣?
“噢?”皇后眼中劃過一道暗芒,她緩慢的說道,“本宮剛想和太子妃說說關于太子的子嗣的事情,太子妃就有孕了。這倒是巧了!
看起來皇后真的和這件事情沒關系。蕭靜姝疑惑,若不是皇后的意思,又會是誰的?
“有孕了就更好說了。”皇后輕輕敲擊著桌面,道,“你就安心養胎,伺候太子的事情,就交給其他女眷。王側妃走了,本宮尋思了許久,又找了幾個人,你拿回去,且先看看誰合適!
又想著往她家男人后院塞女人?
蕭靜姝明面上笑著應下,出了殿門就暗搓搓比了一個中指。她選誰不一樣?都是眼線!
想要離開皇宮的蕭靜姝在路上碰到了一個熟人。已經成為大楚國主妃嬪的夏昌樂。
大楚國主對夏昌樂的態度可謂奇怪,時而寵溺,時而冷淡。夏昌樂連續經歷失寵又復寵的過程,是以哪怕現在失寵了,宮內也沒人敢奚落她。
皇后派過來送蕭靜姝的嬤嬤道:“樂貴嬪。”
夏昌樂笑意盈盈的對著蕭靜姝施禮,她懷抱著一只毛色純白的貓,道:“太子妃金安!
蕭靜姝瞥了眼引路的嬤嬤,果真是一條捷徑。
出事的捷徑。
“見你過得還好,本妃就放心了!笔掛o姝姐妹情深的走過去,她在夏昌樂耳邊道,“你以為,躲在這里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過得好就好。這樣她玩起來,才不用畏手畏腳。
夏昌樂臉色慘白,看著蕭靜姝的雙眸,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來,忽然將手中的貓扔了出去。
蕭靜姝躲閃不及,被亂竄的貓抓下來面紗。
如星辰般流轉的視線一瞬歸于平靜。
宮人正想看看這被傳得芳名遠揚的大夏國攝國公主的真實容貌,打扮得無比風騷的章九霄忽然闖入眾人的視線,他身穿七色長袍,一柄白色折扇在他手中搖來搖去。
蕭靜姝對于章九霄的審美已經無話可說了。
越來越跑偏這是怎么回事兒?
除了蕭靜姝,其他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他們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沖擊,胃也不太舒服。
蕭靜姝抬袖遮著自己的面容的同時,把眼睛也遮住了。不過章九霄來了,她多少放了些心。
作亂的貓被含桃拎著脖子。
柳茵茵重新拿了一塊面紗幫蕭靜姝系好。
夏昌樂瑟瑟發抖的蹲在地上,好似受到了欺負。
蕭靜姝說道:“把貓還給樂貴嬪!
“樂貴嬪可要看好了自己的貓!焙倚χ鴮⒇埛旁跇焚F嬪身邊,她起身道,“傷了太子妃,您可就不止保不住這只貓了!
“太子妃和樂貴嬪這是在玩什么?”章九霄對著蕭靜姝笑了笑,他道,“能帶我一個嗎?”
“本妃在欺負人。”蕭靜姝莞爾一笑,唯獨夏昌樂知道蕭靜姝說得是事實,然而沒有一個人信。
章九霄也在那一個不信任之列,章九霄敲了敲手心:“樂貴嬪,往事已過,追究無益!
蕭靜姝去看引路嬤嬤,她雙眸如同漩渦攝人魂魄,蕭靜姝道:“嬤嬤見到本妃無事,很失落?”
“太子妃說笑了!眿邒吒尚陕。
章九霄提點了一下夏昌樂本就是好意,他對每一個女性都保持一定的敬意。然而夏昌樂并不接受,她一把推開章九霄抱起白貓就走了。
“說起來,我好久沒有去太子府坐坐了。”章九霄轉而靠近蕭靜姝,“太子妃能不能邀請我去坐坐?聽說殿下前兩日得了一個寶貝呢!
蕭靜姝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略顯緊張的看了一下四周:“噓,這話可不能亂講!
