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鬼伸手撈起黎云緲,動作看著兇殘,其實力道很輕:“去我那里呆著可以,不過你要乖一些。”
這小子想要給黎瓊觴和蕭靜姝說悄悄話的時間,他就知道,黎瓊觴和蕭靜姝的孩子,怎么會是不懂事理的,這兩個家伙可一個比一個知道體貼人。
黎云緲顯然受到了影響。
又或者是昔日里以太上皇為首的那些人教導有方。
鬼王的一頂白色軟轎在前,陸知遙的馬車跟在后面,接著才是黎瓊觴和蕭靜姝的馬車,以及鶴鬼的。
其中尤以鶴鬼的馬車最為寬敞。
暗衛(wèi)則分散開來駕著馬守著四周,雖然依舊嘻嘻哈哈的,但是每個人都崩著一根弦,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能夠做出最快的反應出來。
沒多久,另一位客人造訪了鶴鬼的馬車。
“瓊觴,小銀只是一條蛇。”蕭靜姝無奈笑道,“你有要緊的話要說,也沒必要商量著讓它離開呀。”
一本正經(jīng)的和一條蛇商量事情的黎瓊觴真是可愛。
黎瓊觴倚在軟榻上,他看向跪坐在一旁的蕭靜姝,伸出手來拉住她,將蕭靜姝帶進了自己的懷抱里:“可我不只有想說的,還有一些想要做的事情。”
“姝兒,不要亂動,讓我仔細看看你腳腕上的傷。”黎瓊觴將蕭靜姝放在軟榻上,他坐起身來脫下蕭靜姝的鞋襪,許是藥效發(fā)作的快,傷處看起來沒最初那樣的嚴重,紅腫已經(jīng)消了一大半。
腳上的傷不怎么痛,一時間她自己都忘記了還帶著傷。黎瓊觴卻記在心里面了。蕭靜姝輕輕垂眸,她的的確確經(jīng)歷過太多的苦難,蕭帝姬那一世如此,蕭影后那一世也是,因此這種珍惜才讓她暖心。
“不要穿上了,就這樣。”蕭靜姝甚至把另一只鞋也脫了下去,她側(cè)倚在軟榻內(nèi),腰身下陷在柔軟的天鵝絨墊子里面,艷絕當世,多得是慵懶嫵媚。
衣裙極端的紅映著雪一般的肌膚,蕭靜姝指尖輕抬,撩起身前的長發(fā),今日她愿意演著一場寬容大度的戲,不意味著她不會吃醋,該吃醋還是要吃的。
不然,她家夫君又該以為她不在意他了。
“來了多少人,歸去了多少人,我很高興,你沒有帶上靈芽。”蕭靜姝眼波瀲滟,微微上挑的眼角透著些許的媚意,“我不怎么喜歡她,她想搶走你。”
別的女人看上的要么是黎瓊觴的臉,要么是黎瓊觴的身份,唯有靈芽,她知道靈芽看上的是黎瓊觴自身。更因為如此,這是她不可能去接受的。
“我?guī)鍪裁矗俊崩璀傆x溫聲道,“我也不喜歡她。”
“可她喜歡你。”蕭靜姝眼神飄忽著嘀咕,她側(cè)過頭,留給黎瓊觴一個完美的側(cè)顏,“都怪你長得這么招蜂引蝶。小姑娘的心怎么會把持得住呢?”
