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人之力妄圖顛覆一國既定的命運，這不是更可笑嗎？”太上皇開口道，“這無所謂。”
太上皇看得比誰都透徹：“孤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未來如何，都是你們這些后生的事。”
“對不對呀，云兒。”太上皇笑了笑，說道，“來，叫聲曾外公。曾外公帶你去爬高高。”
黎云緲咿咿呀呀的笑，就是不開口。
今天太上皇依舊沒有成功讓黎云緲叫一聲曾外公。
暗衛們閑著沒事就喜歡往黎云緲身邊湊。
小小的黎云緲見人就笑，不怕生，不愛哭，就像一個小太陽。
章九霄十分感嘆：“當初我師兄也是這樣啊。”
少年時的黎瓊觴溫文如玉，公子卓絕。
如今的黎瓊觴性情冷漠，如同高嶺之花，甚至不面對蕭靜姝的時候，用陰鷙來形容也不算過分。
“王爺，你又在想什么？”章九霄伸手推了推一旁低頭沉思的楚繁月，“難道是云兒不夠可愛嗎？”
“云兒是陰陽眼。”楚繁月也收集了一些有關的消息，“怎么看起來，他和普通孩子無異？”
小孩子看到鬼怪，哭鬧不休才是正常的吧。
鬼王手里的那個孩子，不就如此嗎？
“那又有什么的。”章九霄完全不擔心，“這證明咱們云兒天賦異稟嘛。你難道想讓云兒每天哭哭哭？”
楚繁月搖搖頭：“我還是覺得很奇怪。”
“陰陽眼，看到的也不全是壞東西。”蕭靜姝來太上皇這處探望云兒，聽到兩人的對話，比著手語接了句。
蕭靜姝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百蝶繡花羅裙，頭上的白玉簪上綴了一顆小小的紅色寶石。
蕭靜姝讓柳茵茵抱著黎云緲，道：“云兒或許覺得，這樣的世界才是正常的吧。陰陽眼還沒有覺醒，可能看到的也不是很嚇人的東西。等他再大一些，瓊觴說要讓他學著控制自己的力量。”
“師兄找到方法了？”章九霄驚喜的說道。
蕭靜姝點了點頭，比劃：“他還叫本宮不要杞人憂天。”
“太過分了。”章九霄拍了拍桌子，他道，“師兄怎么能這么和小嫂子你說話呢？”
“你這樣激動，就不怕陛下覺得你有賊心？”楚繁月把章九霄拍到一邊，“當心被叫去談心。”
黎瓊觴從宮外回來，看著蕭靜姝，又看看章九霄，說道：“孤和皇后說什么，要經過你允許嗎？”
“師兄哎，您不覺得語氣略顯生硬嗎？對女孩子，尤其是對待小嫂子這樣的，應該溫柔一些啊。”章九霄不知哪上來的倔脾氣，“這樣不行呀。”
“溫柔？”黎瓊觴轉過來看著蕭靜姝，他伸手將人攬在懷中，他道，“皇后，你覺得孤對你不夠溫柔？”
怎么又是她這么覺得了。
蕭靜姝心中冤枉，且很委屈。
“似乎是有那么一些。”黎瓊觴沒等蕭靜姝回答，宛如自言自語道，他雙眸掃過蕭靜姝的臉。
蕭靜姝頭皮發麻，這種眼神，她看過太多次了。
生怕這位葷素不進的主兒說出什么少兒不宜的話來，蕭靜姝迅速伸指比著：“瓊觴，我有些話要私下和你說。我們回去說好不好？”
章九霄道：“哎，小嫂子，那個……云兒。”
能不能留下來讓他玩一玩？
黎瓊觴看著蕭靜姝懷中的黎云緲，他也是許久沒和孩子相處過，道：“云兒也和孤有話說。”
騙鬼呢啊！
章九霄難過的捂住胸口。
這理由能夠找的更敷衍一些嗎？
“皇后有什么話要說？”黎瓊觴把蕭靜姝帶到了御花園的小閣樓，這處的景致最好，外面就是一片花海，很適合用來談情說愛。
蕭靜姝剛才只是找了一個借口，她看著黎瓊觴平淡的神情總覺得黎瓊觴是知道自己的意思的，她低頭逗著搖籃里的黎云緲，然后比劃著：“我擔心你亂說。九霄他……性子過于活潑了。”
黎瓊觴站在窗前背對著外面的景致，他沒有因為蕭靜姝的話而生氣，說實話總是值得獎勵的。
黎瓊觴笑了笑，他附身親了親有些局促的蕭靜姝：“孤再亂來，也不會拿私事說笑。孤可知道你面皮薄，頂多也就逗弄你一下。”
蕭靜姝聽著黎瓊觴的話，也沒覺得情況好到哪里去。沒外人的時候，黎瓊觴更不會遮掩自己的惡趣味了，蕭靜姝很是發愁。
“孤聽花尊說，你派人把慕氏一族都送走了。”黎瓊觴輕蹙眉宇，“毒死也太便宜了他們了，不如讓他們嘗嘗蛇窟的滋味。”
“我只想把這些恩怨畫上終止的記號。”蕭靜姝打著手語，慕氏一族不但針對他們，如今諸國的小動蕩都與慕氏一族脫不開關系。
她需要一個太平盛世。
黎瓊觴見蕭靜姝雙眸溫和的望著孩子，他想說什么，也就止住了。總歸是報仇了。
“葉氏呢？瓊觴，葉氏雖說參與了慕氏的計劃，但也只是一小部分，滅族倒不至于，可是剝奪他們的地位，我怕他們反水的更嚴重。”
蕭靜姝又比了比手勢，她還記得當初那個被她占據了身體的葉氏小姐。
“葉氏有些問題，孤需要時間再查一查。”黎瓊觴說著在蕭靜姝手中寫了兩個字，“不過你不需要太憂心，孤自己的事情，孤還是想調查個明白的。”
如果葉氏能夠拿出足夠的籌碼，放他們一次也無妨。葉氏聰明一些，就不會給他找麻煩了。
“自然，你倘若不放心，也可以幫著孤一起調查。”黎瓊觴見蕭靜姝眼神到處亂飄，怕蕭靜姝再弄出來什么事端來，還不如給蕭靜姝這個機會。
蕭靜姝等的就是這句話。
當初她和一小部分葉氏的族人有所接觸，對于葉氏的一些明面上的事情，她還是比較清楚的。
黎云緲扶著搖籃邊看著自家爹娘。
沒一會兒，黎云緲就爬到一邊，一只撥浪鼓在他的手中被搖晃的發出輕響。
蕭靜姝探頭看過去。
黎云緲朝著她晃得更起勁兒了，口中還咿咿呀呀的，似乎再合著鼓點。
蕭靜姝笑了起來。
這個孩子似乎也繼承了黎瓊觴在音樂上的天賦。
蕭靜姝走過去伸指戳了戳黎云緲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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