章九霄看了看引路嬤嬤,眼中染上殺機。似乎顧忌蕭靜姝在場,他沒有動手。
皇后聽嬤嬤回稟此事的時候,原本還算和緩的神情冷凝了起來:“章家小子親近太子,你沒動手是對的。要機會,日后有的是。”
“去查查太子得了什么東西。”皇后緊接著吩咐。
嬤嬤往外走去。
她照皇后的吩咐安排了所有事情,而她卻也把這些安排全部寫在紙上傳給了蕭靜姝。
這位皇后的忠仆嬤嬤從回來后就一直堅信,蕭靜姝才是她真正效忠的主子;屎蟛恢档谩
這種轉變很奇怪,但是她找不到原因。
這邊章九霄送蕭靜姝回太子府,喝了一杯茶就打算走人,目的顯然是為了保護蕭靜姝回府。
沈鳴走出來,道:“九霄公子且慢。”
章九霄看著沈鳴:“沈少……公子有事?”
沈鳴持劍依靠著樹干:“我跟著小公主已久,卻也不知道府里什么時候多了一樣寶貝。把皇后往這邊引,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是我打什么主意。”章九霄晃了晃手指,笑道,“我也不過是遵照師兄的意思辦事!
被色彩斑斕的衣服晃得眼睛疼,沈鳴抬頭望著樹梢,他從沒發現這綠葉子也如此好看。
“倒是沈少主,不妨回去看看你父親!闭戮畔稣f道,“魔教并不安生,上次叛亂的殘黨未清。而且,據說活著的叛徒還和安妃有關系!
“他自己處理不干凈,與我何干?”沈鳴緊繃著神情,他道,“你沒事就趕緊走。”
“得,要我留步的是你,轟我走的還是你。”章九霄笑著搖頭,他自己溜溜噠噠的離開了。
沈鳴夜不能寐,總是想到章九霄說過的話,他煩躁的起身離開太子府,喚來手下。
“教中發生了什么事?”沈鳴目光如炬,這些人雖說是他的,但是也只效命教主,“給我說實話!”
然而來人依舊回答:“少主,教內一切如常。”
沈鳴壓迫性的目光沒能夠對來人造成任何的威脅,沈鳴拔劍,而來人先他一步舉劍欲自刎。
沈鳴挑開黑衣人的劍,有氣卻沒發。他也不是第一次跟這些人打交道了,這些人性子他清楚。
黑衣人道:“惹少主不悅,是屬下過錯!
“知道有錯,你就將功補過,把教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說清楚!鄙蝤Q道,魔教只沾了一個魔,內在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門派罷了。
黑衣人抬眸問:“敢問少主是否打算接掌我教?”
又是這樣的話。沈鳴蹙眉,他道:“不說就算了。傳信告訴老頭子,我最近會回去!
黑衣人低頭稱是。
第二日章九霄再過來的時候,沒看到沈鳴,他問了問柳茵茵,得知沈鳴向蕭靜姝請了一月的假。章九霄一挑眉,還不是擔心自己父親。
真是個不夠坦率的家伙。
“小嫂子,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闭戮畔隹粗o花澆水的蕭靜姝,目光輕柔,仿佛怕嚇到什么。
蕭靜姝嗅了嗅花香,回眸道:“離開了魔教這么久,沈鳴該回去。他當是思念父親的,就是性子太倔,不肯主動服軟。多謝師弟幫忙!
“小嫂子,你什么時候告訴沈鳴你知道他老底的事情?”章九霄嗑著瓜子,坦白了,直接去給沈鳴下命令不就好了。
蕭靜姝眨眨眼,俏皮的說道:“沈鳴不太希望我知道。戳破窗戶紙,他會不自在。我等他坦白就好。師弟,沈鳴也是要臉面的。”
“我懂我懂,天下第一殺手的面子嘛。”章九霄擺手,他道,“我來時遇到了七皇子。”
“七皇子?”蕭靜姝驚訝,她正想問問,就聽阿雪來報,說七皇子楚繁月來了。
“太子妃,不管七皇子給您送什么,您都不要收下。”章九霄輕聲提點了蕭靜姝一句,然后繼續笑吟吟的和柳茵茵談天說地。
“皇嫂。”楚繁月笑得如沐春風,他身后跟著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臣弟剛從皇后娘娘那處回來,娘娘讓臣弟送清荷郡主來府上做做客!
