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夢到底還是怕蕭靜姝就這么死了,她手上力道放松,給了蕭靜姝喘息的時間:“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幸能跟我們高貴的圣女大人春宵一度。”
“你也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下賤胚子。”無夢將蕭靜姝摔在床上,“我看你拿什么臉回去見殿主。既然留不住人,你也就不用離開這里了。我看你挺適合的。”
無夢眼神輕蔑,她道:“從今天起,你就和樓內的姑娘一樣,接客好了。你放心,憑著你這張臉,就算你不是完璧之身,也有人愿意花大價錢買你一夜的。”
“你不怕他們知道嗎?”蕭靜姝咳了一會兒,問道。大張旗鼓的,無夢憑什么確定就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里動靜?火媚閣可是雷火殿的管轄范圍。
“殿主不會知道的,因為我不會讓他知道。”無夢說得篤定,“你以為殿主是真的喜歡你?他只不過是想要你這個鑰匙,去打開一個通往大道的門罷了。”
門又落了鎖。
蕭靜姝從床上爬起來,摸著自己脖頸處還在做疼的部位,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幸好沒動她的臉。
不過,得到的消息也算不少。
她和那個人,原來是有一個孩子的。
蕭靜姝完全不去食用這處的食物,餓得不行了,也就喝上一兩口茶。這使得她很快的就消瘦下去。
無夢聽到蕭靜姝絕食的消息,她也不在意,只當蕭靜姝還不餓,等待快要餓死了,蕭靜姝自然會知道什么叫識時務者為俊杰的。
這里進來的姑娘,哪一個沒經歷過這樣的階段。
只是她壓根沒想到,陸知遙會找回來。
“殿主,您怎么來這里了?您不是素日,不喜歡來這種地方嗎?您是又看上了哪個姑娘了?”無夢親自接見的陸知遙,她笑容看不出一絲勉強來。
“我哪還有心思想著什么姑娘。”陸知遙搖搖頭,“我來是想問問你,最近火媚閣新來的那一批姑娘里面,有沒有圣女?有人說在這處見過圣女。”
“這……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無夢為難道,“這些事情都是火媚閣的主事在管理。奴婢去叫他來?”
“不必了,你把閣內新來的姑娘都叫過來,我親自看一看便知。”陸知遙擺擺手,眼見為實。
陸知遙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蕭靜姝,他正以為自己聽到的消息有誤,就見一人匆匆而來,來人先是對他施了一禮,又對著無夢道:“姑娘,那女子怕是不行了。奴才叫了大夫過去,大夫開得藥也灌不進去。”
“閣內的雜事,你怎么好拿到殿主面前來說。灌不進去就硬灌,你們連這點兒手段都沒有?”無夢暗道不好,這蠢東西,怎么把這件事情捅出來了,“殿主日理萬機,哪有功夫管這等雜事,沒眼力的東西。”
陸知遙心下一動,問道:“慢著,什么女子?”
無夢到底也沒能阻攔陸知遙前往。
她中途打著有客的名義離開,陸知遙也沒怎么在意。
陸知遙離著房間近些了,忽然蹙了蹙眉,為什么這附近有術法的痕跡?而且是能夠阻攔住眾鬼聚集的陣法,好像就是刻意不讓他發現這里的異變一樣。
陸知遙腳步加快,他進屋就看到兩名侍女正架著一個瘦削的過了分的女子,大夫正在給那名女子灌著湯藥。地上已經有著不少藥碗的碎渣。
見到陸知遙進來,兩名侍女放開蕭靜姝施禮:“殿主。”
陸知遙在一瞬間看到了跌在地上的人的長相。
隨后,不明所以的一部分在場之人就看到他們一貫行事浪蕩對什么事都毫不上心的殿主,像是瘋了一般沖過去將人抱了起來:“圣女?”