醋性這么大?黎瓊觴對蕭靜姝的表現(xiàn)有些驚訝,他微微垂眸,掩去眸中的一絲暗喜,他的妻吃醋耍小性子的時候,也還是這么的可愛啊。
“夫人,為夫錯了。”黎瓊觴捧著蕭靜姝的臉頰,注視著蕭靜姝,他道,“要不我也去戴一張人皮面具,我讓花尊做的丑一些,不過太丑了就是怕嚇到你。”
“你就算貼上面具,也還是會一樣的招蜂引蝶。”蕭靜姝有些小糾結(jié)的道,“面具也改變不了你的內(nèi)在。我都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才好了。”
“好在你不喜歡她。”蕭靜姝看著側(cè)身單手撐在軟榻上眉眼溫和的注視著她的黎瓊觴,“這就好了。”
蕭靜姝說完這句話,黎瓊觴長久的沒有回應什么,她抬手在黎瓊觴眼前揮了揮,黎瓊觴這才捏著她的手指把玩了片刻,他眉眼含笑,卻是低嘆著開了口:“姝兒這樣,好像信不過我一般。”
蕭靜姝愿意順著黎瓊觴的意思裝作著急的解釋,布料剛待開口,黎瓊觴就直接吻上了她。
原本黎瓊觴并不打算做些過火的事,不料蕭靜姝太過于柔順的迎合讓他險些控制不住自己。
凌亂的衣服遮掩不住外露的春光,蕭靜姝神情帶著些許的茫然,一番情動的美麗勾的人心猿意馬。
何況對方又是愛她極深的黎瓊觴。
黎瓊觴捏了捏眉心,抬手將蕭靜姝的衣服整理好,幸虧他沒有碰到蕭靜姝的傷處,不然這一番亂來,蕭靜姝又要再多吃一些時日的苦頭了。
一番親昵,蕭靜姝的小心思也被帶走了。
蕭靜姝安分的躺在黎瓊觴身側(cè),鬧了這半天,她昨夜未睡的后遺癥就上來了,她輕輕打了個呵欠,一言不發(fā)的蜷縮在軟榻上睡了過去。
以陸知遙的耳力,就算暗衛(wèi)們插科打諢的在他馬車旁邊鬧騰,他也聽得到后面馬車內(nèi)的動靜。陸知遙紅著耳尖捂住自己的頭,等聲音都消失了,他才放下自己有些掩耳盜鈴的意味的手。
陸知遙打開雪山秘境的門送黎瓊觴他們出去的時候,想和蕭靜姝說些話,而蕭靜姝此時還在睡著,他和黎瓊觴都不愿意驚醒蕭靜姝。
“此門一開,雪山秘境就再也無法像之前一樣與世隔絕,你不必拘泥于這處地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該去看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能遇到故人呢。”鬼王掀開軟轎的窗幔,道,“陸知遙,雷火殿不是你的歸宿,你停留在此,會錯過許多。”
“這是忠告嗎?先生。”陸知遙一愣,道。
鬼王又放下窗幔,慢悠悠地開口:“這不是忠告,是業(yè)已既定的事實。陸知遙,你該往前走。”
鬼王和黎瓊觴一行人已經(jīng)遠去,陸知遙還停留在路口前不曾遠走。青楓不在了,圣女也走了,空蕩蕩的雷火殿,確實也不適合他來管理。
“遇故人嗎?能夠遇到青楓嗎?他……還活著?”
陸知遙不信季青楓離去時候的那番話,就算一開始被忽悠住了,之后等他細想,他也能知道那些話有多么的不合常理。他并非是傻。
“我許久不見能夠擁有一顆天生赤子之心的人了,自然是樂意看他能不能一直保持下去。”鬼王面對白衣女侍的詢問,回答道,“他還年輕呢。”
所以走錯了路,還有的可以回頭。
“你也還年輕呢。”鬼王抬手掀開身后的珠簾,季青楓平靜的躺在里面如同入睡般合著眸,“季青楓,直到這世上有第二個像蕭靜姝一樣的人出現(xiàn),否則你也會和我一樣擺脫不了永世孤寂的下場。”
雪山秘境現(xiàn)世了。
在短短的七日內(nèi),這一消息就傳遍了北地雪山。
聞風而來的眾人見到的不是傳說之中遍地金銀珠寶的人間仙境,而是一片滿目瘡痍的土地。
人們大失所望之際,又有人傳出雪山秘境是被露月山莊劫洗的消息,盡管陸知遙已經(jīng)放出話去,但是傳言一旦產(chǎn)生,就再也難以輕易消失。
礙于露月山莊的名號太大,不少人就算有一探真假的心思,也在強大的現(xiàn)實面前歇了。
這卻不妨礙有一些亡命之徒愿意嘗試一下。
“你們留了一個禍根。”鬼王輕梳著鳥兒的羽毛,道,“無夢那女人,很容易被控制。你們搜尋不到她,只能說明她一早就被人帶離了秘境。”
“這個禍根能把什么帶過來,我很期待呢。”蕭靜姝回道,“這世上不是很需要有能夠脫離露月山莊掌控的勢力,是友是敵,總要交手之后才好辨別。”
她不太相信無夢這一個依附在陸知遙身邊的女子能夠有什么膽量一再的違背陸知遙的命令對她下手,至少無夢一開始對她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絕對算不上針對。若非有人挑撥,也不會那般。