清荷郡主是皇后娘家人,遠房表親。
這都不重要。
蕭靜姝打量著眼前姿容艷麗,雙眸間皆是嫵媚的清荷郡主。長得真是好看,讓她想要毀滅。
重要的是,這個人與楚太子有過那么一段糾葛,所有人都覺得清荷郡主會成為太子妃。
然而那是真正的楚太子楚景玉的事情,與她的大哥哥沒有任何關系。
蕭靜姝心中清楚這些,完全是因為曉樓的消息,曉樓的護法可都了解她的本性。
只是現在,她不能夠表現的自己什么都清楚。
蕭影后演起戲來,連自己都坑。
柳茵茵側眸看著章九霄,是說了送東西,可沒說是送人啊;钌娜,她們小公主怎么好意思拒?何況是曾經有恩于楚太子的人。
蕭靜姝果然表現的很為難,她看著清荷郡主,又看著章九霄,她道:“殿下不在,此事還是等殿下回來再做決定吧!
“本郡主即將嫁入太子府。在太子府上居住有何不可?”清荷郡主來者不善,她與皇后有兩分相似的眼角上挑著,“太子妃竟是做不了主?”
“七殿下,本郡主聽說太子很寵愛太子妃。怎么太子妃連這點兒權利都沒有?”清荷郡主對蕭靜姝一開始還有些上心,現在她眼中已經都是輕蔑之情,“這傳言有誤。
清荷郡主說完這句話,沒等蕭靜姝有什么反應,太子府內的家婢和家仆們都對她投以敵視的目光,還沒進門就這么輕待他們太子妃。
章九霄笑看著一切。
蕭靜姝只要想,就連那死去的王側妃都拒絕不了她的好意會對她心軟,何止是這些人。
蕭靜姝在太子府恩威并施,很得這些下人的心。
黎瓊觴都會稱她一聲御下有方。
“郡主還沒有進門,話還是小心著些說才好!闭f這話的是楚繁月,他朝著清荷郡主道。
這人到底站在哪一邊的?蕭靜姝心中浮起一絲淡淡的疑惑,她道:“為了郡主名節著想。”
清荷郡主變著花樣說了好半天,不見蕭靜姝松口,她只好氣沖沖的走了。
“我以為皇嫂會答應了。”楚繁月沒和清荷郡主一起離去,他道,“皇嫂這么做,會得罪皇后!
“本妃得罪皇后,七殿下就不會?”蕭靜姝平靜的問道,“何況郡主并不適合留在太子府!
楚繁月在蕭靜姝提到皇后的時候呼吸速度不自覺的快了;屎竽軌驙縿铀那榫w。
蕭靜姝確定了這一點,道:“七殿下身體似乎不太好。進府坐坐,本妃讓人來幫七殿下看看!
阿雪幾乎半是強迫的將楚繁月留在府上。
外面監視著太子府的人立刻將此事傳回了皇后那處。卻不知他自己也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七殿下身上的毒,和先皇后一樣!敝x老給楚繁月診脈的結果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蕭靜姝看著這位人前風光霽月的男子,她嘆息:“難怪你的態度總是反復變化;屎笥枚究刂颇悖鞘裁词伦屇阕蛔〗K于選擇求救了?”
“您還是不清楚的為好。”楚繁月眼中閃過一絲屈辱的光,他抿了下雙唇,“皇嫂如何看出來,臣弟是求救的?如此輕信于人,皇嫂不怕臣弟害你?”