這也不怪這些人不認識蕭靜姝。
陸知遙和季青楓從來沒暴露過蕭靜姝的真容,就算知道圣女姿容不凡,也沒人敢把蕭靜姝往圣女身上想。畢竟就連身份最高的無夢姑娘都不待見她。
陸知遙沒管亂起來的火媚閣,他帶著蕭靜姝離開,迅速找到了雷火殿的大夫來給蕭靜姝診治。
一場雞飛狗跳的診治下來,給蕭靜姝涂藥的醫女退下,屋內除了一個昏睡的蕭靜姝,就只剩下了陸知遙。陸知遙來回在床邊踱步,神情極為陰郁。
陸知遙看著蕭靜姝露在外面的脖頸上青紫的掐痕,蕭靜姝身上不知還有多少這樣的傷處。
火媚閣調教不安分的新人有什么手段他心里清楚。
“是我不好,我沒看護好你,你早些醒了,我任打任罰,好不好?”陸知遙半跪在床頭,雙眸直勾勾的望著蕭靜姝,“對你下手的那些人我都關起來了,等你醒了,我答應你,讓你親自去給自己報仇。”
季青楓回來時,蕭靜姝還不曾醒來。外面下著大雨,他縱然穿著斗笠,也不免被雨水淋濕了。
屋內燭火明滅不定,季青楓能看到守在床邊的陸知遙。陸知遙就坐在床頭的地上,曲著膝,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他回來了,也只是點了點頭示意。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也別太擔心,一些外傷,加之她憂心過重才會如此,調養一陣子,總會好起來。”季青楓不怎么會安慰別人,他看了看蕭靜姝,隨手拉起陸知遙,“地上涼,來外間軟榻,我們談談。”
“就在這里說吧,她聽不到。雖然我倒是希望能夠吵醒了她。”陸知遙低聲道,他情緒低落顯而易見。
“別的事情,我會善后。唯獨一件事,我需要知道你的意思。”季青楓開門見山的問,“你打算如何處置無夢?知情不報,勾結外人,謀害圣女。”
“她這次犯的錯,著實不小。今日她敢畏罪而逃,難保來日她不會再下毒手。”季青楓沉聲道。
膽敢加害蕭靜姝,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算計他了?
“她……也是受了奸人挑撥。”陸知遙開口道,“等找到她的人,我自然會去問清楚她這么做的理由。”
理由?這還有什么好找的。
“倘若不是你對圣女的態度過于熱切,她也不會如此。她喜歡你,不是嗎?”季青楓知道陸知遙維護無夢,但是到了這個地步,陸知遙也依舊有保無夢的心思,這就讓他覺得不尋常了,“你喜歡她嗎?”
陸知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他道:“我怎么可能喜歡無夢?”
沒錯,無夢喜歡他,他知道。
然而他從來都沒對無夢有過心思,他愿意把無夢當成妹妹般疼愛,也不代表那是對男女之情的喜歡。
季青楓又問道:“那你喜歡圣女嗎?”
床內的蕭靜姝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兩人的談話被打斷,季青楓到底也是沒聽到陸知遙的回答。季青楓見蕭靜姝吐出一口瘀血,他正想去叫大夫過來看看,蕭靜姝就直接醒了過來。
“季大哥。”蕭靜姝眼前一晃,她身邊的陸知遙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季青楓面對醒來的她。
季青楓嘖了一聲,走過去扶蕭靜姝起來,他順勢擦了擦蕭靜姝嘴角的血跡:“你剛醒來,省些氣力。這幾日你也是受苦了,要喝茶嗎?我讓人送來。”
屋內的茶水已涼透,不適合蕭靜姝飲用。
蕭靜姝伸手接著茶杯的時候,袖子不受控的滑落,露出上面或是曖昧的痕跡,或是被強制灌藥時留下的掐痕,她恍若不知的喝著茶水。
季青楓在心下輕吸了一口涼氣。
掐痕怎么樣都好說,可蕭靜姝這分明是被人……
季青楓掃了一眼只露出一片一角來的陸知遙,這家伙八成還不知道吧,要是知道了,恐怕也不會為無夢辯解什么。只是蕭靜姝為何這么淡然?
“其實也沒什么苦不苦的,畢竟除了剛被抓過去的一段時間,其他的時候我也很少有意識。”蕭靜姝說道,“皮外傷養養就能好。也虧你們找得到我的下落。”
季青楓斂眸,他忽然想起來一種可能性。蕭靜姝完全沒有記憶,是不是連那些男女之事也都忘了?正因為這般,所以蕭靜姝才不在意這些愛痕?
