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一路打著驚天動地格外夸張的哈欠,靠著司竹往屋子里走。
幾乎就是要昭告天下,她言希困了,是真的困了……
而“真的困了”的言希,前腳剛快進屋子,后腳還在外面,眼睛就刷的一下睜開了,亮若深夜蟄伏在草叢里等待獵物的眼,哪里有半分困倦。
司竹已經(jīng)見怪不怪,將她送到門口,反身就離開了,他還有好些人埋伏在暗處要去處理,沒空陪這大小姐演戲。
言希撇嘴,嘀咕道,“這司竹跟了南宮凰以后,愈發(fā)地不可愛了,竟就這么走了,一點都不擔心本小姐,也不想想,這歹人還沒查到呢,指不定隱藏哪個角落……”
說完,她回眸,風情萬種地捋了捋瀑布般的發(fā)絲,言笑晏晏看著桌邊自斟自飲自得其樂的“歹人!
桌邊男子,背對著門坐著,看不見容顏,只通過背影能依稀看得出,身材頎長,俊秀,懶洋洋支著下頜。一襲紫色錦袍,那紫色在光線下泛著淡銀,甚是神秘的樣子。
他聞言回頭,眼眸輕輕飄過,笑意淺淺,那笑如深夜清朗月色下曇花綻放,又似春風拂過冰面初融。
“哦?本樓主倒是想知道,哪里的歹人膽子大到見了言希姑娘不好好躲著,還敢夜闖香閨。”他笑,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歹人,笑意卻不達眼底,瞬間失了調(diào)笑的性質,沉聲問道,“知道是誰了么?”
聲音中,帶上了血腥氣。
言希反身關了門,走到桌邊坐下,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蹙眉,竟是酒……酒香醇厚,帶著桂花香,倒是好酒……只是,如今這廝是愈發(fā)地目中無人了,在佛門清凈之地飲酒便罷了,還這么堂而皇之地灌進了茶壺。
她無奈搖頭,擱下了茶杯,說道,“季云深的人太弱了,半點線索都沒有,如今一場雨過,想要查出些什么便更難了!故钦f起一件不知道算不算關鍵的證據(jù),在南宮失蹤的屋子后面,發(fā)現(xiàn)一件帶著奇怪異香的男人衣裳。想必是匆忙離開的時候丟那的!
“異香……?”男子一愣。
“嗯。你知道?”
男子蹙著眉,下意識地晃著杯中酒,那酒杯煞是好看,明明是無色的酒,透明的杯,可是這杯中酒,卻是誘惑的酒紅色。
若說這世間誰稀奇古怪的寶貝玩意兒最多,那他說第二,便無人敢承了那第一,藏書樓樓主,顏楓。不知具體年齡,不知哪里人士,在此之前籍籍無名,如今……名震天下的也只是“藏書樓樓主”五個字,至于“顏楓”,卻是無人知。
“似乎在哪里見過……年代太久了,一時間想不起來,我得回去找找!闭f風就是雨,他端著那酒杯起身,朝著窗口走去,眼瞅著就是要離開了。
言希忙叫住,“不等她醒來?”
“雖說……本也知道養(yǎng)了再久的白菜幫子總會有不知死活的豬想要來拱,可是如今親眼瞧著,為父我還是心情不甚美好!彼⑽⒀鲱^,看著窗外月色,似乎無限惆悵的模樣,完了,還撫著心口,重重嘆了口氣,無限綿長的優(yōu)思模樣。
言?粗@不著調(diào)的自稱“為父”的人,毫不留情地打斷,“您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妄想和南宮將軍相媲美了。再說……南宮來了這樓中,反倒是她照顧地你比較多,你就是整日里抱著美人兒喝花酒……醉著的時間比清醒的還多。”
背對著言希的顏楓嘴角抽了抽,事實被人這么毫不留情地擺在眼前,實在有些膈應地慌,當下擺擺手,縱身躍出窗戶,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沒多久,他就一路飄下了山,山下,一輛格外顯眼的馬車靜候著,通體黑檀木鑲金邊格外閃亮,紗簾是紫色深海蛟紗絲,繡著纏枝海棠,馬車寬大足足有普通馬車的兩倍有余,馬車車頂四個角落都扎著同色綢緞,上面掛著精致的風鈴,在風中聲音清脆而好聽。拉扯的駿馬也是一色雪白,沒有一根雜毛。
有一黑衣侍衛(wèi),已經(jīng)在車邊等候多時。
見顏楓紫色長袍寬袖,就像是一只花蝴蝶般飄下來,嘴角為不可見地抽了抽,彎腰行禮,“主子!
顏楓點頭,淡淡“嗯”了聲,鉆進了馬車,閉了眼。
那侍衛(wèi)又是嘴角一抽,難道主子不是上去見南宮閣主的么,不是說南宮閣主墜崖舊疾復發(fā)么,主子不是接到了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跑來了么,怎么這會兒……竟似乎有些被拋棄的挫敗感?
是……情況不好?
他站在馬車外,猶豫著問道,“主子……南宮閣主她?”
“哼!她呀……”重重的鼻音,拖著腔調(diào),許久沒下文,那侍衛(wèi)正百思不得其解,撓著耳朵想著這三個字代表何種意思,就聽里面的人很酸地說了句,“被豬拱了。”
被豬拱了……拱了……拱?
這墜崖舊疾地,怎么就跟豬聯(lián)系起來了?老實巴交的侍衛(wèi)二丈摸不著頭腦,但也知道,主子這般小孩子性子起了,南宮閣主就是并無大礙了,看來是北陌堂主及時趕到了。
幸好……
他微微松了口氣,轉身上了馬車,側著身回首問車里的顏楓,“主子,如今去哪里?直接回樓里么?”
應該不會吧,來的時候心急如焚的,這會兒必然是要在盛京城好吃好喝好玩那么幾日才對……那侍衛(wèi)雖這么問,但依舊篤定了樓主絕對不會乖乖回去的。
誰知,車中的男人淡淡應了聲,“嗯!
有氣無力的模樣。
那侍衛(wèi)一愣,又聽顏楓吩咐,“馬車平穩(wěn)些,本樓主瞇會兒!
“是……”今日樓主的反應,太過詭譎,經(jīng)驗告訴他,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多嘴多問,一定要降低存在感,他默默駕著車,連韁繩都不敢揮地太用力,就怕打擾了里面那尊大佛休息,只是……里面那位,似乎翻來覆去地煩著,偶爾呢喃著兩個字,像是……異鄉(xiāng)?
難道樓主……看中了哪兒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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