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家父在等著我們。”
兩人不緊不慢的飛行一日，龍君澤開口：“你如此公然救我，退路是什么？”
她既然跟了他一路，就該知道，在這北之界得罪這霜獒族沒什么好處。
女子發間白色絲帶在空中飛轉，回眸淺笑：“我的父親是渡劫中期的實力。”
縱是處變不驚如龍君澤，都不由的挑了挑眉，渡劫中期？這大陸又有幾人呢？有一個這樣的父親，這身份，恐怕那些皇室貴女都不及她吧？
只是，他們為何會救他？
終于，又行了一月，遠遠的，龍君澤竟見那漫天飛雪的山頂上盤坐著一道灰色身影。
走近，但見灰衣男人竟是個皮膚褶皺，容貌枯老的老頭兒。
龍君澤細看，這老頭兒的修為的確是渡劫中期。
修真之人，一旦到達金丹期便可容顏永駐，就算是在老邁的時候才到金丹期，那后期也可經過一些丹藥來將養容貌，無論如何，這皮膚都不該是這幅蒼老之態。
此人的容貌讓人實難與其恐怖的實力相聯系。
看著龍君澤有些驚訝的挑眉動作，白衣女子珉唇，走近男人叫一聲：“父親，人帶到了。”
“嗯。”應一聲，老頭兒緩緩的睜開眼睛，昏暗的雙眼看向龍君：“有生之年能見到擁有上古時期最純血脈的神龍大人，實乃三生有幸。”
在老頭兒的話語中，龍君澤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情緒起伏，無悲無喜，無尊崇，當然也無不屑。
龍君澤淡淡點點頭，同樣無過多情緒。
“今日請神龍大人過來，是有一事相求。”
龍君澤同樣盤膝在地，這救命之情，不管是自愿的還是被迫的，都也算是受了，是該聽一聽他們的目的了。
老頭兒蒼老的聲音又傳來：“可否請神龍大人以老夫關門徒弟之名入住鬼老院？”
龍君澤勾勾唇角，不語，他堂堂神龍，怎會認一個人類為師？！
“老夫知道，神龍血脈高貴，所以也不曾真想神龍能入老夫門下，老夫不過是想借神龍大人的名罷了。”
龍君澤挑眉：“這是償還救命之恩所要付出的？”
老頭兒緩緩搖頭：“非也，老夫明白，神龍大人并不需要誰去迎救也能自行破出困境。”
龍君澤點點頭：“你既如此說，便是手握能吸引我的東西？”
“不知這空間規則如何？”
空間規則？龍君澤瞇眼，“此話當真？”
老頭兒昏暗的眸光望向遠方：“如果說這世上還有哪里能學到空間規則，恐怕也只剩天山鬼老院和那無盡深淵了，我院開派祖師天山鬼老開院的目的便是向大陸所有修士傳授空間規則，可惜，這百萬年來，竟是始終無人能領悟祖師留下的孤本，連老夫都不能啊……”
說罷，老頭兒目光越發悠遠，仿佛是一口存了億萬年的枯井，深邃悠遠！
龍君澤正了神情：“這孤本如今在你手里？”
老頭回神：“如若你能答應，老夫可立刻傳授于你。
龍君澤一手敲擊膝頭：“除了以你的關門弟子的名義入住鬼老院，我還需做什么？”
“輔佐我的女兒瑾漪成為下一屆掌院者。”
“以我的實力恐怕做不到。”他如今不過是元嬰期，如何輔佐大乘后期的瑾漪。
老頭兒徐徐道：“你既出現在這下界，必是有所求，最后，總歸是要回到上頭去的，假以時日，你的實力自不必說，有你輔佐老夫的女兒撐起鬼老院，老夫放心，如此，也算老夫對鬼老院盡了最后的力量。”
老頭兒慢慢闔上眼眸，似是嘆息：“十四年自心動初期進入元嬰初期，這大陸無人能做到，縱是祖師天山鬼老都無法做到。”
看來他們已是暗中觀察他良久，龍君澤點點頭：“這孤本我要了。”
若想大道圓滿，他必須要悟得空間規則，只要有一絲希望，他便絕不能錯過，他對天山鬼老這人并不排斥，所以也不介意順便照顧一下他的后人。
聞言，老頭兒揮揮手，龍君澤手里立刻多了一本年代久遠的書籍，書皮上大大的書寫著四個字：空間規則。
龍君澤翻動兩下，有些字跡似乎都有些模糊了，他收起淡聲道：“待我熟悉了內容，這書自會交到你女兒手中。”
“唔……”老頭兒似是解脫般嘆息一聲：“那就謝神龍大人了。”
見兩人談妥，白衣女子瑾漪手鐲里飛出大量靈石，放在龍君澤面前，抱歉道：“多有得罪了。”
龍君澤點頭：“敢自我的空間里搶東西，你的確是第一人。”
瑾漪有些尷尬，言語卻依舊誠懇：“恕瑾漪無理了。”
“罷了。”龍君澤揮手收了靈石，他倒不至于與一個女子計較。
瑾漪抿唇沉默片刻，來到灰衣老頭兒身邊，聲音中帶著哀求道：“父親，女兒尊重您的選擇，但女兒請求您，無論做任何決定前都要回家見一見我好嗎？”
“回去吧。”老頭兒說罷，起身，竟是頭也不回，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父親！”望著老頭的背影，瑾漪眼含淚水，當即跪在漫天雪地里，大聲哭喊一聲，眼淚滑過白皙臉頰。
龍君澤詫異，一個人的修為越高，心性便越堅定，而瑾漪一個大乘后期的強者何來如此強烈波動的情感？
瑾漪良久才冷靜下來，她望著空中飄飄灑灑的茫茫白雪哀傷道：“你或許不知道，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見到我父親。”
“這是為何？”龍君澤皺眉，渡劫中期的強者，只要不被人劫殺，不走火入魔，壽命幾乎是無止盡的。
“我的父親，他的天賦并不高，是中等高層的天賦，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憑借的全是他不服輸的心和對修行的執著，他想要突破那關鍵性的一步，飛升上界，可是飛升談何容易，他在渡劫中期已經停留五萬年。”
瑾漪擦掉眼角的淚水又道：“有一日，他告訴我，他想到了突破的辦法，那便是按著凡人正常的生老病死走一個人世輪回，這是他唯一能飛升的可能，不成仙，便隕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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