蕭靜姝抬手摸了摸楚繁月的頭,溫熱的手心和她眼中的憐惜讓楚繁月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因為你是他的弟弟!笔掛o姝說道,“本妃很樂于給犯了錯的人一次改正的機會。”
否則,在不知道更多的內情的前提之下,她可能早就將夏昌樂和夏承越趕盡殺絕。
況且,楚繁月這個人,是在蕭帝姬為數不多的認識的他國人之中,印象最深的一個人。
這幾天在斷斷續續的夢境里面,蕭靜姝又知道了許多以前記憶模糊的事情。
關于楚繁月的事情就是其中之一。這位大楚的七皇子,日后必然會對她有用。
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
楚繁月缺少關愛,她就給他一顆真心。唯有真心換真心,才最能牢固的維持住一段關系。
在蕭靜姝真摯的眸光下,楚繁月忽然覺得自己以前那些個小心思是如此的齷齪不堪。
他忽然就明白了黎瓊觴喜愛蕭靜姝的原因。
這個人是如此的純粹而美好。
“太子府是安全的,你且住下,等身體好些再走!笔掛o姝道,“你體內的毒,本妃很有興趣。”
“七殿下,這段時間,老夫只能盡力。”謝老遵從蕭靜姝的意思,道,“此毒,唯有神醫能解。”
“神醫是本妃的生父。不久即將前來。”蕭靜姝不介意透露資本給楚繁月,這是誠意,“倘若本妃體內的毒能解,七皇弟自當無礙!
這意思,已經說明會讓神醫給他醫治了。
“七皇弟好生休息!笔掛o姝說罷就要走。
楚繁月想拉住蕭靜姝的衣袖,卻在將要觸碰的時候縮回了手:“皇后想要三皇兄成為儲君!
“這件事,等你精神好些再說吧!笔掛o姝扭頭看著形容憔悴的楚繁月,她輕聲道。
楚繁月在太子府住了兩天。
“姐姐,七殿下什么時候走啊!
說話的是三名貴妾其中之一,余夫人。
除去回家探親的李側妃,太子府的女眷都聚在了蕭靜姝院里,一群美人兒看著極為養眼。
余夫人手里拿著六張花牌,輕輕蹙著眉,豐潤的紅唇輕抿,似乎陷入為難的境地里。
“姐姐,殿下不在,留宿外男多有不妥。時日久了,您要遭人閑話的!弊谟喾蛉俗髠鹊难喾蛉藫崃藫犷^上花簪,苦口婆心的勸著蕭靜姝。
“你們就愛瞎想,姐姐行得正坐得端,咱們太子府上下誰不知道!庇喾蛉擞覀鹊腻X夫人笑道。
柳茵茵和含桃看著跟三個貴妾打成一片,儼然被三個貴妾當成親人一樣對待的蕭靜姝,只感嘆她們小公主魅力太大。
而蕭靜姝也不過是將這三個貴妾被人拿捏的把柄調查清楚了,換了種方式,自己控制她們罷了。如何施恩,如何求報,蕭影后最擅長此道。
正想來找蕭靜姝聊聊的楚繁月聽到這些話停住了腳步,偷偷躲了起來。
蕭靜姝道:“七殿下不是外人,你們不要擔心!
楚繁月一愣,她是這么看他的?
“殿下回來,本妃自然會和他解釋!笔掛o姝打出一張牌,“你們這么一說,倒也提醒了本妃,本妃是該去看看七皇弟了!
楚繁月不知想到什么,又回了自己院內,躺在床上。這樣維護他有什么好處呢?他不過是一顆任人擺布的廢棄之子。
蕭靜姝打完一局花牌,便來找楚繁月。
外面侍女道:“太子妃,七殿下睡著呢。”
蕭靜姝不知和侍女說了些什么,輕輕推門進來,她看著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的楚繁月,輕手輕腳的給楚繁月蓋上了被子。
“還是個孩子呢。”蕭靜姝輕嘆一聲。
楚繁月不過十五歲的年紀,放在蕭影后的世界,本就是個還被家里人寵著的孩子。
等蕭靜姝走了,楚繁月還能聽到蕭靜姝在外面叮囑侍女好好照顧他的話,盡管斷斷續續。
她把他當孩子看?竟然還有人把他當孩子看?楚繁月捂住臉,心房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臉頰似乎還有蕭靜姝手指的余溫,楚繁月貪戀著這一絲溫度。年幼喪母,別人都看著他風光無限的身份,誰還會在意他的年歲。
本以為要一輩子這樣過下去。
誰知他能夠遇到一個愿意拯救他的人。一個不介意他黑暗的過往,給他光明的人。
他的弱點被人抓住了,然而那個人似乎還對此毫不知情。楚繁月低喃:“母妃,您讓兒臣等待的光,兒臣等到了!
