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莫少芝滿腦子都在想,自己跟高藍從初遇到相伴相知的過程。
那么多事,那么多經歷,自己對待這份感情實在是太含蓄和踟躕了,以至于從來不敢開口對她說愛……
對不起高藍,讓你久等了,以后再也不會了!我會天天在你耳邊耳鬢廝磨,纏纏綿綿。
莫少芝想完,風兒一吹,不禁雙頰微微泛紅,他靦腆而柔和的笑了。
連著騎了幾天的馬,馬兒也有些吃不消,莫少芝在路邊停了下來。
他將馬栓在樹歇息,自己也四下活動一下。
突然感覺身邊有人在迅速靠近,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兇殘地拽了對方的馬。
莫少芝都來不及反應,后面的人就已經帶他駕馬飛奔出去。
驚魂甫定之際暗忖遇到高手了,下一秒耳邊就傳來急促的聲音。
“高藍出事了!現在急需你!”對方聲音嚴肅冷峻,一聽就知道事態十分緊急。
莫少芝一扭頭,周身一片紅色外袍,寬大的斗笠下垂著黑色的系帶,莫少芝脫口而出:“紅守夜?”
紅守夜并未理會他的反問,而是目光如炬,氣沖沖說道:“現在大街小巷都張貼了找尋你的告示,你躲哪里去了!害的我到處找不到。”
莫少芝一聽神色慌張:“高藍!她,她出什么事了?”
紅守夜面無表情,聲音也是冷冰冰:“告示并未說明,只是說萬分危急。”
莫少芝暗忖:大街小巷都貼了,如此直白,想來也不會皇為了抓自己設的圈套。
片刻,莫少芝扭頭看著身后的人:“那你怎么會……”
紅守夜似乎怕他誤會什么,忙說:
“我……只是欠高藍一個人情,一直惦記還她,今日將你即刻送到皇宮,也算是了我一樁心事。”紅守夜語氣有些低沉。
“奧。”莫少芝應了聲便陷入沉默,心里擔心高藍無心其他。
行了半晌,莫少芝有些質疑:“我們倆個大男人騎這一匹馬,豈不是更慢?!”
“剛剛見你的馬已經疲憊不堪了,我這匹馬是汗血寶馬,即便是載兩人也是比一般馬跑的快。”紅守夜回。
“我的意思是說……”莫少芝有些尷尬,“不然就讓我一人騎吧,你就不需跟去,豈不是更加快?!”
紅守夜一愣,拉住馬韁,翻身下馬:“記得還我馬!”
莫少芝一人駕馬奔馳而去。
遠遠的看著宮門,莫少芝高喊:“我是莫少芝,快快放行。”
侍衛也識趣,不敢阻擋,即刻放行。
莫少芝騎著馬奔入皇宮內,暢通無阻,來到后宮寢殿。
白輕盈,小貍貓都已經在里面。
甚至顧不得跟立在那里的皇行禮,莫少芝慌張進去。
“莫兄,你可算來了!快去看看高藍!”白輕盈激動的似乎是帶著哭腔拉著莫少芝進來。
莫少芝踏進房間的那一刻,望著躺在床,面色如月光一樣慘淡的高藍,他的心跳動的異常快,瞬間有種極度不好的預感襲來,讓他周身似被冰凍一般邁不開步伐,明明離床的距離不遠,他卻走得異常緩慢艱辛……
直到來到床邊,他握著高藍冰冷的手腕,壓抑住自己的悲戚,快速查看她的情況。
半晌,他將頭別過,對著床里面,沒人看到他的面容……此刻他猙獰扭曲的臉,一閉目,一行清淚猛然滑落……
今日,他明明白白的知道,縱使他是莫少芝,也再難留住此刻的高藍。無力回天的感覺,讓向來自信的莫少芝身體像被抽空了一般無助,彷徨。
但他此刻不能表現出來,他得帶高藍走!
離開這里,去個只有他們倆人的地方,他偷偷擦干淚水,平復了一下面容。隨即從腰間取了兩顆藥丸,給高藍服下。
接著起身,對旁邊的皇彎腰作揖。
皇見狀緊張道:“現在就免了這些吧!高藍怎么樣?”
“回皇,情況不是太好,但是尚可試試,我得帶高藍去我莫家的寒冰室療傷或許……有救。”莫少芝聲音冷寂平緩,毫無起伏。
旁邊的白輕盈一怔:莫少芝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旁邊一群老御醫,一聽,瞬間稱贊:“哎呀,果然是神醫,還真能起死回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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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那即刻就去!朕即刻安排你們去。”皇疲倦暗淡的臉終于浮起些微光。
“太好了,莫少芝,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辦法。”小貍貓只管跑過來抱住他慶幸,卻未曾發現莫少芝毫無半點起伏的臉龐。
莫少芝接著說:“皇,請給我一輛不能顛簸的馬車,車不能留其他人,免得空氣混濁。”
皇連忙應聲:“好好好,朕一定照辦,丁全快去。”
備好的馬車停在了寢殿外面,莫少芝要將高藍抱起,卻被旁邊的皇阻撓:“朕的皇后,朕來抱!”
莫少芝立在旁邊,緊緊攥起手心……
待皇將高藍送入馬車,白輕盈忙說:“莫兄,我來駕車吧。”
莫少芝搖頭,冷寂道:“我來。”
白輕盈一頓。
莫少芝緩緩駕著馬車駛出皇宮。
白輕盈覺得莫少芝有些奇怪,但是想到可能是因為高藍的重傷受了刺激,也就沒多想。
皇始終不放心,派了些人悄悄跟在馬車后面。
出了城,莫少芝壓制住的悲傷終于爆發出來,他停下馬車,抱起高藍,失聲痛哭:“是我來晚了,藍兒,是我的錯,為什么我要一走了之,我該相信你,陪著你,保護你的,是我心胸狹窄了,一聽你要嫁給別人,我的心,完全就失控了……”
說完,他無比痛徹的哭出聲來:我莫少芝救了那么多人,為什么今日連自己最愛的人都救不回來,老天啊,你這是讓我情何以堪!
“高藍,你想去斷崖之,我這就帶你去,我帶你去。”莫少芝用顫抖的聲音說著。
他甩掉了后面的侍衛,帶高藍駛向斷崖下面。
莫少芝知道自己不是高藍,沒有能力從旁邊的荒山飛入斷崖之,他只得從山腳下一步一步攀爬去。
莫少芝用繩子將高藍綁在自己背后。
然后用手中的匕首一把一把從筆直的山壁向攀爬。
他白如蔥的手指被石壁劃破,不斷滲出血水,他這雙號脈無數的手,如今已經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可是他仿佛絲毫感覺不懂疼痛,想到身后的人,他臉溢出笑容:“藍兒,我看了你留給我的信,是我不好,一直不敢對你表白,還是讓你先說出口……斷崖之,與世隔絕,藍兒,我愿意與你朝朝暮暮遠離塵囂,共度此生。我莫少芝愿意!生生世世都愿意!哪怕……天人永隔也愿意!”
莫少芝說著淚水橫流,向攀爬的愈發迅速,他知道高藍能堅持的時候不多了,他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給她服的續命丹,也僅僅能維持她這一天的生命……
莫少芝幾乎是用盡了自己的全部氣力,終于碰觸到了斷崖面的石頭。
他最后用力一勾,整個身體飛身起,落在斷崖之。
莫少芝輕輕放下背后的高藍,用血痕累累的手輕柔的抱起她,走進云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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