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風拉住他的胳膊:“哥哥,既然想拿回來,就去拿,無須猶豫。既然自此安全的溫室留不住你,那我就待哥哥實現目標時再回來此處。”
“淡風,你真的愿意幫我?”祁歡深深看了他一眼,再次確認了一遍。
“當然,淡風永遠繞哥哥身邊,助你扶搖直。”林淡風信誓旦旦,讓人毫無質疑。
他起身道:“雙煞宮雖然沒了,但是之前宮里的人若是見了我的黑令牌,還是會俯首稱臣的,哥哥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就是。”
祁歡清冷一笑,長舒一口氣:“唉,我趙祁歡何德何能遇到如此待我的你。”
“或許天派我來改變哥哥的命數呢。”林淡風狡黠的眨著眼睛,片刻之后,“哥哥,我在此間,做了好多曲子,是否有興致幫淡風指點一二?”
祁歡淡淡一笑:“好!洗耳恭聽。”
林淡風起身,將手輕柔的插入他的背后,隨即一用力攔住祁歡的腰際,攜著他飛回岸邊。
“哥哥,這邊來。”前面的林淡風溫和招呼著。
祁歡點點頭,隨著林淡風入了蓮心殿。
林淡風輕快的轉了個圈:“哥哥,這是我的寢殿,你看看眼熟嗎?”
拂開層層紗幔,繞過一池嘩嘩響動流水后面,那間雅室完全就是和祁歡王府里的琴室布局一模一樣。
祁歡愣怔半晌:“這……”
林淡風淺笑不止,有些羞赧道:“這樣,雖然不能和哥哥同處一室,但是卻仿佛與哥哥坐在一室一般無二。”
祁歡嘴角一彎:“你呀,還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說著看到桌子的摞在一起的曲譜:“這些都是最近創作的曲子?”
“嗯,都是的,興起之時,即興創作的。”林淡風走過去,靠在桌沿。
祁歡道:“那彈來聽聽。”
“好,淡風已經迫不及待想給哥哥聽了。”說著,林淡風落座在琴前,抬起雙手輕輕撫琴。
雪白的衣衫將他的皮膚映襯的愈發白凈,黑色如瀑布的長發,垂順在身后,十分端正雅致。
林淡風手下的曲子開始很是低沉,如落入深淵的瀑布,不見回音,但漸漸峰回路轉,一下子鋪展開了,氣勢變得宏達,波瀾壯闊,聽的一旁的祁歡是熱血沸騰。
禁不住雙手一扣:“這曲子妙啊,”
祁歡俯身自己翻找曲譜,不多時拿起一本曲子:“是這首將軍行吧。”
林淡風對著他微微點頭:“哥哥與我果然心有靈犀,曲意相通。”
片刻,接著說:“哥哥覺得可要有修改之處?”
祁歡思忖片刻:“嗯,容我再好好琢磨一番。”
林淡風恬靜道:“不急,哥哥可慢慢琢磨,淡風還有一曲呢。”
祁歡滿臉期待:“好,你繼續。”
兩人繼續以曲傳意。
須臾,林淡風又轉換了風格,開始了新的一曲。
“此曲細膩柔情,如涓涓流水般的感情,又似湖中微風里的荷葉一般搖曳生姿,應該就是這曲搖曳吧。”祁歡拿起那首曲譜,很是篤定。
林淡風彈罷,起身:“哥哥又猜中了淡風的心意,對啊,搖曳生姿的荷葉,像極了愛一個人的心思,無限撩撥,卻又心生蕩漾……”
祁歡淡淡一笑,并未回避道:“淡風這兩首曲子,一首抒發的是我的心底所想,一首是你自己的情意抒發吧……”
林淡風慘淡一笑:“我無關緊要,先幫哥哥達成所愿就是我現在最大的心愿。”
祁歡向前一步,忙道:“淡風……我——”
林淡風抬起手,打斷了他:“哥哥,無需多言,淡風都懂。”他雙目炯炯看著祁歡,一臉真誠。
將祁歡看的有些動容,隨即,一把將他攬入懷中,滿腹感慨:“謝謝你,淡風,謝謝你,若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堅持到今日,我……”祁歡泣不成聲。
林淡風抬起手,抱住他的腰間:“哥哥的苦,淡風都知道,淡風只是想讓哥哥沒有那么苦,生活里加點甜,能做的也僅僅如此。”
“不,淡風,你給我的太多太多,就從當年你救起我的那一刻,你對我付出了太多了,等我——等我這次成功了,我定然會跟你在這蓮心殿,好好對酒當歌,撫琴話心思。”
祁歡篤定的說著。
林淡風環著他身軀的手越來越緊。
無限柔軟道:“有哥哥這句話,再久,淡風都等!”
林淡風指著旁邊一臺跟他剛剛彈奏的一模一樣的琴道:“這臺刻著淡風的焦尾琴,送給哥哥。”
“淡風的琴可是刻著春花兩字啊。”祁歡挑眉反問。
“哥哥是想問為何不是祁歡兩字吧,風,花,合著這荷花宮的雪,月,豈非不是這世間最浪漫的事啊。我想哥哥給自己取名春花,也是這樣一番心意吧。”林淡風說完,抬起一雙柔美的雙眸,無限溫柔看著他。
祁歡并未反駁,隨即道:“嗯,這《搖曳》的曲譜可否給我一份。”
林淡風朗聲道:“當然!”
“等我練會了,也會給心底之人彈奏一曲。”祁歡悠悠道。
林淡風羞澀一笑,故意道:“這曲子可是很難得,不容易學會的。”
“那我更得多加練習了。”祁歡一本正經道。
“好,那淡風期待哥哥學成之日早日到來。”林淡風一揮衣袖,嬉皮笑臉拱手道。
不知不覺,夜幕漸漸到來。
林淡風看著外面,心生憧憬:“哥哥,如今尚未等來雪,只是這月卻是不請自來了,不如隨淡風一起賞一番明月可否?”
祁歡朗聲道:“風花雪月,唯獨缺雪,但又何方!如此良辰如此夜,挑燈月下,斯人邀請,豈有拒絕之意。”
于是兩人來到室外,落座在花樹下,對月飲酒,興起之時,他翩翩起舞,他慢捻琵琶,映在一片潔白月光之下,無限和諧。
林淡風悠悠道:“我仰頭看過那么多次月亮,唯獨今日的月色最美。”
祁歡長嘆一聲,“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長圓。”
林淡風說:“如果蒼天有情,看盡人間愛恨離別,恩怨情仇,大概也會漸漸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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