蕭靜姝承認她是故意針對楚繁月的弱點,讓楚繁月與她站在一條戰線上。
但是調查清楚了楚繁月的一切,她看著手中資料,也對楚繁月生出幾分同情。
何止一個慘字能夠形容。
楚繁月到現在還忍辱負重在皇后身邊做事,而不是報復全天下,真是他母妃教導有功。
黎瓊觴正在往太子府趕,沿路經過一家茶樓,他讓眾人停下來休息休息一會兒。
正午太陽正是最灼人的時候。
“聽說沒,皇后派七皇子往太子府送美人。太子妃沒把美人留下,倒是把七皇子給留下來了!
“對對對,據說還是太子妃派人把七皇子給押進去的。這太子不在了,太子妃也很寂寞啊!
“哎,話不能說這么絕對啊。說不得是太子妃想給皇后一個下馬威;始胰税。瑖K嘖嘖!
大楚民風開放,并不過分的禁止百姓談論天家的事情。
盡管如此,當日蕭靜姝所做的事情這么快流傳開來,其中若是沒有人推波助瀾,黎瓊觴也并不相信。
“小公主才不是那種人呢。”勁節一路上聽多了這種話,已經從最初的想要沖上去干一架,變成了現在的小聲嘟囔。
這話是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黎瓊觴晃動著茶杯,太子府的動向他心中清楚。莫說蕭靜姝留下了一個楚繁月,哪怕再留宿一個章九霄,他都不會懷疑蕭靜姝的忠誠。
放下茶杯,黎瓊觴對著勁節說道:“她只要不留下清荷郡主,留誰都無所謂!
不留下清荷郡主,就表示她也會吃醋。他在意蕭靜姝留下女人,遠勝于蕭靜姝留下一個男人。
出了茶樓,黎瓊觴翻身上馬,說道:“休息夠了就趕路吧。天黑之前,爭取回府!
“楚太子怎么這么急著走,連口茶都不喝。”茶樓里面的小廝和客人紛紛起身,只聽其中一人語調怪異的笑了兩聲,說道。
勁節一躍而起,二話不說動了手。
一場激戰下來,黎瓊觴不曾受到一星半點兒的傷害,勁節倒是背后被人砍了一刀,鮮血浸透衣衫,讓他的傷口看著有些慎人。
“殿下,是大夏國的人!
黎瓊觴給勁節處理完傷口,就聽手下稟報。他看著勁節,勁節的傷不適合趕路,道:“留下一半人護送勁節回去。其余人速速跟本殿回府!
“駙馬爺,您趕緊走。”牽扯到大夏國,準沒有什么好事情。勁節一聽就著了急。
蕭靜姝在教燕夫人作畫,她好端端的拿著的畫筆因為她的突然失力而落在了地上。
“姐姐。”燕夫人小臉兒一白,她只見柳茵茵和含桃先后扶住了蕭靜姝,心下有些慌亂起來。
蕭靜姝出了事,可是要算到她頭上的。
蕭靜姝腹中一陣一陣的絞痛,疼到她說不出話來。而這種疼痛來的突然,去的也快。
謝老來時,蕭靜姝已經恢復了過來。謝老給蕭靜姝診了半天的脈,也沒發現什么古怪。
“想必是懷著孩子的緣故,妾身聽奶娘提過,女子懷孕時的確會有不適!辈贿^那是因為胎象不穩。燕夫人輕聲說道。
蕭靜姝有孕的事被皇后傳得快,太子府也不乏有聽到消息的人。
再加上蕭靜姝服用的避子湯都是經過自己人之手,所以信的人占大多數。
蕭靜姝在皇后那處被診出有孕,她原本有澄清的機會,但是她越是掩飾,皇后只會更加相信她有孕的事實。
所以蕭靜姝沒有解釋。