只是蕭靜姝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愧疚啊。
季青楓狠狠地刮了一眼心虛的躲著的陸知遙。
“不是我們找得到,而是有人透了消息。”季青楓扶著蕭靜姝躺下,“此事我查清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接著休息吧,這兩日天氣都糟透了,我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有什么需要的東西就找下人提。”
蕭靜姝躺著也睡不著,又或者說,她早就醒過來了。把自己折騰到這個地步,倒是確認出來了一件事。
無夢在陸知遙心里比她預料的重要。
也是,自己和陸知遙應當也沒什么太大的感情牽扯,無夢卻跟著陸知遙許久了,日夜相伴,陸知遙又是個重感情的人,會更加偏袒無夢也無可厚非。
蕭靜姝意外的發現自己一點兒難過的情緒都沒有。
鶴鬼在第二日早上歸來,他打量了一番面帶病態的蕭靜姝,他無奈的開口道:“你可真是能鬧。”
“你讓我去辦的事情,都辦妥了。倒是你,再這般鬧下去,我可就直接帶你走了。”鶴鬼道。他十分不愿意看到蕭靜姝纏綿病榻的樣子,這會讓他想起以前。
他無時無刻都要去擔心蕭靜姝扛不住病魔。
他接受蕭靜姝利用任何人,卻不包括蕭靜姝利用她自己。他是有多沒用,才需要讓蕭靜姝這般。
“這么確定我是故意的?”蕭靜姝放下書籍看著鶴鬼,“看來你是很了解我,至少比雷火殿的這些人要了解我。你就不想想,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鶴鬼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沒有什么能比得上你的安危更重要。以身涉險的事情,你不是答應了我們不會再做了嗎?哪怕是為了云兒,你這樣也過頭了。云兒的安危,從來都不是你一個人的擔子。”
“我沒有以身涉險,最多就是被無夢掐了一下。”蕭靜姝道,身上的傷痕都是她自己弄出來的,以前為了拍戲幾天不吃東西也正常,這算什么以身涉險?
“算了,我說不過你,總有人治得了你這小性子。”鶴鬼向來知道蕭靜姝伶牙俐齒的,他就沒過得過她。
“鶴鬼,你再幫我做一件事情吧。”蕭靜姝似乎見不得鶴鬼清閑,鶴鬼這才剛回來,她就又打算把人送出去,“去幫我查查,陸知遙和無夢的過往。”
鶴鬼提聲道:“你真看上那傻小子了?”
蕭靜姝笑睨著他,直到鶴鬼被看的頭皮發麻,她才緩緩的開口:“我不會喜歡上他,你到底在擔心什么?你都能看得出這是個傻小子來,我又不瞎。”
她那般沒有眼光?
鶴鬼放心了,鶴鬼從懷中掏出一個被包裹的骨笛,他正色道:“我不在你身邊,你有事就吹一吹這骨笛。雖然我不能及時出現,但是會有能夠幫你的人。”
蕭靜姝抬手敲了敲骨笛,點了點頭。
“我夫君……在你看來是個什么樣子的人?”鶴鬼走前,蕭靜姝這樣詢問道,她覺得鶴鬼既然認識她,說不準就知道黎瓊觴,果然鶴鬼的表現證明她賭對了。
鶴鬼隨口答道:“強大,睿智,有昔日逍遙王風姿,普天之下再難有第二個能夠與他相比較的人。”
鶴鬼走后,蕭靜姝呢喃著鶴鬼的話,輕輕蹙眉。
她還是沒辦法去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喜歡上黎瓊觴。
倘若說是因為黎瓊觴的臉,她也不是那般顏控的人。
看來只有再次見到黎瓊觴,她才能夠慢慢去確定了。畢竟這些人口中的她,似乎愛極了黎瓊觴。
“你要去十堰城的火媚閣總閣當魁首?”陸知遙躲了蕭靜姝三天,終于在聽到這個消息后,跑過來質問蕭靜姝,“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作賤自己很好玩?”
“坐下。”蕭靜姝轉頭淡漠的看著陸知遙,她語氣中的威嚴像是經歷過數十年的磨礪才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的一樣,讓處在暴走邊緣的陸知遙冷靜了下來。
蕭靜姝倒了杯涼茶給陸知遙壓火氣:“我是去幫你們探聽些事情,你怎么說得我好像是要去主動被別人糟蹋一樣?我是圣女,總不能一直什么都不做。這豈不是白白落了別人話柄,坐實了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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