比如說,季家。
“你們這些后生,想的東西也太長遠。”鬼王認真的打量著蕭靜姝,“心思太重,對身體可不太好。已經(jīng)出了他們的監(jiān)控范圍,我就不隨你們一起走了。東西,我會送到鳳戚手里的。歸途留心些熟人。”
蕭靜姝捂著自己的心口點點頭,當初她為了保護黎瓊觴,而強硬的逼迫黎瓊觴變的強大起來,如今已經(jīng)足夠強大的黎瓊觴,她依舊會擔心。
他的手,本該只用來彈琴。如今為了她沾滿了與之不符合的殺戮。她如何舍得讓他一個人承受。
“娘親,我們?nèi)プ鳟嫼貌缓茫俊崩柙凭樑苓M來,清脆的小聲音沖散了蕭靜姝心中的郁結(jié)。
黎瓊觴端回午飯的時候,屋內(nèi)的蕭靜姝正在教導黎云緲作畫,畫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我這是打擾你們一家人用午膳了吧,我說件事,說完立刻就走。”秋笙攜著一陣香風而來,道,“外面戰(zhàn)亂已經(jīng)停歇了,你們要走,隨時都可以走,倒時知會我一聲,我去送你們。這個是我新調(diào)制的香粉,沐浴的時候可以用,夫人試一試。”
“其他的城主夫人求我,我還不給呢。”秋笙笑吟吟的將手中香粉遞給蕭靜姝,“不要看份量小,這可貴重了,必須我親自來,才能讓人放下心來。”
“多謝秋笙姑娘。”蕭靜姝溫和的笑了笑,她留下香粉送走秋笙,坐到黎瓊觴身畔,喂著黎云緲吃東西,“瓊觴,我們明日就走吧,再不走,爹爹都要跑過來了。算起來,也有很長時間沒見了。”
難為夏輕塵能乖乖呆在露月山莊不跟上來。
要不是北地雪山還很混亂,她也不愿意多留。誰讓他們正趕上北地雪山剛平復的階段。
吃完午飯,黎瓊觴陪著黎云緲玩了一會兒,就送黎云緲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他回來時,見著蕭靜姝正嗅著香粉,他能看出蕭靜姝的好奇,搖搖頭,走過去將蕭靜姝抱起來:“姝兒,該休息了。”
蕭靜姝雙臂攬著黎瓊觴的脖頸,道:“我總覺得這香粉的味道很熟悉,以前似乎也聞到過一般。不過這是秋笙姑娘自己剛研制出來的,或許是我記錯了。也或許是有什么和它很相似的味道。”
“想不起來就不要強行逼迫自己去想了,乖,先休息。有些事,越是想越想不起來。”黎瓊觴抬手捏了捏蕭靜姝的臉,“蕭穡的尸身已經(jīng)入葬,這處的事情再與你無關(guān)。你只要快快樂樂的就好了。”
外面的風風雨雨交給他。
這是他當初選擇變得強大起來的原因。
他有想要守護的人。
蕭靜姝湊過去親了一下黎瓊觴,反正這事也不是很重要,想不起來就算了。一個香粉而已。
秋笙回到自己的屋內(nèi),她臉上的輕松愉悅消失,她抱著昏迷在床內(nèi)的自家丈夫,道:“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你要等著我拿到解藥啊。”
“他一定很高興,能有你這么一個愛他至深的女人。”一道女子的聲音出現(xiàn),看過去,竟是一位蒙著面紗的姑娘,“你把香粉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你到底圖謀什么?你與他們有什么仇冤?”秋笙警惕的看著來人,“你又想讓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我是來兌現(xiàn)諾言,將解藥都給你的。”女子丟下一瓶藥,不在意秋笙的話,“我與他們的仇怨可大著呢,豈是你一個小丫頭能懂的。”
“我是不懂,那你又何必找上我。”秋笙拿著藥喃喃自語,她將解藥喂給自家丈夫。自然這也存在著解藥是毒藥的可能性,可是她不能賭。
她是露月山莊的人,不可能做出背叛露月山莊的事情。但是她也是他的妻子,不能背叛自己的丈夫。她可以更換有問題的香粉,卻救不了他。
“你死我便陪你死,來世再做夫妻也是一樣的。”秋笙守在床邊,時間從來就沒有什么兩全的法子。
“說你傻,你確實不怎么聰明。”黎韻的聲音伴隨著開門聲響起來,秋笙不認識他,也從未見過他,可是秋生卻認識他身邊的露月山莊的暗一。
“也虧你沒對娘娘下手,不然別說你丈夫,你都不可能活著。”黎韻掃了一眼橫躺在床上的人,“讓開,我來幫你弄醒他。我趕時間,別耽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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