如今她如果再表示自己沒有懷孕,那就背了一個欺瞞圣意的罪名。
或許正落入背后人的圈套。
靜觀其變,順水推舟,才更適合如今的狀況。
“姐姐還是好生休息,妹妹改日再來向姐姐討教畫技。”燕夫人在三個貴妾里面最為通情達理。
蕭靜姝默許了燕夫人的意思,她揮退眾人,躺在床上。她的腦海里面不斷出現一些功法。
《天音殘卷》她是看不懂,然而蕭阮留在盒子里面的,豈止《天音殘卷》。
盒子內雕刻的花紋,細看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蠅頭小字,甚至還有蕭阮的提點。
她如今修習的功夫無名,也不需要任何的內力。只要心智足夠強大,便能夠有所成就。
蕭靜姝原本秋水般的雙眸如漩渦,層層流轉。
上古有術,功在御人。
讓別人按照施術者所想行動。這像是蕭影后所在的世界的催眠,但遠比催眠更加強大。
所以哪有什么真心以待就能夠獲得的忠誠,無非是她用了手段而已。
遠在皇宮內的夏昌樂雙眸有一瞬茫然,然后盯著自己面前的一幅畫像神經質的笑起來。
“本宮的不到的人,你也沒得到。蕭靜姝,到頭來你不還是嫁給了楚太子?”夏昌樂撫摸著畫上的人,那人赫然就是黎瓊觴。
楚之琰從外面走進來:“縱然是嫁給了太子,她也是受寵的。如今還有了孩子。太子還想著遣散后院的女人,以后只要她一個呢!
“她怎么可能有孩子?”夏昌樂是最不相信這些流言的,“她的身體早就被本宮的母妃給毀了。”
她當初還怕毀的不徹底,給蕭靜姝再次下過絕育藥呢!那可是隱世一族的東西。
“奈何有神醫幫她調養。”楚之琰很是熟練的坐在臨窗的位置,“哪怕是隱世一族的毒藥,神醫都解得了。太子愿意請神醫。她過得比你好!
夏昌樂笑臉一僵,誰過的比她好,她都無所謂,唯獨那個人不能是蕭靜姝!憑什么她如今孤身一人,蕭靜姝卻一家人和樂融融。
“別指望你的父皇了!背娤牟龢酚兴鶓],嗤笑道,“他都要死了,哪還顧得上你。”
夏昌樂猛地抬頭:“什么意思?”
“太子是個有野心的人。配得上他的女人有許多,他偏娶了一個攝國公主,你覺得他是圖什么?”楚之琰淡漠的說道,“她有國璽,出嫁從夫!
夏昌樂胸口有些發悶,她扶著桌子坐下來,道:“三殿下,你又需要本宮做什么?”
“兩件事!背粗牟龢,他道,“本殿助你復寵,你想辦法去引誘太子。”
“這只是一件!毕牟龢钒櫭嫉馈
“本殿,要太子妃!背劾镉兄鴦菰诒氐玫墓饷,“辦到這兩件,本殿即刻幫你改頭換面,送你去找黎瓊觴。甚至,救出你父皇!
“不,不用救!毕牟龢烦鲅苑磳Γ案富驶钪,二皇兄的位置坐得就不夠安穩。”
比起大夏國主對她的意義,她選擇了自己的兄長。至少夏承越對她是真心的。
楚之琰離開夏昌樂寢殿,嘴角牽起譏諷的笑意。
真是個可悲的女人。
蕭靜姝不知道有人正想盡辦法想要得到她,她用過晚膳,處理了一些府中雜事便入了浴。
黎瓊觴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時,守在門外的柳茵茵溫婉的笑著:“殿下,太子妃正沐浴!
說著話,柳茵茵打開房門,將黎瓊觴送了進去。
蕭靜姝察覺有人進來,以為是含桃來給她送衣物,也沒過多的在意。直到那人的腳步聲停下后就再也沒有響起,蕭靜姝才轉頭看去。
膚如凝雪,唇如朱丹,星眸瓊鼻,長發因為沾了水的緣故凌亂的貼在肌膚上。艷紅的花瓣夾在發絲間,或是沾在露在水面的瑩白的肌膚上。
分明是妖且艷的絕色,骨子里透著萬千魅惑,一雙漆黑的雙眸卻只讓人覺得她清純美好。
兩種極端的美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天上尤物也不過如此。
“大哥哥!笔掛o姝的神情由一開始的驚訝變成欣喜,她來到水池邊上,仰頭看著黎瓊觴。
黎瓊觴坐在岸邊上,他白皙的手指撫上蕭靜姝嬌嫩的唇瓣,在上面點了兩下,他雙眸有著不能輕易被察覺的暗沉,他溫聲道:“我回來了。”
指尖柔軟的觸感讓原本就因為看到如此香艷美色的黎瓊觴有些口干舌燥,偏生蕭靜姝還用那雙明媚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他。
蕭靜姝說了什么他也沒有仔細去聽,后來蕭靜姝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氣呼呼的咬了他的指尖一下:“大哥哥,你走神了。”
舌尖不經意的觸碰使得黎瓊觴蜷縮了一下手指,而后他輕輕捏著蕭靜姝的下顎,道:“嗯,我走神了。所以作為懲罰,你可以再咬我幾下!
蕭靜姝扁扁嘴,雙眼染上一絲迷蒙,她嬌聲道:“大哥哥太壞了,明知道我舍不得!
從女孩兒蛻變成為女人,蕭靜姝在面對愛人時身上流露出來的那一股明媚的風情最是美麗。
這種改變,是因為他。
有了這種認知的黎瓊觴心中升起一絲竊喜。
黎瓊觴攬著蕭靜姝的背,親著蕭靜姝的嬌唇。
蕭靜姝心下很是享受這種親密接觸,面上卻呆愣愣的,她知道怎么做才能夠引起黎瓊觴的欲望。就如現在,她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黎瓊觴輕吻了片刻,見蕭靜姝還在發愣,他啞聲一笑,道:“姝兒,你在想什么呢?”
蕭靜姝下意識要回答,雙唇微啟,便被黎瓊觴攝住,強烈的男子氣息襲來,承受著黎瓊觴擁吻的蕭靜姝不禁感嘆:真是好套路。
水花飛濺的聲音響起,黎瓊觴一身濕衣將蕭靜姝攬在懷中,溫和的雙眸此時盡數都是暗沉的欲念,盡管如此,黎瓊觴依舊動作輕柔。
這是他娶回來的妻,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占有她。
而他也許諾過要珍惜她。
黎瓊觴放開被他吻的腳軟的蕭靜姝,抬手將自己身上的衣衫脫下扔到浴池邊。
把自己和小嬌妻清洗干凈,黎瓊觴抱著嬌嬌軟軟的小妻子入了床帳,又是一番春宵。
“太子妃還沒起,別擾了她。”次日黎瓊觴輕手輕腳的起身收拾,然后吩咐外面的含桃。
這是常有的事兒,深知內情的含桃點頭如搗蒜,對著黎瓊觴說道:“殿下放心,奴婢明白。”
黎瓊觴剛開始還會因為含桃促狹的眼神而害羞,現在也已經習慣了:“本殿今日可能會晚些回來,朝中事務積壓,總要處理。告訴她不必著急!
蕭靜姝徹底清醒時已經是日上三竿,她試圖從床上起身未果,腰實在用不上力。
“茵茵。”蕭靜姝清了清嗓子,只得喚人進來。
黎瓊觴在情事上一直是溫柔的,哪怕被她撩撥的緊了,也十分克制。到底是她這幅身子不爭氣,每次都好像被人虐待了一樣。
柳茵茵知曉蕭靜姝面皮薄,她自己進來,幫蕭靜姝打理妥當了,看蕭靜姝不適的厲害,便用從謝老那里學來的手法,幫蕭靜姝按摩。
含桃端著飯食進來,她擺放好了食物,就立在一旁發呆。
蕭靜姝慢慢的進食,她不時地看看含桃:“要是你想他想的厲害,就讓暗一給他傳個信兒。”
含桃俏臉一紅,儼然被戳中心事,她嘟囔道:“太子妃,您說什么呢?奴婢才沒有想沈鳴呢。”
蕭靜姝笑盈盈的望著含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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